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就你这态度?”
“我看你是欠揍。”秦缙看他十分不顺眼,追幸而的人很多,真是什么货色都有。
这么看来,顾矜还是个上等货色。
有了对照,顾矜在秦缙这里的印象分唰唰唰往上涨。
“幸小姐,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姜楠知道秦缙这人就像个街头流氓,讲话没有一点世家的样子,他忍了忍,不想过多纠缠。
幸而没吭声,秦缙倒是先乐了:“借一步说话?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姜楠背在身后的手收紧,掌心里攥着一小包东西,是出来时姜玉给他的。
“哥,你不是喜欢幸家大小姐吗?幸家老族长的寿宴她肯定也在,你只要把这个兑在酒里给她喝下,她绝对会乖乖听你的话。”出来时,姜玉笑着往他西装口袋塞了个小纸包。
“这不好吧。”姜楠当时摸着口袋里的东西,还有些迟疑,毕竟是在幸家,想要不被人察觉太难了,要是被人发现,姜家就完了。
关于这个姜玉早有准备:“哥,你放心,这个掺在酒里喝了就像喝醉了一样,你只要借口说扶她回房休息,谁能起疑?就幸而的名声,酒后乱性,有什么稀奇?谁会怀疑到你身上?”
姜楠很是意动,被姜玉推着上了车,现在才想起兜里有这么包东西。
现在秦缙在这,他没机会用赔罪的名义向她敬酒,不动声色又把小纸包揣回兜里,只能再找机会。
见他悻悻离场,去了别的桌,秦缙有些纳闷,这小子今天忍耐力这么好?
但是很快他又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打开桌上的饮料给幸而倒了一杯:“等晚宴完了你怎么打算,继续在这住还是我送你回去,咱俩顺道去外面玩玩?”
幸而看着杯壁上小小的气泡,瞥了他一眼:“我哥在,你哥应该也来了 * ,咱俩还能去哪?要么老老实实在这住一晚,要么被他们拎回家。”
秦缙叹了口气,“以前的悠闲生活一去不复返,说到这,我又要鞭挞顾家和周家,总喜欢搞事。”
幸而见他咬牙切齿,知道他这段时间被淮哥管得很严,基本是公司和家两头跑,有时候加班到凌晨,直接就在公司住下了。
想到刚才看见宋澜,幸而问:“上次宋澜是不是说要给我一个交代?”
“啊。”秦缙不知道她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快,一下子说到宋澜身上去了,“上次宋老爷子宴会?好像是说了。”
幸而喝了口冰镇饮料,她眼神幽深:“宋澜怎么搞的,姜家还没消失,还跑到幸家蹦跶来了。”
听她这么说,秦缙就知道,刚才她没说话是厌烦了姜楠,他看了眼周围,摩拳擦掌俯身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秦老三,要不咱俩再揍他一顿?”
幸而闻言挑了下右边眉梢:“现在?”
秦缙知道她是手痒了,他坏笑:“你们家厨房有麻袋吧,顺根烧火棍,他肯定还不死心,想勾搭你,你等会儿去当诱饵,你家你熟,找个月黑风高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在背后闷棍那么一敲……嘿嘿……”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周沉自告奋勇:“而姐,缙哥,我也可以敲,我去找麻袋。”
“太明显了。”幸而蹙眉。
现在是老族长寿宴,姜楠要是出事,谁都会想到他们身上去,而且被有心人宣传,会觉得是幸洐故意在老族长寿辰这天闹事,为的就是下他面子。
秦缙不知道秦老三现在怎么这么多顾忌,他斜眼:“你还怕这个?你不打他老族长那脉就不在背后搞洐哥的事了吗?”
幸而:“……说得对,走吧。”
三个人悄无声息从大厅退出去,现场人很多,他们几个人的离场没有谁会在意,只有视线一直似有若无锁定幸而的顾矜察觉到了异常。
他不动声色跟着几人从大厅走了出去。
秦缙和周沉去厨房里找麻袋,别的地方肯定没有这东西,但是今天幸家大摆筵席,肯定要拉很多菜进来,不可能没有。
周沉第一次来幸家,但是秦缙熟呀,他跟幸而关系好,两家是世交,不管是幸而去秦家还是秦缙来幸家,都是像回自家一样,轻车熟路。
本来还想等厨房没人再去找麻袋的,但是等了半天,厨房一直在连轴转,忙个不停,宴席的饭菜备好了还得准备饭后茶点,宋老爷子生日就是外面请的厨子,幸家不用。
这就是底蕴的优势,幸家的厨子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顶级大厨水准,对于一个生日寿宴,还用不着找外人包办。
秦缙觉得不管这麻袋是偷着拿还是怎么着,别人知道姜楠挨揍,肯定第一个就想到他和秦老三,干脆也不等了,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厨房的人都认识他,甚至有些年纪大的厨子也算是看着他长大 * 的,秦缙小时候没少来幸家蹭饭。
“秦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厨房看我们这些老家伙?”这是一个和秦缙比较熟的老厨师,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
以前大少爷跪祠堂,大小姐就带着秦少爷来厨房给他送餐食过去,多多少少都混熟了。
秦缙眼珠子一转,喊了声:“叔,这不是还没上菜,馋你的手艺了嘛。”
“上菜还得一会儿。”老厨师从食盒里端了盘精致的糕点给他:“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家规矩大着呢,上菜都有时辰的。”
秦缙接过糕点,拿了块,剩下的连盘带东西给身后的周沉,他咬了口,真心夸道:“叔,论餐点手艺,还真的没人能比得上您,每次在您这吃完我回家都得饿上几天,没办法,和您这一比,家里厨子做的真不算个东西,那叫一个难以下咽啊。”
老厨师被他这话逗弄得眉开眼笑,“还想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尽管吃,多着呢。”
秦缙吃了两块,没忘记正事:“叔,咱这有麻袋吗?”
老厨师:“……!”他眼皮子跳了一下,没忘记这位可是个闯祸惹事的主,今天可是老族长寿辰,不能出事。
“你要这个干嘛?”老厨师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警惕。
秦缙侧倚着放食材的案台,他目光到处扫视,想看哪里有麻袋:“不是我想要,是而而,你知道的,她这人要是想要什么你不给,厨房都能给你砸了。”
秦缙也不算冤枉幸而,她确实就是个这样的人,想要什么你不顺她心意,发起火来什么东西都逃不过她的魔爪。
老厨师自然也知道自家大小姐的脾气,当年因为老族长不让给祠堂里跪着的大少爷送吃食,她差点把祖宗的牌位给摔了。
不仅是惹不起,自家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小姐是相当的惹不起。
动手能力太强了,不给她真的能来砸厨房,今天宾客这么多,要是都给她砸了,让这些人饿着肚子,明天幸家就成这些家族饭后茶余的笑柄了。
想到后果,老厨师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他又问了一句:“真是大小姐吩咐的吗?”
秦缙睁眼说瞎话:“是啊,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麻烦倒是不麻烦,我就是怕她生气,堂堂幸家大小姐,问厨房要个麻袋还拿不到。”
老厨师听了这话,亲自去柜子里扯了个叠的整齐的棕色麻袋出来,交给秦缙的时候还不肯松手,“秦少爷,你跟大小姐说一下,别闹得太过分,今天老族长寿辰,不好搞事的。”而且追责肯定会查到麻袋来源于厨房。
老厨师心里也知道,以他们大小姐的性子,拿了麻袋能做什么好事,肯定是看谁不顺眼,想偷偷下黑手了。
秦缙扯了两下没扯动,他用力一扯,老厨师没拽住,被他抢了过去。
“放心吧,”面对老厨师忧心忡忡的目光,秦缙说:“我们有分寸,肯定不会下手太狠的。”
老厨师 * :“……还不如不说。”
秦缙得了麻袋,看周沉还在吃,“走了。”他催促道。
周沉拿完最后一块放嘴里,幸家的茶点是真的好吃,他都想找老厨师要方子自己弄给而姐吃。
把盘子还给老厨师,周沉顺手从炉子边抄了根烧火棍。
幸家三面环山,这边上万顷的地都是幸家的,大部分是森林,厨房也保留传统,依旧是烧火做饭。
老厨师看到这位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拎着根碗口粗烧火棍跑了出去,心中不妙,有徒弟怕出事厨房要担责,凑上问:“师父,我们要不要告诉大少爷一声。”
老厨师摆了摆手,睨了他一眼:“告诉大少爷什么?今天老族长寿辰,厨房里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谁还能关心有没有人来厨房拿了什么?你看到有人进来过吗?”
小徒弟脑袋也不算笨,他明白师父的意思:“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师父,快到时辰了,咱们要准备走菜了。”
“行,”老厨师看了眼案沙漏,“走菜吧。”
厨房里太忙了,其它的事,就算有人事后问起来,也是一概不知情。
另一边,幸而看到姜楠在和人对话,她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去,姜楠瞥到秦缙那个碍眼的没有跟在她身边,心里有了打算,对聊天的人说:“失陪一下,下次聊。”
姜楠从端着桌上拿了两杯红酒,在正好是墙角,也没人休息他这边。
他从兜里摸出小纸包,打开把粉末倒进酒杯,摇了摇,看到完全融化,把剩下的胡乱包好塞回衣兜。
朝着幸而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出来才发现她是要离开大厅,往抄手游廊走。
姜楠心里更高兴了,人少好啊!
他压抑住心里的激动,三步作两步走,追上幸而。
“幸小姐。”
看到姜楠,幸而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上赶着挨揍,可不是我故意找你麻烦。
她顿住脚步,面色不虞。
“有事?”
姜楠伸手往她面前递了个酒杯:“我是来给你赔罪的,那次是我喝昏了头,酒后失言,才说出损害你名誉的话,我向你道歉。”
见幸而冷冷看着他,姜楠心想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就你那破名声,谁不知道,只是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幸小姐,”姜楠举起右手的酒杯,仰头一口气喝下,“这是我的诚意,希望您你能原谅我这一次,既往不咎。”
见幸而不动,他有些着急了:“幸小姐,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多有得罪,但是现在我是真心诚意向你赔酒认错,我知道你讨厌我,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幸而挑眉,她不动声色往他身后的假山处看了一眼,之前和秦缙约好,她把姜楠引过来,他和周沉埋伏在假山后,趁机出手。
可是现在这俩憨货还没来,幸而不得不拖拖时间。
她眸光微冷,像寒山明月:“知道自己讨人厌还凑上来, * 姜少爷,你们姜家人骨子里挺贱的啊。”还真不是她故意激怒他,从目前看来,姜楠和姜玉两兄妹真的贱性难改,明知道她不喜欢还死皮赖脸往前凑。
姜楠抑制住心里想抽人的冲动,他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意:“幸小姐说得对,只要你喝了这杯赔罪酒,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
幸而眯着眼睛,她盯着他左手端着的红酒,觉得这傻逼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第63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面对幸而审视的目光, 看她半天不接,姜楠心里咯噔一声,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怕被发现, 他缩回手:“幸小姐不愿意就算了。”说着他就转身要走。
鳖到了瓮里, 幸而哪有让它跑的道理,她淡淡出声:“等下。”
姜楠转身, “幸小姐还有事吗?”
幸而接过他手里的酒:“以后再在我眼前出现, 打断你狗腿。”
说着, 她仰头作势要喝。
姜楠心想还真是峰回路转,这就怪不得他了。
正在他暗自得意,眼也不眨看着幸而喝酒的样子时, 秦缙拿着麻袋放轻脚步从他身后靠近,周沉拿着烧火棍跟在他身后。
陪这两个二傻子去厨房转了一圈的顾矜单手插兜, 站在假山后面, 打开手机录像,把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提前录下。
正在想等下怎么羞辱幸而的姜楠嘴角笑意掩饰不住,见幸而喝了大半杯, 他觉得万无一失了,唇角疯狂上扬。
幸而刚好喝完, 他眼前也刚好一黑。
怎么回事?幸家走廊上挂着的灯笼被风吹灭了?不可能啊,灭了也不会这么黑。
“幸小姐?”姜楠有些慌了,他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秦缙从他头顶往下套了麻袋, 周沉下手毫不留情,没打头,怕出人命,他知道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就疯狂往他后背甩着烧火棍。
“胆儿够肥啊, 敢灌我家秦老三的酒。”秦缙嘴里骂骂咧咧,往他腿上踹了一脚,姜楠当场就跪了,是真的跪了。
腿被踹得没了知觉,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周围环境,背后还有阵阵破空声传来,然后后背生疼。
“怎么你们姜家净出傻逼呢,人家不想搭理你们,一个个上赶着挨骂挨骂,真是绝了。”周沉嘴上说着话,手里动作没停,一下子打胳膊,一下子打腿,后背上还时不时来一下。
姜楠脑袋里嗡嗡叫,现在还不明白就真的是傻逼,这明显是三个人合伙给他下套,幸而故意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来,他还以为是机会来了。
“幸小姐!秦少,我就是来赔个罪……”姜楠怕自己交待在幸家,又不敢把下药的事抖落出来,他一边哀嚎一边抱头鼠窜,因为看不见,“哐当”一声撞到回廊的木栏杆上,眼泪差点下来。
周沉不想听他嚎叫,以手为刀在他后脑勺那儿敲了一下,秦缙没看明白具体敲在哪,姜楠就没了声音,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秦缙看了眼周沉, * 下意识摸了摸凉风阵阵的后脖子,“你那学来的这招?”
周沉咧嘴笑,纯真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打架必杀技,背后偷袭最好使了。”
秦缙把姜楠脑袋上的麻袋抽了出来扔到一边,“我怎么觉得这麻袋套不套都没关系。”他又往地上的姜楠身上补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