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齐妃虽然暴躁,但是人却也好哄,她稍一笼络,齐妃就顺她的意行事了。
只是齐妃好哄不假,这舒嫔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想到舒嫔,李茶儿不由地摸了摸脸,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色,语气也低沉起来:“还有这个舒嫔,真是好手段,昨天刚翻了谦贵人的牌子,今天就去看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皇上如此上心,别是什么床上功夫吧!”
李茶儿这话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嘲讽,和她那娇媚的脸蛋完全不相符,看得棉儿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来不敢细看。
李茶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像是解释一般地说道:“不管舒嫔是如何受宠的,到底是她的本事,我们也羡慕不得。
不过我原本是想通过讨好她来博得皇上关注的,但是没想到舒嫔这人的性子太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想到今天舒嫔对于齐妃主动示好的应对,李茶儿就忍不住皱眉。
这个舒嫔,和她以往接触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太怪了。
她一个嫔位居然敢如此对齐妃冷嘲热讽,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还是说,皇上的独宠已经让舒嫔膨胀到这般地步了?呵呵,真是愚蠢!
李茶儿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苏暖,但是不可否认的,她的心底却有那么一丝的羡慕。
“行不通就行不通呗!”棉儿无所谓地说道,“方正皇上已经开始翻牌子了,早晚会轮到小主的,以小主的天资,未必不能取舒嫔而代之。”
“可是……”李茶儿还是有些顾虑,之前一个月的禁足实在是让她有些怕了。
“小主要对自己自信些。”棉儿打断了李茶儿的惶恐之言,意味深长道,“之前皇上不在意小主,是因为不知道小主的好,等皇上知道小主的好了之后,怎么还会舍得放手呢?”
“你呀!”像是明白了棉儿话中的深意,李茶儿俏脸一红,轻轻地白了一眼棉儿,满是嗔意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缠绵,就连眼神都泛着潮意。
仿佛是已经看到自己被皇上盛宠、位份一晋再晋,就连齐妃、舒嫔都要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美好场景,李茶儿不仅眼神开始朦胧了,就连呼吸也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期待着那天的来临了。
可怜的李茶儿还不知道,因为她一开始那点多余的小动作,一下碍了某个小心眼人的眼,她妄想的通天之路,从一开始,就已经断了。
第二日,长春宫正殿内,乌压压跪着一群人,齐妃跪在最前面,聆听着苏培盛宣读的雍正的手谕。
“传皇上手谕,近来太后娘娘凤体欠佳,另齐妃每日抄一卷《地藏经》送至寿康宫,以祈求太后娘娘身体健康,福泽安泰。钦此。娘娘,接旨吧!”
念完手谕,苏培盛弯腰、用双手托着手谕,然后恭敬地递到神情已经呆滞的齐妃手上,满脸笑容地说道。
怔怔地接过手谕,齐妃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问道:“为太后……抄佛经?皇上怎么想起来让本宫为太后抄起佛经来的?”
“咳咳。”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齐妃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衣服被用力拽了拽,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立刻补救。
齐妃一脸慌乱道:“本宫的意思是,帮太后抄写佛经是本宫应尽的分内之事,何须皇上特意下一道谕?还请公公给皇上回话,本宫一定会好好帮太后抄写佛经的。只是……不知道皇上要本宫抄几日佛经?”齐妃委婉地问道。
“皇上就知道娘娘您待太后纯孝,一定会给太后娘娘好好抄写佛经。”此时苏培盛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娘娘大可安心,皇上说了,只要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不用再服药了,娘娘就可以不用再抄佛经了。相信在娘娘的佛经的加持下,太后娘娘的凤体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苏培盛感叹道。
等太后的身体好起来、不用再吃药?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的齐妃又呆住了。
谁不知道太后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身子都坏得能和年贵妃有得一拼了。
等太后身体好起来,她怕是等到死都等不到吧!皇上这难道是打算让她为太后抄一辈子的经吗?
一想到自己日后每天都要伏案抄经,齐妃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齐妃一脸绝望的表情,苏培盛含笑道:“皇上的旨意,奴才已经传达了。养心殿还有好多事等着奴才去做,奴才就不就留,奴才告退。”说着苏培盛行了一礼,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退至门边的时候,他又转过身来,对着已经浑身抖得跟中风似的齐妃说道:“对了,皇上还说了,这经书须得娘娘您亲自抄写方才显得诚心,才能灵验。旁人,可是不行的。”
苏培盛在在说到“亲自”两个字,重重地加重了语气。也不等齐妃有什么反应,苏培盛就径直出了大门。
而他身后的齐妃,再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齐妃昏过去的一瞬间,齐妃身边的奴才全都慌了起来,纷纷围了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搽风油精的搽风油精。
唯独海常在和李答应,虽然看似都在帮忙,但是两人眼中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痛快之色。
齐妃,你也有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绿茶小白花可不是白叫的
84、王八蛋
皇上降下谕旨让齐妃为太后抄佛经,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人在错愕的同时,不禁有些纳闷:皇上一向不待见齐妃,怎么想起来让齐妃为太后抄写佛经来着?这是突然看重齐妃了?
想到这,所有人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当得知皇上让齐妃一直为太后抄写佛经,抄写到太后身体康愈之后,这点不是滋味全变成幸灾乐祸了。
这哪里是看重齐妃?明明就是皇上变着法在为难齐妃呢?
只是好端端地,皇上怎么罚起齐妃来了,也没听说齐妃最近又做了什么惹皇上不快的事啊!如果硬要说有的话……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昨天发生在景仁宫外的一幕幕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而昨天,皇上也刚好去看望了舒嫔。
以舒嫔那个爱计较的个性,说不得就是舒嫔在皇上面前下了什么话……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对舒嫔有些无语了,如果她们没有记错的话,昨天真正吃亏的……应该是齐妃吧!舒嫔这个“出言不逊”的反而恶人先告状起来?
但无语之后,就是对舒嫔深深的忌惮了。
明明是舒嫔理亏,但皇上就是偏袒于她,更是连问都没问就借口“罚了”伺候自己多年、并为自己生下三子一女的齐妃。
由此可见,皇上的心偏的有多厉害。
面对这个偏心的皇上,所有人都心慌的厉害,却也不怎么绝望。
舒嫔到底怀着身孕不能伺候皇上,那可是她们的机会,说不定皇上就会发现她们的好、一步登天呢?
所有人都这样期盼着,但是无情的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们一巴掌。
雍正的确是开始翻后宫的牌子了,但是这翻牌子的频率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慢的多。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雍正只翻了七次牌子,而且这七次还是这届新进的妃嫔,老人们更是一次都没有,这实在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如果说皇上朝政繁忙,无暇临幸后宫的话也就罢了,但是皇上去后宫的次数也并不少。
就好比前些时间进冬,本来身子就不好的年贵妃的病情又加重了,皇上连着好几天一下朝就去看她,连见大臣的时间都少了。
而舒嫔所在的钟粹宫,皇上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去一次,这样的频率,不知让后宫多少人羡慕地红了眼,暗地里又砸了多少杯子、瓶子。
所以说,皇上不是没时间临幸后宫,而是没有时间去看她们这些人罢了。
这一认知,不禁让所有人又酸又涩。
不同于大部分老人们难受了一阵也就释然了,她们大部分年纪都不小了,也知道皇上就算翻她们牌子,也不会真的招幸她们。
但是对于正准备大展拳脚、好好博一个锦绣前程的新人们来说,却格外难受。
不过因为之前的一个月禁足,已经让她们深刻的认识到了皇上的脾性,也不敢闹什么,只得安慰自己:怎么说皇上已经翻了她们的牌子,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总比那些始终没有被皇上招幸好吧!
这么想着,众人都把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了长春宫所在的方向。
谁能想到,本次进宫妃嫔中,容貌最为姝丽、身段最为苗条的李答应,到现在都没有被皇上翻牌子呢?
她们原本以为以李答应的容貌姿色,还有可能会成为皇上的新宠,就是成为下一个舒嫔也未为不可。
但是却没有想到,李答应不仅没有一直没被皇上翻牌子,就是等众人的牌子翻完了都没有轮到她,这她们感到无比诧异的同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就算皇上顾忌着规矩,翻牌子的顺序是按照众人家世的排列来翻的,但是怎么也该翻李答应的牌子吧!
而且齐妃这位主位还亲自向皇上旁敲侧击过李答应侍寝一事,皇上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无情地把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撂在了一旁,就跟完全看不见一般……皇上不会是故意不翻李答应的牌子吧!
这时候,所有人心里都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就连李答应自己也这样想过。但是转念一想,又总觉得不太可能。
这李答应现在又没有被禁足,长得又这般花容月貌的,皇上没有理由不翻她的牌子啊!可事实摆在眼前,李答应就是一直没有被翻牌子……
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了。直到这后宫的众人的牌子有被翻了一茬,连被禁足三个月、终于在腊月上旬被解除禁足的宁贵人的牌子都翻了、都没有翻李答应的牌子,众人才真的确定——皇上就是故意不翻李答应的牌子!
这一猜测一经证实,所有人都震惊的同时都有些疑惑:皇上为什么故意不翻李答应的牌子?
就在后宫众说纷纭、暗自猜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是钟粹宫的舒嫔娘娘见着李答应年轻貌美,害怕自己的地位被李答应取代,所以一直拦着皇上不让翻李答应的牌子。皇上宠爱舒嫔、又顾念龙嗣,只得应了。
这个消息一传来出来,整个后宫都沸腾了。
这个舒嫔也忒霸道了,前段时间挑唆皇上罚齐妃抄经,现在连皇上翻谁的牌子也要管?皇上还这样随着她?
一时间,满后宫都是关于苏暖跋扈嫉妒的流言,以至于传到后面,连皇上这几个月少进后宫,都是被她挑唆之故。
经此之后,后宫对于苏暖的不满更甚,但是碍于皇上宠爱,众人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只是每次见过苏暖的时候,都忍不住拐弯抹角地刺上两句。
但是苏暖是什么人?那可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搅上三分的主,人家说刚一句不中听的话,她立马回别人一车子的冷嘲热讽。
拖后世的国骂和键盘侠的福,苏暖舌战群雄,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的同时,怼得所有人节节败退,几乎所有人都没在苏暖跟前讨到什么便宜,不仅没出气,反而让自己更加郁闷了。
久而久之,也再也没人敢在苏暖面前叽叽歪歪了,但是同样的,整个后宫都开始孤立起钟粹宫来。
对于这种情况,苏暖不仅没有丝毫那种被排挤的孤独,反而巴不得如此。
谁乐意和这些口蜜腹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整天琢磨着算计人的、只知道和她抢男人的这群无聊后宫的女人称姐道妹的?
孤立她正好,她也乐得清静。反正以她如今的地位和盛宠,谁也不敢怠慢她,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她其实还是挺享受的。
每天吃吃喝喝、看看书、绣绣花,和孩子他爸聊聊天、做做胎教,她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幸福了的——如果孩子他爸没有是不是地去“偷腥”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从雍正又开始翻牌子以来,“小心眼”的苏暖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一方面,她的确很享受雍正对她的宠溺,这是孤寂了两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但是另一方面,她对如此“堕落”的自己深恶痛绝。
她就不明白了,她都已经可怜到和别人共用一个老公了,她是怎么高兴地起来的?
难道就是因为她以前得到的爱太少了,现在有人稍微对她好些,她就被感动了?她真的有那么缺爱吗?
但是不可否认地,那种发自内心、由衷的幸福感,她是怎么也骗不了自己的。
“唉,要完蛋了,看来我迟早要变成那位‘一丈红娘娘’了。”苏暖趴在窗边,忍不住唉声叹气道。
苏暖感觉现在她就像是华妃一般,雍正来了就高兴,雍正不来就失望,他要是翻别人的牌子她更是气得要死,就差没从天黑等到天亮了……关键是她也等不来。
现在的她容易犯困的很,每天二更不到就要睡了,一天不睡够6个时辰不罢休……扯远了,反正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唯一和那位娘娘不同的是,她作为一个“善良、可爱、正直、勇敢、富有爱心”的、三观超正的穿越女,始终坚守着自己做人的底线,没有伤害过这宫里任何一个她的“情敌”。
当然了,那朵绿茶不算,谁让她算计她来着(主要是她看这朵绿茶实在是太像某阿姨的女主,衬托地她像恶毒女配似的)?
“什么一丈红吗?娘娘是是想看一丈红花了吗?”荷叶刚端着点心进来,就又看到娘娘趴在窗边唉声叹气了。
“娘娘若这个时候想看一丈红可是不成的,须得夏天才行。且这一丈红也不过是乡间野花,也不怎么好看,娘娘怎么想要看它来着?”荷叶放下点心碟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苏暖:“……”
我打得你一脸一丈红!
“算了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出去吧,把门关上,让我一个人呆会。”说着苏暖不由分说地就把人赶了出去。
见屋子里总算只有她一人了,苏暖终于觉得清净了。但清净的同时,这烦闷感又上来了。
“啧,果然是不骂不痛快,不行,再这么压抑下去,我早晚要得孕期抑郁症呢!”苏暖愤愤道,说着连忙走到书桌旁,把日志从空间里面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