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小时过去,两人总算说到了任晓静身上。
“唉,晓静这丫头就是不懂事,我千叮嘱万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跟甜甜道歉,可没想到她还耍小心眼!”邱芳苦笑,“也怪我,没把孩子管好。”
任雾笑笑,没接这句话。
“死丫头,愣着干嘛?”邱芳狠狠在女儿胳膊上拧了一把,“哑巴了吗?平时不是很会说吗?”
任晓静痛得激起泪花,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上去很愧疚真诚:“大姑,对不起,我之前做错了事情,请你原谅我!”
任雾还不至于瞎到看不清这句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
邱芳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恨铁不成钢地往她背上重重拍了两下,然后转过头满脸不好意思,“这孩子……”
任雾却笑了,大方地摆摆手,“没事,她还小呢,不懂事。”
邱芳母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就是在咱们这些当妈的眼里,算是个孩子。要是在旁人眼里,早就到了当妈的年龄,能扛起半个家了。”任雾笑着说。
“跪下!”邱芳脸上火辣,转身给了女儿一巴掌,站起身呵斥道:“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供你读书,结果你好的没学、坏的学了一箩筐……”
呵斥声、巴掌声、哭泣声,充斥了整个客厅。
手里的半杯水慢慢喝完,任雾放下杯子,拉住化身为暴火龙的邱芳,“好了,别打了,孩子都说知错了。”
邱芳喘着粗气停下手,狠狠瞪了女儿几眼。
“以后,可要好好做人啊!”任雾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略晚哈。
第202章 二零二
任晓静请的一个星期病假结束了, 重新回到了学校。这时,村子里的路也开始修了,路边的空地上堆满了沙石水泥。村长在村里夸了任雾好几次——“这丫头重情, 念着咱们村子呢!”
任晓静心底冷笑, 念着旧情?呵,还不如说是拿钱甩在她脸上来教训她。
任雾表示:这锅她真不背。修路的钱她早就决定要出的, 村子里还有她爹妈呢!压着钱不打过去,完全是因为任晓静主动挑事, 惹得她心里不快。
发生这些事情之后, 任晓静比以往要安静许多。班上的同学、寝室的舍友, 也悄悄和她拉远了距离。如果不是必要,几乎都不会主动理会她。
没办法,连班主任都认证她为“自作聪明”的人。那人品可想而知。
任晓静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整天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成了班里最被人忽略的对象。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转眼就到了高一年级的最后半个月。课本上的知识早就讲完,剩下的十来天就是给学生们复习、查漏补缺。
晚自习上, 任晓静停下手中的笔,稍稍往左前方看去——任甜甜扎了一个小巧的丸子头, 露出白皙精致的脖颈。
任甜甜报了理科,而她报了文科。
剩下的半个月过去之后,她们也许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坐在同一个教室里。
任晓静定定地看着那个几乎成了她心魔的少女,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
“你讨厌、或者恨任甜甜吗?”
踏着早读的铃声,大卷毛走进教室,晃晃悠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眼就看到了用透明胶带贴在桌子正中央的黄色纸团。她把胶带扯下来, 因动作太过粗鲁,把外面的纸团撕破了个大洞,露出了里边白色的小纸团。大卷毛不耐烦地打开,便看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名字。
“切!”
大卷毛随手把纸条塞进桌肚里,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下午大卷毛来上课时,小纸条和早上一样,出现在同一个位置。
“小城烤肉店的老板是任甜甜妈妈。你想不想从她手里拿点钱花花?”
神经病!
大卷毛看了几遍纸条上的话,嘴里嘟囔一句,又把纸条塞进桌肚里。
傍晚来上晚自习,果不其然,大卷毛又看到了同样的纸条。
“任甜甜每周六晚上十点上完补习班,会抄小路回家。”
那人生怕大卷毛看不懂,详细描绘了一张小路的地图。
大卷毛只需一眼,便认出了那条近路——不就在她家后面吗?
那条路也算不得偏僻,只不过路面不宽,没办法开车通过,所以走的人也少。而且,路中有一个分岔口,那里就有点恐怖了——直走约二十米就有一个小小的祠堂,常年累月在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这么一来,一到晚上,那里就没多少人走动了。
她倒是胆子大!
大卷毛冷哼一声,又把纸条扔进桌肚。
第二天便是周六。大卷毛原本和几个朋友约好一块出去飙车,然而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打电话给那些猪朋狗友,爽了约。
九点半,大卷毛就站在了阳台上。
她住得不高,就在四楼。阳台刚好对着那条路,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有谁会走进那个路口,走过那条小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卷毛使劲儿往那儿看,注意力高度集中,没多会就觉得眼睛都累得酸涩了。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才过了五分钟。
她想玩玩手机,可是心思完全不在上面。想回屋里歇歇,可是又担心任甜甜来得早了,错过证实她经过的机会。
犹豫几下,大卷毛默默地站在原处,双手撑在栏杆上,双眼死死盯着路口。
仿佛过了大半个世纪,大卷毛终于看到了任甜甜的身影——下午她跑到高一(5)班外面偷看任甜甜的打扮:灰色短袖加上黑色中裤,扎了个小丸子头。
路口的灯光明亮,大卷毛百分百能确定那个人就是任甜甜。
所以呢?确定她每周周六十点都会走那条小路,能做什么呢?
大卷毛不爱自己动脑子,直接在扣扣上的群聊里问:“哎,你们给点主意。我知道任甜甜每周六抄小路回家,我能怎么教训她一顿不?”
“那就看你想要玩多大咯!”
“怎么说?”
“小的嘛,就找几个小弟来打劫她,抢点钱来花花;大的嘛,姐,你看过黄|片吗?”
大卷毛和几个小飞女讨论了两三天,心一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票大的。
谁叫任甜甜让她们当初在整个年级里丢光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困得睁不开眼了,明天补回1500,先晕了。
小可爱们也早点睡,少熬夜。
11.27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让人悲痛。晚安。
第203章 二零三
周六过去, 任晓静在周日早上看到和平时毫无两样的任甜甜时,心里一咯噔,难不成她写的纸条一点用处也没有?
趁着下午全校师生放半天假, 任晓静鬼鬼祟祟来到大卷毛的班级, 找到她的座位,把新的纸团粘上去。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吓得任晓静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捂着胸口转过身,看到大卷毛和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学生站在一米远外, 双手环在胸前, 看上去下一刻就要动手打人一般。
“没, 我、我走错教室了,不好意思。”任晓静把小纸条攥在手心里,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解释, “我现在就走, 不好意思。”
“哎, 你手里拿着什么?”大卷毛伸出脚拦住了任晓静前进的路,眼睛微微上挑, 把右手掌心摊开在她面前。
对于这一群在学校里总爱称霸惹事的小飞女,任晓静很难不感到害怕。她弱弱地往后退了一步, 拳头也攥得更紧了。
“哈哈,这样就吓到你了?”大卷毛好笑道,“那你怎么有勇气偷偷给我写小纸条, 让我去对付任甜甜啊?”
任晓静对任甜甜的恶意,她并不愿意公示于众,似乎扯了一块透明的薄纱盖住,别人就看不到她的本性。
“我、我没有。”任晓静慌忙摇头否认,“我只是走错教室了, 我以为这里是四楼,真的!”
“好了,别装了。你的字是怎么样的,我早就看过了。”大卷毛干脆利落地说道,“怎么,好奇我怎么昨晚没有收拾任甜甜?想要写纸条劝我抓紧机会?”
任晓静艰难地抿抿嘴,视线扫过一张张带着相似嘲讽的、似乎知悉一切的脸。
“别装了,我们想搞她,你也想吧?”大卷毛随手撩了一把肩上的头发,“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任晓静的内心挣扎几下,轻而易举地被这句短短的话说服。“好!”
*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短短六天,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任晓静也无心复习,急切盼望着周六的到来,幻想着到时任甜甜会遭遇怎样的事情,她会有多痛苦崩溃。
终于熬到了周六下午放假。
“甜甜,你今天还要去补课吗?下周就要考期末试了哦!”
任晓静全副心思都放在任甜甜身上,明明隔了不近的距离,她居然能清楚听到任甜甜和同桌的对话。
“是啊,没办法,考完期末试就要参加暑假举办的竞赛。”任甜甜无奈摊手。
“好吧,那你加油啊!”
任晓静心里冷笑,呵,暑假的竞赛,可能你到时没那个心思去参加了。
谁会知道今晚发生什么事情呢?
九点半,任晓静和大卷毛、小绿毛几个女孩子躲在了小路分岔口的小祠堂边上,
“这个地方好吓人!”任晓静看了一眼红灯笼,心有点慌。
“怕什么!我家就在这边上,可没听说过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再说了,那几个男的不就在前边守着吗?”大卷毛满心期待着等会儿上演的好戏,原本的那一丁点恐惧早就不翼而飞了。
任晓静点点头,跟着大卷毛几人一块探头张看。
“哎哎哎,还有两分钟到十点,你们都准备好了吧?”小绿毛打了个电话过去,压着嗓子问。
“行了行了,我们又不是第一回 干这事,有经验,放心!”小绿毛听到手机那边的回答,放心地朝其他人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电话没挂,也没开扬声器,大卷毛拿着手机坐在中间,其余几人围着她。
“嘘,来了!”突然,一个小小的男声响起来。
手机里可以听到对面那几人突然变重的呼吸声,连带着这几个女生也跟着提起心来。
任甜甜跟往常一样,从补习老师那儿出来,直走左转,拐进小道里。这条路晚上挺少人走的,很多人都害怕分岔口那个红灯笼,不过她胆儿大,不当一回事。小跑两三分钟的短短路程,一出去就是派出所。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跑这里来闹事吧?
然而走了几步,她敏锐地听到了几道厚重的呼吸声,她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即冒了出来。
下一秒钟,树上居然蹦下一个高瘦的人,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手里还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想往她嘴里灌。
她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嘴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嘴角还顶着一瓶液体。她不敢张口,生怕不小心把那液体喝了进去。
她屈起手肘,重重往身上覆盖着的那个人击去。身上人痛哼两声,却依然死死地压着她。
几声声响响起,她循声看去,看到穿着不同的运动鞋的两双脚。
一共有三个人。
“你再动!”红球鞋走到她面前,弯下身,扯住了她的马尾巴,痛得她差点流眼泪。
“怎么,喝进去没有?”黑球鞋问道。
“妈的,全流出来了,一点也没喝到。”身上的鸭公嗓骂了一句。
“起来吧,我揪着她头发,跑不掉的。”红球鞋说道。
鸭公嗓刚从任甜甜身上起来,闪开身让黑球鞋拿绑带去绑实她的手,却不想听到了红球鞋的尖叫声。
“啊——”
“我的眼睛!”一阵喷雾朝红球鞋眼里飞去,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里便火辣辣的痛了起来。他松开攥住马尾巴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喷了什么?好痛!好痛!”
黑球鞋也是如此,才走到任甜甜身边,便被喷了一脸。他紧紧闭着眼睛,一边流眼泪一边打喷嚏,“啊啾!啊啾……”
鸭公嗓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回过头,任甜甜穿着的帆布鞋鞋头便踢到了他的下巴,往上一踹,他的脑袋猛地往上一提,脖子咔嚓一声,错位了。
“啊、啊、啊、好、痛、啊、救命啊!”鸭公嗓双手无措地捧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含糊不清地求救。
“哼!还敢喊救命!”任甜甜双手撑地,一跃而起,右脚一踹,鸭公嗓双手立即抱着下半身,仰着脑袋,痛得在原地蹦来蹦去。
“还有你们!”任甜甜走过去,给了红球鞋和黑球鞋几个爆栗子,见他们似乎没那么痛了,又掏出辣椒水往他们脸上喷了几下,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哭什么哭,小声点!”任甜甜暴躁地往他们头上重重拍了两下,从地上捡起绳子把三人的手绑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全在一条绳上绑着,跑也跑不掉。
“你们是特意来抓我的?你们怎么认识我?为什么要抓我?想要抓我去干嘛?刚才那瓶水是什么?”任甜甜打开手机录音,问道。
三个小流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爱问啥就问啥,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毛病啊,问你们话呢!”任甜甜往路两边看看,捡了一根干枯的树枝,淡定地往他们下半身戳。
“你太下流太变态了!”红球鞋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气得眼圈都红了。当然,原本他就被辣椒水辣红了双眼,所以这点儿变化根本看不出来。
“能有你们下流变态吗?大晚上的爬到树上来抓一个女孩子,还灌我喝迷魂|水,还想用绳子绑我!”任甜甜想起刚才的事情,气得重重戳了两下。
“别戳了,我说!我说!”黑球鞋实在受不住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家兄弟被人羞辱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