当年贾家之所以成为先废太子的人，其实是老圣人的手笔。老圣人和先皇后是少年夫妻，先皇后又是死在最美好的年纪。所以作为嫡子的先废太子就是老圣人的心头肉。怕嫡子受委屈，老圣人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势力划给了先废太子。贾家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因为国公爷对老圣人是忠心耿耿。所以贾家虽然名义上是先废太子的人，其实忠心的还是老圣人。
但就算如此，先废太子谋反被废后贾家也受到了极大的牵连。要不是老爷的关系，他们家恐怕也会和那些被抄家发配的人家一样。早就灰飞烟灭，所以为了不招人眼，给先废太子做过伴读的嫡长子被剥夺了权利。贾家军中的势力也让给了王子腾。
这些年老圣人和圣人争斗不休，贾家为了不落得彻底的败落不得不两边讨好。贾母知道脚踏两条船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他们下不了老圣人的船。又没有勇气完全倒向老圣人。毕竟老圣人的年纪放在那里。
贾母知道元春的妃位是怎么来的，但是她还是留了一丝指望，要是元春能生下一儿半女，当今子嗣不丰，看在皇子或者公主的份上，贾家也不会没清算的太惨。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好消息，元春在宫里并不受宠，其实贾母心中已经后悔为了贾元春省亲建了大观园。也许应该给子孙留一些后路。贾母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的风波不知道最后会给贾家带来什么。
等到外面天际微微放亮的时候，忽然所有人都听到了十二声沉闷的钟声，隐隐约约的传来，这是丧音。十二声响，是君王驾崩的钟声，太上皇去了！贾母睁开眼睛看到了贾赦带着浓重的疲惫进了荣庆堂。
“母亲，老圣人去了，有爵位的都准备起来吧。”
“知道了，”贾母顿了一下才开口，“凤哥儿，家里由你和琏哥儿照应着。”
“老太太放心吧。”
“祖母，我要先回郡主府去。”乔乔轻声提醒。
“对对，你先回去准备，你身边宫里出来的嬷嬷不少，想来这些种种规矩她们也都知道。祖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玉儿能够保重身子。”
哭灵可是一件艰苦的事情，贾母心里乔乔依旧是那个身体柔弱的外孙女。
“祖母放心吧。”
刘嬷嬷的速度很快，将一些必需品带上，立马就把乔乔送回了郡主府。
当宫中给太上皇置丧的消息传出，京城中的有爵位者都开始进宫为太上皇哭灵。
乔乔跟在一堆的郡主中进了宫，按照太监内侍的指令该哭的时候哭，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这一天折腾下来，乔乔看到好几个年纪大的公主郡主脸色都苍白起来。但是却没有人敢抱怨什么。
“郡主娘娘，皇后娘娘说太上皇喜欢林大人的书法，所以想着让您抄一些经书，这边请！”乔乔看着安尚书，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在照顾她，于是很感激的和安尚书到了偏殿的屋子中。
里面笔墨纸砚都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有茶水，有软垫，乔乔十分的满足。
22、第 22 章
22、第 22 章
太上皇的丧礼很快就结束了，然后就是皇上对谋反的忠顺亲王的处置。忠顺亲王和甄贵太妃贬为庶人，跟着忠顺亲王谋反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京城这段时间是血雨腥风，菜市场的那一片土地就没有干过。
乔乔在郡主府当家作主，自然对外面的消息十分的清楚。
“姑娘，甄家被抄家了。”林管家安静地站在乔乔身后，看着她给暖房中的花草浇水。
“父亲的仇也算是报了。”乔乔是知道的，林如海的死和甄家有关，当然罪魁祸首是那个已经被葬入皇陵的太上皇。
“姑娘，咱们当初一些庄子土地，老奴都已经买回来了。”林家当初处理家产，很多好东西都被甄家用各种手段谋夺去。
当初林如海危在旦夕，她也刚来这个世界。为了能够活下去，不得不舍弃这些东西。但她知道甄家迟早一天是要倒的，江南不管是官场还是商界都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清洗。所以这几年她让林管家在扬州那边做了一些布置。
她要拿回属于林家的东西，目前看来一切进展顺利。
“如今我们住在京城，对江南的产业看顾肯定不方便。那边的管事还是需要林伯您多费心。”古代的交通不发达，江南又远在千里之外，所以如何能够震慑的住远离主家的奴仆也是一门学问“姑娘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对于这样的事情，林管家很有经验。当年林如海在京城高中探花，也不是立马就下江南做官的。
“姑娘，不好了，奴婢今儿听送菜的贩子说，京城西街那边有疫病的苗头。”乔乔刚刚打发了林管家，若云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脸上都是汗。
“啊，疫病？”乔乔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怎么回事？什么样的疫病？”倒是刘嬷嬷立马就出口问了出来。
“说是天花。”若云抖了抖，这天花可是会要人命的疫病。
“天花！”刘嬷嬷大惊失色，那可是极为严重的疫病。当年京城也遇到过一回，那可是十室九空。
“可是真的，这天花可是极为严重的疫病，每一次都会死很多人。”杜嬷嬷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天花可不会看你是不是身份尊贵，只要染上了那就是九死一生。
“奴婢也是听菜贩子说的，那菜贩子和奴婢有些交情，想来是不会骗奴婢的。”
“这也奇怪，为什么朝廷没有任何消息，这天花可不是能瞒过去的东西。”杜嬷嬷觉得还是想不通。
“除非是有人故意隐瞒。”乔乔想了想：“京城因为忠顺亲王谋反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这个时候要是再传出天花的事情……也不对，要是皇上知道了，就算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一些措施还是会有的。而且当今也没有这么傻，倒是后爆出来对他更没有好处。难道是忠顺亲王的人为了报复？可是西街那边是贫民区，这有什么……等等，因为是贫民区所以更容易发生动乱。而且贫民区人口流动性更大。想要做到完全封锁恐怕不容易。”
“姑娘？”
“刘嬷嬷，咱们家可有得过天花的下人？”现在情报太少，还是需要派人去西街查看。
“有两个，还有老奴也熬过了天花。”
“好，嬷嬷你让那两人去西街那边查探查探，我们需要多些消息。要真的是最坏的情况，恐怕我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老奴知道了。”
“姑娘，您的意思是这场疫病是人为的？”若雨很快就想通了乔乔的意思。
“不知道，情报太少。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查出是不是真的天花。如果真的是，那么要做好防疫的准备。有备无患，嬷嬷你去买一些石灰，烈酒，从今天起下人们不准随意出入府邸。还有买些粮食回来。”
“是，郡主。”
乔乔知道既然一个菜贩子都知道了疫病，那么离爆发出来就没有多久了。当天乔乔看着买回来的大量石灰和烈酒，就开始让下人将这些石灰撒到府中的各个角落。又把烈酒拿出来蒸馏弄出酒精。
幸好之前她定了一套玻璃制品。原本是想要做一些试验，现在正好用上。
“嬷嬷，一定要注意下人的个人卫生，入口的东西更要谨慎，一旦有一点不对，就立马要将人隔离开来。”
“是，郡主。”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一点，换下的衣服，吃过的碗筷都要在沸水中煮一盏茶的时间。”
“是，郡主。”
“还有要稳定所有人的情绪，告诉他们会没事的，这个月的月钱翻一倍。但若是有人敢妖言惑众，那就不要怪本郡主不通情面。”
“是，郡主。”
“外面的消息也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要知道，还有要加强府中的护卫。想来皇上肯定会派出禁卫军维持秩序，但咱们也必须有自己的章程。”
“是，郡主。”
事情的发展就如乔乔预料的那样，在得知真的是天花之后疫病的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出来。一瞬间整个京城都进入了戒严状态。
贾家的婆子来请过她，不过乔乔并没有打算去贾家。郡主府和林府还有那么多的下人，如果她不在，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况且她也要担负起作为主子的责任，而不是一有情况就去贾家避难。
不过为了贾母安心，每天乔乔都会派人去报平安。
乔乔通过在现在学到的一些知识，看到的一些常识，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自己和其他人的安全。
皇宫
“混账！吕当和，你这个京兆府尹是干什么吃的，堂堂天子脚下发生了疫病，你都不知道。”司徒明锐简直就想把这个吃干饭的碎尸万段。
“皇，皇上恕罪，微臣微臣……”
“来人，压下去。”司徒明锐却不再想听他的废话，当初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他和太上皇都有自己的人选。只是双方谁也不让谁，最后为了防止两败俱伤，只能推出一个傀儡。吕当和就是那个傀儡。
“苏卿家，你来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冯紫轩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冯紫轩是司徒明锐安排在京兆府尹的人。
“回皇上，半个月前冯紫轩追查到谋反的余孽，已经追出了京城。”苏吉良恭敬的回复道。
“调虎离山？”司徒明锐眯了眯眼。
“这个时候，禁卫军对于京城的防范是最高的时候，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而且选在西街动手，那里是禁卫军防范最低的地方。”
司徒明锐自己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丧心病狂：“具体的情况怎么样了？”
“禁卫军已经封锁了西街，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通常对付瘟疫的办法是将所有生病的人困在一起，必要的时候一把火将所有都焚烧殆尽。这么做虽然很残忍，但是为了更多的人朝廷也不是没有用过。
但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众目睽睽，若是这么做恐怕天下人的唾沫都能将皇上淹死。
“皇上，疫病凶险皇上龙体关乎天下百姓，还请皇上移驾别院。”一个宗室的老臣开口提议。
顿时，被招来御书房议事的几个重臣都请求司徒明锐离开京城。
“好了，现在朕要知道的是该怎么解决这场瘟疫，各位爱卿的家也在京城。想来也不愿京城十室九空的对吗？”
司徒明锐和朝臣们在商议办法，后宫的曹皇后也开始安排事物，这次她受到了教训，怕有人趁机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直接将七皇子安排在了坤宁宫。
看到儿子她就想到了乔乔，连忙让人去了安敏郡主府，然后那嬷嬷给她带回来一堆的防疫办法。听说安敏郡主府上都在按照这样的方法在做。曹皇后立马就叫来了太医，询问这些办法是否有效。
太医研究后说是一些办法他们觉得不错，但是其他的一些办法是什么原理他们也不清楚。不过没有害处倒是可以肯定的。
曹皇后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没有害处就好，她反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有用，曹皇后也没有勉强别人用的意思，只是将办法发往各个宫中，要不要按照上面说的做就是她们自己决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城的疫病绵延的越来越快。禁卫军都有些不稳了，太医们用了很多办法，也没有能阻止天花的蔓延。京城中很多勋贵大臣都已经往外跑了。
当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降爵，罢官。毕竟作为天子的皇上都没有离开京城，你们作为臣子竟然贪生怕死的抛弃皇上。
司徒明锐也是撑着一口气不愿意离开，他相信自己是天命所归。那些魑魅魍魉是绝对不可能颠覆他的江山。所以对于那些贪生怕死要离开京城的勋贵大臣们，司徒明锐是一点脸面也没有留。
司徒明锐这样的作为自然是让一些人不满，但是太上皇已经薨逝，皇上的权势虽然没有到说一不二的地步，但是却也真的是没有人能抵抗。而且在君为臣纲的社会，司徒明锐这样做没有人会觉得不妥。
23、第 23 章
23、第 23 章
“皇上。”
“皇后怎么过来了？”司徒明锐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一段时间他很久没有去后宫了。不过鉴于情况特殊，后宫的妃嫔们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臣妾是来给皇上送一些东西的，皇上这是臣妾这段时间整理的各宫情况，您看看。”
“哦？”司徒明锐看着皇后的表情也来了兴趣，拿过皇后亲自递过来的东西，翻看了起来。
“这，皇后是说你在宫里做的那些准备对于预防天花有作用？”司徒明锐自然是早就知道皇后做了什么。只是他并没有觉得会有用，但是为了安后宫的心也就随她们去折腾了。
但是现在皇后给他看的这份资料却告诉他那些事情并不是白做工。
“这可不是臣妾说的，臣妾只是将事情原委禀告皇上罢了。”皇后笑着回答。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事实胜于雄辩。
“好，朕立马就让人喘下气。梓童真是朕的贤内助。”司徒明锐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皇后在他心里是少年夫妻，除了他的母后之外，他唯一尊重的女人。后宫其他的莺莺燕燕也不过是消遣的玩意。高兴了就多给些宠爱，不高兴就扔到一边。
“这皇上就夸错人了，这些可不是臣妾想出来的，告诉臣妾这些的是另有其人。”曹皇后对于皇帝的夸奖并没有多得意，也没有隐瞒下独占功劳的意思。
“皇上可还记得救了简儿的安敏郡主。”
“是她？”
“可不是吗，臣妾派人去看她，然后就发现了她在自己府上这样做，于是就让人学了来，又问了太医，太医说就算没有用也不会有害处。臣妾想着安敏能救下简儿，想必也是了解一些医术的。于是就把方法传到后宫的各个宫苑了。”
“倒是个有福的。”司徒明锐点头。
“臣妾见这京城的疫病不见好转，于是想着碰碰运气再去安敏那里看看，下人回来禀告说，安敏郡主在家翻书，说是她好像见过一本海外杂志中提到过天花这个疫病，只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本书。安敏只记得书中好像提到过有国外的大夫发现一些伺候牛的农人会得一种牛痘，得过之后就不会再得天花。而牛痘比天花容易治很多。”从皇后将自己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司徒明锐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