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叔本来想算了,大不了再物色其他的礼物哄老婆,可是又觉得只差那么一点点,说不定那丫头就不敢加价了。
万万没想到贺言忽然冒了出来,加了两次价。
八千万出来的时候,胖大叔就打定主意放弃了。
然而在做决定的那瞬间,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疑惑。他想知道,贺言为了博美人一笑,到底能出到多少钱?
脑子才想着,手就举了起来,等到老婆暗中掐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心里一阵绝望,万一贺言不出价了,他就真要用八千多万买下这枚胸针了。
庆幸的是,贺言出手了,一出手就九千万。
九千万啊!
不是九十万,也不是九百万,而是九千万啊!
这枚胸针最贵的地方就是它的那颗稀有的蓝宝石,又有月光石,祖母绿,彩钻等价值不菲的珠宝作为点缀。
至于它的附加价值,大概就是出自于上个世纪著名设计师手中,还是一款专门给当时的皇室设计的胸针,后来被多位身份尊贵的人拥有过。
该胸针的第二次公开拍卖,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被一位不知名的收藏家买走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直到上一次拍卖,以五千万的高价被买走,才重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就在今天,有人用九千万买了一枚古董胸针,到底值不值?
对于现场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已经不是值不值,或者说败家了。此时的他们,除了咂舌唏嘘真特么有钱以外,几乎产生不出其他情绪。
原来贺家这么有钱的嘛!
早知道当年那个时候,他们就该多走动走动,帮忙拉一把。
只可惜,有些事情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贺家如今也成了他们疯狂想讨好的那方。
“九千万一次!”台上的拍卖师,情绪十分高涨。因为这是他有史以来拍过的最高价。
“九千万两次!”
“九千万三次,成交!恭喜二号桌的这位先生,以九千万的价格拿到了这枚珍贵的蓝宝石胸针!”
拿下胸针,在贺言的意料之中,并没有情绪外露。
他偏头,想看看于绵拿到了心仪的宝贝,会不会特别开心,然后顺便跟他撒个娇,说句老公我爱你之类的话。
哪怕知道多半是装的,也不错。
然而不仅没有预想的高兴,当事人还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他,有种在看自家败家老爷们的感觉。
于绵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最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她还能说什么?反正钱是贺家的钱,出钱的人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贺夫人也说了,不管什么价钱都要搞到手。
此时的于绵,心中千言万语汇聚成:这该死的世界!这万恶的有钱人!
男人把眉峰聚拢,心中不解。
难道她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要紧紧咬着那个人的价格不放?
为了让她尽快拿到喜欢的东西,他才提了高价,让竞价的人心甘情愿放弃。
结果反过来还是他做错了?
夫妻两一个心疼多花出去的钱,一个陷入了自我怀疑。
那边的顾溪南,已经被一串串的数字给弄麻木了。
她不可置信贺总居然会为了于绵,洋洋洒洒花了九千万,就为了买一个胸针,他疯了吗!
想到几个小时前,她拿了一些现场照让人去做的事情,顾溪南一阵后怕。
“脸怎么这么白,生病了?”
和所有人一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赵鹤臣,一回神,就看到顾溪南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顾溪南在桌子底下掐自己,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对赵鹤臣努力挤出笑容,不甘心试探:“于绵很受贺总喜欢?”
因为于绵和她都是演员,赵鹤臣并不意外顾溪南知道于绵的名字。
“他们夫妻两的事情,我哪知道。你得自己去问贺言。”
不是赵鹤臣不仗义,私自暴露贺言和于绵的关系。
而是今天这事一出,铁定让不少人想明白,贺言传闻中的妻子究竟是谁。既然知道的人多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所以他觉得和顾溪南说了实话,说了也不会怎么样。
等等!
赵鹤臣神色一凛,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贺言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后果。他既然敢这么做,该不会想利用这件事,变相把于绵带到大家的视线吧?
越想,赵鹤臣觉得可能性越大。
能让贺言这么费心又费钱,百分百是爱上了!
有生之年,能看到贺言这只狐狸动心,赵鹤臣哪能不激动?
八卦之魂瞬间烧起来,迫不及待的跑去他们的小群,说起这件事。然后和几个兄弟一起分析,贺言是不是真的栽在了于绵身上。
而顾溪南,在赵鹤臣随口说出“夫妻”二字时,眼前顿时一黑,手脚发凉,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
她也顾不上赵鹤臣了,快速起身,到没人的地方打电话。
电话才接通,急忙命令:“那些照片别发了,给你的钱我也不要了。一定不能发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于绵和贺言是夫妻,是她从未想到的结果。贺言肯花九千万让于绵开心,肯定十分在乎这个妻子。
万一事情不成,贺言依旧站在于绵那边,又查出是她做的话,她就完了。而不缺女人的赵鹤臣,绝对会第一时间甩开她这个麻烦。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顾溪南居然威胁自己,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冷笑:“过了这么久你才说?抱歉,晚了,等着热搜预定吧。”
这句话,仿佛给顾溪南宣判了死刑,她身形摇晃,扶住了墙。
“小姐,你还好吗?”
听到服务生上前询问,女人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没事。”
-
拍卖会顺利结束,但是大家并不急着立场,大多接头交耳的讨论起来。
当然是讨论那九千万,以及于绵在贺言这的身份。
“贺总。”
那位胖大叔挽着妻子上来搭讪。
他之前和贺言有过一次商业往来,听说过他已婚的传闻,方才转念一想,觉得那丫头肯定是贺言的妻子,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大叔身边的妻子,正打量着年轻漂亮的于绵,再看看玉树临风的贺言,脱口询问:“这位小姐想必就是贺总的太太了吧?”
她只是好奇,没什么恶意。
贺言颔首:“这是我太太,于绵。”
听他亲口承认,大叔的妻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上的东西被人拍走,她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反倒高兴老公肯因为她喜欢,愿意一路出价到八千万,也感激贺言竟然再次出价。
不然胸针到手,她真不知道要开心,还是忧郁了。毕竟和家大业大的贺家比起来,她家只能算有点小钱。
几句之后,胖大叔就带着妻子离开了。
一直等待的赵鹤臣,立马过来刷存在感,冲于绵热情地喊:“嫂子好,我是啊言的发小赵鹤臣,在家排行老五,你叫我小五就好了。”
因为贺言和于绵的关系,在此之前看上去很塑料,他的这些哥们和于绵自然没什么往来,更别提热情的叫嫂子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贺言他明显心动了啊,现在叫嫂子保准没错!说不定以后找贺言帮忙,还得靠于绵出马。
介绍完自己,赵鹤臣还有下文:“贺言,我们今晚有个局,都是自己人,你把嫂子也带上,大家熟悉熟悉,以免以后谁冲撞了嫂子就不好了”
等去了,再灌几瓶酒,说不定能套出一些话,让他们知道贺言怎么就爱上了。
贺言没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好友,让赵鹤臣很是心虚。
他怎么忘了,贺言可是只狐狸,狐狸不坑人算不错了,哪会随随便便被人坑。
“去哪?加我一个。”
宋意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指着自己。
作为天价竞拍的观众之一,他也很有兴趣知道,于绵是怎么把贺言这只老狐狸收服的。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肯定有些来往。
读书的时候,宋意和赵鹤臣不大对付,还为了某高中的校花打过架,从此结下了仇,每次见面必冲突。
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鹤臣冷笑,呸了一口:“加你一个?谁啊你,脸皮真厚。”
等他鄙视完,却发现贺言和于绵默默走远了,完全无视了他刚刚的邀约。
正想继续收拾宋意,结果这人冷不丁也消失了。
赵鹤臣想起顾溪南,结果也没找到人,今天还真是邪了门了。
在专人的引导下,于绵在贵宾室里,拿到了那枚贺夫人要的胸针。
打量装在盒子里的漂亮胸针,于绵想起没必要花的九千万高价,再次唾弃贺言令人发指的提价行为。
七千多万的时候,那位大叔明显坚持不住了。
她再往上加一丢丢,指不定就能拿下胸针,哪知道贺言冷不丁举牌,一下子把价钱拔高一大截。
那位大叔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傻乎乎跟着加钱,也不怕贺言反悔不加价了。还好大叔很幸运,碰上了一个不把钱当钱的对手。
又被于绵用看败家老爷们的眼神看了一眼,贺言困惑,女人的心思都这么难猜的吗,还是只有她这样?
收起胸针,有些饿的于绵,暂时没有吃饭的心情。
她只想快点把天价胸针,早早交到贺夫人手上,她再给自己做点夜宵解决。
至于钱是贺言花的这件事,等回去告诉贺夫人具体情况,让她看着解决吧。
两人离开不久,一道身影出现在走廊上。
这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那枚胸针就是她拿出来拍卖的。但是她并不是胸针的真正主人,胸针的主人是她叔叔。
拍卖的时候,她也在角落默默关注,怕被贺家以外的人拍走了。当价格飙到天价,她同样也被吓了一跳。
想到叔叔,她叹气。
既然想物归原主,叔叔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亲自交到贺夫人手上?害得让人家儿子用天价拍下来,也不知道叔叔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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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枚烫手的胸针,于绵总算顺利抵达了贺家。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的贺子沐早就睡着了,但一楼的灯还明晃晃的亮着,还有电视剧的声音响起。
没看到人以前,于绵以为是贺音回来了,走进一看,发现看电视剧的竟然是贺夫人。
不过贺夫人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的方向,但仔细瞧的话,可以发现她目无焦距,明显在走神。
从于绵他们出发去拍卖会时,贺夫人就心神不宁,为了转移注意力才坐在这里看电视。
等听到孙妈迎接人的声音,贺夫人条件性反射般地站起来,往日的沉稳消失殆尽。
见到于绵的第一句话就是:“拍下来了吗?”
贺言终于察觉了到了不对劲,看向了于绵。只见于绵拿出放在包包里的盒子,没有任何留恋就递给贺夫人。
黑色的盒子在于绵白皙的手中,显得尤为刺目,明明很急切的贺夫人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几秒后,才伸手
“吧嗒——”
盒子打开,呈现出里面的精致的胸针。
和当年一样,还是那么漂亮夺目。
贺夫人的手指划过胸针上的蓝宝石,嘴唇抖了抖,在察觉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她微微垂首,阖上盖子。
“辛苦你了。”说完,拿着东西就走了,看也不看面前的两人。
于绵察觉贺夫人态度不对劲,可能有内情。她觉得贺言肯定知道,不然他干嘛要花天价拍下来。
她好奇归好奇,但还不至于多管闲事,去问婆婆的私事。
贺夫人过于失礼的离场,同样引起了贺言的注意。
那枚胸针,他越看越熟悉。
男人的眉毛蹙紧,随后缓缓松开,他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他很小的时候,见过这枚胸针。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当时的贺夫人,拿着那枚胸针看了一整天。
贺言还记得,第二天,他的父亲贺立明一改往日的颓废,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当时,因为贺家的几位长辈为了夺权,让贺氏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眼看要濒临破产,贺夫人忽然搞定了一个大客户,危机才算是渡过去了。
只是那枚胸针,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太久了,那时候贺言也才上小学二年级,也不怪他当时没认出是贺夫人的那枚胸针。
他也总算知道,于绵之前为什么不仅不开心,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根本不是她喜欢,只是帮贺夫人一个忙而已。
于绵哪知道贺言心里的郁闷,一心认为贺言之所以加入拍卖,也是为了贺夫人。
解决完烫手的天价胸针,于绵终于觉得好饿了。
“老公,你吃夜宵吗?”事情解决,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吃东西了。
心情复杂的贺言:“不吃,我去睡了。”
目送他离开,于绵扬扬眉。
笑面狗男人怎么感觉很郁闷的样子,莫非是回过味来,发现自己的行为过于败家了?还行,至少有这个觉悟。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加上晚上吃太多不好,她选择煮面,加上一些蔬菜,一个蛋。
吃完,收拾好后,于绵还在室外走了一会儿,消消食。
转身回去,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是刚刚拿着东西回去的贺夫人。
等于绵走近,贺夫人看着她:“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影响,贺夫人此时的神色瞧着很是亲和,没有平日的那种难以靠近的气息。
于绵跟着贺夫人,到了她的卧室。
这间卧室只有贺夫人一个人住,生下贺音后没两年,她和丈夫贺立明就分房睡了。
来的路上,于绵很好奇贺夫人会给她什么东西,等到视线中出现熟悉的盒子,她抑制不住惊讶,用眼神询问贺夫人为什么要给她。
贺夫人并不急着解释,把东西放在桌上。
“坐下说。”
等于绵坐下后,贺夫人把装有胸针的盒子打开,再次看了一眼,才看向面前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