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茶反派男配想上位——岱旦
时间:2021-03-03 09:17:34

  “你为什么把钱转给我?”
  “不想占便宜。”
  “那为什么还要给我留足了面子,到我们分开后转账?”容郁低眸,扯了扯眉心,这一瞬他仿佛从表演里走脱,穷追不舍而发自内心地问,“又为什么,因为我你愿意去得罪你有钱的未婚夫?还在我的烤箱纸板箱里留了一双羊毛手套?”
  “难道你喜欢我?”
 
 
第8章 你好,霓虹灯下我的女孩
  “你不要想太多。”
  严肃,不可亲近,不可亵渎。
  如一枝白玉兰在料峭寒风中冷艳,她说话时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所以更不可能让任何人有误解的机会或空间。
  容郁迈开步伐,有一瞬间拖沓起来。
  “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容郁擅长浅笑,曾经的骄傲矜贵一下子沦为苦涩地不被在乎的姿态,他眼角的弧度柔和又疏离了起来。
  一切都并不真切。
  有人对他的不喜欢如此坦然。
  车水马龙的坤银门口,来往的滴滴和出租刚到没多久,接到新的单子又调头直走,徒留下荡漾在空中的汽车尾气。
  “不走了吗?”
  沈蠡北像对感情上的事是个绝缘体,她可以很快走出“喜不喜欢”尴尬的怪圈。
  “或许我可以考虑和你拼单。”
  细水长流的最佳办法就是日复一日的赚钱也省钱。
  为了成为“清河楼王”,暂时的精打细算也就可以隐忍了,沈蠡北觉得所有成功事业总要经历承受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沈小姐,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
  容郁目光交杂着一丝困惑。
  “你很缺钱吗?”他要是不知道对方是个买下他爸白手起家新建的第一栋大楼的话,或许真以为这位富家小姐的生活有多拮据。
  “我不觉得挥霍无度是一种正确的价值观,而我也自然有我的打算。”
  沈蠡北没有避而不答。
  她想起了一旦回到过去疲惫不堪的身体,她或许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了,转而便生动地讲起了高中政治基本理论,“量入为出,适度消费,这才是人教版思想政治的核心内容,我想优秀若你,不可能不明白这口口相传几千年的道理吧?”
  容郁起初以为这就是抠门,与天俱来的天赋,富人的本领,可沈蠡北和所有人又不一样。
  她没有故作大方或慷慨,而是小气到坦荡,认为这不过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容郁一旦把握住那个点,几乎立马顺应她心理道,“我打到了车,有优惠券,请你。”
  “那就谢谢你喽。”
  同样的说辞,她说过不止一次,就像是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坤银巨大的电子滚动频幕下,暮色渐合,一盏一盏的霓虹灯从远处再到她身后亮起,她的云淡风轻如此映照在灯光里,慵懒的发梢柔软地搭在脑后,那充满生气的绷紧线条也柔和起来,那张小脸显得格外白净细腻。
  眉眼渐渐舒展。
  小鼻子在凛冽寒风里料峭,唇色是不沾唇釉的樱桃红。
  她也就是个十八岁不经世事的女孩子。
  出租车。
  雪粒子在车窗玻璃上“噼里啪啦”弹跳着。
  滴滴司机后排多了个给老婆带的一箱烤红薯,副驾驶座位上也堆叠着这么一箱山药,两人在后排只能艰难地挤在了一起。
  沈蠡北的手肘甚至直接不小心地撞向了容郁的小腹,坚实并不柔软,有种奇妙的触感顺应着感官渐渐蔓延,沈蠡北强忍羞涩面容,“师傅,还能挪一下东西摆放的位置吗?我们这样子有些不大方便呢。”
  “不好意思,我这接完最后一单就去隔壁市了,东西有点多,后备箱又打不开了。”
  相比之下,坐在自己一旁的容郁异常安静,仿佛对紧挨着的自己毫无芥蒂,沈蠡北想要老练通达,自然只能容忍动不动就能闻到的洗发水味。
  清爽,干净,内敛。
  司机师傅有意攀谈,“而且你们小情侣啊,不是整天都黏在一起吗?”
  “师傅,那你开一下车窗吧。”沈蠡北干脆放弃了挣扎,但又一瞬间恍惚觉得他们鼻息交融,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又是一个急匆匆的电话。
  司机把声音外扩,自己又对着蓝牙大喊,“老李,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等我送完顾客,就把这些老家带来的农产品给你送去,不要急。”
  又过了一阵子,情况变得全然不同了。
  “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急着要?钱都已经打给我了?”
  “那行吧,我直接去见你!”
  出租车师傅转而连声抱歉道,“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把计时器关了,不额外收费,绕个圈子把隔壁容市的老主顾家订的山芋什么送过去,你们晚半个小时回去,总没关系吧?”
  “你放心啊,不会多收你们一毛油钱的。”
  沈蠡北当时并没有特别的感知,她并没察觉只对她解释而不请容郁理解的另一层的原因。
  只是觉得劳动百姓不容易,实在是耽搁,也没办法。
  原本的飘扬落雪唯美浪漫,渐渐成了乱打的雪粒子,而后越下越大,头顶坠落声越来越急。
  司机并没有任何靠边停车的意思,而一旁被他挤到出租车一隅动弹不得的容郁,却好像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以往娴熟到自以为可以把控全场的容郁短暂地陷入了迷糊之中,这个口口声声对他说“没意思”的沈蠡北竟然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摸了他的腹肌。
  真是大胆。
  容郁一副“你难道不想和我共处一室吗”的表情还是稍纵即逝,他静下心来,把她开的窗关上,“要去外地,这一路冷风灌进来,你耳朵不疼吗?”
  沈蠡北往箱子那一头靠靠。
  “不疼。”
  “那就好。”
  容郁觉得情况不一样起来,以往都是他看别人青涩,而自己不动声色占据上风,但和沈蠡北在一起,所有事情的轨道都会偏离原来的安排。
  “师傅,这一来一回一个小时能结束吗?”
  “这个得看车堵不堵呗,”司机师傅前排的笑容难掩,透过镜子传来,“你们也别着急,等会我把小山芋送你们两斤,小情侣用烤箱烤一下,可香咧。”
  嗯,没错,他们刚才还交易过一只烤箱。
  真是那不不该提哪壶,为什么老是默认他们是情侣呢。
  “师傅,既然一路都要在车内,我就想说一件事,我和这一位只是同学,不是情侣。”
  容郁默不作声。
  开车师傅笑得更起劲了,“你们年轻人大大方方不好吗?你这小姑娘害羞个啥?我和你一样大时都和我老婆结婚了,都准备生娃娃了。”
  原来,不开口说话更好。
  解释,是解释不清的。
  容郁刚从被占便宜的阴影里走脱,像是不经意地攀谈:“你们以前结婚都好早。”
  “我们以前男人,就想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不像你们年轻人,现在个个都有自己的追求,还有些不要脸整天想劈腿和出轨的,想他个屁。”
  司机热情地自作主张,“小姑娘,我帮你警告一下你男朋友,你不会不高兴吧?”
  “没……没有。”
  师傅自以为与容郁心照不宣地笑着,“小伙子,我跟你讲,你女朋友漂亮着呢,你要是不专一,你就等着她去找别人,找的男朋友比你有钱一百倍。你后悔死了,别人也只会笑你。”
  沈蠡北莫名好笑。
  司机师傅说话夸张又语气亢奋,像是外省务工人,人却又热心的很
  只可惜,身边并不是她男朋友。
  恐怕他那一番话也是白说,浪费了唾沫。
  “我不会出轨。”
  毕竟,根本没有轨可以出啊。
  谁料到,容郁竟然不死不活地迎合这别人的期待,信誓旦旦道,“北北,我向你发誓。”
  沈蠡北这才知道反派脑子的确有病。
  一上来,不管不顾地说起暧昧不清的话,他以为这样就能骗得她的芳心,顺理成章从她手中一毛不拔地取回一切?
  不可能的,好伐?
  她沈蠡北拿的“人生赢家”“清河楼王”的剧本,怎么可能为美色买单呢。但此番情景之下,她要是一言不发反而显得青涩稚嫩。
  “哦,以后的事可说不准哦。”于是,沈蠡北转而揣摩起情侣模式下女孩撒娇的样子,演戏谁不会,谁弱谁就输呗。
  城际高速公路到了出口。
  司机下了高速,把车停在两公里外容市的一户人家门口。
  终于,后备箱和她座椅旁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她再也不用紧挨着绿茶反派坐一起了。
  沈蠡北坐到后排的另一侧,甚至贴上右边的玻璃,也没回看他一眼。
  他们之间明明只是稀薄的空气,容郁却觉得是无法跨越的小山。
  “你刚刚是……”容郁自以为娴熟地让沈蠡北走进他的圈套,却发觉这人她绕着圈子走,时而一脚伸到圈子里试试水温,然后穿好鞋袜立马走了。
  沈蠡北反问他,“我配合下你而已,假扮下男女情侣怎么了,你又不高兴了?”
  “卖烤箱的事也是,你何必这么敏感呢?一个大男人,整天只想着情情爱爱的,还来得及开发软件吗?”
  容郁没有半分愠怒之色,沉声道:“来得及。”
  沈蠡北看到他如此乖巧又放弃挣扎的模样,便好心循循善诱道,“你呢,靠你的天赋早晚也会发财的,别动不动因为钱的事,伤了一点自尊就百般不适,我告诉你,自尊心可不值钱。”
  “你这么现实吗?”
  “当然啦。”
  容郁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凝神问她,“那你也会为了钱嫁给周斯觉吗?”
  “提他干什么?说不定他隔几天就能遇见他的真命天女吵着闹着要和我断绝婚约?”
  容郁一边戴起了沈蠡北亲手送他的灰色羊毛手套,一边不由自主地随口探知,“既然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能主动解除呢。”
  沈蠡北:“我傻吗我?”
  “谁都知道谁先说解除谁理亏,到时候说不定他们家还要补偿我呢。”
  “可如果他不放手呢。”
  容郁不知道什么时候情绪超越了理智,他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她的答案,所以,她还是会愿意和周斯觉在一起,不是吗?
  沈蠡北拍了拍这位“友人”的肩,“你的假设不成立。”
  她点到为止,想起那位常年在痛苦不幸中长大的少女,满眼的忧伤,又要用什么去填满?
  难道不就是周斯觉的爱吗?
  沈蠡北终是别过脸去,她不想直面容郁,腹诽道不还有你,表面温润如玉而内里阴险狡诈的男配?
  反正你们都会沦陷的。
  只要她一个人保持清醒,一个人站在环球大楼中心,坐拥最好的楼,还怕怀里没有年轻的男孩子吗?
  容郁对这个答案异常不满。
  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半分真心都没有得到的女人,他却默认他不能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任何的联系。
  说曹操,曹操到。
  周斯觉新换的手机号打过来。
  不知所以的沈蠡北:“喂?”
  “沈蠡北,你在哪里?”
  “容市,”沈蠡北表情有些不耐,“你有事吗?有事说事,没事直接挂了。”
  “你敢!?”
  为了证明胆量,沈蠡北毫不留情地挂了。
  容郁随沈蠡北回到车上,一手靠着车窗边沿托起下颚,目光轻蔑地扫视远方,心中却依旧不满。
  他心想,沈蠡北这样不拒绝也不负责,就怕还不是早晚会和周斯觉在一起。
  他总觉得他应该鼓动下她的耳膜。
  让沈蠡北不要去重温旧梦。
  “周斯觉这人和你不适合。你为他付出已经足够多了,”容郁难免在这件事上迫切而又更上心些,“或许你早就应该重新定位一下你们的关系了。”
  “你谈过恋爱吗?”
  容郁觉得在这种老式桑塔纳上坐着有些不舒服,背脊僵硬着道,“没有,但这不妨碍我对你们关系的判断能力。”
  “定位个毛线?”沈蠡北完全听不下去了,“两个毫无干系的人怎么定义关系!”
  沈蠡北如容郁所料,义愤填膺道,“不过是一纸婚约,又不是解放前,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周斯觉连最基本的人权婚姻自由都没有吗?”
  但容郁发觉沈蠡北争取自由的方式和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沈蠡北长长的睫毛微颤,“再说就算是真结婚吃亏的不也是他吗?”
  没多久,她眼底流露出短暂狡黠目光,“听说婚后财产可以平分呢。”
  容郁听着沈蠡北坦然自若地提起,“他们家还有好几家公司正在准备ipo呢。”
  “你就这么爱钱吗?”
  容郁说这话时,薄唇上忽然没了血色。就算他不能从沈蠡北这里得到什么,他也不允许有人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一个熟悉的号码在滚动的频幕的跳出。
  容郁跳出了车子,郁闷地关上了车门。
  至少他以为,方才霓虹灯下的那一刻,她只属于他。
  容郁慢条斯理地开口,总能让误会的人误会更甚,“周斯觉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离我的未婚妻远一点!”
  “为什么?你未婚妻主动约我见面我不去,对我这种贫穷的人来说,在情理之中吗?”容郁言语间仍旧温和,只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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