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魔尊后发现认错人了——水蜜桃味
时间:2021-03-02 10:15:20

  闻人缙并不催促,耐心地等着,眼眸半阖,温和望向她。
  风乍起,白色花瓣翩然落下,落在少女乌发间。
  闻人缙抬手,拢起纤尘不染的衣袖,以指尖夹去那片花瓣。
  趁此机会,裴苏苏眼眸转了转,将白色棋子放在棋盘上,借着动作遮挡,偷偷取走一枚黑棋,而后心虚地观他反应。
  闻人缙面露无奈,只当没瞧见,将杏花收进掌中,继续与她下棋。
  裴苏苏掩唇偷笑,时不时找各种话题吸引他的注意,而后故技重施,偷他棋子。
  闻人缙假装记不住棋盘,配合地移开目光,好似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中途,有小妖上前,低声在裴苏苏耳边禀报一句:“大尊,弓玉族长派人传话,说是尊夫来了,问您晚间可回去用膳。”
  裴苏苏笑意顿时收敛,想到最近总是整夜等在修炼室外面,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盯着她看的容祁,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不了,就说事忙。”
  “遵命。”
  “怎么了?”闻人缙关心问道。
  “没什么,一点小事,”裴苏苏不在意地说道,指尖捏起莹白棋子,“我看看,是不是该我了?”
  闻人缙见她面色无异,渐放下心。
  弓玉将话回禀,可抬头一看,被容祁恐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
  “尊、尊夫?”
  “大尊近日忙于碧云界事务,所以才没有时间陪您,我会劝大尊多休息的。”
  他的话语拉回了容祁的神智,暂按下暴戾阴鸷的情绪,容祁转身离开。
  弓玉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惴惴,背后浮起虚汗。
  容祁在裴苏苏身上放了自己的精神印记,所以很清楚,她此时根本就不在宫殿内,而是跟前些日子一样,一直待在后山。
  可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殿内处理正事?
  是为了躲着他?
  这段时日以来,她每天早早地出门,很晚才回来,从不与他一同用膳,极少与他说话。
  甚至从前几天起,她连沐浴的习惯都放弃了,一回来就钻进隔壁的修炼室,布下结界,明显不愿与他交谈的模样。
  他每夜等在修炼室外面,才能在她出门前,等到她敷衍地对他说一两句话,然后匆匆离开。
  他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对他?
  后山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如此留恋?
  容祁阴沉着脸,一颗心宛如被丢进油锅里煎炸,下一秒又丢进冰冷湖水中浸泡,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折磨,得不到片刻安宁。
  他蓦地停下脚步,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后山走去。
  既然裴苏苏整日流连后山,那么他就去看看,后山上到底有什么。
  “我赢了,我终于赢了一次。”
  闻人缙眸含宠溺,“嗯,你赢了。”
  “师尊,我厉害吗?”裴苏苏将偷来的几枚黑棋丢到一旁,高兴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笑着问道。
  闻人缙的容貌基本已经恢复,面如冠玉,眉目如画。
  他侧眸,纤长眼睫下,墨眸定定望着她,嗓音低磁清润,“厉害。”
  裴苏苏望着他浅淡的笑容,目光在他空空如也的左边唇角停留片刻。
  之后,她亲昵地与闻人缙脸颊相贴,小声说着悄悄话。
  他左手摊开,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杏花花瓣。
  自身后伸来纤长葱白的手指,轻点花瓣,力道传到他的掌心,像是点在他心上。
  “咳咳。”步仇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此处。
  裴苏苏被吓了一跳,连忙心虚地松开手,站直身子立在一旁,目光有些躲闪。
  她这一动作,花瓣被带到地上,染了尘土。
  待反应过来,裴苏苏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步仇疑惑问道:“你为何这么紧张?”
  他们不是夫妻么,亲昵一番有何不可?为何如此心虚的模样?
  裴苏苏下意识看向闻人缙,回想起从前过往,面颊飞上一团红晕,愈发不自在。
  还不是因为,以前在琉光峰上,他们二人是师徒身份,不便走得太近。
  一有人来,就要赶紧装作恪守礼仪,保持距离的样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裴苏苏碰了碰耳垂,主动岔开话题,介绍道:“师尊,他是步仇,现在的妖王。”
  闻人缙站起身,对步仇低声道:“闻人缙。”
  “我知道你,虚渺剑仙,曾经的人族第一高手。”面对闻人缙,步仇的态度端谨许多,还主动叉手行了一礼。
  “步仇,你来这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裴苏苏问道。
  “没什么大事,你们先说,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步仇对闻人缙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院子,去外面候着。
  院内,闻人缙与裴苏苏十指相扣,手牵着手走过月洞门,在这处三进院子里散步。
  缓步走着,闻人缙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魔域,我听人说你原本是妖王,后来与人争斗,才来到了碧云界。”
  这事还是羊士告诉他的,说是裴苏苏被一只蛇妖设计,被赶到了碧云界,而那蛇妖取代她成了新一任妖王。
  刚才来的那个步仇是赤红竖瞳,相貌阴柔,像是蛇妖。
  “其实那是我与步仇设的局,想引妖族内部不安分的几个大妖出来。”
  闻人缙侧首看她,“事情可顺利?”
  “嗯,早已顺利解决了。”裴苏苏点头。
  闻人缙随之问:“为何身份没有恢复?”
  既然是局,不该在破局之后,便恢复从前的身份么。
  裴苏苏停下脚步,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她把神元骨给了容祁这件事告诉他。
  说了,他心中定然觉得愧疚不安。
  还是算了吧。
  闻人缙也停下来。
  静默片刻后,看出她的为难,闻人缙自然地转提起另一件事,“之前你说,想在这里种一片醉芙蓉,我便开了块地出来。”
  裴苏苏望过去,就见几个小童正在侍弄花草。
  “咦?这几个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闻人缙意念一动,那几个小童就变成了青豆。
  “他们是傀儡?”裴苏苏讶异道。
  闻人缙点头,又让青豆重新变为人形,继续劳作。
  裴苏苏松开他的手,凑过去好奇地观察那些傀儡,“可他们的神情并不呆滞,动作流畅自然,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不像她之前造出的傀儡,只是僵硬地完成她布置的任务。
  看到她过来,有个傀儡甚至还笑着冲她点头。
  这也太神奇了。
  “师尊,我让人给你的那些书,我都看过,可我怎么造不出这样的傀儡?”
  “以后再告诉你。”
  这些傀儡之所以这么形似真人,是因为闻人缙注入了自己的魂力进去。
  因为还在摸索阶段,不知道会不会有损身体,他便没有告诉裴苏苏。
  “步仇还在等你,今日早些回去吧。”
  “好,”裴苏苏主动抱了一下他的腰,退出怀抱,“那我走啦。”
  闻人缙目送她离开。
  之后,他意念一动,其中一个傀儡便被抹杀,魂力归位。
  闻人缙神情清冷,敛眸沉思。
  怎样才能将这个过程反过来呢?
  从院子里出来,裴苏苏与步仇一边下山,一边说着话。
  “神元骨一事,你怎么跟他解释的?”步仇问。
  闻人缙曾经也是半步神阶的高手,自然认得神元骨。
  只是他当初自废修为,神元骨也随之毁了。
  如今他修为低微,身体里却突然多出一块神元骨来,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我跟他说,我抓住了魔域的护法,魔尊用羊士的神元骨来换。”
  “那容祁的事呢?”
  裴苏苏眉间堆起愁绪,还未开口就先叹了口气,“我骗师尊说,容祁与羊士对战时受了伤,用神元骨换走虬婴之后,就先离开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可事实却是,尽管她已经刻意冷待容祁,他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步仇道:“怪不得。”
  怪不得闻人缙看上去并无多少担忧。
  所以现在闻人缙以为,只要裴苏苏不去寻仇,就不会再遇上容祁,也就不会有危险。
  “我不愿让师尊跟着担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裴苏苏顿了顿,眸光微暗,声音低下去,“我也实在难以启齿。”
  她要如何开口,说她现在还在跟容祁假装道侣。
  即便是逢场作戏,她也完全说不出口。
  步仇懂她的难处,“不说这个了,说点开心的。弓玉刚才来找我,说他试探了几次,发现虬婴下在他身上的监听术法应该已经失效了。”
  裴苏苏心下放松不少,“这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有什么事,就不用刻意避着弓玉了。”
  “是啊。”
  “对了步仇,我可能猜到容祁想要什么了。”
  “什么?”步仇问。
  “我猜,许是他孤身一人太久,无人陪伴,所以想尝试一下,被人关心的滋味。”
  步仇感叹了句:“竟是如此么。”
  他觉着,裴苏苏的话有些道理。
  裴苏苏又叹息一声,“所以最近这段时日,我每天一早就离开主殿,要么去找师尊,要么忙碧云界的各种事情,很少与容祁见面。可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既然从她这里得不到关心,为什么还是不离开呢?
  “你这么做,可会惹怒他?”步仇担心她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不会。”话一出口,裴苏苏自己都愣了瞬。
  眨了眨眼睫,莫名想到每夜在门外枯等的容祁。
  为什么他从不生气呢?
  步仇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与她说起其他事情。
  两人走到山下,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裴苏苏和步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提起戒备之心。
  “容祁,你怎么来了?”裴苏苏一惊,下意识走在前面,想护住步仇。
  容祁面上和煦不见,只余阴鸷,薄唇抿紧,眼尾赤红死死盯着她。
  他向前一步,握住裴苏苏的手腕,力道大到像是要把腕骨捏碎。
  “你和我说去处理事情,就是来这里?”容祁咬字极重,声音压着勃勃怒意,呼吸粗重,眼瞳漆黑,照不进半点光亮。
  他握得用力,裴苏苏下意识倒吸了下凉气,然后就察觉,腕上束缚松了许多。
  可容祁依然没有放开她。
  想到山上藏着闻人缙,裴苏苏眼皮跳个不停,笑容僵在脸上,强自镇定道:“有什么话,回去说可以吗?”
  “好,”容祁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杀意腾腾的视线掠过步仇,剩下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语气沉怒,“回、去、说。”
  步仇瞧见情况不对,心生担忧,欲上前阻拦。
  裴苏苏连忙传音让他冷静。
  再去看容祁,就见他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仿佛察觉到什么。
  裴苏苏心头一跳,很快自我安慰,传音入密他应该听不见。
  可容祁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在暖阳天气,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这时候,还不忘传音提醒他,你就这么怕我?”
  裴苏苏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下,瞪大眼眸望着他。
 
 
第68章 单纯
  “你,你怎么……”对上他冰冷的视线,裴苏苏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话都说不流畅了。
  容祁明白,她是想问他们的传音入密,他为何能听见。
  他收回目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握住她的手腕往回走。
  路上,裴苏苏轻轻甩了甩右手,试图挣脱腕上铁钳一般的束缚,反倒让他攥得更紧。
  察觉她走得不情愿,容祁周身气息愈发冷戾。
  回到殿中,走到软榻前,容祁猛地松开手,殿门在身后用力关上。
  殿内倏然暗下来不少。
  裴苏苏倒在软塌上,手臂撑着,才没至于摔进塌上锦衾里。
  略缓了缓,她抬起头。
  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控制不住大脑,忍不住去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侧前方窗屉开了一半,暖黄的光透进来,细微的灰尘粒上下翻滚。
  这几乎成了昏暗殿中,唯一的光线来源,可这道光却被屏风拦下,分割成一明一暗两个世界。
  她处在阴暗冰冷的另一端。
  就在她凝望着窗屉的时候,静得落针可闻的殿中,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裴苏苏警铃大作,瞬间绷紧身子,脑海中所有想法全部消失,只剩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容祁走得很慢,像是在故意折磨她,一步步踏在她心上。
  最终,他在她身旁停下来。
  裴苏苏低眸,看到白色衣袍翻卷,露出来的乌靴一角。
  她强忍着回头的冲动,攥紧了手下的薄衾。
  如今她侧坐着,姣好身形显露无疑,衣领外脖颈雪白纤长,容祁宛如实质的目光寸寸扫过,最后在云鬟雾鬓下,莹润小巧的耳垂上略作停顿。
  安静许久后,他握了握拳,嗓音压抑着喑哑,“为什么怕我?你在心虚什么?”
  艰难吞咽了下,裴苏苏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没有怕你。”
  下一秒,毫无征兆贴在后颈的冰凉触感,激得她呼吸一滞,差点从塌上跳起来。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肩颈都在轻颤。
  见她明显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容祁垂眸,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安静地用手继续摩挲她的后颈,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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