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美人——墨九言
时间:2021-03-02 10:08:11

   《冲喜美人》作者:墨九言
  文案:
  沈姝宁代替妹妹嫁给康王府的残疾世子爷冲喜。
  经过她悉心照料,病体沉疴的夫君不但醒来了,还愈发生龙活虎,就连腿疾也好了。
  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甚是古怪……
  ***
  陆盛景有一个秘密。
  他从年少时就开始做梦,梦里总会出现一个容貌娇妍、身段婀娜的美人。
  美人费尽手段接近他,却在关键之时突然拔刀刺向他……
  陆盛景被噩梦困扰数年,发誓一旦让他找到那女子,定会杀了她。
  直至大婚那日,他的冲喜娘子掀开了红盖头,一张娇艳含羞的脸映入了眼帘。
  陆盛景:“……”呵呵,老天这是把人送到他手上来了。
  【小剧场】
  四月仲春,傍晚的雨打着院墙的芭蕉,掩住了房中女子的惊呼声。
  沈姝宁缩在墙角,双手拉拢衣襟,就听见面前眼眶微红的男子,嗓音喑哑低沉道:“你勾.引未遂,又百般心机,竟在酒水里做手脚?”
  沈姝宁连连摇头,吓得梨花带雨:“你这是污蔑!”
  陆盛景忽的一笑,邪魅风流:“还不承认?那我为何会如此按捺不住?”
  人人都以为沈姝宁嫁给残暴世子爷,迟早香消玉殒,谁知她不仅稳坐世子妃的位置,不出几年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总之:这是一篇男主每天都在打脸,并且完成自我攻略的故事~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姝宁 ┃ 配角:《那该死的万种风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的冲喜美人
  立意:从生活细微中彼此了解,携手共度,细水长流。
 
 
第一章 前世劫(修)
  逃婚后的第七年,沈姝宁被新帝全天下“通缉”,而她的丈夫为保全自身,亲手将她送入了皇宫。
  绿肥红瘦、柳亸莺娇,巍峨宫廷,处处雕梁画栋。
  沈姝宁被宫婢领着,走在朱栏千步廊下,一路上目睹飞檐斗拱、气势磅礴的宫宇,仲春正好,日光暖绒,她却是浑身一片寒意。
  这座全天下,人人憧憬仰望之地,却有股令她窒息的威严。
  先是被宫人领去泡浴,焚香更衣后,沈姝宁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被伺.候着换上了水粉绣并蒂莲的小衣,外面仅套着一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目光所及,隐约可见小衣系带。
  美人香肌若隐若现。
  便是这朦胧而非直接的美,更是刺激人的视觉。
  新帝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
  沈姝宁无暇沉浸在被夫君---赵胤背叛的痛苦之中,更多的是对新帝的恐惧,以及好奇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新帝为何一登基就大费周章将她“要”来?
  她只听闻,那些“通缉”她的画像乃新帝亲手所绘,又命宫中画匠连续数日临摹,整整数千张画像,再由新帝御前侍卫送去各大州郡。
  她与新帝之前从未谋面,更谈不上任何旧情。
  沈姝宁被宫人领入了新帝寝宫,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仙鹤缠枝烛台上,蜡油斑驳,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晚风,令得烛火晃动。
  沈姝宁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匕首,还未坐定,殿外传来宫婢的声音:“皇上!”
  沈姝宁身子一抖。
  她僵在那里,片刻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她款步走来。
  这是沈姝宁第一次看见新帝,曾经那个双腿残疾的康王府世子爷,她差点替嫁冲喜的男子。
  要如何形容这一刻自己亲眼所见的呢?
  男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五官立挺深邃,面容棱角甚是分明,极致风流的桃花眼中盛满无情,端得一副冷漠绝情。
  他一袭玄色帝王常服,衬得身形高大颀长,宽肩窄腰,玉带下面仿佛皆是腿。
  许是新帝天生气场骇人,有股睥睨天下人的孤傲决然,仿佛世间一切生灵在他眼中,皆是蝼蚁,无关紧要。
  一个晃神间,陆盛景已经走到了沈姝宁面前,他高大的身段投下一道阴影,仿佛将沈姝宁整个人笼罩其中。
  在陆盛景的凝视之下,沈姝宁仿佛看见了野兽终于寻到猎物的兴奋。
  “当真是你?”陆盛景忽的勾唇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嗓音如石上清泉,却又磁性至极。
  他似乎也吃惊,梦中人竟就活在这世上。
  沈姝宁不知是吓到了,还是被新帝的威压所折服,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根本从不认识他!
  沈姝宁怔然间,陆盛景又似笑非笑:“你怎么不引.诱.朕?”就像梦里那样。
  沈姝宁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酥酥麻麻,是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在有意无意的摩挲。
  引.诱?
  皇上的意思,是她想得那个意思么?
  沈姝宁身子僵硬,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能先问问,为何皇上如此大费周章将她找出来?
  然而,陆盛景根本没有那个循序渐诱的耐心,他是天生的王者,永远掌控着主动权,突然附耳,似是戏谑:“取悦朕,不然……朕就杀了你。”
  沈姝宁要哭了。
  暴君!
  果然是暴君!
  暴君他千方百计将她找出来,就是为了让她主动.勾.引?这是什么癖.好?!
  陆盛景的存在,气场强大,威压无处不在。
  沈姝宁只能挨到他的胸膛,被迫仰面的姿势,让她很想落荒而逃。
  陆盛景生了一双幽若深海的眸,一旦与他对视,仿佛就会不受控制的被他所蛊惑、威慑。
  沈姝宁踮起脚,还没凑上新帝微微扬起的薄唇,下一刻,她被反过来擒制,细.腰.被大掌握住,再无反抗余力。
  不知是不是受惊过度,她本能掏出匕首,直接刺向新帝腹部。
  “嗯——”
  新帝一声低沉的闷哼,两人唇齿差一点就要碰上,新帝眉心骤然拧起,目光从沈姝宁脸上缓缓下移,那件玄色帝王常服沾染上了血渍,而显得颜色深郁。
  新帝不怒反笑:“呵,真调皮,就这么喜欢玩,嗯?”
  沈姝宁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她正要问出藏在内心的困惑,殿外传来立侍的声音:“皇上!大事不好!二殿下与冀州公子联手造反了,宫外聚集了大批反贼!”
  陆盛景幽眸转冷,指腹摁在沈姝宁的红唇上,目光流连,幽幽道:“赵胤背叛了你,为得权势,不惜将你送入宫,朕替你报仇好不好?”
  沈姝宁:“……!!!”到底谁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陆盛景临走之前,抓着沈姝宁的手,带着她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匕首的血渍:“等朕归来。”
  陆盛景一走,沈姝宁立刻瘫软在地。
  她总觉得暴君是认错人了。
  她活了二十三载,与他从未谋面。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厮打交战声,殿牖外隐约映着火光,即便不出去看,沈姝宁也知道外面是何等光景。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绫出现在眼前,下一刻,沈姝宁的脖颈被人紧紧勒住,她听见身后有道女子的声音对她说:“这点事都办不好,胤哥哥留着你何用?!你去死吧,省得一会暴君过来,你只会连累了他!”
  白绫越勒越紧。
  沈姝宁喘不过气来,眼神涣散。
  是赵胤要杀她么?
  她当真不甘心,早知今日,七年前绝不会避开替嫁冲喜。
  果然如沈姝宁所料,她的小命今晚就要交代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却不是死在暴君手里。
  魂儿离体,沈姝宁看着自己的身体愈发远去。
  殿牖被人从外推开,玄色衣袍的新帝先是一怔,随后大步走来,他提着带血的长剑,一剑砍了勒着沈姝宁脖颈的女子。
  沈姝宁听见了一声咆哮:“把赵胤押过来,朕要让他陪葬!”
  一阵风拂过,沈姝宁的魂儿飘飘荡荡,她没来得及亲眼目睹,暴君如何替她报仇,更是没有弄明白,她与暴君之前,究竟有什么牵扯……
  就这样,红尘未了,命却先绝。
  ****
  “姑娘!姑娘您快些醒醒。”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沈姝宁睁开眼来,入眼是湘妃竹帘,和随风浮动的银色镂空香球,待看见眼前婢女,她稍稍出神。
  蝉衣?
  她不是几年前就死在了冀州了么?
  蝉衣见自家姑娘醒来,喜极而泣,但随即又唉声道:“姑娘,老爷和夫人让您替二姑娘嫁去康王府冲喜,此事实在不公道,可您也不能想不开啊。”
  顿了几息,沈姝宁几乎惊坐起,她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父亲与继母逼着她代替妹妹嫁入康王府冲喜。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嫁!”
  反正,暴君迟早会捉到她,天下之大,她届时无处可躲。她不如先嫁过去,给暴君留下一个好印象,等到暴君登基,她功德圆满,就能全身而退了!
 
 
第二章 大婚日
  蝉衣泪凝于睫,以为自己幻听了。
  姑娘是沈家嫡长女,本就与冀侯二公子自小定下婚约。
  姑娘容色双绝,赵公子芝兰玉树,二人情投意合、天造地设,本就是郎才女貌。偏生老爷和继夫人要棒打鸳鸯。
  蝉衣心疼姑娘自幼丧母,没了亲娘就等于没了亲爹,哽咽劝道:“姑娘,你莫不是说傻话!那康王府的世子爷就是一个病秧,还断了腿,指不定哪日就归西了,您嫁过去岂不是要守寡!”
  闻言,沈姝宁身子忽的一僵,后脊背涌上一股凉意,当即伸手捂住了蝉衣的嘴。她脑中浮现出陆盛景手持长剑的画面,那长剑上还滴着温热的血……
  归西?
  所有人都死了,陆盛景也归不了西。
  便是她想要守寡,估计也难啊。
  上辈子,她在冀州躲了七年,还是被陆盛景全天下“通缉”,沈姝宁觉得,眼下最愚蠢的事就逃离。
  因为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最终都会被捉到。
  何况,赵胤,她已不想要了。
  沈姝宁坐起身,她记起自己之所以昏迷,是因着父亲与继母逼迫她替嫁冲喜,她以死明志未遂。
  沈姝宁突然神情凝肃,对蝉衣交代了一句:“日后不得再说陆世子一句不好,尤其是等我嫁入康王府之后,陆世子日后就是你的姑爷。”
  蝉衣呆了,不明白姑娘为甚会对陆世子改观,仿佛一提到陆世子,还一阵畏惧似的。
  这时,闺房外传来脚步声,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不多时就见沈父与柳氏双双迈入屋内。
  上辈子,他二人也是威逼利诱、先礼后兵,非要逼着沈姝宁代替沈玉婉嫁去康王府。
  沈姝宁眸光微冷。
  她彼时一直以为,即便母亲早逝,她好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纵使父亲平日偏宠沈玉婉,也断不会不要她这个女儿。
  可如今,沈姝宁不再对父亲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父亲不准任何人提及母亲,也憎恨母亲,连带着对她也厌恶。
  至于为何会如此,沈姝宁并不知情。
  沈重山比同龄中年男子俊朗高大,年轻时候的光景可窥一斑,他没有半句安抚,劈头盖脸就道:“你二妹才十四,又天生胆小柔弱,你这个当姐姐的,为何就不能替她?!沈家生你养你十六载,你这是忘恩负义!总之,你不嫁也得嫁!”
  沈家已今时不同往日,再无彼时荣耀。
  康王府点名要沈家女儿去冲喜,沈家只能塞一个女儿过去。
  沈重山对柳氏宠爱异常,连带着柳氏所生的女儿沈玉婉,也是他的掌上明珠。
  柳氏一看见沈姝宁娇妍清媚的脸庞,即便是病中初愈,也是楚楚动人,她心中甚是不舒坦,沈姝宁的存在,无时不刻都让她想起已故的原配夫人。
  柳氏用锦帕搵了搵眼底并不存在的泪:“宁儿啊,你二妹妹命苦,天生不足,身子骨一直需要调理,前阵子都晕厥好几次了,你便救救她吧。”
  沈姝宁冷眼看着眼前这对夫妇一唱一和。
  时下以瘦为美,京中贵圈的小姐们,十个之中就有八个谎称自己身子骨不好,皆在努力经营娇软美人的头衔。
  上辈子的今日,她与沈父大吵了一架,与赵胤私奔后,就连母亲留下的嫁妆都没带走。
  母亲是青州白家望族之女,当年嫁妆足有一百二十担,可谓是十里红妆。
  沈姝宁曾以为,柳氏伤了根本,生不出儿子,会对家中唯一的弟弟好,可她大错特错了。上辈子,她母亲的嫁妆尽数被柳氏母女侵占,弟弟没有落得半分。
  柳氏只有沈玉婉一女,而陆盛景不知是怎的了,两月前开始昏迷不醒、汤药不进,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措,嫁过去就等于是守寡。
  柳氏当然不会祸害自己的女儿,可又畏于康王府的势力,不敢回绝。
  “我嫁。”沈姝宁淡淡一笑,面庞苍白但不失美艳,每一处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清丽,“但我有一个要求,我母亲的嫁妆,我都要带走。”
  嫁妆两个字,无疑刺激到了沈重山与柳氏。
  沈重山在衙门里任了一个闲职,俸禄还不够他与同僚吃酒的,家中一切开销皆靠着原配夫人留下的嫁妆度日。
  柳氏出身不好,如今飞上了枝头,但终归不是凤凰。
  没了前夫人的嫁妆,她还拿什么在贵妇圈子里当行头?!
  沈重山暴怒:“放肆!你不曾打理过你母亲的嫁妆,又岂知如何料理?再者……”
  母亲嫁妆本来就是要留给女儿的,婆家没有擅自处理的资格。
  沈重山心虚,自己先词穷了。
  柳氏急的冒汗,假意笑道:“宁儿啊,你母亲嫁妆,由我照料着呢,日后定儿成婚,也能派上用场,你嫁入康王府,也用不着那笔嫁妆。”反正迟早守寡,又生不出孩子,嫁妆带过去岂不是便宜了康王府。
  柳氏内心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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