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太难了!——奎奎因因
时间:2021-03-02 10:14:43

  小主人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姨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而且,照顾了小主人九年,她对这孩子是打心里的喜爱和心疼。
  那年啊,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女娃站在座机旁,几次拿起听筒却不敢拨出电话,扁着嘴哽咽着问:“为什么这周爹地妈咪还不打电话回来?”“陈姨,月月可以打过去吗?”“他们是不是忘记月月了?”
  因为许太太两天前生产,喜得贵子,陈姨也不知道许太太徐先生有没有空余理会远在天边的养女,不知道小主人能不能拨去电话。
  最爱的玩具和零食都止不住小主人的委屈,哄不了小主人开心。小女娃杏仁眼红通通:“他们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要月月了?”“月月好想爹地妈咪……”
  “月月,这几天你真的不去那边吗?”陈姨迟疑地问眼前已是半大姑娘的小主人。
  “那边”指的是哪里,两人心照不宣。
  徐枝月将吐出的鸡翅骨放到骨碟,“不去。”想了想补一句,“我要趁着假期补补功课。”
  陈姨:“可中秋……不和家人,许先生他们团聚吗?”
  徐枝月:“要团聚,他们就飞过来呗。”
  陈姨:“月月……”
  “我就是随口一说。”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可能会飞到华国看她。徐枝月食指指腹在碗沿滑动,“暑假我才去过那边,国庆就不去了吧。”
  原身和许炎峰夫妇及许小少爷,每年一般见两次,一次在寒假即过年,一次在暑假或中秋。
  陈姨苦口婆心,“有机会还是要多和他们联络感情……”
  “陈姨,最近我的学业退步了好多。”徐枝月神情耷拉下来,“我不想考太差,想成绩好看点,让爸爸妈妈高兴。”
  “啊……对对,成绩是得搞好。”
  “月月懂事了,要是许先生许太太知道月月这么用功,肯定会欣慰开心。”
  陈姨被徐枝月的三言两语忽悠住,没再劝她去找许炎峰夫妇。
  “补课找好老师了吗?还是要机构?要陈姨去打听吗?”
  “找了。我们学校的,呃,老师。”
  “找剑高本校的老师好啊,是一对一吗?”
  “嗯嗯……”
  ……
  国庆中秋双节假第一天,下午三点多。
  徐枝月提前来到剑明高中校门口。岑格非厌恶“父亲”岑田和那个“家”,哪怕是假期也选择留校住宿。
  空闲的门卫大叔刚和徐枝月起了个闲聊的开头,岑格非就从学生宿舍楼走来了。
  “岑同学,这里。”徐枝月站在显眼的空地朝岑格非招招手。
  “学校图书馆假期不开门吧。我们去哪里呀?附近的星巴克可以吗?”
  岑格非:“随意。”
  “就马路对面,走三四百米。我们现在出发吧?”
  岑格非:“。”
  店里人不算多,徐枝月选了个靠落地窗的角落,放下帆布单肩包。
  “我去点单,你要喝什么?”
  岑格非:“不喝。”
  徐枝月在点单台报了自己要的半糖摩卡星冰乐,点点下巴,再加一杯香草拿铁。
  “许枝月?”
  听见有人喊她现在顶着的名字,徐枝月转头。
  是几个打扮得挺潮的同龄男生。其中背红色涂鸦黑底胸包的男生冲她道:“一个人啊?”
  “不是。”徐枝月认出他是班上的同学,叫廖华凯。
  他和同伴桌上的饮料喝得七七八八,都站着,大约正要离开。
  “一起去玩吗?”廖华凯拇指划到肩膀高,往出店门的方向一比。
  徐枝月摇摇头,暗忖,他们有这么熟吗?
  正好饮品做好了,徐枝月朝似乎仍有话要说的廖华凯略一点头,走回较偏僻的角落座位。
  依稀听到背后他们的对话。
  “这女的谁啊?”
  “许枝月,我们班新来的。”
  “长得可以啊。”
  “那当然,我们私下新评出来的班花……”
  “级花都绰绰有余……”
  徐枝月出门带的是数学课本和练习册,最近的月考试卷夹在里面。
  “先帮我讲讲卷子吧?”她指向一道做错的选择题,“这个怎么解呀?”
  岑格非提笔在空白的稿纸上刷刷写出解题过程,推到坐在左侧的徐枝月的面前。
  步骤清晰,简明扼要,扫清了徐枝月的疑惑,“呀,原来用的是这个方法。”
  “亏我设未知数算半天……”
  “你好厉害呀~再帮我看这题。”
  是一道难度比较大的填空题,光是文字题干就把徐枝月绕得头晕。
  岑格非用了不到半分钟列出解题要点和方程,余光瞥见徐枝月纠结的秀眉,再次落笔,补充得更为详细。
  “为什么x加二分之一的和的平方,要加y的平方?”徐枝月从第二个步骤开始茫然。
  岑格非:“轨迹方程。”
  “嗯……还是不太懂。”徐枝月咬了咬吸管,不着痕迹地向岑格非挪近一点点。
  少年侧脸如俊峰清朗,唇线利落,身上的短袖整洁干净,领口袖口都有变形的皱痕。
  他清瘦的手和骨节明显的腕骨从她面前掠过,拿起桌面的数学课本,精准翻到某一页,“这。”
  手指关节叩了一下的段落,介绍的正是圆的轨迹方程这一知识点。
  徐枝月佯装认真地去看课书页上的内容。
  每个字都认识,但,连成句子,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的智商一般,没有丁点儿读书方面的天赋,平时对学业压根不上心。但现在不是以学习为借口找岑格非吗,她这么笨会不会被他鄙夷……
  “好像懂了。”
  岑格非不说话,往后翻了几页课本,指关节敲了敲附带的一道习题。
  徐枝月:“啊?这道题?”
  岑格非:“做。”
  哦,做题。徐枝月读了两遍岑格非指定的题目。它和月考卷上的那题是同类型,应该要简单一点。
  她试着在稿纸上解答,写了半行,发现大脑像短路一样,压根挤不出接下来的步骤。
  “……我不会做。”
  “岑同学……我不会……”
  岑格非:“MA和MB的关系可用。”
  “MA和MB的关系?”徐枝月指甲抠着笔上的纹路,“……MA等于m倍MB?”
  岑格非:“绝对值。”
  “啊?”徐枝月皱眉。
  岑格非:“笔。”
  “你直接说嘛,万一我能听懂呢?”徐枝月不放过任何撩他讲话的机会。
  “给,喝点饮料润润嗓子。”徐枝月将特意点的拿铁放到岑格非的手边,“拜托给我说说做题方法嘛。”
  轻软透甜的请求,是个男生都不会拒绝。
  可落在岑格非耳里,掀起一阵说不清的闷躁。
  怎么会有这般愚蠢还这般聒噪的人。
  出来给这人讲题的他也是够无聊的。
  “哎岑同学——”徐枝月见岑格非忽然起身往外走,也跟着站起来,“你要去哪?”
  “要走了?”
  “不给我讲题了吗?”
  徐枝月追上去,想也不想地伸手揪住岑格非的衣角。
  停住脚步,岑格非垂眸。抓在他衣服下摆的手白皙莹润,一看就知道是被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什么脏活重活都不存在于她的生活里。
  “继续给我讲题,好不好?”
  “嗯。”
  岑格非眼里划过一丝讥诮。
  他倒要看看,许枝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靠近。
 
 
第8章 008   虚伪。
  世界上会有人无所图地对另一个人好吗?
  岑格非自记事起,就知道父亲——他厌恶这个称呼——对他不好,还比不上对待家门口的那条狗。
  母亲早早就去世,冰冷的屋里剩他和常年酗酒的岑田。岑田从不做饭,心情好的时候,丢给岑格非几块钱或几个馒头;心情差的时候,粗粝的手随便一挥,打翻岑格非泡好的方便面。
  老家的堂姐岑莲比岑格非大三岁多,粗麻花辫挂在肩上,两颊有晒出来的红。春节拜年期间,她对岑格非笑,拉他说话,给他塞了几块乡下的糖果和饼干。
  她说:以后寒暑假,你都回爷爷家,来找我玩呗?
  岑格非点点头。到了假期,自己背着小书包坐大巴去乡下。
  爷爷家一栋三层的小青砖楼,岑格非住在岑田原来的房间,二楼最西边。岑莲住三楼东边。
  好几个晚上,岑莲闯进岑格非的睡房,挤上他的床。
  她夸岑格非长得俊俏,嘴巴像山里的野莓果。
  她闭着眼凑近,让他亲亲自己的嘴。
  岑格非年纪小不知事,但看过电视里放的肥皂剧片段,亲嘴是大人才能做的事。
  八岁半的他摇头拒绝十二岁的堂姐。
  岑莲不死心,赖在他床上说:亲一次,给两块糖。
  岑格非不愿意。
  岑莲不依不饶,软的不行来硬的,撅着屁股拱过去要亲他,岑格非躲开。她抓住他的手,要往自己胸脯放。
  摸一摸我呗,很好玩的。岑莲用陌生的神□□哄。
  岑格非潜意识抗拒这种行为,在被按着摸到堂姐的身体之前,用力挣脱她的手。
  后来岑格非再也没有给过岑莲好脸色,再也没有让她近过身。顺便让她“意外”摔断了手。
  所以,岑格非笃定,不会有人不带目的地对另一个人好。
  ***
  国庆中秋双节小长假过后,徐枝月隔三岔五地给岑格非送早饭。
  岑格非不收,不理睬。
  徐枝月眨巴着眼轻声说:“特意为你带的,感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题。”八天假期里有三天下午当面给她讲题呢。
  “比起你的帮忙,这些早饭不算什么。”
  “你就收下嘛。”
  “不然我非常过意不去。”
  “再说啦,你讲题讲得这么好,我以后要继续请教你呢。”
  岑格非垂着眼睑,笔直的睫毛笼住寡凉的眸光。
  是吗,他不过是一个学生,比他讲解得好的人大有人在。她为什么不去找其他同学,或者找专业教师?
  “谢谢。”岑格非说。
  “啊不,不用谢,”徐枝月愣了下,“那么,早饭放你桌上啦?再见~”
  岑格非低“嗯”了声,一手撑住额头。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神态以及眼神,丝毫没有岑莲的那种恶心欲念,也没有栗梅或某些人的那种遮掩觊觎。岑格非可以确定,她对他这副皮囊没有什么兴趣。
  钱,饮料,早饭。
  虚伪。岑格非扯了下嘴角。
  看他贫穷就想救济?看他可怜就想救赎?
  善心漫溢,同情心泛滥,她这样的行为,摆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是施舍者,他是被施舍者。
  岑格非知道很多“上等人”喜欢看“下等人”对他们感激涕零。
  想来她大概也是这样。
  ……
  隔天,徐枝月再次在晨日初升时送来早饭。
  “早上好,岑同学。”
  “今天我带了水晶虾饺、糯米鸡和萝卜糕,你要哪些?”
  徐枝月正打算强送,一句“不选那就都给你”没来得及说出口。
  “虾饺。”坐着的岑格非抬眼。
  “好的。”徐枝月忙不迭,“那饮料要橙汁还是豆浆?”
  “豆浆。”岑格非顿了下,“谢谢你。”
  漂亮苍白的面孔低垂,刘海遮住稍显凌厉的眉,话音里带了点哽咽。
  看上去感激到有些诚惶诚恐。
  “不用谢不用谢。”徐枝月惊懵地连连摆手,“我该回座位了。”
  等人背过身离去,岑格非神色冷淡地打开练习册。
  温热的早饭被冷漠丢到桌肚角落。
  教室东南角。
  徐枝月揉揉眼睛又捏捏耳朵,刚才是她看错听错了吗?
  总觉得岑格非有那样的神态和语气有点违和。今早之前,他分明冷淡、疏离和萦绕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骄矜。
  ……有点奇怪。
  “统计没?多少句话了?”徐枝月问系统。
  【离任务达标差四十七句话。】
  草,任务时间过去一个半月,才完成任务的一半。徐枝月往课桌上一瘫。
  接下来的十五天,她每天都得给岑格非送早饭找机会搭讪?
  上午有节英语课,外教让全班分小组进行主题讨论。
  每个小组二至四个人,可以自由组合。
  徐枝月往岑格非的方向望去,他一个人安静坐在原位。没有人找他,他也没有找别人组队。
  通常到最后,他要么是和其他没有队伍的人自动成组,要么是落单。
  徐枝月英语不好,纠结了片刻,完成任务的紧迫感压过面子,和叶莎说了声她要和岑格非组队,“你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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