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个毛线,她都到这么偏的地方了还能遇到她们,又得花时间应酬了。
宁贵人:“舒姐姐,我听说秋菊蒲的菊花开得正好,我们正要去哪里逛逛,不如我们一起吧,正好做个伴。”
“你们要去秋菊蒲?”苏暖眉头松了松,脸上的笑容不由地真诚了些,“那还真是不巧了,我刚才秋菊蒲过来,那儿的菊花已经瞧过了,就不去了。妹妹们若是要去就自便吧,我就去丹桂园了。”说着准备离去。
只是脚步还没挪动,宁贵人就快如闪电般地拦在了她的前面,一下子挡住了苏暖的去路。
宁贵人笑道:“原来舒姐姐去过秋菊蒲啊,那正好,我们对这御花园还不熟,姐姐正好给我们当个向导,岂不是好?”
苏暖:“这……”
这丫的脸还真大,让她给她当向导,她以为她是谁啊!
见苏暖神情犹豫不定的样子,一直静静地落在后面的谦贵人突然开口道:“这御花园也不算大,咱们找找就能找到了,再不济随便问个小太监就是了,也不必劳烦舒贵人。再说舒贵人是要去丹桂园的,也不和咱们顺路。”
苏暖诧异地看了这谦贵人,没想到她居然帮她说话。而且看她的神情,恬淡自然,不像其他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反话。
宁贵人睨了谦贵人一眼,嗤笑一声:“谦贵人难道没看出来吗?我这是想和舒姐姐亲近亲近,才特意邀请姐姐一同去赏花呢!”
说着宁贵人上来就拉住了苏暖的胳膊,娇笑道:“至于舒姐姐想去丹桂园,等我们从秋菊蒲回来,再陪姐姐一起去不就成了吗?你说是吧!”
宁贵人这话看似询问,却和直接下了决断没什么区别,强势地让苏暖脸上的笑容差点都没绷住。
丫的,你这话她也得信啊,若真想和她亲近,不是应该陪她去丹桂园吗?强硬地让她一个已经去过秋菊蒲的人再去一趟,这就是她说的亲近?
更让苏暖咬牙的是,除了谦贵人,其他人像是串通好了似的,一个劲地鼓动她去秋菊蒲,热情的样子让她都以为这群人是不是在秋菊蒲设了什么陷阱,就等着她过去往里跳呢!
苏暖:“……”
不会真的有什么陷阱吧!
过度脑补之后,苏暖现在自己都有些不怀疑这群人的动机了。
看苏暖沉默不语,宁贵人的脸色不由地冷了下来,高调了两度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嘲讽之意:“怎么,舒姐姐不愿意?还是舒姐姐看不起我们姐妹,不想陪我们去?也是,舒姐姐这般得皇上恩宠,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些进宫到现在都还没有侍寝的新人呢?”
苏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缓慢而坚定地把被宁贵人抱着的那只隔壁扯了出来,苏暖冷笑一声:“不过是去赏个花,宁贵人怎么连激将法都用上了?若是我真去不了,难道端妹妹还真把看不起人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不成?”
这宁贵人看着挺端庄稳重的一个人,内里却这般浮躁高傲,真是没有学到她那堂姐的一分大气。
她要是好好地说,她也就逢场作戏、陪她们演一演姐妹情深了。但是这人说话这般强硬,那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宁贵人的表情隐隐有些难看,她真的没想到苏暖说话也会这般绵里藏针、当场就把她堵了回去。她现在不管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对,一时间脸色胀得有些通红。
“看来舒贵人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去秋菊蒲了,不然舒贵人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宁贵人冷着脸说道。
苏暖耸了耸肩,不可置否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这会子装不下去了?舒姐姐直接变成舒贵人了?这般沉不住气,比那个死了的郭络罗氏还不如呢?起码她还亲亲热热喊了她好些日子的姐姐呢!
“你……”
“好了,宁姐姐,既然舒贵人已经去过秋菊蒲了,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我们自己去吧!”见情况不好,谦贵人连忙上来打圆场,心里暗暗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顾着面子和这些人一块的,果然出事了。
谦贵人的劝说不仅没让宁贵人消气,反而更生气了。
宁贵人狠狠地瞪了谦贵人一眼,一甩袖子:“用不着你来装好人,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也就是想着讨好这破落户,想着皇上会爱屋及乌多去你那里几次吗?真是打得好算盘!
不过俗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也不知道舒贵人这朵花还能再开几天?别没两天就谢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宁贵人说完还啧啧地摇了摇头,一副怜悯的样子,其他人也跟着嬉笑起来。
而被奚落的两人,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
谦贵人虽然生气,但是她的性子向来温顺隐忍,也深知她现在的处境,是没有办法和有皇后撑腰的宁贵人相比的。
即使被宁贵人这样诋毁,也只得暂时忍了下来,绷着脸、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宁贵人多心了,同为一个宫里的姐妹,我只是想大家和和气气的,没有别的意思。”
苏暖就直白多了。
她现在可不是之前只想平安老死、“苟”字为大的苏暖了,这些日子她被雍正惯坏了,连皇后都敢顶回去,更何况一个只和她平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当即苏暖就冷笑起来道:“我能开几天我不知道,但是我真不知道你这朵开连都没开过的花,是哪来的脸来嘲笑我的?
我劝宁贵人,与其整天盯着别人,还不如管好自己,别得不偿失一辈子都是个花骨朵,那可就不好了。”
“你、你、你放肆!”宁贵人听了果然气得脸色大变、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放肆?”苏暖挑了挑眉,嘲笑道,“我竟不知道宁贵人何时晋位成的一宫主位?居然和我说‘放肆’?只怕,你还当不起这个词!”
“你,你……我,我和你这个狐狸精拼了。”宁贵人又羞又恼,整个人被满腔的怒火所支配。加之旁边的人还一旁煽风点火,宁贵人的七分怒气瞬间被激化到了十分,整个人被满腔的怒火所支配,完全忘记了皇后之前的叮嘱,直冲上去就要打人。
“你怎么动手了呢?”苏暖真没想到在这后宫,居然还有敢这般直接上手的人,顿时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荷香和小李子连忙紧张地挡在了前面,生怕宁贵人真的冲了上来。
不过就算有荷香和小李子挡在前面,苏暖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太保险。
宁贵人怎么说也是主子,荷香小李子都是奴才,只能拦着却不能还手,被动了许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到底是干惯了粗活的奴才,再怎么着拦住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娇小姐还是容易的。
但是苏暖却眼尖地发现,除了一个真心拉架的谦贵人,那群看似在劝架的常在、答应,压根就没有在下力气拉住宁贵人,反而暗暗地拨开荷香小李子的阻拦着的手臂。
这是想要让盛怒中的宁贵人冲开防线、去揍她这个独占盛宠的“狐狸精”啊!
苏暖眸色冷了下来。
看来不仅这宁贵人不是个省事的,这些常在答应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事的事后,眼看着荷香小李子就要拦不住了,她再不想想对策,她可真要被揍了!她可不想被挨揍。
眼珠子一转,苏暖计上心来。
苏暖捂住胸口,突然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起来,呼气声如此之重,就像是心脏病人犯病了时一般。
手指颤抖着指着这闹得不可开交的一群人,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你们、欺人、欺人……”
苏暖的“异状”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纷纷停了手来。
“小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见苏暖皱着眉、一脸痛苦的样子,荷香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也不管什么宁贵人庄贵人了,连忙上前就扶住苏暖。
“好、好痛。”苏暖扯着胸口、浑身开始痉挛性地颤抖起来,这恐怖的样子让所有人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打人不打人,齐齐地后退了一大步。
“痛?”荷香看着苏暖捂住的位置,顿时恍然大悟,“难道是小主刚才动气了,导致小主的旧伤发作了?”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荷香急得眼泪都快下来。
虽然小主的伤恢复的很好,但是那么严重的伤,怎么会没有后遗症呢?小主重伤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这不一刺激,就立马复发了。
很好,看来她的演技很到位啊,几个动作、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成功让荷香误导了。
给了荷香一个“痛苦”的眼神,苏暖华丽丽地“昏过去”了,顿时惹来了连连尖叫。
“小主,小主,小主你这是怎么了?”荷香扶着“昏过去”的苏暖,眼泪这下真的下来了。
“小李子,赶快去叫太医!”荷香声嘶力竭地喊道。
“是。”小李子也明白情况的严重性,不敢耽搁,当即就朝太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刚才还嚷嚷着打人的宁贵人,此刻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虽然不知道苏暖有什么旧伤,但是这旧伤发作显然是和她有关的,而且看着两个奴才哭得伤心的样子,只怕是不大好了。而且舒贵人旧伤发作似乎是和她争辩引起的……
一想到皇上会因此震怒,宁贵人整个大脑都一片空白,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关我的事,是、是她自己倒下来,对,你们都看到了,是她自己倒下来的,于我无关。”
颠三倒四地说了这几句话之后,宁贵人就跑了!
没错,宁贵人落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暖暖,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69、喜脉
眼看着惹事的都跑了,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口里说道“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还劝架来着”……然后纷纷作鸟兽状、都一哄而散了,只留下一个谦贵人和她的贴身宫女。
“小、小主,咱们也走吧!怪吓人的。”锦瑟看着一脸惨白(?)的苏暖,有些害怕地说道。
“走?现在走的掉吗?”谦贵人咬着牙说道。
事已至此,她现在走,等于就是见死不救。皇上若追究起来,她也跑不掉。
想到这里,计算谦贵人一向淡然,心里也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宁贵人骂了个半死。
拎着裙摆小跑上前,谦贵人也不敢动苏暖,冲着还在哭着荷香道:“你别摇晃你家小主,若是引发旧伤可就不好了。”
谦贵人这么一说,荷香也不敢动了,只抱着苏暖小声哭泣着。
谦贵人一咬牙道:“你在这里看着你们小主,我这就去找皇后娘娘来,锦瑟,你去养心殿,把这里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皇上。”
“小主,这事告知皇后娘娘也就罢了,皇上日理万机的……”锦瑟有些不乐意了。
虽然说造成舒贵人昏倒的是逃跑了的宁贵人,但是盛怒之际的皇上可不管这些,若是牵连了小主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住口,还不快去!”谦贵人一一瞪眼。这事是瞒能瞒住的吗?
见小主神色坚决,锦瑟无法,只能前去。
不一会功夫,除了苏暖主仆,这里是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个人。
“小主,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荷香抱着苏暖,还在兀自哭泣着,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她身下响起。
“我怎么就命苦了?”
荷香一愣,低头看去,就看着苏暖正睁着眼睛,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惊喜道:“小主,你醒……”
“快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装昏吗?”苏暖压低了嗓子急忙说道。
虽然这四周看着没人,但是保不齐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们呢,要是穿帮了,这乐子可大发了。
“装昏?”虽然不知道小主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荷香本能地小声起来,“小主装昏做什么,躺在地上多凉啊!”
“刚才那个架势你没看到吗?”苏暖躺在荷香地怀里翻着白眼道,“我若是不装昏,你家小主可要挨揍了。”
荷香:“……可是现在宁贵人她们都已经走了,小主怎么还不起来?”
“做戏要做足。”苏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要是她们一走我就好了,傻子都会怀疑我是在装昏,以后又是一场麻烦。不如借此好好吓她们一下,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找我的麻烦。
不过荷香,你还真别说,装昏这招还挺好使的,看把她们一个个吓得。嘻嘻,以后她们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怕了,只要她们敢挑事,我就装昏,反正我的身子有‘旧伤’,被刺激一夕就昏倒很正常,她们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苏暖洋洋得意地说道,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荷香:“……”
她发现现在的小主是越来越小孩子心性了,当然了,也越来越皮。
“可是等下太医一来,一查不就知道小主是在装昏了吗?这可是欺君啊!”荷香还是觉得不妥,神色有些惶恐。
“欺君?”苏暖忍不住想嘲笑一番,但是想到那家伙到底是一国之君,还是尊重一点比较好。
咽下了嘲笑的话,苏暖淡淡地说道:“放心好了,这些太医都是人精,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是一百个不愿意把自己卷到这些宫斗大戏里面的。到时候定是模棱两可说几句‘旧伤有复发的迹象、要好好调养’的话,再给我我开几幅药方子,就完了。”
这些太医她还不知道吗?最懂明哲保身之道了。
她若是个不受宠的,他们可能就当场戳穿她了;但是偏偏她现在极得盛宠,那就绝不可能得罪她了。
“不说了,算算时间,皇后她们快过来了,要是露了马脚可不好。”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苏暖闭着眼睛说道。
“你继续哭吧!我先睡一会,我有些困了。”唉,她现在是越发地嗜睡了,躺地上都能躺出困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