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深觉受辱,经过自动贩卖机时,嗯个不停,逼着盛屿给她买饮料,盛屿经过一番考量,在可乐雪碧果汁等种种饮料中,选择了矿泉水。
棉花糖更生气了!
生气之前,盛屿单手抱着她给她喂水,她还是喝了两口。
这家动物园很大,而且还有野生动物区,那里需要搭乘密闭的游览车,棉花糖想看的狮子老虎等动物都在那边,她全程就没自己走过路,全是盛屿抱着的,毕竟光是逛完整个动物园就要好几个小时,除了他谁抱得了这么久?
穿过野生动物区,就到了象园,这里是可以下车的区域,大象性格温和,又有饲养员在,游客们隔着栅栏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象群。
棉花糖是又兴奋又紧张,两只小手捉着盛屿的衣襟,她看见一只小象在跟妈妈互相瘙痒,瞪大了眼睛,回头看来看去:“妈妈~妈妈~”
颜雅琴摸摸她的小手:“妈妈在这。”
她欢呼一声,原本想要颜雅琴抱,看到颜雅琴把手都伸出来了,她又收回了,继续搂住盛屿的脖子。
问盛屿感动吗?
答案必然是不感动。
因为他已经很了解棉花糖这个家伙,她平时就是个妈宝,有了妈谁她都不黏,哪怕是带了她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他,棉花糖照样甩手就丢,唯一能解释她不要颜雅琴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怕颜雅琴累。
毕竟今天要玩很久,中午还要在动物园餐厅吃饭,她肯定舍不得颜雅琴女士抱她太久,盛妈对她好,她也不舍得,那在场谁能当她的免费座驾?
呵呵。
“小象!小象走过来了!”
因为有导游跟饲养员在,游客们并不是很害怕,有人大着胆子把手上洗干净的苹果送过去,小象看了一眼,抬起鼻子卷走了苹果,咔嚓咔嚓嚼起来,棉花糖慢慢地也不怕了,好奇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象,在小象朝自己伸出鼻子时,她居然也火速伸出小手——
盛屿一个没摁住,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飙出来,结果小象很友好,棉花糖的小手放在小象的长鼻子上,嘎嘎直乐。
这种嘎嘎的笑声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和她小仙女般的外表一点都不搭。
她头上兔子耳朵一动一动,盛屿小心地看着小象,饲养员说道:“小朋友别怕哦,苹果很友好的,它这是想跟你做朋友呢!”
名叫苹果的小象很爱吃苹果,棉花糖摸摸自己的兜兜,她身上没有果果,只有糖跟巧克力呀!
这时,邹姨变戏法般从包里摸出一颗苹果递给她,有点大,棉花糖两只手才抱得住,小象苹果甩了甩鼻子,将苹果卷走,吃完苹果后,它居然朝棉花糖 * 叫了一声,紧接着谁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小象抬起头,从鼻子里喷出好多好多的水!
棉花糖跟盛屿首当其冲,被浇成了落汤鸡!
连棉花糖头上毛茸茸的兔耳朵发箍都耷拉了下来,她眨着眼睛,好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小象苹果又昂昂叫,饲养员忍俊不禁:“快快快,快擦一擦,苹果平时就喜欢对着它喜欢的人喷水,来象园的人好多都中过招,快擦擦。”
说着递来一条毛巾。
盛屿赶紧先给棉花糖擦,她被当头浇了一波水,整颗糖都是傻的,呜咽一声,扭头抱住盛屿的脖子,觉得自己被小象欺负了还不能欺负回去十分伤心。
这下盛屿安慰不了她受伤的小心灵,她需要妈妈的抱抱。
颜雅琴丝毫不顾身上的衣服会被弄湿,把朝自己伸小手的女儿接过来,拍拍她的背:“瑟瑟乖啊,不怕不怕,妈妈在这。”
棉花糖越哄越娇气,一定要妈妈抱着,小象用鼻子再来碰碰她,她也不愿意跟它玩了。
颜雅琴哄她:“瑟瑟不生气啊,小象不是故意的,我们不跟它计较好不好?你看小象还想跟你玩呢。”
棉花糖吸吸鼻子,回头看了眼小象,小象那双温和的眼睛还在看着她,于是她勉为其难又跟小象的鼻子握握手,然后呜呜一声,再度扑进妈妈怀里。
颜雅琴也没心思继续逛下去,好在邹姨心细,早上出门还给棉花糖带了一身替换衣服,就是为了防止她把衣服弄脏,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于是棉花糖被带去换衣服,颜雅琴足足用了一包湿巾才把女儿擦干净,盛妈在一边帮忙,因为头发都湿了,所以直接把发卡拿下来,小卷毛开始在风中张扬,耀武扬威。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换了干净的衣服,棉花糖的气就没了,她总不能去揍小象一顿呀,她又打不过!
总之,除了被小象喷了一头一身的水之外,今天的动物园之行总体是十分开心且快乐的!
只有没换洗衣服也没人管的孤寡盛总,顶着湿掉的衣服跟头发,被盛妈敷衍地塞了包纸巾自己处理自然风干,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他还能说什么?
幸好这会儿天气热,不然这淋一身水可要了命,而且盛屿总觉得有味儿……特别想洗个澡。
当天晚上回去,盛屿把自己来回搓了好几遍,他身体强壮,又是成年人,有时候都直接用冷水冲澡,这点水对他不算什么,但对看起来很活泼健康实际上却是退化幼儿身体的棉花糖而言,就不那么乐观了。
颜雅琴是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察觉到热的。
很快她意识到这并非是自己身上的热,而是来自外界,她猛地睁开眼,发觉怀里像是抱了个小火炉,女儿整个人都散发出不同寻常的热度,吓得她睡意全无,连忙爬起来,叫了两声瑟瑟,棉花糖没反应,小脸通红,她心里又气又悔,不该相信女儿的话,问了好几 * 次都说没有不舒服,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一时间,整个颜家别墅灯火通明,因为棉花糖发烧,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清醒,颜雅琴觉得这热度高的有点不像话,她心中隐隐生出担忧,怕对女儿的身体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盛屿第一时间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除了老管家留守外,其他人都上了车,在去医院的路上,颜雅琴心中似是有块大石头惴惴不安,刚才在家里给女儿量了体温,居然烧到了42度!
这根本不是普通发烧感冒的数字,这种超高热会对大脑造成严重损害,所以棉花糖一直叫不醒,而且退烧贴根本没有用,颜雅琴紧紧抱着女儿,她不止一次地向上天乞求:如果一定要有人为错误付出代价,那也该是我,不该是瑟瑟!
从头到尾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眼眶干得发疼,女儿小小的身体温度惊人,她害怕失去她,更怨恨今天不带她回家的自己。
到了医院后,盛屿想把棉花糖抱过来,颜雅琴下意识用力抱住,盛屿愣了一下,解释道:“伯母,我抱吧,我跑得快。”
颜雅琴慢慢松开手,她知道自己应该理智一点,让盛屿抱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她的双手不听使唤,她一点都不想把女儿交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盛屿抱着棉花糖就往医院里头冲,因为提前打了电话,医生也都准备好了,这一碰下去就觉得不一般,小朋友烧到这个度数是极其少见的,很容易造成大脑及内脏损伤,因为小朋友实在是太脆弱太脆弱,他们经受不起一点点风浪,需要极致的呵护才能健康茁壮地长大。
但是检查过后,医生发出疑问:“……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验血报告单,“不应该啊,按理说这么高的烧,病人体内不该没有任何变化啊!”
就好像是,这个小朋友只是身体呈现出了极高的温度,但是内脏与大脑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就是说,只要等到她的体温降下来就可以了。
虽然如此,医生还是采取了一系列急救措施,盛屿心里突然一咯噔,颜雅琴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小朱打电话。
听说棉花糖高烧不退,但身体却没有异常,连医生都觉得奇怪,小朱思考了片刻:“这样吧盛先生,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赶来。”
他一边跟盛屿打电话一边起床穿衣:“未知x的药效究竟如何,因为没有进行临床试验我们不得而知,但听盛先生你的讲述,高温不退可能是药物在身体里产生的效果,就像是颜院士刚变小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在身边,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对了,盛先生发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已经变小了对吧?”
盛屿点头,又想起小朱看不见:“对,我没有看见她变小的过程,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小孩子的模样了 * 。”
“那就是了。”小朱沉吟,“距离颜院士高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五个小时,可她的外表没有发生变化,对吗?”
“对。”
“我还需要观察才能做出结论,要看颜院士醒来后的状态才知道,不过我敢大胆断定,她醒过来后一定会有变化,颜院士研发未知x的本意是将病变的癌细胞回退到健康状态,也许高烧就是转变的关键。”
其实小朱还想说,要是高烧的确是关键,让颜院士冲两小时冷水澡多烧几回可能就变回来了……当然他不敢说这么没人性的话,不然盛先生可能顺着网线过来把他打死。
挂掉电话后,盛屿也不由得产生一丝期待,他希望棉花糖能快点醒来,瑟瑟也能快点回来,但不管是棉花糖还是瑟瑟,他最希望的,都是她健健康康,这才是最重要的、无可替代的。
第43章
☆
棉花糖一直高烧不退, 颜雅琴便一直守在床边,无论谁说都不好使,她一定要等到女儿醒来。
盛屿在门口看着, 邹姨出去打电话给留守的老管家, 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了下时间, 又看向病床上小脸蛋烧得红通通却像是在睡觉一样的棉花糖。
白天她还像只小猴儿一样挂在他身上调皮捣蛋, 现在就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盛屿心里并不好受,他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这种时候最忌讳就是叹气, 心态容易崩,而且小朱也说了, 这不一定就是坏事,往好处想,说不定一会儿她就变大了呢?
于是在等待棉花糖清醒的过程中,盛屿每隔一会儿就往床上看看, 想看看棉花糖有没有变大,事实证明好像并没有, 直到小朱到达医院,棉花糖也还是那副小小的模样。
颜雅琴静静地坐在床边,哪怕医生说女儿的身体没有变化,她也始终没有停下给她擦擦小手小脚这类可以促进退烧的事, 而因为不能确定病因, 医生不敢轻易用药,只建议住院观察,颜雅琴握着女儿的小手手, 棉花糖安静躺着的模样可乖了,但她宁可每天都看到她调皮捣蛋,也不愿意她这么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
小朱做颜瑟的助理很久了,也跟着见过几次颜雅琴女士,每回见到颜雅琴女士,他都感慨她跟颜院士不愧是母女,母女俩气场都是一样的强,属于那种你看到她们,就知道她们绝对是优秀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颜雅琴认识他,小朱便将自己的推测讲了,即便如此,也没能抹去颜雅琴心中的担忧,如果这只是发烧感冒,那么根据常理可以推断,医生也能为她诊治,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发生在棉花糖身上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见过,没有人了解,自然也没有人能解决,一切都只能听从天意。
所以小朱的话丝毫没有安慰到颜雅琴,反倒让她更加焦虑。
颜雅琴这样的表现,让小朱更不敢把“多 * 发几次烧兴许能好”这样的话说出口,身为母亲的颜雅琴女士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怪!
全程颜雅琴都没怎么给过他眼神,就算小朱说完话,也是盛屿把他带出去的。
“你看到了,她很担心瑟瑟,所以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小朱说:“我一直以为颜院士跟颜女士母女关系不好来着……”
他跟了颜院士这么久,就没看过她们母女俩互相打电话啊发短信什么的,逢年过节颜院士泡在实验室,也没见过颜女士会来看望她,总之就是两个很像,但正因为很像,于是并不亲近的母女俩。
盛屿道:“那就先这样吧,如果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我一定第一时间……”
他背对着病房,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小朱瞪大了眼睛,这让盛屿福至心灵地一回头——发现棉花糖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下他也没心思再跟小朱废话,一个箭步冲进去:“棉花糖?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难不难受?疼不疼?”
一连串的问话根本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颜雅琴捧着女儿的小脸蛋:“瑟瑟?瑟瑟你还好吗?!”
棉花糖的脸蛋看起来还是红通通的,比先前高烧不退要好一些,面对盛屿和颜雅琴两人的关怀,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要知道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两个人,尤其是颜雅琴,平时妈妈说什么她都拍着巴掌捧场,不理颜雅琴?不存在的,就算是很生颜雅琴的气,妈妈一哄哄她,她很快就软成一团被融化的棉花糖了。
仍旧是那张圆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葡萄般的黑眼珠,怎么看怎么精致可爱,只有眼神发生了变化。
她先看向抱着自己的颜雅琴,似乎很不适应,小眉毛皱了皱,两只小手一伸,想把颜雅琴推开,结果妈妈抱得太紧,她推不动。
于是她只好看向盛屿,以及盛屿背后的小朱,还有打完电话回来的邹姨,在场四个人,只有两个是她认识的。
“你是谁啊?”
盛屿原本正高兴棉花糖醒了,突然听到她问自己是谁,顿时愣住:“?”
颜雅琴也愣住了:“瑟瑟?”
她会说话了?
从变小到现在,棉花糖除了喊爸爸妈妈瑟瑟这三个词,便是跟盛屿学脏话,其他时间怎么逗怎么哄她都不愿意开口,每天嗯来嗯去,嗯出个九曲十八弯,各种语调,可刚才她说话了!
棉花糖绷着小脸,她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上常常出现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平静与稳重:“妈妈,邹姨。”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低头看向两只小小小小的手,小的她有点接受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颜院士?”
小朱试探着叫了一声,“你、你不认识我了吗颜院士?”
棉花糖摇摇头:“颜院士是在叫我?”
小朱一脸痴呆地点头,他的设想完全不对啊!原本以为发烧会让颜院士恢复,没想 * 到身体没有发生变化,但智力却提升了,连带着似乎也有一些记忆,毕竟她还认得颜雅琴女士跟邹姨,那么怎么会不认识他跟盛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