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秘书隔着墨镜看不到她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啊？不是，沈周周……老师？您跟程总预约了吗？没有预约是不能——”
他话没说完，沈周周已经敲门推门关门一步到位，将他关在了门外。
秘书更惊讶了，今天不是愚人节是中元节吧？见鬼了好么！胆小得跟个兔子似的沈周周敢硬闯总裁办公室？
程家昊正把腿翘在办公桌上跟昨晚认识的小嫩模调-情呢，听见敲门还没待反应，眼前就多了个大美人。
他第一反应是艳遇找来了？然后才想起来正事——
“你谁啊？陈秘书？”
陈秘书赶紧敲门进来，脸上的惊讶还没完全退去：“抱歉程总，沈周周老师进来的太快，我没来得及拦住。”
程家昊差点儿没把手机砸在自己身上，这御姐是沈周周？？？
沈周周懒得废话，摘了墨镜坐在待客办公椅上：“陈秘书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程总说。”
陈秘书：“哎好！”
随即他转身走了两步才僵住，转过头冲老板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真不是故意的！
程家昊一看，这还真是沈周周，那五官没变，他眼里带上了趣味。
“行了，陈秘书你先出去。”
陈秘书这才抹着冷汗赶紧出门，这踏马是他还没睡醒吗？
“你就是第二人格？”程家昊已经听佘方强汇报过，他颇为好奇地看着沈周周，“你要跟我说什么？”
“说说我们重新签订合约的事情。”沈周周取出自己的那份合约随手扔在桌上，“我们签对赌，我合约还剩三年，三年内我年收入超过目前二十倍，我只接受A级合约，公司无条件配合我的决定。”
程家昊被她的异想天开气笑了，漫不经心靠回老板椅上：“你这是打算跟我这儿过愚人节？”
沈周周唇角微勾，一直不算太认真的她，漂亮的眸子注视着程家昊，眼神中漾出一抹靡丽笑容：“所以我才说，跟程总谈谈。”
佘方强接到总裁电话的时候，正听自己手底下的三线小花赵知秋在他面前哭，听得他脑袋都大了，眼看着就要爆发出来——
“喂，程总。”看佘方强冷着脸接起电话，赵知秋哭泣的声音小了些，却更添几分幽怨，呜呜咽咽顺着电波传进了电话另一头。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程家昊难得没有怜香惜玉，只简单吩咐一句就挂了电话。
佘方强顺势站起身来：“我给你安排的综艺节目很快就要开拍，耿直人设你目前做的不错，继续保持。今年再接几部电视剧，你很快就会上升二线，别总想着贴在沈周周身上。她都快黑出圈儿了，你是多希望跟她一样？”
赵知秋见媚眼抛给了瞎子，再说她下午还有约会，也不想把眼睛真哭成肿眼泡，这才停了啜泣：“可说好的封面呢？那可是四大刊之一的风色。”
她演技还算不错，人设保持的也好，目前算是稳步上升的状态，就是总被人嘲讽土气，说她是乡村版的朱丽叶。所以她时尚资源特别短缺，好不容易有个拍杂志的机会，赵知秋不想错过。
“我会再跟风色沟通一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也没用，干好你该干的事儿！”佘方强强忍着不耐烦冷静说完，扔下咬着唇还有些不甘心的女孩儿出了办公室。
等到了总裁办公室，佘方强看见沈周周，心下就觉得不好。
“你怎么在这儿？”佘方强只觉得心累，怒气一点点往上拱。
他强压下火气转头看向程家昊：“程总，沈周周状态有些不正常，我建议她目前的工作先全部取消，等她心理治疗合格后再开始工作。计划改变产生的损失，我会跟法务部确认，从她后面的收入中扣除。”
沈周周只似笑非笑看了程家昊一眼，端起咖啡姿态端方地喝着，硬是喝出了天价咖啡的贵气。
程家昊想起刚才沈周周猜测佘方强进门后会说的话，还真是一句都没差，他瞅着被沈周周随手放在桌上的录音笔，脸色不太好看。
“行了，叫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以后沈周周的经纪约还在你这里，改为A级合约，从现在开始你要全权听她的安排。你手底下的三个艺人我让陈秘书分给别人带。”
程家昊把佘方强说懵了，没等他回过神，程家昊又补了一记重锤——
“如果你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沈周周随时有权利换掉你，那时只能请你做好准备另谋高就。”
佘方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是跑出个第二人格，现在是老鼠要当猫的家了，猫要是伺候不好，还会被老鼠踢出局？
这个愚人节玩笑真是糟糕透了！
沈周周轻笑出声，打破佘方强脑海中狂放奔腾的草泥马，她微微转过身冲着佘方强抬起头，明明佘方强站着她坐着，可话硬是被她说出了居高临下的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做我的经纪人吗？”
佘方强面无表情地摇头，程家昊虽然心情不太好，但也有些好奇。
佘方强这个人吧，说他会钻营，可他也不沾娱乐圈里那些送手头艺人去潜规则的事儿。可说他不会钻营，他将手底下每一个艺人的价值都不择手段压榨到了极限，为公司创造了极高的价值。
程家昊瞥了那录音笔一眼，他真的很想知道，沈周周这个算是被佘方强逼得死过一回的姑娘，为什么还会愿意让佘方强做她的经纪人。
沈周周笑容不变，声音却很薄凉：“因为你是个混蛋。”
佘方强和程家昊都皱起眉来，他们以为沈周周是在折辱人。
“可你是个在规则范围内的混蛋，我就喜欢跟这样的混蛋合作，因为我呀……”沈周周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是个好人。”
佘方强：“……”
程家昊：“……”
沈周周站起身，将自己的包扔到佘方强身上：“所以你要继续保持你的本性，听话就行，懂吗？如果你做不到，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结果。”
佘方强向来冷静的大脑有些混乱，甚至觉得特别讽刺，三天前他也是这么跟心理医生说的，这风水轮流转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沈周周站定后，将录音笔往程家昊跟前一推：“有趣的部分我已经上传到海外邮箱了，这个就当是送给程总的愚人节礼物。饭局的事情还要麻烦程总多费心，希望您除了泡妞，其他时候也能保持效率，我这个人不喜欢等太久。”
“……”程家昊将录音笔扔给还有些不在状态的佘方强，似是感叹又似是兴致勃勃，“搞定我会打电话给你。”
虽然谈话的过程叫人很不爽，可程家昊对这个沈周周要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很感兴趣。毕竟是给公司赚钱的事儿，他不介意配合一些。
沈周周点点头，带着面无表情的佘方强，叫上林芝，直接到地下一层乘坐她专属的保姆车去美发沙龙。
“你是代言了美发产品的，合同要求你不能随意剪发。”佘方强听见沈周周对司机的吩咐，紧紧捏着录音笔，冷硬地提醒。
过去他习惯了对着沈周周下命令，好言好语说话……他实在是不习惯。
“不剪，我瞅着黑长直闹心，换个发型。”沈周周闭上眼轻哼。
这几天她忙着收集这个世界的各种资料，还得多方位全面的测试这个身体的各种极限，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过觉，现在第一步搞定，她才放松下来。
佘方强瞪了眼特别惊讶看着他的林芝，迟疑着问：“你跟程总约了什么饭局？”
“碰瓷的饭局。”沈周周表情不变，声音依然很轻，听着像是快睡着了。
佘方强和林芝都是一头雾水，碰瓷？她想碰谁？
不知怎的，佘方强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沈从霖那张帅气张扬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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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程总应该很清楚，我是怎么进入翰石的。”
“呵呵……我还是高看你了沈周周，第二人格也这么幼稚？你认为靠录音可以扳倒翰石？”
“不，我只是懒得跟不同的人说许多遍，有这个更方便些，程总可以不回答我任何问题。”
“……你继续。”
“佘方强在明知道我身份有麻烦的情况下，仍以我的音乐梦想做引，骗我签订练习生合同，并且私下与人达成协议，让我替唱，为别人做配角，好提供全方位压制比较的新闻，应该为公司获得了不菲的收入。”
“他很清楚对方的实力，也知道我的价值所在，所以他毫无顾忌以透支的方式从我身上榨取价值，包括碰瓷沈从霖提高我的商业价值，啧啧啧……这人血馒头你们吃相真是……”
“娱乐圈的规则要我提醒你吗？”
“你说的也是。因为怕我脱离控制，或者曝出黑料，长期让我看心理医生，硬生生逼死了我一次，才有了现在的我。说实话，其实我挺感谢你们的，毕竟是你们给了我新生，这是我愿意好好跟程总谈谈的原因。”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过去的沈周周呀，她很胆小，很懦弱，也很废物，可她有一个我不得不称赞的优点，那就是她从来不删除自己的任何社交信息。唔……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想倾野娱乐会很感兴趣。当然，各大营销公司应该也会非常感兴趣。”
“沈周周，与资本作对的代价你付不起，你确定要玩儿火？”
“程总可能不太清楚，身为第二人格，除了不能让女人生孩子，我想……唔，我会的太多数不清了呢。比如黑掉某些人的家庭网络，亦或者是把资料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定时分渠道发送，我想程总应该不会想尝试的哦？”
“你！”
“程总你看，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合同了，对吗？”
……
佘方强在沈周周做头发的时候，带上耳机听录音，程家昊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冰冷而后色厉内荏最终妥协，沈周周的声音却是自始至终都平稳又……带着邪气。
佘方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在签下沈周周之前，已经从别人那里拿到了她的资料。极具音乐天赋，也极为怯懦，从不敢反抗的一个人，他并没有特意避免所有可以叫他落入深渊的细节，直到如今的沈周周……新生。
对于她说的人血馒头和逼死人，佘方强作为一个真材实料的混蛋，他并没有感到愧疚，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也只是为了活得更好。
可录音里那漫不经心的轻笑，带着调侃的轻柔转音，甚至无意识发出的低喃，都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邪气，仿佛分分钟会把人拖进地狱里。
“这个礼物很实用，对吧？”沈周周抚着深栗色的大波浪卷长发站在佘方强面前漫不经心道，“替我选择一个半月以后合适我的直播综艺，要受众窄，没有爆红潜质的，替我签下来。”
说完她脚步不停往外走，佘方强沉默着跟上，林芝赶紧把单子给签了，捏着包撵上去。
在送沈周周回家的车上，程家昊的电话打了过来。
“搞定了，后天，鸿艺私人会所。”
“记得选个隔音好点的包厢。”听程家昊在电话里嘚瑟完，沈周周只平静道。
程家昊：“……”她是打算在包厢内……咳咳那啥吗？
“对方好歹是鹅厂高层，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和黑料的。”他自认为好心地劝道。
“还请程总别用你泡妞的脑袋思考，上帝会笑的，节日愉快。”沈周周说完挂了电话。
佘方强：“……”
林芝：“……”
沈周周闭上眼睛，没有跟他们说话的念头，到了小区楼下，只扔下一句话就自己上了楼——
“后天早点过来接我。”
到了约定日，他们一行三人到达会所时，夜色已然降临，沈周周如同暗夜中的妖精美得不可方物，连门童都看呆了眼。
她这两天休息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林芝的错觉，总觉得沈周周比以前更美了许多。
佘方强作为经纪人，到底没忍住在进门前开口：“你是要碰瓷沈从霖？”
沈周周不置可否，脚步不停。
佘方强皱着眉：“虽然我一直想方设法让你碰瓷艹热度，可事情总有个极限，过犹不及。你现在已经黑到地心，娱乐生涯都很困难。如果你再……不管是事业还是人身安全都很难保证。”
沈周周唇角微勾，头都不回：“我不是你，既然当，就别想着立了。”
佘方强有些憋气，没再继续说话，助理林芝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在心里悄悄恍惚，原来她家艺人这么A吗？
虽然知道沈周周现在是第二人格，她还是觉得比电视剧里演得还要动人心弦。任人宰割的兔子一夜之间，哦不，是一觉之间就变成了邪恶女王，叫她有种莫名的激动和暗爽。
沈周周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拥有来到这世界后的第一个迷妹，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程家昊发过来的房间，进门以后才发现，那位鹅厂高管带着一个熟面孔已经到了。
“常总，方导，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我自罚三杯。”沈周周将外衣脱下来直接往后扔，上前利落倒上三杯白酒就干了下去。
被称呼为常总的常怀峰和华夏歌手节目组导演方超都有些懵，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下了节目连话都不敢多说的沈周周？
程家昊也不可能见人就说自家艺人有精神病，第二人格什么的听起来还是挺匪夷所思的，对公司形象也不好，他只笑眯眯看着沈周周发挥。
常怀峰作为鹅厂高层，到底是见多识广，他很快反应过来，冲着干掉的三杯酒站起身朝着沈周周伸出了手：“没关系，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