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收割机[快穿]——红花莲子白花藕
时间:2021-03-03 09:23:51

  本来正在看戏的两人:什么?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引火上身了?
  那紫衣公子大惊失色道:“大人!我们可是做了哪些错事,惹您发怒了?”
  回复虽是对着他说的,但殷子珮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方清平:“你们没做错什么,我本来也不打算留你们。只是这府上未来的男主人不喜你二人,所以片刻都待不得了。”
  方清平恼怒:“平白无故将这事扯到我身上做什么!你府上来来往往哪些人与我何干!”
  高大葱郁的榕树下凉爽宜人,殷子珮不免感觉心旷神怡,她愉悦笑道:“别闹脾气了。你瞧,自己都默认是我殷府的男主人了,还别扭些什么。”
  待方清平反应过来,脸上也是一白,满脑子都是殷夏珠骂他的那些说辞。
  人家又没指名道姓,他为何就上赶着主动承认自己是府上的男主人?明明刚刚还义正辞严说什么“一别两宽,江湖陌路”。
  如此口是心非、虚伪做作,千户大人会怎样看他?也觉得他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
  他艰涩道:“我……不……”
  殷子珮摆摆手让多余的那两个人退下,上前搂住他,“你不什么呀?这钱袋我收下了,就当是你的嫁妆。你愿意将全部身家都给我,我很欢喜。不过,你还没说想要什么彩礼呢?要是实在没什么特殊要求,我便让管事先草拟一份礼单,如何?”
  方清平心乱如麻,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推开她。
  殷子珮:等等,拒绝和推开我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方清平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些什么,明明、明明人和心……都是她的了,却总有种诡异的清高在告诫着他“不可吃嗟来之食”。
  来之前他是多么毅然决然啊,拒绝的话在脑中预演了千遍。可殷子珮这个人从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能轻而易举就扰乱他的心绪,将他的思路带偏。
  原本嫣红的嘴唇被他咬得一片惨白,方清平挣脱殷子珮的怀抱,将装有“全部身家”的钱袋往她手里一塞,“这种事儿你与我商量什么!”
  随即扭头便走,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殷子珮喜滋滋垫了垫手里沉甸甸的荷包,摸着下巴想:媳妇儿这是害羞了?
 
 
第166章 
  药包重重摔落在地上,里面的药材散得到处都是,方清平却无暇顾及。
  他猛地抓住药童的手腕,急切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药童原本正在和其他客官聊天,突然被人抓攥,不免受到惊吓:“啊?我说了什么?”
  “千户大人!她怎么了?”几乎是失态着吼出来。
  小药童被攥得生疼,看这人疾声厉色也不敢反抗,只点豆子般快速道:“掉下悬崖摔死了!据说是她刚愎自用、仇家太多,从慈恩寺祭拜完,下山的时候被人追杀逼到绝路,就跳下崖死了!如今尸体都被运回来了,血肉模糊!”
  方清平的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呼吸急促,大量新鲜的空气涌进肺叶,却依旧感觉喘不上气来。
  一定是这医馆里面太闷了,他想。
  “诶客官,你抓的药还没拿呢!”
  药童在后面唤他,方清平却什么也听不到。他跑了起来,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就算撞到人也来不及道歉。一路狂奔到锦衣卫府上,府里到处都是素白,堂上赫然停了一口棺材,漆木沉重。
  看着这玄黑的棺木,方清平脑中一阵嗡鸣,只觉得眼前都被染黑了。
  殷夏珠立于棺木旁,眼睛通红,看到他便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殷冬玉拉了下她的衣袖,使眼色道:行了,你没看他脸色煞白,就别再刺激他了!
  殷夏珠怒目而视:老娘就看不惯这个婊*子怎么了!假惺惺,人没死的时候比谁都能立牌坊,死了倒是跑来装情深义重了!
  殷冬玉:呃……师妹,你好像入戏太深了。
  方清平没注意到那两人打哑谜的样子,他跪坐在一旁,直到目能视物,才颤抖着手将白布扯开。
  里面的人已经被擦洗干净,还换上了干净的寿衣,但脸部仍是一片血肉模糊,连五官都看不清了。
  方清平却毫不嫌弃,指尖哆嗦着描绘那人什么也看不清的鼻眼。
  殷夏珠看得一阵恶寒,忍不住讥讽道:“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对我们千户大人情根深种?那让你嫁给她,来个冥婚怎么样?”
  方清平充耳不闻。他眼睛酸涩,却一滴泪都流不出,只觉得浑身气力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就像他娘当年那样,爹死的时候,她就这样无力地瘫在地上。自那以后,她再没直挺地站起来过。
  他的心里皆是悔意——为什么、为什么上次分别的时候,为了所谓可笑的自尊,自己没有大大方方接受她的求娶?为什么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仍是冷言冷语?他这样不识情趣的人又怎么配得到她的青睐有加!
  指尖从这人的鼻眼慢慢滑至左耳,方清平却猛然一怔。
  不对!这不是她!
  他们缠绵悱恻那日,自己不知羞地含着她的耳垂吸吮舔舐了良久,这里明明有一颗红色的痣!只不过因为太小,而且位置隐蔽,不是多起眼罢了!
  他那时亲吻了许久,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出错!
  方清平倏然站了起来,拔足向外狂奔,殷夏珠气得直骂娘:“神经病啊你!”然后转头向殷冬玉道:“你看,我就说他假惺惺,一听到要办冥婚,就吓跑了。”
  昨日傍晚。
  殷子珮从寺庙里出来,慢悠悠朝山下走着。
  今天是她乳娘的祭日。
  殷正云虽然和女儿感情好,却实在不是个擅长照顾孩子的人,她把孩子扔来扔去玩还差不多。所以殷子珮一出生就被丢给乳娘,殷正云一次都没喂过她,是以殷子珮和乳娘的关系甚为亲密。
  乳娘去世之后,每年的这天她都会独自一人去坟头祭拜,并去京郊的雁塔寺拜佛念经。这件事不是秘密,锦衣卫里许多人都知道。
  但如今不在京城,雁塔寺是去不了了,只能换一家祷告。越秀府周遭倒是有三家名声相当的寺庙,殷子珮便去了位于城北的慈恩寺。
  慈恩寺名声不小,香客却不多。它建于山峰之巅,路途陡峭,任何马车都上不去。寻常男子爬一遭,都会被累得“香汗淋漓”,体力不济的爬到半山腰就半途而废了。因此人们常言,去慈恩寺拜佛的人都是虔诚的教徒。
  这点儿高度对殷子珮来讲自然不算什么,她从山底一路轻轻松松走到寺庙,身上依旧干爽。
  在里面待了小半天,下山时还是沿着那条必经之路,毕竟整座山也就这么一条能走路的道。
  走了约摸不到三分之一,突然,几道暗影从山林中飞起,手中刀剑直朝殷子珮的喉结划来,功力深厚,不带任何花哨、招招致命。
  殷子珮看了下对面人数,又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还是决定不要正面硬刚——毕竟这一场仗打下来,她怕是要受不少伤。
  识时务者为俊杰,因此她扭头便跑。
  山路崎岖,殷子珮在树林间疾步奔跑,一大群杀手跟着她左拐右转,最后竟然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退无可退,殷子珮只好拔出绣春刀,反身迎上刀光剑影。没有炫酷的光辉气旋,格、挡、挑、刺,招招狠辣。一时惊鸟飞起,林影晃动。
  然而,即便她在武学上再有天赋,也经不住多人围攻,密不可分的防守终究还是被人寻出了破绽——凌厉的寒光袭来,她的肩头被人刺了一刀。
  阳光将天际的云彩都烧成血红色,殷子珮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困兽之斗一般,突然暴起将好几个人打伤,然后在体力不支时,便头也不回地从悬崖边跳下。
  几个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深不见底的悬崖。最终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余都绕到山下,去崖底寻人去了。
  不消片刻,他们便在崖底的一块巨石旁寻到了殷子珮的尸体。巨石上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显然是人直接砸在了上面。将尸体翻过来,已经面目全非,但是通过衣服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就是刚刚他们追杀那人。
  理所当然的,一群人领着这具尸体回去复命,殷·真·活蹦乱跳·子珮则当起了山顶洞人——她跳下来的时候几经树枝拦挡,最后稳稳落地于一块凸出的石块上,这里离崖底还有一定距离,石块右方剥开遮挡的草叶,竟然是一处隐秘的洞穴!
  她大大咧咧走进去,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就睡下了,毕竟打了那么久的架还真挺累的。
  月朗星稀,微弱的光芒透不进洞里来,一夜好眠。
  殷子珮看似胆大,实则是个心细的。她本想第二天中午便离开这里,但担忧那群杀手还在四周徘徊,干脆又等了等。
  傍晚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一阵窸窣的响声,心中顿时警惕。悄声走至洞口,透过草木遮掩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景象,结果却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方、方方方清平?!
  简直不可置信,殷子珮甚至怀疑是自己眼瞎了。
  怎么回事,难道她掉下悬崖的时候真的摔死了,刚刚那些事都是她出窍的灵魂在臆想?
  方清平身上被树枝划了小口子,他满脸灰尘,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腰间绑着粗韧的麻绳,绳索的另一段系在悬崖上方几棵粗壮的树干上。
  正欲踩着石头继续往下,突然他看到旁边本以为是泥石的地方被人扒开,里面赫然是殷子珮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脸。
  方清平一个愣神,脚下滑溜就要摔下去。殷子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抱着将他拽进了洞穴。
  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更多的疑问堵在嗓子眼,但殷子珮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热情似火的方清平给扑倒了。
  他难得如此主动,连自己腰上的绳索都不顾,上来就扒她的衣裳,呼吸急促道:“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殷子珮压根儿都没反抗,很快上半身就被他扒了个精光。
  她刚想调戏几句,却发现方清平直勾勾盯着她肩上的那道伤,眼神通红,憋了许久的泪不要命一样往下掉。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殷子珮霎时收起调笑的心思,笨拙地拍了拍他,抹去方清平眼角的泪水,哄道:“呃……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伤口太深,吓到你了?没事儿,这些都是小伤,我都不怎么疼的。”
  方清平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不愿呜咽出声,手忙脚乱便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袍,把殷子珮看得一愣一愣的。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帮他解开腰上的麻绳。
  方清平翻出自己还算干净的亵衣,想要撕成条给殷子珮包扎。
  其实吧,殷子珮身上的伤口看着恐怖,其实也就那样,未伤及筋骨。而且她已经上过药了,她一个在锦衣卫里混了这么多年的大老……娘们,这点儿伤算什么?
  反倒是方清平,手上脏兮兮的,还都是被划伤的小口子。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本就该如珍似宝地给供起来,如今却浑身狼狈,殷子珮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她一时情难自禁,牵起方清平的手,低头在他手面的伤口舔了一下,眼神上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人。
  竟然有一丝风情万种的勾人感觉。
  方清平:!
  他的脸色瞬间爆红,怒斥道:“你也不嫌脏!”
  殷子珮腆着脸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嘴角,眼中皆是笑意,压着嗓子道:“脏?哪里脏了?你要是浑身是伤,我恨不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帮你舔一个遍儿。”
  方清平刚想骂她,嘴唇就又被人啄了一下。
  “不准骂我,不准说不好听的话,要不然我就把你亲到高兴为止!”如此无赖的言语和行径,当然只能是殷子珮才能说得出、做得到了。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洞穴私密,空间狭小。殷子珮上半身本就被他扒得精光,方清平自己也把外袍给脱了。此等氛围,如果不发生点儿什么,这岂不就是在说殷子珮她不行?!
  殷子珮当然行,并且很行,相当行。两人迅速滚作一团,身体力行让方清平体会了什么叫做“梅开二度”。
  不仅梅开二度,还被弄到哭着喊着说要嫁给她。
  事发突然,这个走向完全不在方清平的预想里。待一切都结束之后,殷子珮细心地帮他涂抹伤药。他才察觉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这里……为什么会有吃食和伤药?”甚至还有被褥?不远处是烧过的火折子?这过得未免也太惬意了些?
  殷子珮:咳。
  其实吧,这本就是她将计就计设的一个局。
  钱贺那老狗占着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压她一头,还总是暗搓搓想找殷正云娘俩的不痛快,殷子珮看他不爽很久了。
  小小的不痛快慢慢积攒成深仇大恨,钱贺买通了殷子珮身边的人,想要伺机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多亏了殷冬玉心思缜密,他察觉到同僚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与之相处并且暗中调查,这才摸清整件事的原貌。
  殷子珮借着那条吃里扒外的小狗,将自己要去慈恩寺的消息透漏给钱贺。并且提前过来采点,这才发觉悬崖那处是个假死的好地方,最秒的是位于悬崖峭壁间竟然还有个隐蔽的洞穴!
  她自然不能亏待自己,让殷冬玉提前放了些吃食和伤药过去。还命殷夏珠找了一个与她身形相仿的死囚,伪装成假死的样子,在合适的时机丢在崖底。那群杀手找过去的时候,滴答的鲜血都还是热乎着的。
  这般操作主要是为了抓住钱贺更多的把柄,顺带再清理一下锦衣卫内部某些暗怀鬼胎之人。
  果不其然,殷子珮一“死”,钱贺就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扩散,各种条件诱之,荔湾省有些官员已然开始见风使舵,锦衣卫里也有小部分人蠢蠢欲动。
  殷子珮要的就是在接下来这两三天内,将这些人全部一网打尽!锦衣卫办事,又岂能拖泥带水?
  不告诉方清平,一是不想将他裹挟进这些阴谋诡计之中,二则是因为此事重大,他没经过专业训练容易露出马脚。但殷子珮也是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察觉出那具尸体不是她,还孤身来到这里一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不是令人肝肠寸断的爱情,还能是什么?
  没想到除了钱贺那群腌臜货,莫名还将方清平给“一网打尽”,实属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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