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小翠鸟用自己的小脑袋想到解决办法,它便看见明圣纤露出一抹冷笑,令鸟神打颤,然后翠鸟听见她用特有的声音冷冰冰的回答:“杀了它。”
小翠鸟吓得羽毛炸开,连忙摇头阻止:“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现在杀混沌,如果混沌被杀死,蓝星就不保了,你还想看见蓝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吗?”
明圣纤顿了顿,喃喃自语:“蓝星还可以恢复?可是死去的人都不能复活了。”
这样,和没恢复又有什么区别。
小翠鸟的小脑袋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它谨记着白泽的交代,要带明圣纤去寻找七种宝物,可不是带着明圣纤报仇来的,它扇动翅膀,又继续说:“如今的混沌是蓝星的能源补给站,如果混沌消失,蓝星就会失去能源而衰竭,最终爆炸,想要保住蓝星并杀死混沌只有先杀死黑曜,将妖兽封印回芥子空间,这才是两全的办法,也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大人,你要相信我,只有保住这些星球才是真正的结束,毁灭绝对不会是最好的。”
明圣纤战栗的身体终于平静,丢失的理智终于回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一瞬间,比往常恨混沌都多百倍,只知道那瞬间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把渡生小剑收回,左手提着泽云帝君的渡生剑当作武器,闭上眼睛深呼吸三四下才道:“走,去第二扇门。”
小翠鸟松了一口气,它总算知道为什么白泽大人不亲自来做这件事情,以白泽大人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跟自己一样去劝说明圣纤别斩杀混沌,那么蓝星绝对会此刻就被毁掉,没有蓝星作为基点他们可就不能对抗黑曜了。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虐其小鸟。
想毕,翠鸟召唤传送阵,将自己和明圣纤一同传送回刚才的走廊。
它这回可提高了警惕,就怕明圣纤会做出什么超出计划之外的事情,它落在明圣纤的肩膀上,小声道:“进入第二扇门吧。”
鸟爪子指了指标号为2的门。
明圣纤从蓝星回来后十分乖巧,听从翠鸟的话,推开左边第一扇门。
又是一道蓝光包裹住她身体,带着她来到新的地方。
待光芒散褪,明圣纤的视力恢复正常,她看见自己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不过很特殊的是,这艘船并不在海上,而漂浮在空中。
船停靠在半空中,穿下是明圣纤十分熟悉的街道,这里是《圣杯战》副本的世界。
但是,和蓝星一样,这里很安静、很安静……
她保证,如果她大喊一声,一定会有无数回音回应她。
明圣纤从甲板走近船舱里,却发现船舱和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凯大叔的船舱有很多机械零件,而这里的船舱是很普通的起居地方,就算有机械零件都是一些常见的更换零件。
很明显,这艘船虽然停靠的位置和副本中凯大叔的船一样,但不是凯大叔的。
知道这不是凯大叔的船后,明圣纤撇撇嘴从蒸汽飞船上下来,她一下跳到街道中,然后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条她曾经无数次经过的街道,和记忆中一样,两侧充满高科技质感的装饰,金属质地的窗户打开是温暖家,不过,令人感到违和的是街道两侧枯萎的植物,每一株都成了干草,在她的记忆中,这里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这里的人们热爱机械齿轮,但也同样热爱花草和生活。
一滴汗从明圣纤额头落下,滴在衣服上,她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液,只觉得这里的温度热得不正常,难怪花草都活不下去,而且空气中似乎还有烧焦的味道。
明圣纤随意找了一间屋子推开门,黑暗的室内依然可见到成片的蜘蛛网,应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不过,万幸的是明圣纤没有看见尸体。
只是,无论是室外还是室内,蒸汽机械都好像老化的部件,长满了锈,难以动弹,发出卡壳的声音,像几百年的老部件。
明圣纤打开水龙头却没有一滴水流出来,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整个世界失去了水源,她想不通,要关上时发现水龙头里似乎有什么白色的东西。
她两指快速夹住这怪异的东西,把它从水龙头里拉了出来,于是就看见奄奄一息的蠃鱼。
《圣杯战》中,女王为了不让奥尔取得胜利,利用尤金和尤美带蠃鱼来圣杯战上,试图用蠃鱼吞噬机械武器中最重要的零件达到胜利。
这种妖兽对于女王他们来说应该是秘密武器,怎么会在一所普通人家的水龙头中出现?
正好这时,前往探路的小翠鸟飞了回来,它落在明圣纤头顶:“去皇宫,宝物就在皇宫里。”
明圣纤听见宝物所在的地方,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知道第二件宝物是什么了。
一定是奥尔·白兰度的血核珠!
第206章 第二件宝物
在副本里,奥尔使用血核珠可以操控所有机械,而不落国除了刚出生的婴儿外都在身体里植入了机械,更有甚者,为了追求更强大的自己,几乎把全身都更换成机械。也就是说,只要奥尔愿意,他可以操/控不落国全部事物。
奥尔等于拥有一支人数众多且团结一心的军队,所以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荒凉。
明圣纤还记得去皇宫的捷径,便反客为主带着小翠鸟从另一条小路前进,比小翠鸟寻找到的路途更短,途径皇家机械学院时她还多看了一眼,试图找到什么线索,可除了一地黑褐色的血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明明她离开《圣杯战》时这里还很安全,没有妖兽入侵也没有黑曜过来耀武扬威,可怎么也落得跟蓝星一个下场?
难道又是混沌?
不对,混沌被关在蓝星,怎么会来到《圣杯战》的世界?
还没等想清楚,皇宫隐秘的入口便在眼前,明圣纤现在身手比之前灵活多了,三两下便跳进了皇宫里,她反射条件躲起来,等她感觉安全后探头查看,却发现皇宫里空荡荡的,一个守卫都没有。
上次她进入不落国皇宫可谓是重兵把守,耗费了好些力气才没惊动守卫找到小王子。
“我现在倒是希望能有人出现。”明圣纤撇了撇嘴,如果现在有人能出现,这不是证明还有人活着?不落国就不是死国了。
只可惜,直到一人一鸟大摇大摆走到一扇镶嵌着明黄色宝石的门前都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他们。
小翠鸟用喙啄了啄锁头,对明圣纤说:“血核珠就在里面,我们拿到以后就可以去找第三件宝物。”
明圣纤的力气比之前大了许多倍,只需要轻轻一捏,锁就变形失去作用,再一推,这扇看起来十分贵重的大门就这样简单被打开。
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明圣纤皱了皱鼻子才踏进来。
这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就算大门开着都很黑暗,她只能摸索着找到开关把灯打开,幸好不落国虽然成了没有活人的国家,但灯还是能打开的,不然她就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找蜡烛了。
灯光明亮将整个屋子照亮,乳白色的墙体上嵌着高大的壁画,明圣纤只匆匆一扫便转移视线,然后被屋子正中央半人高的装置吸引住了。
这个装置很古怪,虽然只有半人高,但是十分精密,其功能就像室内喷泉,源源不断地涌出红色的液体,在红色液体正中间被浇灌着的则是一颗红到发黑的珠子。
翠鸟见到珠子兴奋的喊道:“大人,那就是血核珠,快拿!”
听见翠鸟的提醒,明圣纤走向这台装置,在翠鸟的注视下伸手,当手指触碰到红色液体时明圣纤敏感的打了一个寒战,然后两指快速捻起血核珠,一秒都不多留。
这红色液体和血核珠都是温的!像活人的温度!
难道小王子还活着?
“奥尔!”
“奥尔你在哪里?”
明圣纤对着空旷的房子喊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她眉头紧皱,不顾翠鸟的阻拦,在屋子里找机关。
能滋养血核珠的只有奥尔·白兰度的血,所以装置里流动的一定是奥尔·白兰度的血,血液既然是温的就代表血的主人就在附近,屋子找不到,一定会有密室。
“奥尔·白兰度你在哪里?”明圣纤一边喊,一边学着电视里的情节,到处寻找有可能开启密室的物品,直到她看见一具尸体,倒在角落里。
这具尸体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应是一名守卫,明圣纤翻过他的身体,发现他就是凯大叔。
凯大叔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伤痕,只是双腿消失不见,被切断的大腿留下一滩血迹,量虽然大但不足以致命,实在是古怪,他好似睡着了一样没有痛苦就离开了。
明圣纤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不落国只看得到凯大叔的尸体,可凯大叔在这里,那么小王子一定在附近。
她将搜索范围缩小到凯大叔尸体附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物体,终于明圣纤在墙壁找到一条不起眼的缝,她敲了敲缝隙周围,听声音确定了门的位置,只需要稍微用力便将门打开。
这是一间黑暗的密室,大约十平米不到的大小,里头没有一点装饰和摆设,明圣纤隐约可以看见有一道单薄的身影锁在角落里头,看起来可怜又令人难过。
她走过去,在那一动不动的人身边蹲下,借助着外面的光源看清楚这个人是谁。
“奥尔,你……”明圣纤想要碰碰他,可是又怕弄疼他。
过了一会,翠鸟终于找到电源开关,它用喙啄中开关,把灯打开。
于是明圣纤才把小王子此时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他还活着,但胸口只有一点点起伏,不注意看根本没发现。
小王子瘫软的蜷缩在地面上,双目紧闭,面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头金发毫无生气,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衣服,心脏处有一根暗黑色的细管子,管子很长,一头在心脏处,另一头连接墙壁,如果她没猜错,这根管子里流着的是奥尔的血,血液一直流向外面,流到浸泡着血核珠的特殊装置中。
她记得,在《圣杯战》副本中,小恶魔奥尔亲口说被女王维多利亚取血喂血核珠,可谁也没想到所谓的取血是从心脏取血,而且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方式,从心脏的位置插入一根管子,然后慢慢取血,一直到积攒够一杯为止。
可是现在算什么,小王子被取了整整一大盆心头血,血液将外面的容器都装满了,血核珠滋养得发黑,明显营养过剩了。
明圣纤抿唇,用渡生剑砍断一直吸取奥尔心脏血液的管子,当管子被砍断时,她可以清楚看见管子里面几乎干涸,而小王子的心脏位置多出一个洞,明圣纤捂住他的胸口,低声问:“痛吗?”
多日来的饥饿和疼痛早就把小王子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他根本没力气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明圣纤捂住他胸口,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那时候,维多利亚女王把小王子关在密室里取血滋养血核珠,可没想到还没取够一杯血,不落国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全国人不知是生是死,谁也不记得有一位小王子被关在密室里,无人解救他,不过也许小王子也因此躲过一劫,没有和外面的人一样死亡。
于是,他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被装置取血……
他在这里很饿、很冷、很痛,就这么痛苦的……一直等着。
等着有人解救他吗?
不,是等着死亡降临。
“小翠鸟,不落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坐在小王子身边,搂着他逐渐冰凉的身子。
小翠鸟一蹦一跳过来,倚靠在明圣纤身边:“大人你还记得这里有一种不起眼的妖兽吗?”
“你是说蠃鱼?”
她当然记得这种妖兽,在副本里尤金和尤美正是得到了这种妖兽才让她的加特林还有小王子的火箭筒失去了效果,在不落国失去枪械就等于被废去武功的武林高手,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她本身就不特别依赖加特林,所以那场比赛并没有打得很艰难,自然对蠃鱼没有太深印象。
现在能想起蠃鱼还是因为刚才在水龙头里见到了它,这才有点印象。
“对啊,大人。蠃鱼虽然体积小,但它数量非常多,每一次产卵可以达到数万枚,而且卵子的存活率非常高,它最喜欢吃的就是机械中最重要的零件,尤里没有能耐喂养这些蠃鱼,那蠃鱼当然要自己出来找吃的,不落国里头无论是人是物,都有机械组成,蠃鱼可不吃了一顿饱?”
蒸汽机械的时代,只要是个人身上都有机械部分,也是这里的人们认为的进化,轻则四肢更换成机械,重度痴迷者内脏也会更换,蠃鱼出来找东西可不得就往人身上找?
蠃鱼体积不大,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而且正好就是机械的天敌,枪械零件被吃了不打紧,可四肢零件被吃了就动弹不了,更别说内脏零件被吃了……
当蠃鱼泛滥成灾,就是不落国成为死国的日子,身上用机械代替的部位越多,死得就越快,剩下那些来不及将身体部位替换成机械的人不是小孩就是婴儿,哪里能拼得过蠃鱼?
于是偌大的不落国只剩下小王子一人。
所以在外面的凯大叔才失去了双腿,因为他的腿是机械做的。
明圣纤看着小王子:“我可以救活奥尔。”
不落国只是一个国家,她带着奥尔离开不落国就可以找到别的国家,说不定可以遇见医生,然后救活小王子。
翠鸟摇头:“救不活啦,这里的时间停止在奥尔·白兰度死亡的前一分钟,除了我们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在循环这一分钟,你就算带着他离开不落国,不出一分钟他的身体还是会回到这里。”
明圣纤觉得不对,她问:“那我怎么拿得到血核珠?”
如果一切都停留在一分钟内,血核珠也应该回到装置里,而不是一直在她身上。
翠鸟解释:“因为只有血核珠是真实呀,如今不落国的一切都因为血核珠而循环。”
明圣纤看向小王子:“也就是说,我带着血核珠离开,他就真的死了。”
“大人,他本来就死了,你看见的这些都是血核珠让你看见的。”
“好,我明白了。”
明圣纤凑到小王子耳边,她轻声说:“不要怕,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黑色的发丝轻轻扫过小王子的颈部,他终于积攒了一点力气睁眼,可除了一双白皙的手,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便又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