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太难了!——奎奎因因
时间:2021-03-02 10:14:43

  他的五官本就昳丽漂亮,昔日苍白的面容添了些血色,身板也不再显得单薄。
  这位成长发育中的少年明显是营养跟了上来。
  徐枝月有暗自留意过,岑格非现在买的食堂餐比从前的一素多了一样荤菜。
  不是她居功,岑格非伙食的改善多少有她每月资助的一千元的功劳吧。
  哎,也不知道这位少爷什么时候能和他亲爹妈相认。
 
 
第12章 012   外套。
  朝阳探出半个身子,校园里的景物像布景般静止不动。
  六点半,岑格非踩着秋天的寂凉,进入空无一人的教室。天花板悬挂的灯自动亮起。
  他的课桌上摆着一小盒蛋糕、一瓶常温豆奶。
  大脑用了百分之一秒确认今天是周二,不是周一也不是周四——徐枝月送他早饭频率最高的日子——岑格非微蹙深眉,连带着包装拂开蛋糕,露出底下艳色花纹的卡片:
  Hello,岑格非,我看上你了,交个朋友,一起玩,OK?
  看都没看全落款里的姓名,岑格非漠然把这些出现在桌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班级里的部分同学座位应该有过调动。
  与他座位隔着过道的斜前方座位,桌面有粉红色带弯月的金属网格笔筒,有米白色印卡通兔子的矮圆杯……只一眼,他就知晓这座位的主人是谁。
  岑格非被老师推选参加数学和化学竞赛,经常要去训练,昨天晚上刚回校,今天下午又得外出三天。
  意味着近一个多月,他没时间解答她的问题。
  岑格非走到斜前方的座位旁,拿起桌面的明显未经主人收拾的月考试卷,数学、理综、英语……修长瘦削的手一顿,岑格非垂下长直眼睫。
  没合上的草稿本纸面有其主人歪扭的演算、涂鸦,隐约可辨,出现两次的他的名字。
  岑格非立刻将本子翻了个面,心跳陡然加快,仓促地离开。
  ……
  昨晚叶莎给徐枝月发微信,说有家特别美味的宝藏肠粉店,约她一同吃早餐。
  今早两人在旧中山公园碰面,循着地图导航,七弯八拐地摸到个巴掌大的铺面。
  美不美味徐枝月不好说,只能说这店的桌子小凳子矮、阿叔做肠粉的速度非常慢。
  吃了几口,她一看时间,赶紧去结账,拉着叶莎曲折地绕出到街边打车。
  到达校门口,她们不幸地挨值日的老师抓住。
  灰溜溜地在记录本留下班级和姓名,两人没走几步,突如其来一场秋雨。
  徐枝月的薄外套湿了一半。
  一到教室,她就脱掉外套,用纸巾擦头上、脸上的雨迹。
  部分同学的体质比较热,教室的两台立式空调开着一台。偏偏空调不能挪动,徐枝月离出风口最近。
  冷风阵阵呼来,她打了个哆嗦,用笔戳戳前排怕热分子之一的男生蒲麒麟。
  徐枝月搓了搓双臂,“你很热吗?能不能把空调……”调高一点或和我暂换位置?
  “外套借你穿啊。”蒲麒麟的思维比较直,“不开空调我热。”
  男生的同桌扭头,“麒麟的外套铁定不干净,有汗味儿。”
  蒲麒麟砸同桌肩膀一拳,“滚,我的衣服干净得很。”
  “真的,披我的吧。”同桌没空理蒲麒麟,殷勤地对徐枝月,“我的校服外套昨天刚洗,没穿过。”
  绅士就该在女生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徐枝月长得清纯美丽,此刻被淋得冻得神态有些楚楚可怜,极大地激发直男们的保护欲。
  蒲麒麟和同桌争着为徐枝月献上外套,你推开我的,我怼走你的,好胜心碰撞,谁也不退让。
  看着两个男生的幼稚行为的徐枝月,掩嘴打了个喷嚏,实在无语,“要不你们……”都给我算了。
  一团东西以抛物线的轨迹,准确从斜后方落到徐枝月的桌面上。干凉的布料不轻不重地蹭过她的右脸。
  是一件用衣袖被稍微捆成团的校服外套。
  这来自哪位热心同学?
  徐枝月回头,大家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看不出是谁。
  谭亭亭没穿外套,嗯,肯定不是她,这姐们从来不穿校服,哪怕有班级活动都不愿带校服来学校。
  韦健没穿校服外套,嗯,必定不是他,上次被她教训后,他怕是恨不得时刻离她三米远。
  岑格非没穿外套,嗯,一定不是……等等,进入九月中旬后,他每天都穿着校服外套的啊。
  ——为什么她记得这点呢?因为上次她和叶莎聊到,很多男生穿外套会不锁拉链特意露出各色内搭,强调个性提升潮感,而岑格非总把拉链锁得严实,像个清朝老古板。
  徐枝月手指颤颤巍巍地解开抛来的外套,里里外外检查,很快在内领口发现尾指指甲盖大小的手写字“岑”。
  全班有且仅有一个人姓岑。
  天啊,这人竟然会主动借她外套?徐枝月掐了下掌心,有疼感,没在梦里。
  这衣服穿不穿?穿,必须穿。徐枝月边套上外套边对前桌两人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有外套了。”
  蒲麒麟和同桌像被扎掉一半气的球,同时停手:“这谁的?”“哪个这么多事?”
  徐枝月打发他们,“转头回去,早读。”
  校服外套覆盖裸.露的皮肤,阻隔体温的流失,没一会儿,她身上变得暖和。
  鼻端嗅到清淡的气味,让徐枝月联想到白桦叶尖挂着的露珠。她抬起袖口闻了闻,是经洗衣粉洗过的残留香味。
  早读的结束铃声紧接第一节 课的预备铃。徐枝月不能离开座位。
  她转身小声喊:“岑格非——岑格非——”
  对方长眸半垂,鼻梁高挺,专注地做题,没有反应。
  “谢谢你啊,岑同学。”徐枝月甜软的笑容不减。
  从笔筒里取出支蓝色的水性笔,她准备写个感谢小纸条丢过去,趁机刷足存在感。
  咦,这些是她的卷子吗?她之前放得有这么整齐吗?
  徐枝月逐张翻了几张卷子,不少题目旁添上解题方法。
  字迹骨力遒劲、笔锋凌厉,经过一年的“请教问题”,她很确定这些字出自谁的手。
  草!
  握了棵大草!
  “系统!系统!”徐枝月喜出望外地在脑内呼叫,“岑格非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抱歉,没有检测人物好感度的功能。】
  “你看他又是借外套又是订正卷子,”徐枝月下定论,“岑格非绝逼是喜欢我!我的任务完成了啊!”
  【宿主的任务是成为岑格非的白月光。】系统公事公办地说,【目前没有完成。】
  “……什么?”
  【宿主务必要更接近岑格非,把关系变得更密切。】
  徐枝月套着长袖的两手一搭,脑袋趴到桌上,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哦。”
  还以为达成了呢。
  八百万可真不好赚啊。
 
 
第13章 013   他这么大的反应。
  徐枝月当天下午回家洗了岑格非的外套,烘干晾晒,第二天叠好带去学校。
  岑格非外出培训,一连三天不在教室。徐枝月把衣服连纸袋放进他的抽屉,附赠一小块坚果巧克力。
  有一天,徐枝月和叶莎逛商场,买了个外观可爱的电子体重秤。
  一上秤,她大惊失色,体重竟突破了47kg大关。一量腰围,竟然涨了2厘米。
  作为美少女,一米六的身高不可以配这样的体重啊。徐枝月痛心疾首,为什么由穿书前的43 kg涨成了这样?
  ……这段时间日子过于安逸,想吃什么买什么,想喝什么买什么,不胖才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徐枝月发誓,要管住嘴迈开腿,要让体重降到45kg以下。
  结果原身的养父母在国庆期间回了趟华国办小(亲)儿子的手续。为了表示对女儿的亲近,他们天天让陈姨做各种丰盛菜肴,频频给女儿夹肉添补汤。
  徐枝月在家吃了两天饭,实在招架不住,第三天找借口躲了出去。
  许父许母不知道女儿要减肥,在打电话被匆匆敷衍挂断后,开始反思他们是不是这几年忽略了女儿,导致她对他们变得不亲近。
  徐枝月避了两天。假期最后一天,原身养父母离开了华国。她的卡上多了一笔来自他们的六位数的零花钱。
  奇怪,这个月一号已经来过生活费,没到两星期又有?徐枝月点点下巴,不管了,有钱来就收下。
  隔天,蒲麒麟课间找徐枝月闲聊:“你开始准备雅思了没?”
  “为什么要准备?”徐枝月有一下没一下地咬橙汁吸管。
  许父许母最近一次和她谈话,也问了这个问题,她说自己英语不好不想考。许父许母表示要给她找个优秀的家教或培训机构。
  “你不用考雅思的吗?”蒲麒麟问,“你要换另一个国家?不去你爸妈那边读书啊?”
  他的母亲和许父许母有生意,蒲麒麟知道徐枝月的父母长年住在加国。
  叶莎挨过来,“枝月打算去哪个国家?”
  “我有说……哎。”徐枝月手肘不小心碰到没盖好的钢笔,赶忙低头去捞。
  她的手不够敏捷,钢笔啪地摔倒地上,飞溅出几滴墨汁。
  钢笔骨碌骨碌地滚啊滚,好巧不巧,碰上岑格非的鞋子,遇到阻碍停下。
  徐枝月立刻离开座位去捡笔,起身的瞬间,发现岑格非在看她。
  视线堪堪对上的瞬间,他偏开眸,神色清漠淡然得如同一泊无风的潭水。
  徐枝月没多想,“不好意思哈。”
  岑格非不做声,眉骨冷峻,闭着的嘴唇似乎抿得更直。
  徐枝月:“?”
  这什么态度?
  她的钢笔轻碰到他的鞋底边而已,没弄花没染墨,他为什么摆个冷脸?
  徐枝月忿忿地用纸巾擦拭沾了地上些许灰的笔身。
  前阵子她下的“岑格非喜欢我”的定论,在迎风动摇……
  这头,蒲麒麟和叶莎由留学的备选国家聊到某国的食物。
  “我可能受不了天天吃披萨土豆三明治。”
  “三明治得看什么夹心嘛,牛肉生菜和黑椒很赞的。”
  “也就那样啊——你喜欢吃三明治吗许枝月?”蒲麒麟这位颜控不可能冷落漂亮女同学,“你不觉得三明治像低配版肉夹馍吗?”
  “嗯……有点像吧。”徐枝月没什么聊天欲望。
  ……
  下午,放学铃声响毕。
  教室里的座位很快空了大半。
  徐枝月用拇指食指提了提两边嘴角,抱着练习册走向岑格非的座位,“岑同学,有空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少年写完英语习作的最后一个字母,点上符号,才面无表情地睇向徐枝月的练习册。
  十几秒,扫阅题目,三十几秒,列出解题要点。
  徐枝月琢磨了一会儿,挑了个最难理解的地方,“这里……这个怎么得到?”
  岑格非划出题干里的几个字,又刷刷写出由此展开的推导思路。
  逐步递进,详细清晰。
  哪怕是徐枝月这个基础薄弱的理科学渣都能看得明白。
  “感谢!这道题解决了!”
  “那,能不能再帮我看看这道?”
  “……岑同学?”
  徐枝月俯低上身,偏头凑近,狐疑地去看他的神情。
  砰——
  身体撞在硬质桌椅上的轻微闷响。
  岑格非僵硬地别开脸,“不能。”手臂磕在桌角的部位隐隐作痛。
  “你没有空了吗?”徐枝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大,为什么整个人往旁边绷,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好吧,她刚刚确实没注意,靠得有点近,可他也不至于这么排斥啊。之前请教问题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距离。上次五四晚会,肢体接触都没见他有这般大的反应。
  “为什么不能给我讲题?”徐枝月刨根问底,“为什么你今天怪怪的……”
  “出国留学没必要做这些题。”岑格非语气淡漠。
  徐枝月眨了眨清润大眼,“出国留学?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国啊?”
  岑格非抿唇不语。
  “我很坚定地和家人说了,我英语太烂,也不喜欢外国的月亮,要留在国内接受社会主义教育。”
  “你以为我要出国读大学,所以你不给我解答问题,所以你不给我好脸色——等等,你是喜欢我了吗?”
  “……没有。”
  “你犹豫了,你不敢看我。”
  校园广播倾诉着少年少女的迷惘忧愁。橘白的猫从花圃枝叶间跳出来,懒洋洋地散步。
  “……没有不解答问题。”岑格非转过脸,视线仓促滑过她的下颌,被烫到似的刹止,眼睑垂下,“我解答了一题。”
  徐枝月怀疑自己眼花,居然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些腼腆和慌乱?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同学在附近,决定再添一把柴,推动任务进展。
  “咳,你听好了啊。”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
  “我呢,对你有好感。我喜欢你。”
  霎时间,窗外风声、广播音乐声和室外同学喧闹声如潮水褪去,岑格非的耳边在循环少女的最后一句话。
  我,喜,欢,你。
  句子拆开,每一个字在人们日常交谈中使用频率都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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