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通房都不曾收过的陆世子,他有些招架不住这奔放而又狂热的待遇。
沈姝宁却不管不顾,“我不!我就不!你快说,人家是不是很好看?!”
陆盛景要疯了,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本以为这下就能够消停,他即便是个废人,对付一个小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谁知,下一刻,掌心传来痛感,妖精咬了他的手。
她美眸睁大,咬得用力,还似乎带着愤恨。
陆盛景,“……”
不能再忍了。
陆盛景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放纵这妖精闹到了现在。
他腾出一只手,点了沈姝宁的晕穴。亲眼看着她昏倒在身侧,终于停止了一切疯狂举动,陆盛景没有闲着,将沈姝宁连人带被包裹成了蚕蛹,轻放在了脚踏上。
动作一气呵成,无半分拖泥带水。
做完这一切,陆盛景怔了怔,他有些懊恼,方才就应该重重摔死她!
***
次日,沈姝宁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身子一阵酸痛,但意识已经清晰了。
她隐约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又记不清,只知道自己替陆盛景挡了酒,那之后呢……
沈姝宁没有酒量,以前偷偷饮过果酒,即便是那种女儿家常喝的梅子酒,也是几口就醉。
她身上裹着被褥,虽然睡在地板上,但并不觉得冷。
这时,一道讽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过就是替嫁过来的,还真将自己当回事,怎么?昨个儿晚上,二哥没让你上榻?”
话音一落,女子的轻笑声传来。
沈姝宁一来看人是陆晓柔,不明白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沈姝宁不为所动,因为她知道陆晓柔的下场,被抢了未婚夫,且还被充军了,实在是半生凄惨。
沈姝宁坐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身上薄衾滑落,露出雪腻肩头,还有松垮垮的一件小衣。
陆晓柔惊呆了,“……你、你……你这个狐媚子!你是不是每日都是这般.勾.引.二哥的?!”
沈姝宁低头一看,立刻拉起薄衾将自己盖上,讲道理,她也不记得昨晚的事,顿时窘迫不宜,面颊飞霞。
沈姝宁,“……”这就很是尴尬了,她竟无言以对。
陆晓柔容貌偏向寡淡,她最恨别人说她容色不够好看,在康王妃的多年影响之下,她对妩媚妖娆的女子本能的心存偏见。
“便是你如此不要廉耻,二哥也迟早会看穿你。你就是贪图我康王府的富贵,才顶替妹妹嫁过来的,就是个冒牌货!”陆晓柔变本加厉。
沈姝宁遮住身上春光的同时,已经无暇去想,究竟是谁给自己换了衣裳。
她只是好奇,陆晓柔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陆晓莲是一个有心计的,可陆晓柔只是一个被骄纵坏的,莫不是被谁给怂恿了吧?
沈姝宁正狐疑着,门外传来轮椅车轱辘滚动的声响。
随后,陆盛景就出现在了门口。他逆着早晨的微光,容颜如镀上了一层薄薄光晕,如江南水墨画中的美男子。
只是,这美男子太过清冷,让人只觉“生人勿近”。
沈姝宁神色一晃,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也不知昨夜暴君有没有嫌弃她。
陆晓柔的气焰瞬间消失。
她也很怕二哥的,二哥就是一个随时会发病的人。
听说昨日二哥被太子欺负了,她还甚是高兴呢。
陆盛景推着轮椅靠近,目光没有在沈姝宁身上扫过一眼,只对陆晓柔冷冷道:“滚出去。”
陆晓柔当即提脚就走。
而正当她行至门扉处,陆盛景的声音再次传来,“站住!”
陆晓柔一僵。
陆盛景,“喊二嫂。”
陆晓柔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她原本不相信二哥真会对一个替嫁女子格外不同。
在陆盛景的强大威压之下,陆晓柔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二、二嫂嫂。”
沈姝宁没有搭理,只对陆盛景说,“夫君莫要生气,妹妹不懂事,你莫要与她计较。”
陆晓柔气得想跺脚,但又不敢直面陆盛景,只能离开。
屋内很快安静了下来,沈姝宁面颊嫣红,眼底雾朦朦,眼神仿佛是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还没醒?
陆盛景本能的打算推着轮椅往后退,握着扶手的大掌,青筋凸起,甚是防备。
沈姝宁欲言又止,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陆盛景似乎明白了,立刻说,“是香芝替你换的。”
“哦。”
原来是香芝。
沈姝宁松了一口大气。
陆盛景,“……”
而这时,考虑到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不应该太过生疏,毕竟上回换衣服时,暴君还不愿意回避呢。于是,她果断又大胆的尝试站起身来。
然而,下一刻,身子一晃,又连带着被褥跌倒。
陆盛景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沈姝宁当然不敢麻烦暴君,又试图站起身来,下一刻却又跌到。
柔柔弱弱,宛若昨夜遭受了什么非人待遇。
“夫君,我、我起不来……”
美人嗓音如蚊子哼哼。
讲道理,她只想保命,并非想要有意争宠。
陆盛景面色阴沉,想起昨夜妖精那般闹腾,想来以她的身子骨,的确是乏了。
他难得做一次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陆盛景面无表情的推着轮椅上前,伸出长臂,一把拉住了沈姝宁的肩头,将她给提了起来。
这妖女的身子纤柔,却又往他怀里栽。
陆盛景本可以推开,但在关键之时,他还是任由沈姝宁落入他怀里,与此同时,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姝宁给盖了起来,遮住一些.春.光。
警觉如陆盛景,几乎立刻就察觉到,怀中人身上有些异样的烫。
他幼时常年生病,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又诡异的耐着性子探了探对方光洁细嫩的额头。
果然,起热了。
沈姝宁挣扎着想要脱离怀抱。
虽然暴君长得好看,但她不能总占暴君便宜呀。
陆盛景摁住了她,“真麻烦,你再乱动,就拉去喂狗。”
狗……
上辈子,沈姝宁听说过诸多有关暴君的传闻,其中有一桩事差点令得她梦魇。
据说,暴君饲养了几条专吃人肉的恶犬,谁忤逆了暴君,暴君就会放狗咬人。
“夫君,我不想喂狗。”
沈姝宁出于本能,一手揪住了陆盛景的衣襟,可怜巴巴的望着男人。
陆盛景唇角一抽,“……”她是傻子么?当真了?
“……嗯。”陆世子闷闷道。
得到了暴君的许诺,沈姝宁确定自己不会被扔去喂狗,这才老实了。
***
倪郎中被叫了过来。
沈姝宁已经被放在了榻上,她身上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莹□□致的小脸。
幔帐低垂,她的细腕上遮盖了一条锦帕。
倪郎中一进内室就看见这副光景。
他狐疑的四下看了看,以为是香芝做的,竟将少夫人.伺.候.的如此细致。
陆盛景就坐在一侧的轮椅上,倪郎中目不斜视,直接给榻上的人把脉,他总感觉如芒在背,迅速确诊过后,远离了床榻数步。
“如何?”陆盛景直接开口就问。
倪郎中以为世子爷很焦急少夫人的病情,但在他脸上又看不出任何紧张之色。
倪郎中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如实回禀,“世子爷,少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身子骨有些孱弱,暂时不宜过分滋补,先得勤加锻炼。若是没猜错的话,少夫人这些年应该一直被困在屋中,才致身子比常人虚弱。”
困在屋中……
与他一样?
“世子爷?”倪郎中见陆盛景失神,轻唤了一句。
陆盛景仿佛瞬间回过神,又仿佛根本不曾失神,“嗯,开药方吧。”
倪郎中留下了一副调理身子的药方子,这便提着药箱离开长乐斋,行至月门处,见长乐斋仅有的三名婢女皆在树下吹风,不免好奇一问,“怎么不进去伺.候少夫人?”
三人面面相觑,香芝道:“世子爷不喜人亲近,也从不让人伺.候少夫人。”
倪郎中,“……”
***
用过汤药,沈姝宁就醒了。
她知道自己病了,以为暴君大发善心,今日能稍稍歇息,谁知她才起榻,暴君就从书房过来,眼神无温的吩咐道:“推我去逛园子。”
沈姝宁实在没甚力气。
陆盛景又冷声催促,“还不快过来!”
沈姝宁无法,只好推着陆盛景去了花园子。日头已经开始西斜,再有一个多时辰,天色就要黑了,风卷着温热吹在人脸上,不多时沈姝宁身上就出了一身薄汗。
就这么闲逛了小片刻,沈姝宁与陆盛景打着商量,“夫君,能歇会么?”
“不行。”
“……我推不动了。”
“推不动也要继续推。”
“……”
她错了,大错特错了!
怎会误以为喜欢孩子的人就会心善呢。
日影西斜,不远处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
“皇兄,父皇既让你登门致歉,你带上我是何意?”
“老四,孤昨日醉酒,无意中才欺辱了陆盛景,此事你是人证,你当然要陪孤一道过来。”
沈姝宁止住了步子,望着不远处小径上款步走来的太子与四殿下。
这时,她低头一看,留意到陆盛景的手正极有规律的敲击着的轮椅的扶手。
“咚、咚、咚……”
几下过后,突然几声狗吠声传来,沈姝宁身子一紧,就见两条半人高的大狼狗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接朝着太子与四殿下扑了过去。
四殿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站着一动未动。
而太子沉不住气,转身拔腿就跑。
那两条大狼狗越过了四殿下,在太子身后一路穷追不舍。
沈姝宁,“……”暴君当真饲养了吃人的狗!
四殿下暗暗吐了口浊气,提着长袍下摆,装模作样追了上去,“皇兄!皇兄我来护着你!”
沈姝宁怔了怔,忽的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陆盛景眼角的余光瞥向少女,她笑靥如花,暗淡了天际霞光,“你很开心?”
少女也看向他,“嗯,欺负夫君的人都该倒霉!”
陆盛景耳根子一红,不知是怎么了,又突然紧绷着一张俊脸。
沈姝宁也不介意,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对了夫君,为何狼狗只追太子,却不追四殿下?”
“你猜。”
沈姝宁,“因为太子很招惹狗?方才那是母狗么?”
陆盛景,“……”她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甚?!
第二十八章 宫宴惊(四更)……
“来人!来人, 快来人救孤!”
太子一路撒丫子的狂奔,几乎拿出了吃.奶.的力气。
双腿最终难敌狼狗的四条腿。
太子锦缎长袍的后摆被狼狗的獠牙咬住。
他身子踉跄, 直接往前栽了过去,吃了一脸土灰。
下一刻,太子玄机灵活的翻过身来,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试图后腿。
“别过来!孤是太子!孤要剁了你们这两只畜生!”
太子语无伦次,发冠已乱。
一身月白色锦缎袍服,尽是灰尘。
“汪汪汪!”
两条大狼狗的毛发油光发亮,是红棕色的, 不像是人间的狗, 倒像是从阴间上来的地狱之犬。
随着太子的怒骂, 两条狼狗仿佛能听懂人话, 半人高的身影缓缓逼近太子。
“汪!”
其中一条狼狗直接朝着太子.胯./.下咬了上去,“撕拉”一声, 太子外袍下面的.亵.裤.瞬.被.撕.碎。
正刚来的四殿下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夹.紧.菊.花, 还一面用了手中折扇遮住了他此刻震惊的表情。
“嘶——”
这要是再往下咬一点点, 储君的位置就该要易主了吧……
四殿下脑中冒出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住手!”就在太子濒临绝望之际, 康王提着宝剑赶来,他扫了一眼太子./胯/.下.,没有看见血色,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退下!”
康王对着狼狗低喝。
那两条狼狗似乎很不想服从安排, 康王手中宝剑出鞘,两条畜生才转头走开,跑了几步之远, 又回头冲着太子“汪汪汪”嗷叫了几声。
似是对太子格外关注。
太子蔫了,素来仪表堂堂、衣冠楚楚,此刻却甚是狼狈。
康王上前将他拉起,扫了一眼地面上已经破碎的.亵.裤,康王假装不知道,“殿下,府上已摆好薄酒,殿下请随我过来吧。”
“不必了!”
太子站直了身子,立刻摆手。
亏得他当了数年太子,此时此刻,竟然还能勉强的稳住了。
“孤还有事,今日就不叨扰皇叔了。”言罢,太子迈出大步,也假装不知.亵.裤.已破,径直快步离开。
四殿下抱拳对康王道:“皇叔,那我也先走了。”
康王没再挽留,对身侧的随从道:“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出去半个字,尤其不能对外宣扬,太子在康王府险些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