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那个时候她正在酒桌上与人推杯换盏,点开刚准备回复,正巧有一个张总过来敬酒,她就忘了。后来喝醉了回家倒头就睡,今早又忙着赶到公司处理几个加急合同,是真的忘了。
只是瞧着沈思谦如今的样子,殷子珮一时竟分不清他有几分真情假意。
在她原来的设定里,“殷子珮”没有上帝视角,自然而然很是感动,直接答应了沈思谦的求婚。
但如今……
殷子珮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有些迟疑。
沈思谦也说不清自己有几分真情假意,但看到殷子珮犹豫的样子,他的心有些沉甸甸的:“你不愿意?”
殷子珮回过神来,在瞬间做了决定:“好,我们结婚。”
最近吴秀琳女士就差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结婚了,反正总是要结婚的嘛,和谁结不是结,本身走剧情也该结婚了。再说了,等结了婚,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享用沈思谦的肉*体了嘛!
沈思谦愣了几秒,不可置信道:“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准备戒指,我们这就去买戒指!”
殷子珮:我竟然一时分不清这厮是真这么激动还是装的……
不过以殷子珮如今的身家,自然不可能拿起户口本就去民政局登记。她结个婚还是挺麻烦的,瞒着爸妈又是找律师又是做财产公证的,折腾了一个月才去登记。
当吴秀琳看到女儿的小红本本时,心中百味杂陈:虽然一直在催她,但女儿无声无息突然就真的结婚了,好像还有点儿惆怅是怎么回事?
领了证,象征性给爸妈一说,殷子珮就急不可待地将沈思谦拐回自己的公寓。
沈思谦看着房间里提前准备好的男士拖鞋、水杯和牙刷等物品,心里不免有一丝危机感:“今晚我要在这里住下吗?”
殷子珮点点头:“我这公寓还挺新的,也足够大,干脆直接当婚房用吧。等过两天你收拾收拾,把东西都搬我这里来。”
沈思谦:婚房都是老婆出,我这莫不是真成倒插门的了?
他被殷子珮塞进浴室里洗澡,等沈思谦裹着浴巾出来,向殷子珮要换洗的衣物时,这个女人一脸愧疚:“啊!不好意思!我忘记准备了!”
沈思谦的目光从准备齐全的男士洗面奶、剃须刀和发蜡等物品上一一掠过,觉得他老婆的道歉实在是太能让人信服了。
“没关系,那我穿白天的衣服吧。”
殷子珮一把拦住他,真挚道:“脏衣服还是别穿了吧,大家如今都是夫妻了,你不穿也没事儿,我不介意不介意!”
沈思谦:……你不介意我介意。
殷子珮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诚挚建议:“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不想在客厅里裸奔,那咱们就直接熄灯睡觉吧。做人老婆呢,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我可以陪你同甘共苦陪你一起裸睡。”
沈思谦:“……谢谢?”
殷子珮把他推进卧室:“不用谢不用谢,等我吹干头发马上就来陪你,别急吭~”
殷子珮的床单被套用的都是最好的真丝料子,当柔和丝滑的真丝包裹住沈思谦的身体时,他甚至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麻劲儿还没过,殷子珮就春风满面地过来了。她随手将身上的浴袍扔在一旁,钻进被子里——当然,她的床上只放了一个被子。
殷子珮搂住身旁这个中规中矩躺着的男人,笑容像刚吃了奶糖一样甜腻:“老公~”
沈思谦只觉得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比真丝床单还要顺滑,而自己就像是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根本动弹不得。
一向最擅长说服客户的沈思谦甚至有些不敢说话了:“老、老婆,关灯吧?”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殷子珮忍不住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差点儿没把人家给挤到床下去:“等一会儿再关灯嘛,我还没看够你呢!”
昏暗的灯光下,唯有殷子珮的眼睛亮得像钻石一样,但这颗钻石倒映出来的只有沈思谦一人。
沈思谦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爸爸能够多看自己几眼,他习惯了被忽视被冷漠对待,所以对殷子珮这种火一样表达感情的方式十分不适应,却也对这样的感情尤为敏锐和珍惜。
他也曾万众瞩目,受到老师们喜爱的称赞和学弟学妹们崇拜的目光,但这些都不是独一无二的——老师会有很多个得意门生,学弟学妹也会有不止一个厉害的学长。
但父亲的重视亦或者是妻子的爱意,这样的情感是独一无二、不可分享的。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他放弃报复殷家,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长长久久地拥有这段感情了?
几乎是这个想法一出现,沈思谦就将它抛之脑后,不愿去深究——他克制自己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就让他放纵片刻、享受当下的欢愉吧。只要没到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还能再逃避。
殷子珮双目亮晶晶地望着他。沈思谦与她对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睡觉吧。”
殷子珮惊了一下,“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就……睡了?”
“新婚之夜不应该是婚礼那天吗?”
殷子珮伸出舌尖试探性地戳了一下他,“领证后就是合法的了,沈先生,你应该定期上交公粮,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手还不老实地左摸摸右捏捏。
沈思谦身体一抖,上交了人生的第一次公粮。
殷子珮:……所以这就是憋了二十六年之后的下场吗。
还没开始就已是结束,殷子珮错愕之余的第一反应是——我该怎么安慰一个尊严受损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两更!中午12点和下午6点更新,回忆结束,时间线拉回离婚后,弟弟出场!
第82章
作为一个不撸管不看小黄文也不看AV的奇葩,即使再懵懂无知,沈思谦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丢人。
不仅殷子珮很是错愕,他也同样错愕。
在殷子珮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沈思谦眼疾手快地“啪嗒”一声将灯关上,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巾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窘迫道:“睡吧。”
殷子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情难自禁吧唧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好好好、好~喜欢你啊!”
沈思谦一言不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殷子珮能明显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双臂加紧了不少。
婚礼定在半年后,两人在邮轮上初遇的那天。
知道这个消息后,邢韵如的尖叫声差点儿没掀破天花板:“你竟然背着老娘和野男人领证去了!说好的只是白嫖呢!你他妈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邢韵如怒吼的时候,胸前那两坨颤颤巍巍,殷子珮真怕她们抖坏了。
“消消气消消气,到时候还要请你做伴娘呢。”
“我才不稀罕!”邢韵如有种被多年挚友背叛了的感觉。
殷子珮简直哭笑不得,“如如你这样想,就算我和他结婚了,只要咱俩不绝交,沈思谦认识我的时间永远都比不过你是不是?而且我和他很有可能会离婚,但咱俩绝交这件事,这辈子基本不会发生!”
邢韵如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她就勉为其难接受了这种说辞:“那说好了,姐妹同手足,男人如衣服。”
殷子珮忙不迭点头答应。
唉,她这个闺蜜长相美艳,娇蛮起来可真是太可爱了,殷子珮根本舍不得让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伤心。
婚礼这种大事儿,吴秀琳女士哪里能错过。再加上殷子珮和沈思谦都是工作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时间,热心吴女士干脆包揽了整个婚礼的策划过程。
殷子珮唯一抽空做的事情就是拍了一组婚纱照。
她还是很尊重沈思谦的,特意询问他有没有比较喜欢的外景场所。
沈思谦回顾人生前二十七年,发现自己的经历真是乏善可陈。尽管他在学业与事业上都取得了一定成就,但当殷子珮问他有没有回忆满满的地点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片茫然。
唯一一个印象深刻的地点,就是父亲纵身一跃后,鲜血像一大坨花朵艳丽绽放的地方。
殷子珮本来想去母校拍照的,但是她本科在国外读的,为了拍照单独跑一趟实在耽搁时间。而沈思谦的母校在国内亦是声名赫赫,百年老校别有一番风情,两人干脆就去那里拍了一组外景。
也是亏得沈思谦和教授们关系好,教授联系了保卫处才把他们放进来,要不然想在这里拍照还是有些麻烦的。
摄影的小哥热情地在那里指挥:“新娘子再娇羞一点儿,依偎在你老公的胸膛。唉不对不对,让您依偎在他怀里,不是要把他给按树上!”
殷子珮:……
她可真是太疲惫了,朝摄影师挥了挥手,“打住,您顺着我的动作拍就行了。”
于是摄影师相机里照片就变成了
——殷子珮站在三级台阶上,勾起沈思谦的下巴。
——殷子珮用冷漠不屑的眼神注视着镜头,沈思谦弯腰吻她。
——殷子珮充满“爱意”地注视着单膝下跪给自己整理裙摆的沈思谦。
路过的女大学生们纷纷驻足,好几个姑娘差点儿化身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这个姐姐也太A了吧!我要嫁给她我要嫁给她!”
“那个哥哥也很帅啊!你看那个大长腿!而且他好宠自己的老婆哦,无论是什么样羞耻的动作都微笑着配合。”
等沈思谦的导师赶到时,周围已经聚集许多人了。
老头子拨开人群乐呵呵走向前,第一句话就是:“思谦你可算讨到老婆了!”
沈思谦其实没有读研,但优秀的同学总是格外受到教授们的重视。他从大一的时候就进了这位秦教授的实验室,大三的时候甚至被老师派去指导新进来的研究生学长,因此两人的师生情谊还算深厚。
殷子珮对于这种老学者还是很敬重的,她连忙收起刚刚那副“全世界老子最酷”的拽样,乖乖巧巧往沈思谦身边一靠,笑得十分恬静可人:“秦老师好。”
估计这位就是刚刚打电话放他们进来拍照的秦教授了。
目睹了殷子珮变脸全程的摄影大哥:怪不得我爹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口怕。
不过秦老爷子比摄影大哥还要热心,竟然比拍婚纱照的两位当事人还要积极,指点江山的架势甚至让人误以为他在上专业课:“对对对,就是这个姿势,思谦搂住你老婆可别让她跑了哇!两人对视,对视,要有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感。”
“女娃娃靠在我们思谦的肩膀上,对,他个头高,你得往台阶上走一级,这样拍出来就好看了。”
“道具呢?沈思谦捧好这束花,献给你老婆。不行不行,刚刚花把脸遮住了,再来一张!”
拍完照,几个人去食堂吃饭。秦教授应该是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所以很是激动,在那里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女娃娃我给你说,沈思谦这小子可招女生喜欢了,当年喜欢他的女生都闹到我这里来了!”
殷子珮一下就警觉起来,标准假笑道:“是么?那他可从来都没给我说过。”
沈思谦也迷茫了:“老师您是不是记错了?”
但凡是送到他这里来的表白信和礼物,他都是原封不动给退回去了,基本上私底下就解决了,什么时候闹到导师那里去了。
秦老头立刻吹胡子瞪眼:“嘿!你这小子还装,当初你那个胡若兰师姐,大家一起吃散伙饭时,因为你,她喝酒都喝进医院了!”
沈思谦更懵了:“因为我?”
这件事他确实有点儿印象,但怎么就成因为他了?
沈思谦大三的时候,秦教授实验室里来了一个研一的学姐。那时候秦老头忙得不行,就让沈思谦帮忙带带这个学生。
胡若兰文静得很,话也很少,虽然学东西慢但是很勤奋。在沈思谦看来,两个人根本不怎么熟。
等他毕业的时候,师姐正好也毕业了。大家一起请秦老师吃了一顿饭,酒桌上胡若兰一反常态喝了好多酒,结果酒精过敏被送进了医院。沈思谦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要毕业了,感伤不已所以才那么失态的。
秦教授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了棉花:“你还装傻?那天不是你把人家的表白礼物转手就送给了商杰兰!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怎么会那么伤心!”
沈思谦彻底蒙圈了。
商杰兰和胡若兰是一起被招进来的研究生。商杰兰这个人,整天gay里gay气的,恨不得“拿小拳拳锤沈思谦胸口”那种。
那天沈思谦收到一个礼物,表白卡片上面的落款是“兰”,他想当然就以为是商杰兰——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基佬表白了,而且胡若兰平日里话都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自己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里去想。
秦老师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当年就想说你的,觉得这是私事儿没好意思批评你。你拒绝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当然没错,但我们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是?把人家的礼物随手送给别人,你让人家女孩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老头拍了拍沈思谦的肩膀:“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就一直怕你太莽撞了讨不到老婆。幸亏你长得帅,骗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以后千万记得对你老婆好啊!”
沈思谦简直百口莫辩,拿起手机偷偷给殷子珮发微信:【等回家再给你解释。】殷子珮心里本来还有点儿不太舒服,但沈思谦当着老师的面偷偷给她“传纸条”,这种行为可爱得很,她一下子就释怀了。
拍完婚纱照之后,两人就一直没能抽出大段的时间陪对方。婚礼前一天,这对新人的画风是这样的沈思谦给殷子珮打了一个电话,玩笑道:“殷女士,您什么时候抽空来参加一下我们的婚礼呀?”
殷子珮此刻已经坐在飞机上了,预计天黑之前就能到达目的地。只不过飞机还没开始滑行,空姐也还没让大家将手机关机或者调成飞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