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怕烫到她,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放下瓷碗,他说:“我愿意为你做的事太多了,你要是事事都感动,我怕你遭不住。”
幸而把头埋在他颈窝:“顾老大?”
顾矜:“嗯?”
“我好像更喜欢你了。”这种喜欢比以前的喜欢清晰了许多。
“这是好事啊,大小姐。”他懒懒开口,右手又拿起瓷勺,轻轻搅动放在流理台上瓷碗中的红糖水。
幸而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道,深吸一口气,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窝。
顾矜僵了僵。
“大小姐,乖一点。”
幸而叹了口气。
顾矜也叹了口气。
“好吧,随你。”
幸而蹭了蹭他的下巴,“顾矜。”
“嗯。”
“晚上一起睡吧。”
顾矜差点把红糖水搅了出来。
“你这是在搞事。”他看着怀里一脸得逞笑意的女人,有些无奈。
都不用想,这个一起睡觉肯定会很折磨人。
“你不愿意?”幸而捏他腰间软肉。
顾矜:“愿意,我愿意。”
“听起来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嘴上说爱我,连觉都不想跟我睡。”
顾矜揽着她的腰,右手手背贴了下瓷碗,觉得差不多可以喝了,带着她往外面客厅走。
“跟你睡,只跟你睡。”他随口道。
到了沙发边上,他先坐下,把瓷碗放到茶几上,将女人拉过来自己怀里,幸而又坐在了他腿上。
顾矜舀起红糖水,送到她嘴边。
幸而十分给面子的张嘴。
甜腻的味道让她眉头紧蹙,顾矜差点笑出声。
吃点甜的就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有这么难喝吗?
幸而实在难以下咽,想了一下,顾矜的面子实在不值几个钱,她正准备吐出来的时候,顾矜扣住她后脑勺,温热的唇瓣覆了上去。
幸而一脸懵,然后下意识动了动喉咙,咽了下去。
顾矜抬起头,往后靠,他舔了舔唇角:“不难喝啊,大小姐。”
幸而:“剩下的都给你喝。”
顾矜:“我身体又不虚。”
这碗红糖水被他半哄半诱,幸而才迷迷糊糊喝完。
顾矜问:“难受吗?”
“肚子有点疼。”别的倒没什么。
温热的手掌覆上去,顾矜问:“这样有好受点吗?”
幸而趴在他肩头 * ,“有,顾老大,我困。”
顾矜抱着她起身:“我们去睡觉。”他抱着她往楼上走。
幸而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枕头被套都是新换上去的,顾矜动作轻柔,把她放在大床上,他坐在床边给她揉肚子。
幸而拍了拍身边的枕头:“你也来。”
顾矜依言脱了鞋子上床,躺在她旁边,把手臂给她枕着,轻轻拍她后背:“困就睡吧。”男人嗓音低沉,听了有些昏昏欲睡。
幸而仿佛着了魔,被蛊惑,她眼皮子越来越沉,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顾矜侧头看着神色憔悴的女人,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睡个好觉。
外面灯火通明,烧烤摊那边喧喧嚷嚷,烟火气息十足,席茹回来了,也用不着他去帮忙,烤鱿鱼的香味顺着窗沿爬了进来,顾矜抬头,看到高挂在夜幕皎洁的月亮。
他神色柔和,仰头看着月亮。
在泗水街这么多年,第一次用这种平和的心态来欣赏夜景。
以前他窗前的月亮只让他觉得苍凉寂寥,自从有了身边的女人,他很少觉得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
他也有人要。
顾矜从来不信命,现在却想要感谢老天爷。
还要感谢他未来的大舅子幸洐。
感谢他把幸而送来泗水街,谢谢他把光送到他身边。
他很知足。
幸而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顾矜没睡,他左胳膊在她脑袋下枕着,右手拿了本书在看。
幸而没出声,安静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
她脑袋稍微动下,顾矜就能通过胳膊感觉到,早就知道她醒了,但他不动声色。
幸而不知道男人察觉到自己醒了,她就这么呆愣愣看着他,想起华欢的话——
“顾少爷这么出色,你得赶紧下手,把人占了。”
“等他以后继承了容家,身边围绕的女人更多,你看看他这容貌,也算是绝世仅有吧,姐妹,上了他!你不亏。”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姐妹。珍惜当下,把握时间,好好享受。”
幸而突然翻身把顾矜压在身下,她潋滟的桃花眸风情万种
“顾老大。”
“嗯?”顾矜眸底带着未知情绪。
第87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幸而枕在他手臂上, 侧头看着他。
“顾矜。”
“嗯?”顾矜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肚子疼吗?”
“不是,”幸而叹了口气, 现在吃不着啊, 她幽幽地看向顾矜:“你给我等着!”
“啊,好啊, ”顾矜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手掌覆上她小腹:“我等着。”
晚上都没吃东西, 现在是十点多,席朗摊位正是热闹的时候,两人换了身衣服, 一起去他那儿吃晚餐。
幸而要穿裙子,顾矜不好阻拦, 只能把自己外套给她披上。
晚上风有点大, 席朗那边烟熏火燎的,他手里翻着烤串眼睛被迷得有些睁不开。
“两份干炒牛河。”顾矜站在他旁边,见席茹去给客人送烤串了, 干脆戴上一次性手套帮他 * 打包烤串。
“好,顾哥, 你先等会儿。”席朗还在弄手里的烤串,是客人催着要的。
顾矜点头:“没空就先弄一份,大小姐还没吃晚饭。”
席朗一听这话放下烤串, 手往蓝色围裙上擦了擦,“我现在就去。”
说着,他从里面拎了口锅出来,放在旁边的小炉子上,开始炒粉。
顾矜见状乐了:“你对你财神爷还真是上心。”他把席朗搁烧烤架上的烤串翻面, 从旁边拿过辣椒面撒了点儿,又放了点孜然粉。
“幸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收钱,算我请她的。”席朗先炒牛肉,问顾矜:“加青菜吗?”
“加一点吧。”顾矜笑了笑,“不用你请,我出。”
“这怎么好意思呢。”席朗笑容憨憨,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收起钱来还是毫不手软。
如果是幸小姐给钱他肯定不会收,可顾哥给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
顾矜看了眼坐在他经常坐的角落那儿玩手机的女人,想起她在车上说的话,随意道:“席子,大小姐说你的手艺比她在市区餐厅尝过的都要好,要不你也去市区开一个店?免得她想吃个烤串还要开两个小时车回来。”
席朗把炒粉盛起来,“小茹,把干炒牛河端给幸小姐。”
“哦。”席茹不情不愿接过碟子,她说饿了她哥就塞给她两串鱿鱼,听说幸而没吃就支起锅子给她炒粉,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看席茹走了,席朗才无奈道:“顾哥,我这情况你也知道,市区租个店铺得去掉我在这里小半年的收入,我倒是想去,钱包不允许。”
顾矜:“那我……”
“顾哥!”席朗把他递来的烤串打包,然后把他推到一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咱们是兄弟,缺钱我自然会跟你开口,现在我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也过得挺好的,要是我也走了,东街就真的要空了。”
顾矜以后肯定不会回东街,俞舟也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他要出去接手他父母的小生意,席朗虽然也想去市区陪着妹妹,可是她也要学习,如果他要去了,席茹周末肯定会想着来帮忙,她高三了,学习压力大,席朗不想占用她的时间。
对此顾矜只是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席茹把碟子放桌子,又从旁边筷筒抽了双筷子给幸而,“消过毒,干净的。”怕她嫌弃,席茹补充道。
幸而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筷子:“谢谢啊,小妹妹。”
如果周沉在这一定会说,这两口子什么毛病,一个喜欢叫人弟弟,一个喜欢叫人小妹妹。
席茹见她身上披着外套,问她:“要不要热汤?我锅里还炖了点。”是她下午回来炖的玉米排骨汤,到现在也没空吃,差点忘了。
幸而本来不想喝,顾矜煮的红糖姜茶已经让她对汤汤水水都有阴影,到看到席茹期待的眼神,她突然不好意思驳了小姑娘的好意。
“一小碗就好,谢谢你。”
席茹奇 * 怪地看了她一眼,恋爱会让人变得讲礼貌吗?以前的幸而可不是这样的。
顾矜过来的时候幸而在喝汤,他在她身旁坐下,看到只吃了一半的干炒牛河:“席子手艺退步了?”
幸而抬起头,鼻尖有着细小的汗珠,她想把外套脱掉,“不是,太饱了吃不下,还有汤。”
她碗里的玉米排骨汤只喝了小半碗,排骨没动,玉米倒是吃了两节。
顾觉得她唯一喜爱的稍微甜一点的食物可能就是玉米了。
他把碟子拿过来,直接用她的筷子吃炒粉,幸而把汤碗也推过去,习以为常的样子让旁边经过的席茹心里更不是滋味。
顾矜哥哥好好的东街老大不当,现在沦落到只能吃剩菜了。
她眸光复杂,幸而到底有什么魔力?就因为她长得好看?有钱?心里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顾矜哥哥也不会属于她,还是别瞎想了,不然晚上又睡不着。
“小茹!”席朗在那喊:“把这个给客人端过去。”
“来了。”席茹有些沮丧,声音也有气无力。
顾矜加了块牛肉喂到她嘴边:“吃点肉啊大小姐,你看你这身材,风吹就倒。”
幸而:“不吃,有口水,嫌弃。”
顾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行,还有你更嫌弃的时候。”
他把炒粉吃完,剩下的那半碗汤也喝了,跟席朗说不用再炒一份,付了钱,席朗让他再坐坐,他摇头,揽着幸而往洋楼走。
幸而靠在他肩头,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
有风吹来,顾矜把她身上的外套拉拢点,问她:“想看电视还是想睡觉?”
幸而在画着骷髅头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脚步,她摇了摇头:“有点饱,我们去散散步好吗?”
“当然可以,”顾矜带着她转身往东街那边走:“大小姐,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不用担心我会拒绝。”
幸而侧头看到男人洁白瘦削的下巴,她眉眼弯弯:“顾老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都快赶上言听计从了。”
“就是言听计从,你可以慢慢验证。”顾矜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开始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啊。”
他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幸而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你什么时候没有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过?”顾矜含笑看她。
“我要是被你宠坏了怎么办?”
“受着呗,”顾矜揽着她往前走,脚下树影绰绰:“不过咱们说好了。”
“嗯?”
“把你宠坏这件事只能我来。”
昏黄路灯映在他脸上,凌厉的下颚线也柔和了几分,病弱苍白的脸上镀了层光晕,身上多了些人间烟火味道。
幸而突然转身钻进他怀里,她撒娇道:“阿矜,我想去吃你家楼下王大妈卖的臭豆腐。”
顾矜低头对上她潋滟的桃花眸,看穿她的意图,轻笑道:“是想吃我家楼下王大妈的臭豆腐还是想去我家吃我豆腐?”
她现在仗 * 着是特殊时期,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各种肆意妄为,顾矜心想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女人,不然总是点完火就让他独自承受,实在遭不住了。
“都有。”幸而坦然承认,她就是喜欢对顾矜动手动脚,不做别的,就算只是握着他的手也觉得舒服。
顾矜失笑出声:“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幸而蹭他下巴:“行不行嘛?”
“行啊,”两人往他住的老楼房走,男人腿长步子也大,为了将就幸而,他放缓步伐,慢慢陪着她走:“大小姐都开口了,当然可以。”
幸而肩膀上男人宽大的外套往下滑,她拉住衣服,街上只有他们两人,路灯隔很远才有一盏,男人揽住她细腰的手温暖有力,看着长长幽深的街道,幸而莫名心安。
王大妈的店晚上也开,不过她年纪大了,不像席朗摆通宵,开到十一点左右就不开了,顾矜他们过来的时候王大妈正准备拉卷闸门。
“阿顾?”王大妈眼睛还算好,隔着十来米就认出了顾矜,她有些惊喜:“我都有大半个月没看到你了。”
顾矜上前和她打招呼:“王婶。这段时间比较忙,这不刚回来就来看您了?”他脸上笑意吟吟。
王大妈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变了,看了他旁边的女人,王大妈再看顾矜脸上的笑容,恍然大悟。
他脸上的郁气没有了。
“这位是幸小姐吧?”幸而在泗水街也算个名人,沈冬被她吓得现在还不敢靠近她住的那栋洋楼,这条街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
主要归功于沈冬,他的小弟把幸而的照片在泗水街内部群传阅,别说东街中街了,西街的小弟们拎着棍子在网吧眼睁睁看着东街的老大带着他的小弟们抢口红的时候,就对这位幸小姐刷新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