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理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坏理已经瘫软在了成年版実知的怀里,身形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总而言之,実知并不能让坏理也变成大人。
坏理觉得自己应该失落的,但是被実知在自己身上使用个性的感觉太舒服了,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还能在母亲怀抱里撒娇的感觉,除了满足愉悦她也生不出别的什么情绪了。
怪不得先生这么喜欢抱実知,她也好想一直被実知抱着啊。
坏理迷迷糊糊的想到。
又尝试了一会,実知终于放弃了,“我不行...”
坏理颇为不舍的睁开了双眼,用脸颊蹭了蹭実知抱着自己的手臂,“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去哪?”坏理抱住了実知的手,抬头问道。
実知思考了一会。
然后她们就来到了警局。
都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的两人面面相觑。
她们不是自己主动走进来的,而是被人在街上拦住,送进来的。
还保持着成年状态的実知抱着不安的坏理坐在了走廊上的椅子上,硬着头皮接受那些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
这个点在警局里的人不少,除了在这上班的人,还有些犯了事被送进来的,各个模样凶狠,相比起来这边的一大一小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绵羊,弱小可怜又无助。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许是不觉得隔这么远她们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些人聊起她们来并没有把声音压得太低,正好是実知能听清的程度。
“哇哦,什么时候我们局里来了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吗?诶不对,被抱着的那个不会是她的女儿吧?”
“醒醒,那是被副局长带回来的。”
“卧槽副局长夫人?!?”
“...我觉得你想多了,就那个注孤生,怎么可能会有老婆孩子。”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在你过去之前,还是先去厕所照照镜子,人家看不上你的,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你能别说这么扎心的话吗?”
“哎,我也是为你好。”
要不是抱着坏理,実知肯定已经尴尬的坐成小学生坐姿了。
坏理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実知低下头,就看到女孩眼睛亮闪闪的,“怎么了?”
“她们说你是我妈妈诶。”坏理弯起眉眼,“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妈妈了?妈妈。”
好的,坏理也听到了。
実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抱歉。”
此时突然响起的声音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让実知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去,是之前接待她们的年轻警员。
“让你们久等了。”
実知的视线先是落到了警员手中两个盛满了水的纸杯,随后才上移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黑雾以前教过她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所以実知并不是很无措。
“没关系。”実知轻轻勾了勾嘴角,除此之外便没了动作,“已经确定过了吗?”
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恐惧。
年轻警员没有马上回答実知的问题而是将手又往前伸了伸,“天气这么热,你们一定渴了吧。”
也不能随便接受对方递过来的东西。
実知在心中重复着黑雾对自己说过的话,刚想拒绝,坏理就先一步接过了纸杯,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仰起头咕嘟嘟的把水都喝了下去。
到底是在太阳底下转悠了这么久,她早就渴了。
恩...还有点饿。
应该吃完中饭再出来的。
実知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黑雾还说过,不能把警惕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她也把水杯接了过来,交到了坏理手中。
坏理没有多想,又是一仰头,纸杯就空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実知垂眼看着她,话却是对着男人说的,“家里还有人都在外面吃饭。”
坏理眨眨眼,扑进她怀里心有灵犀的说:“妈妈,坏理饿了。”
実知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坏理乖,再忍忍。”
这边两人一唱一和,那边年轻警员脸上的尴尬更明显了。
他是副局随手拉来接待这母女俩的,也没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只说让他在他回来前把她们安抚住了,千万不能让人走了。
他忍不住打量起了実知。
要不是小姑娘喊了她一声妈妈,他还真想不到这是位年轻妈妈。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
年轻警员在心中感慨。
第225章
半小时过去了, 那位副局长还没回来。
年轻警员已经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了, 生怕自己一个心软没抗住就把人放走了,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埋怨起了把这项艰难的任务交给他的副局长。
别说他的,就连其他围观了全过程警员都产生了同他一样的想法。
実知叹息道一声,“也许你能帮我们弄点吃的?”
年轻警员一个激灵, “没、没问题!”
就在他逃一般的离开后, 几个女警员利落的从抽屉里翻出了小饼干,过来塞到了実知和坏理的手中, 数量还不少。
“饿了吧, 不要客气!”其中一人十分热情的说道, 还帮着坏理扶了扶即将从她臂弯间掉下来的饼干。
坏理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怀中成堆的小零食。
実知表情为难,“这怎么好意思。”
女警员笑容爽朗, 又拿出一小包肉干,借着包装间的缝隙放进了坏理的怀中,“小姑娘还在长身体, 可不能饿着了。”
不等実知说什么, 她又如法炮制的拿出另一包肉干,放到了実知空着的手中,“你也来一点吧。”
她们说的很明确, 这些都是给坏理的, 她是顺带的那个, 让実知就是想拒绝都不行。
実知低头看看馋得好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坏理,没再坚持,“谢谢。”
坏理也跟着道了谢。
女警员笑得更开心了。
五分钟后, 特意跑了趟快餐店的年轻警员,欲哭无泪的看着同事前辈将自己买回来的汉堡扔进了垃圾桶,还要被迫接受来自在座所有母性大发的女警员的职责,怎么可以给人家小姑娘吃这种垃圾食品呢!
年轻警员被打击得蔫蔫的,他朝‘母女’的方向看了一眼,実知有所察觉的抬头,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瞬间年轻警官就恢复了精神。
“咳!”
他刚抬腿向往那边走去,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咳,身子直接僵在了那里。
“都围在这做什么?工作都完成了?”
刚刚还挺热闹的警局瞬间寂静了下来,画面诡异的暂停了两秒,然后所有人都目不斜视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就坏理手中的那些零食还能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副局长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每个被他视线扫到的人都把头压得很低,眼睛都几乎贴到了文件上。
年轻警员也想走,但他目前的工作就是看好那对母女,就算副局长回来了他也做好交接才能离开,最少也是得得到口头允许才行。
“速水。”
“是!”
被点到名的年轻警员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抬头挺背。
“你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吧。”
年轻警员在内心松了口气。
“是!”
“让你久等了。”
“也不是很久。”実知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已经确认好吗?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坏理也抬头看他,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随着她咀嚼的频率一动一动的,可爱的模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副局长朝压着嗓子喊了句好可爱的女警员扫了一眼,后者立马低下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恐怕还不行。”副局长重新看向了実知,“有个人想要见你,他已经在赶过来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到。”
“我?”実知愣了一下,“能问一下想见我的是谁吗?”
“这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吧。”副局长又扫了眼那群把耳朵拉得极长的警员,“另外,这里的环境不适合谈话,我先带你们去会议室,等他来了我会直接让他过去,你觉得如何?”
実知垂下眼思考了会,看似认真其实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管怎么样样子还是要做做的,琢磨着沉默的时间差不多了,她便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副局长没有一直守在她们身边,完成了带路任务后他便离开了。
舒适的空调很大程度上放松了坏理的心情,她紧靠着実知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几包零食被她摊在了会议桌上,还认真的排了序,做完这一切她先是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朝最左边的那包伸出了手。
“...坏理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啊。”居然比在家里还要自在。
“恩?”坏理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她,“恩...因为很久没有出来了吧。”
“不害怕吗?”実知看了看周围,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但是并没有窗户,“我们可是被‘关’起来了呀。”
“実知不也没害怕吗?”坏理歪歪脑袋,“总觉得有実知在,就会很安心呢。”
说着她弯起了眉眼,看着她的笑容,実知也忍不住跟着会心一笑。
副局长口中的那人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坏理刚拆开第一包零食,会议室的门就被拧动了。
相泽消太推门推到一半就停住了。
——太像了。
被他盯着的実知不自在的站起了身,“你好...?”
——不,是一模一样。
若是其他人在这可能会认错,但是见过朝日奈花成年形态的相泽消太,一眼就将房间内的人和记忆中据说已经死亡的少女对上了。
相泽消太定了定神,抬脚走进去并关上了门,“抱歉,让你久等了。”
実知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现在可以说说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実知尝试用轻松的语气说着,“之前问副局长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
相泽消太微微蹙眉,“你不认识我?”
“...恩?”
要是疑惑可以具象化,実知的脑袋上一定顶满了问号。
“抱歉,我记不起来了。”実知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若是一上来就坚定地否认肯定会引起对方的猜疑,哪怕十分确定自己真的没见过面前这位先生,実知还是做出了在很努力回忆的样子。
相泽消太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仔细的打量着実知,同时内心计算着认错人的可能。
这个世界上哪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算她不是朝日奈花,也一定是和朝日奈花有关系的人。
“真是失礼了,请问你的名字是?”
実知抿起嘴,终于露出了几分不悦,“在我回答之前,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
相泽消太没再打哑谜,他将手中的文件袋举了起来,拿出了里面的一摞资料,翻过来将正面对着実知。
“不知道你对[朝日奈花]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不知道为什么,実知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并没有,那是谁?”
哪怕只是半秒的停顿,也足够相泽消太想到很多东西了。
他抽出下面的那张纸,递了过去,“这是她的照片,我想你应该会觉得眼熟。”
実知没有动。
嘴里还咬着一块巧克力的坏理奇怪的看向了実知,然后将视线转向了相泽消太手中的那张纸。
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空白的背面,就算因为光线原因能隐约看到点不同的颜色,但也不足以让她拼凑出整个画面。
又等了会実知还是没有动,男人也是一样,坏理干脆换了个姿势跪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椅背一手朝那张纸伸去。
相泽消太任由她从自己这夺去了印有朝日奈花照片的纸张,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女孩的惊呼声。
似乎想到了什么,坏理的声音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她俯身在実知的耳侧轻声说道:“她不会是你的姐姐吧?”
坏理本来是想说妈妈的,但是看眼手上的照片,上面的少女怎么看都没成年,顶多也就比実知大个十岁,要不是她确定実知没有那么大,她肯定就说双胞胎姐妹了。
她自以为轻的声音对相泽消太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她的名字是朝日奈花。”相泽消太看着実知,“一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突然失踪了,算上这一年也有十七岁了。”
“她的家人朋友都很担心,因为没有见到尸体,所以他们都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相泽消太一直在关注着実知的一举一动,自然没错过他在说死那个字时,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颤抖。
早在最开始遇到朝日奈花的时候,他们就有调查她的身份。
严格来说是两次。
第一次是他喊停的,那时候调查才刚刚开始,没查到什么有用的资料,不过也让第二次调查快了不少。
至于第二次,是因为他们完全失去了朝日奈花的行踪,不仅仅是字面上的见不到人,所有联系方式也是石沉大海,电话短信都没有用,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因此他又让人继续了之前没完成的工作。
中间虽然遇到了点麻烦,不过最后还是找到了。
只可惜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