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收割机[快穿]——红花莲子白花藕
时间:2021-03-03 09:23:51

  方清平脸色铁青,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够做得出来的事。
  他环顾四周都没看到能穿的衣裳,估计是被殷子珮透过纱幔给扔到外面去了,便僵硬着身子想要从塌上爬起来。
  偏生这个时候殷子珮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劲腿一勾,方清平刚刚支起来的身子便又软绵无力地被带到她的怀里。
  她嘟囔道:“怎么还有力气?再睡一会儿吧,折腾到那么晚,我好困。”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方清平只觉怒火中烧,殷子珮那浑不在意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令他恨不得与身旁这人同归于尽。
  许是他的目光太有杀气,锦衣卫对此又向来警惕,殷子珮倏地一下睁开双眼,目光清明。
  发现杀气来源后,殷子珮也反应过来了。作为理亏的一方,她尬笑两声:“那个,你听我解释……这事儿是殷夏珠那个死妮子擅作主张,我不知情的……”余光轻轻扫在方清平青紫不堪的身体上,殷子珮反省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毕竟自家夫人又不能用一次就扔,她还是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些。
  方清平根本不信她的鬼话,或者就算信了又怎样,没有千户大人的默许,殷夏珠一个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属下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罢了!
  他的目光丝毫都没有软和下来,仍似刀剑般狠狠扎向她。殷子珮自然又是一顿轻声细语地哄:“我是真不知情。你细细回想,我之前可曾对你做过半分无礼的事情?我若是想,相识当天你就会被送到我塌上了……”
  瞧着对面那人的脸色愈发难看,殷子珮及时止住这个话题:“咳,总之,虽然不是我授意的,但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肯定也有我的错。你莫要气恼,今日我便正式去伯母那里提亲。你想要什么聘礼,尽管提出来,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满足不了的,我就让我娘从京城寄过来,后面再给补上。”
  方清平气得快要呕血,只觉得对面这人话里话外竟是把他当做那些勾栏瓦肆里的妓子,给些钱财便会欢天喜地雌伏。
  她这哄人的语气,可真熟稔!也不知道跟多少人练过了!
  如此被人折辱,郁结在胸无处发泄,他恶狠狠推向对面那个喋喋不休的人。这一下使了他十成十的力气,本意是让她摔个鼻青脸肿才好,只是那药的后劲儿忒大,直到现在他浑身还都是软绵绵的。
  殷子珮愣愣地看着砸进自己奶……咳,的手,电光火石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陌生的形容:“你好坏你好坏,人家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竟然还有些熟悉。
  就挺莫名其妙的,所以殷子珮便笑了:“手感还好吗?”
  方清平怒斥道:“不知廉耻!”
  殷子珮挑眉,用自己粗粝的掌心包裹住他的小拳拳,笑得痞气十足:“廉耻?我要是要脸了,还怎么能娶到你?你可比什么廉耻都重要多了。”
  方清平气得肝疼,却又觉得她这话说得让人脸上发烫。
  殷子珮再接再厉继续哄道:“提亲聘礼什么的我们等会儿再聊,要不,你我先把衣裳穿上?用些早点?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与我全程坦诚相待?”
  腾的一下子,方清平的脸更烫了。
  吃饭的时候他虽然冷着一张脸不去理那人,心里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
  前一阵子,他还想着,如果被迫委身,自己就要一头撞死在她府上!可到了如今,他不仅没有血溅三尺,竟然还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陪她用早点!
  甚至,回忆中那些啧啧的水声和绵密的啃噬,无不都在提醒着他,她是多么擅长让他变得快乐。
  自从爹爹去世之后,肩上的重担压得他不能喘息。而她的那些体贴,不仅轻而易举地将生存的重担全部掀翻,还……额外让他体验到了极乐世界。
  这样的转变实在太快,快到令他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淫*乱不堪的自己。
  所以他冷着脸拒绝了她的求娶。
  若是以往,殷子珮早就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滚!给脸不要脸!拿乔拿到你爷爷我面前来了!”
  然而此刻的殷子珮:啧,夫人就喜欢玩这些你追我赶的小游戏,委实是令人怜爱。
  从那天起,她便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求娶,高调到让整个越秀府都知道她堂堂的一个千户大人正在追求方清平。
  方家附近的几间宅子被她买了下来,派人叮叮锵锵一顿改造,连带着方家原来的小破屋,变成了一处三进三出的舒适院落。
  每日去方家做饭送东西的锦衣卫也不再着便装,穿着紧袖束腰的飞鱼服便大剌剌往里闯。
  方清平在云水坊的每场戏,如果殷子珮不在,下面必然有两个锦衣卫地头蛇一样地坐在那里,以防有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唐突了千户夫人。
  除此之外,但凡殷子珮得了空,不是去云水坊便是去方家,步步紧逼、循循善诱。
  她能感觉到,方清平虽然面上依然冷如冰霜,实则态度已经渐渐解冻软化,就差那最后一把火了。
  只是殷夏珠却看不得老大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虽说因着上次的事儿,她被罚了三十棍,但对于皮糙肉厚的自己来说,这实在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千户大人她一定要得偿所愿。
  下药绑人这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光彩,因而这次她正大光明地跑到云水坊的后台去骂人。
  “我呸!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虚伪!恶心!你要是当真看不上我们千户大人,那就干脆利索地断干净!一边母子三人都心安理得地受着我们大人给的好处,一边又多么清高似的说什么自己不吃嗟来之食、不肯委身。我看呀,就是楼里的那些小倌妓子都比你坦荡磊落!”
  方清平脸色发白,却没有反驳。
  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垂涎他美色的人很多,重金诱之的人也不少,可他向来极其厌恶这种行为,半块铜钱都没收过,那些人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过一下。
  但面对殷子珮,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是今天这幅模样,浑身的傲骨仿佛都被人给抽走了一般。
  殷夏珠冷哼一声:“我且瞧你这个牌坊还能立多久!昨日就有人送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年到大人那里,个个都比你温柔,嘴也跟摸了蜜似的甜。千户她也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对你这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戏子百般追捧。待那两个少年缠住了她,我且瞧你会不会被抛弃!”
 
 
第165章 
  赵府衙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心中忐忑不安:唉,也不知道送过去的那两个男娃娃怎么样,有没有讨到千户大人欢心。
  赵青雲抓了抓头:“爹,你就别四粹步了,晃得孩儿头都要晕了。”
  一看到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赵府衙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一支毫笔便狠狠砸了过去:“给老子闭嘴!若不是因为你得罪了千户,你爹我犯得着如此费尽脑汁地讨好她么?抄你的书去!”
  赵青雲委屈巴巴地“噢”了一声,继续瘫在桌上画狗爬一样的字,也不知道被罚的这一百遍什么时候能抄完。
  要他说,他爹就是太过杯弓蛇影。那姓殷的煞神虽然性格暴躁,但只要不主动送到眼前惹怒她,她也不会没事儿找事儿。他爹这副如履薄冰、上赶着巴结人家的样子,当真是没有他半点风范。
  这不,最近大家都知道锦衣卫的千户大人迷恋上云水坊的一个戏子,当即他爹就照着方清平的样子找了两个雌雄莫辨的美少年给送过去了,听说还没开过苞呢!
  嘿嘿,也不知道千户那般强盛的女子,给他们开*苞时是开前面还是后面。
  若让他赵青雲说啊,那两个伶人单拎出来都比方清平那种国色天香的范儿要略输一筹,但是要是两个一起上,那滋味可就妙不可言了,方清平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上,除非他也加入。
  方清平确实加……啊呸,不是加入,是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去到府上找殷子珮。
  门童对他印象深刻得很,什么都没问就让他进来了。管事的也急急忙忙赶来,想要讨好府上未来的男主人,“方公子稍等片刻,千户她正在书房,我去帮您传告一声。”
  方清平淡淡一拱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说两句话就走。”他之前去过书房,还认得路,便径直迈向那里。
  平日里倒也罢了,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并且通晓人情世故的管事,此时此刻他是万万不可让方公子目睹书房那边的景象。
  “公子!千户她在书房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您要不还是先前厅小坐片刻?”
  方清平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静默片刻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怎么,是怕我迎面撞上千户大人新收的两个宠侍么?你且放宽心,我不介意这个的。”
  管家一时讶异,就忘了拦住他——怪不得千户大人要娶这位作为当家主夫,瞧瞧这气量,不善妒方可令后宅安宁嘛!俗话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千户大人如此风流,倒是个好福气的。
  不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严格来说,殷子珮此刻并没在书房。她书房前面有一大片空地,那里栽种了一棵百年榕树,枝叶葳蕤、树干遒劲,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暖阳煦照,她稳稳躺在高处的枝干上,阖着双眸任由斑驳的光点照射在眼皮之上,好不自得。红色劲装下的肌肉张弛有度,手则悠哉悠哉垫在头下面。青丝被高高束起,比起阴狠毒辣的锦衣卫,倒更像个鲜衣怒马的开朗少年郎。
  除了咱这位悠然自得的锦衣卫大人,庭院里还有两位少年郎——一清冷一妩媚,眉眼间多少都与方清平有些相似。
  清冷少年身着雅致青衫,峨冠博带如泠泠清泉。他面前铺着精美的画卷,妙笔丹青间,那榕树上女子的神魂气韵便跃然纸上。多色调和,活泼而不杂乱。
  妩媚少年一身轻薄紫衣,无风而动,雌雄莫辨。他嘴角天生向上勾起,眼角还有一颗红色的泪痣。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摆弄着面前那些香料,清香习习,轻柔地包裹住整间院落,原来是在调香。
  三人神态气质各不相同,但在一起的样子却又莫名和谐融洽,入眼便是一副华美绚烂的画面。
  倒显得他方清平,像一个不识趣之人,误入桃花源,无端惊扰了那各得其乐的三人。
  一人作画一人调香,他是不是该加入其中再给她唱段戏?岂不更加美哉!
  这想必就是千户大人的常态吧?可笑他之前被蒙了眼,竟为她的那些所作所为产生一二悸动。殊不知自己只是那万千男宠中最普通的一个,荣宠一时便会被那无情人抛之脑后。
  方清平眉眼间皆是讥讽与凌冽,他淡淡出声:“千户大人。”
  殷子珮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但她只以为是哪个小厮过来给送些吃食,便没甚在意。如今听了这声音,一个不稳便从高树上跌落。
  方清平脸色霎时一白,刹那间什么都忘了,下意识奔至树下想要接住她。
  榕树高耸粗壮,虽说这高度看着骇人,但对于常年习武的殷子珮来说却并不算什么。她本可以自己稳稳落地,但余光注意到方清平的动作,快跌至地上的时候,便劲腿一蹬树干,抱着方清平一个转身,便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
  虽说是女下位,但她的气势却仿佛处在高位,甚至好整以暇调笑道:“我可不舍得砸到你。宁愿被你压在身下一辈子,也不能让我家清平受任何一点儿委屈。”
  方清平的心仍狂跳个不停,那人却还在不正经地侃三侃四,他的心中除了后怕,又掺杂了些许怒意,以及听懂她“一语双关”后的羞赧。
  他起身,暗暗告诫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万不可因她的言行,心湖再起涟漪。即便她作天作地又怎样,这些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这样想着,但左胸口下面却紧缩成一团,酸涩的感觉从那里漫延至全身,整个人都委屈极了。
  他按了按心脏的位置,镇定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然后从袖囊中取出一个钱袋,递至殷子珮面前,冷言道:“这是方某的所有积蓄,暂且只有这些,待日后赚了钱定会将千户大人为我花费的那些还清。还望大人以后莫要在方某身上耗费精力了,自此一别两宽,江湖陌路。”
  青衣公子:呵,这故作清高的样子真是与我系出同源。
  紫衣公子:放着千户大人这么一座金山银山不要,这人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殷子珮:干都干过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此刻,向来不可一世的千户大人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在见过并品尝了方清平那样媚骨自成、国色天香的美人之后,她其实对赵府衙送来的两个宠侍并无太大兴致。
  有时候,恋慕上一个人,不一定是那人皮相生得多么完美,而是你就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劲儿。
  殷子珮就贪恋方清平那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媚意、敞亮明润却又带着一些越秀口音的官话、还有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孤傲与清高。
  当然,方清平皮相生得也很完美就是了。
  而赵府衙送来的那两个人,徒有其表,却并无半点神韵。看向她时瞳仁中也多是讨好、算计与惧怕,不似方清平那清亮干净的目光。
  尤其是那青衣公子,表面清高实则谄媚。而在云水坊混了这么些年的方清平,表面圆滑,实则却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子,令人怜爱。
  但品性有损并不代表才华蒙尘。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蝇营狗苟满心算计,写出来的诗词文章却大气磅礴、雅俗共赏。
  殷子珮本想将这两人赶回去,或者送给手下那些没有家室的锦衣卫们当个宠侍,却发现其中一人实是十分擅长作画。
  她前一阵子还给她娘写信,许诺寄回去一副画作,让她老人家了解一下乖乖女儿的生活近况。
  这不,请画师还要用钱。她一个快要娶夫的人,自是不该如此铺张浪费,如今有现成送上来的,不用白不用。
  待画完了像,再将这二人一齐给打发了便是。
  不过现在看来,方清平好像误会了她。
  殷子珮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方清平拿着钱袋的手一紧,依旧固执地将东西递到殷子珮面前,勉强道:“误会与否已不重要,还请大人收下这些碎银,其余部分我会想办法尽快补齐的。”
  殷子珮看了他一眼,没去接那袋钱,而是转头向那两个男侍道:“去找管事,让他给你们安排个去处,日后莫要出现在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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