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诧异了几秒,她进屋换了一套衣服,吃了面包和药后,揣着热水袋躺在床上休息。
不知不觉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全了。
躺在床上的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之前的事情都是在做梦。
她忽然想起床去看看,看看旁边是不是真的住着贺言和贺子沐。
手机震了一下,是贺言发来的消息。
——开门。
丢开已经凉掉的热水袋,于绵去开门。率先跳进来的是一道矫健的身影,于绵看了一眼亲昵自己的小仙女,才看向门口的男人。
不到两秒,又立马被贺言旁边的小身影吸引。
见于绵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贺言发出一声轻咳,表示自己的存在。
于绵侧身,眼睛盯着贺子沐,笑着说:“进来吧。”
一大一小先后走进房间,伴随着门阖上的声音,远处走廊上的人瞪大眼,一副我是不是见了鬼的表情。
这人是于绵的小助理。
因为到了吃饭时间,她照常来问于绵想吃什么,来的路上还在纠结,于绵是不是跟贺总走了还没回来。
没曾想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贺总,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孩,一起进了于绵的房间。
短短的时间里,她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疑似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小助理心中无声尖叫。
传闻中,于绵已经结婚生子,原来真的!!!
只是对象不是粲然的宋总,而是豪门出生自立门户的贺总!这要是爆出去,肯定又是热搜预定。
不过小助理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只能含泪把这个秘密独享了。
-
进了屋,等贺言把手里的精致食盒放到桌上,于绵才把注意力从儿子身上拉回来。
见于绵总算肯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贺言打开食盒:“让人做好送来的。”
其中一份就是红糖煮鸡蛋。
太过体贴的行径,让于绵不由警惕起来。
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他为什么忽然对她这么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有问题。
“你们不吃吗?”
于绵压住各种猜测,坐下,发现只有一份的量。
“刚刚吃过了。”贺言带贺子沐出去吃过了,于绵这份是专门让人做的,做好后让孙秘书送来。
闻言,于绵这才察觉贺子沐应该才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身上穿的还是睡衣。
这是要在这里睡的意思?于绵激动猜测。
“要吃吗?”于绵吃之前,询问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家伙。
她以为贺子沐不会理她,对面却传来:“不吃。”
于绵在这边吃着东西,贺子沐带贺子沐去沙发那边。
不到一会儿,于绵听见有电视声音传来。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她想了想,把食盒搬到了沙发的茶几前,坐在地毯上一边吃,一边观察儿子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小狗汪汪队。
嗯,她记住了,回去补补课,找共同话题。
贺言有些事情要处理,站在落地窗户旁讲电话,中途还出去拿了一台笔记本过来。
等他忙完,发现坐在沙发上的贺子沐已经睡着了。
于绵还坐在地上,只是面朝沙发,用手肘抵着沙发垫,像是保持这个姿势盯着贺子沐看了好一会儿,现在有些昏昏欲睡。
贺言合上电脑,走过去的时候于绵的头朝下重重一点,顿时清醒过来,一边嘀咕了一句什么,一边起身,似乎要去抱贺子沐。
“我来。”
贺言抢先她,把贺子沐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贺子沐睡得很沉,哼唧了一声后睡得香甜。
把儿子放到床上,贺言看向也要上去睡觉的于绵:“去刷牙。”
“刷过了。”于绵打哈欠,吃完饭后她就去刷了。
“妆没卸。”贺言无奈提醒。不是说不卸妆睡觉,对皮肤不好?
于绵已经把自己塞到了被窝里,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儿子。
“不卸了。”
她好困。反正已经带妆睡过一觉了,也不差这一回。
没过多会儿,于绵凝视着贺子沐的睡颜,陷入了美美的梦乡。
望着床上的母子二人,贺言抬手,揉了揉眉间,去找卸妆水和卸妆棉。
他以前见于绵用过,所以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拿着卸妆的东西,贺言在于绵那侧的床边,弯身伸手,把于绵的脸慢慢的面朝自己,耐心给她卸了妆。
等到他认为好了,才收手。
床头的暖黄灯光,在于绵的脸上渡上柔和的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柔和无害。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贺言心情复杂。
没有失忆前的于绵,做事一向井井有条,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似乎潜意识抗拒被人关心。
久而久之,贺言习惯了她的坚强和冷漠,按照她的性格和步调相处。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于绵的时候,她还是个上高中的小姑娘。
因为常年生活在不好的环境中,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对谁都带着浓浓的防备感。
像极了时刻戒备的小刺猬。
而这只小刺猬,因为一场车祸忘了过去的事情,对他敞开了没有武装,软软的肚皮。
第23章 失忆中(一更)信你个鬼!
于绵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对上的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眼睛的主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发现自己在看她,眼睛瞪大,下意识屏住呼吸。
“早安。”
于绵很快反应过来,对眼睛的主人弯了弯眼。
对方抿抿唇,垂下视线,半天才憋出一句:“早安。”
不过他声音很轻,像是没打算给于绵听见。
“有早安亲亲吗?”
听到这个要求,贺子沐再次看过去,眼睛里印着女人期待的表情,半晌没反应。
“没有?”
他看见于绵表情流露失望,似乎还听到她轻微的叹息,原本打定主意讨厌她的决心,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小家伙迟迟没有回应,于绵佯装黯然,实则在耐心的等着。
昨天得到了一杯温水,醒来得到了一句早安,再要一个早安亲亲不过分吧?
在她偷看的视线中,见到那双小手紧紧捏起了被子,手的主人似乎在鼓足勇气做决定。
终于!于绵感受到脸颊上印了一份早安亲亲。
很快,没等她反应过来,当事人就把半张脸塞到被子里,一副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多想的模样。
啊啊啊啊我的儿子真的是超级无敌大可爱!傲娇又心软,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崽崽呢。
于绵得寸进尺的凑过去,对着小家伙露出来的额头亲了亲,笑眯眯地说:“礼尚往来。”
在儿子这里取得不小的成效,于绵心情不错的起床。想去洗漱,正巧碰上洗漱完毕的贺言。
“老公,早安。”
一看见贺言,于绵秉承着演员修养,无缝切换成撒娇乖老婆状态,想亲他脸。
然而这一次她没得逞,因为贺言伸出手,无情地抵住了她的额头,并且看着她说:“去漱口。”
淦!狗男人,你丫居然嫌弃敢我!!难道我脸上写着要和你面对面疯狂打啵吗!
扑了个空的于绵,紧紧盯着穿戴整齐的男人。
心想如果不是沐沐在,她绝对会报复性的狠狠地亲过去,恶心不死他,她就不叫于绵!
贺言透过于绵,看了一眼某个地方,再看了看明显有怨气的于绵,于是再次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于绵的脑袋。
“乖。”
声线过于温柔,像极了哄闹脾气的小朋友。
然而落在于绵耳中又是另一回事了。几个意思?不给亲就不给亲,怎么弄得我像无理取闹一样。
被狗男人的骚操作气到的于绵,感觉肚子一个抽疼,也不装了,恶狠狠瞪了一眼这个阴险的笑面狗男人。
你给我记着!
贺言莫名读懂了她的眼神,在她进去洗手间时,不免弯了弯唇角。
虽然知道她的早安吻多半是心不甘情不愿,要是平时,他愿意配合她演戏,但是今天不行。
毕竟——
贺言看向看似躲在被窝里,实则在暗中观察的贺子沐。
毕竟少儿不宜。
-
于绵忍着痛经感,气呼呼地站在洗手台刷牙,一个余光放在镜子上,本来不满的神情顿时变了。
她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空摸了摸,自然什么也没有摸到。
不过在她的视线中,她脑袋上的死字似乎变得有些……淡了?之前还如浓墨一般黑,晦气死了。
因为嫌弃这个buff特效晦气,于绵很少照镜子。
无法避免的时候,视线也会特意避开去看头顶,现在乍一看,她觉得这个字的颜色变的比之前淡了。
怀疑自己是心理作用,她特意凑近镜子盯着看。好像确实变淡了,黑色的纯度没有以前那么高。
确保万无一失,于绵火速打开洗手间的门,快步走到床边找手机。
她明明记得放在床上,现在邪了门,愣是找不到。
“贺言,借我手机。”
于绵朝还没走的男人伸出手,只想快点验证自己的情况。
贺言才戴上眼镜,视线出现一只摊开的手掌,他扬眉,玩味打量有些迫切的于绵。
直呼他名字,这是不装了?还是没注意,不小心露馅?或者……还在生刚才的气?
于绵俨然没发现自己的失误,对贺言动了动手指,再次提醒:“手机。”
贺言没问原因,直接把手机给她,正要说手机密码,哪知道拿到手机的于绵已经往洗手间去了。
但是他没有好心的过去提醒,而是看向还躺在床上装睡的儿子:“起床换衣服。”
换完衣服,也该让贺音来接他回贺家了,不然贺夫人就该找于绵“谈心”了。
进到卫生间,于绵看到密码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熟练的输入数字。
等等,她输的是她的手机密码,但是她手里的是贺言的手机,肯定解不了锁。
同一时间,主屏幕出现在眼前,代表解锁成功。
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她输的密码,是她自己的生日。贺言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
于绵恍若隔世般惊醒,等看到镜子里脑袋上的死字,才想起最开始的目的。
她去网上找了一张色卡,对比自己的脑袋上的字体颜色,最后得出一个明确结论,确实变淡了不少。
至于她为什么不去问系统,那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信任这个鬼话连篇的机器,出了事,当然会自己寻找真相。
盯着变淡的颜色,于绵想到贺子沐刚刚对她的态度,柔了眸光。
字体变淡,是因为沐沐吧。果然是个傲娇又心软的小可爱。
你要问她,字体颜色变淡,难道就没有贺言的一份功劳?
呵呵哒,开什么玩笑,阴险笑面狗男人要是这么好攻略,也就不会和她做这么多年的塑料夫妻了。
从各种蛛丝马迹中,于绵基本信了贺子沐就是她生下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她下定决心要完成攻略任务,然后离婚,拿到儿子的抚养权。
所以,她不能死!
-
从洗手间出来,于绵无事发生的模样,把手机还给了它的主人。
接过手机的贺言,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女人。是错觉?他感觉她从洗手间出来后,变得开心了不少?
是成功解锁手机,发现密码是她生日,所以才开心的吗?不过她慌慌张张找手机,又是为了什么?
于绵知道贺言一定会奇怪她方才的举动,并不做解释。
她佯装惊喜和感动,提起:“老公,你的手机锁竟然是我的生日,我好惊喜。”
没藏好的得意,像极了逮到敌人小辫子的不怀好意。
贺言盯了她一会儿,悠悠问:“难道你的不是?”
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让于绵没法说出那句当然不是,也忘了用失忆当借口。
于绵稳住,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当然是你的生日啦。”
贺言眯了眯眼。这个骗子,嘴里没真话。
这一瞬,贺言忽然不想轻易放过她,含笑询问:“是吗?我的生日几号?”
于绵暗叫糟了,因为她还真不清楚,也没有刻意去了解。
她硬着头皮,故作生气:“你不信我?你居然怀疑我?哼,不理你了。”
啊啊啊啊啊鸡皮疙瘩起一地了,果然自己恶心自己是没有下限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贺言久久没说话,显然对于绵的底线在哪,上升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房间里太过安静,于绵忍不住胡思乱想。
成功恶心到他了?奇怪,我家沐沐呢?去隔壁了?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加大功力,还是装作无事发生?
最后,于绵选择破罐子破摔,继续保持‘我很不开心,你还不快哄我’的作样。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12月7号。”
半分钟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僵持局面。
于绵抬眼,只见男人眉目温柔地看着她,问:“记好了?”
于绵下意识点头,“记住了。”
贺言很满意不配合于绵骗子行为后,带来的效果。
他见好就收,弯身,揪起打算找于绵撒娇的布偶猫,走出了于绵的房间。
-
去片场的途中,于绵发现小助理频频偷看她,一副好奇,但是又不敢问的模样。
昨天看着她上了贺言的车,小助理好奇也是应该的,但于绵也不想解释什么,只当看不见。
她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错,并不担心小助理添油加醋的乱传。
现在的她,没想刻意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