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夫子又来了——一木森
时间:2021-03-04 09:48:58

  “怎么伤了?”唐来音心疼问道。
  唐幼一扯了扯嘴角:“小伤,没事的。”
  钟静大步过来:“纱布在哪儿,我取来给你包扎。”
  “姑父不用。”唐幼一:“待会儿我再换,现在我有事想问您们。”拉着姑姑坐下来。
  唐来音钟静对视了一眼:“好,说吧。”
  “孟鹤棠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唐幼一神色平淡,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了一番不小的惊吓:“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钟静唐来音都惊讶地抽了口气,显然这问题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范围:“……你知道他失忆?”
  唐幼一点头:“婆婆是他师兄,他走前告诉我的。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失忆。”
  “你们见了很多次了?”
  唐幼一摇头:“一两次,虽然看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他。”她看向一脸凝重的钟静:“姑父,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静实话道:“八月中回来的,托我帮他找院子开书堂,我见他失忆了,便……”见唐幼一脸色慢慢有些不好看,忙向唐来音打眼色,唐来音心领神会接着道。
  “住隔壁嘛,又不是住在一起,姑姑觉得他做你邻居应该也不坏。”唐来音一脸兴奋凑前:“他见过你了吧?有没有对你……”
  “他一直欺负我。”唐幼一垂眸道,神色清冷:“我不想要这样的邻居。”
  唐幼一将这一个月与他发生的纠纷告诉了他们,他们久久才消化:“还真像是没失忆……”
  “可没理由啊,”钟静环臂不解:“装失忆有什么好处?没收获的事他不会去做。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有点像在报复。”他看住垂目的唐幼一:“幼一,你和他三年前是不是见过?”
  唐幼一嘴唇微微抖了下:“没有,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六年前的橘子林。”
  钟静和唐来音复杂地对视一眼:“你知他忘了什么吗……”
  “吴班主和我说了。”唐幼一:“他只忘了我,忘了与我有关的一切。”
  唐来音担忧地摸上唐幼一的手:“幼一,姑姑向你道歉,没及时告诉你他回来了,我们怕你知道他忘了你会伤心,所以……”
  唐幼一朝她微微一笑,平静地看不出一丝伤感。
  “我不伤心,我巴不得他忘了,我现在就是拿他当普通邻居。他和和气气的,我会恭敬有礼,他欺负我,我也不会给好脸色。可他若是记得我,又不肯和睦共处……”她淡淡嗤笑:“我不会奉陪的。”
  唐来音两夫妇无法理解她的心思:“为何?是因为我哥嫂子,还是因为他帮上官绾欺负过你?你应该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保护你,不让你知道也是出于对你的保护,不让我们受他的家族牵连。”
  唐幼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过去我没在意了,但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如今我已为人妇,虽然冯川哥不在了,可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谁来打扰。而且,按他的性格,不可能接受我嫁过人,你们看他这个月来对我做的事便知道。”她嘴角闪过薄凉的笑意:“何必强扭不甜的瓜。”
  “如果真的是装失忆,那就不可理喻了!何不磊落点相认呢?不喜欢我小乖就别晃来晃去的。”唐来音也有点来气:“夫君,你怎么看?”
  钟静神色复杂:“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现在最重要是查清他是不是真失忆,明天我就上他家探探口风。”
  唐幼一暗叹,对此她不抱任何希望。
  孟鹤棠若想骗一个人,绝不会让对方知道真相。
  唐幼一送钟静两夫妇上马车的时候,唐来音将唐幼一拉到一边,一脸暧昧小声问她:“你和他有没有在那个温泉房……”
  唐幼一状似不懂:“温泉房?九月开始我就没去过了,那儿有老鼠窝。”
  这天,崇延又下了场大雪。
  离春节还剩十日,麒麟书堂的学子们都回家休春假了,偌大的书堂一下子变得空荡寂静,夫子孟鹤棠竟有些不适应。
  藏书阁耳房的小炕上,懒懒散散地斜倚在炕枕上的孟鹤棠,俊脸微侧,半阖的黑眸出神地望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鹅毛雪花,望着窗对面的那堵灰砖围墙上,安静闭合的单扇褐漆木门。
  他左手松松攥着笛子,右手手腕闲闲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垂下的长指,寥寥夹着一本薄书。
  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他无心计量。自从几日前,发觉自己有些反常,过于折腾后,他就开始在屋里安静呆着。
  看看书,写写字,喝喝茶,过点一般夫子该过的日子。
  心静是心静,惬意也是真惬意。
  然而,心里的那片空缺也愈发的明显。
  摸再多的笛子都无济于事。
  不知是盯那扇门盯太久了,还是因为他没见过那扇门打开的模样,有时他会产生一种那扇门永远不会打开的错觉。
  明明颂黎每天都能看见它打开,为何他日日守株待兔,都无法撞见一次。
  孟鹤棠疲倦地闭了闭有些发直的眼睛,把手中的书放到炕几上,转而摸向一旁的茶盏,端起送往嘴边。
  他的嘴唇天生的朱红,微张着轻贴在光滑瓷白的杯沿上,更显得红润剔透。噘着浅浅一呷,浓黑的剑眉便是一皱。
  “颂黎。”他放下杯盏朝门外喊,见没人应,又喊了一声,才听到赶来的脚步声。
  一颗鼻头冻得红红的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少爷您叫我?”
  孟鹤棠指了指茶盏:“冷了。”
  颂黎皱眉愣了一下,然后才迟疑地哦一声进来,给他烧水煮茶。
  前几日少爷不是嘱咐过,他在耳房看书的时候不必进来伺候,会打扰他看书吗?难道是坚持不了,犯懒了?
  孟鹤棠安静看着他烧水煮茶,待他终于煮好,倒入杯中,小心端到炕几上时,张嘴道:“去,到隔壁铺子找唐掌柜,问她什么时候来处理笛子的问题。”
  颂黎应声而去。
  待脚步声渐去,懒懒倚靠在炕上的孟鹤棠噌地挺身而起,眨眼跳到了地上。
  他一脸振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扭动了两下自己僵硬的脖子,搓着不冷的手,绕着房中央的炭盆兜了两圈,然后又似想起什么的坐回炕上。
  他认真地把自己的两条长腿盘叠成好看的形状,然后直背挺胸,后颈贴领,长指捻茶,缓举至唇,悠悠喝了口茶。
  很快就有脚步声来了。
  因为地上都是厚厚的雪,不管谁踩都是嚓嚓声,不能如平常那样只听脚步声便知来人是谁。
  所以孟鹤棠紧张了。
  但你从他的模样上是看不出的,你只能看到他俊容清冷,长睫微垂,薄唇沾杯,无声呷茶的模样,从容地好似如入无人之境。
  脚步声终于进来了藏书阁,一听那声音,孟鹤棠那优美捻杯的手便垮了下来,接着将茶盏往桌面轻轻一掷,发出“哒”的轻响。
  “少爷。”是帽上沾了些雪花的颂黎,他直直走向炕上的孟鹤棠,伸手递给他一支褐色长笛:“唐掌柜让我交给您的,说这个笛子绝对适合您,您一定能吹出声音。”
  孟鹤棠一脸质疑地拿过来,发现这个笛子比较粗,也比较轻,上面还刻了几行蝇头小字,凑近一看:“人之初,性本善?三字经?”孟鹤棠嫌恶地直把头往后靠,视线下移,看到了上面的落款:“童音阁?”
  颂黎一听童音阁,脸上便一喜:“童音阁我知道!我哥之前就在童音阁给我买过竹笛!那里的乐器很适合初学的小孩子!”
  孟鹤棠怒眉瞠目。
  这不明摆着说他没见识、没本事吹她家的笛子,只适合吹小孩子的玩意儿吗?!
  孟鹤棠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笛子放回颂黎手掌:“还给她,告诉她,我从她还没学会哭就会吹笛子了,我要的是有生记的,别拿这种破烂玩意儿糊弄我!”
  颂黎这回也回来的很快,手上没带奇怪的笛子了。而是带了一根细细的铁。棒。
  “唐掌柜说,这个给您捅笛子,让您哪里不通捅哪里。”
  孟鹤棠举着那根筷子般粗的长。铁。棒,发出啼笑皆非的声音。
  他拿过他的丑笛子,对它说了声:“对不住了。”然后用那根。铁。棒快速地往上面的每一个孔每一个洞都捅了捅,最后把笛子放嘴边吹了吹,仍旧一点声音都没有。
  孟鹤棠一脸无辜地将铁。棒放回颂黎手上:“颂黎,将你刚才看到的告诉唐掌柜,知道吗?”
  这一次,颂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他还是没把唐幼一带来,当然手上也没空着。
  他带回了一剂药。
  “唐掌柜说您吹不出声,是因为中气不足,脾肾亏虚。她让我问您最近是不是口舌生疮,大便稀烂,浑身乏力,气短懒言?”
  孟鹤棠难以置信地瞪直了眼,忘了说话。
  “她说如有上述一种,便是中气不足。”颂黎一脸担忧地看着孟鹤棠:“少爷,我觉得您最近确实……”
  孟鹤棠朝他抬手,示意他不想听:“得,既然人唐掌柜如此善解人意,把药都给本夫子开了,本夫子就领了她这个情,去,把药煎了。”
  半个时辰后,颂黎第四次来到了有生铺的大门前。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陈书枫正在洒扫收铺,一见气喘吁吁地地跑来的颂黎,即哭笑不得地扭头往里喊:“小姐!又来了!”然后回身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前两次陈书枫还觉得这事怪有趣的,可再有趣的事,叫这么没完没了地重复也要腻味烦人,所以现在是问都不想再问一句了。
  颂黎倒和上几次的闲散不一样,这次他是满脸的紧张不安,一把拉住陈书枫:“哥,快叫唐掌柜,我家少爷不行了!”
  “啊?不行了?”陈书枫吓了一跳。
  “没时间废话!快叫唐掌柜!”颂黎是货真价实的紧张。
  陈书枫也不由紧张起来,正要跑进里面去找唐幼一,唐幼一的声音就从里传出来了。
  “怎么不行了?”
  铺内的小角门里,出现了个曲线玲珑的人影,她寥寥倚在门框边,面带微笑地看向颂黎,只是这个笑有些漫不经心。
  颂黎正要回答,她又接着道:“让我猜猜,你家少爷是不是说,他喝了我的药之后肚子疼,中毒了?”
  颂黎直点头。
  “说让我立刻过去对峙,怀疑我意图杀他灭口?”
  颂黎猛点头,补充一句:“他说您若不过去,他就立刻报官!”
  唐幼一顿时轻抽口气,惊恐捂嘴,对颂黎说:“好,我明白了。小兄弟,你回去告诉孟夫子,我立刻就到,让他等着,千万别那么快昏过去。”
  得到消息的孟鹤棠,冷哂一声:“真是难过请菩萨,老虎不发威便以为是猫崽子。”
  然后乖乖地在耳房里等她。
  他等啊等啊,最后把自己等睡着了。
  直到外面再次下起大雪,寒风四起,他被冻醒过来才知,自己被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要抑制不住骚。浪。贱的本性了,下一章,看他继续花式不要脸撩妹喜欢收个藏呀 ̄
 
 
第62章 夫子想吃甜的
  当发觉自己被耍的那一刻,孟鹤棠确实有些恼火,可嘀咕了两下后,又无奈一笑。
  这小寡妇,是拿定他是个斯文人,不敢对她动粗吗?
  罢了,见她也整不出什么花招,没必要和一个小寡妇计较。
  衣物软软委地,一双光洁修长的脚来到墙边。
  墙体轰隆转动,立在地上的脚却迟迟立着不动,好一会儿,才抬脚徐徐走了进去。
  蝇灯上的暖光缓缓照亮房内每一个角落,而他的视线已落在房间尽头处,有薄雾在上空浮动的泉池。
  他眼睫微眯,握灯的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摆动双腿,举步过去,步伐不再是方才的迟疑,而是变得平稳沉着。
  就好像一个猎人,正要取他捕获的猎物。
  他穿过朦胧薄雾,来到池边,见池中之水如镜平静,四周地面光洁干燥,他那双凛冽中带着微光的眼睛,如渐熄的火苗,平缓冷却了下来。
  他迈开长腿跨入池内,搁了烛火,然后深吸口气,躺入了水中。
  每次来此处,他都会练练闭气,在进行跟踪探听之时,有助于隐藏声息。
  可今天他的状态不太好,心有杂念,才几个来回,呼吸便杂乱起来,很快他就放弃,破水而出。
  他久久坐在原地大口喘。气,湿漉漉的长发垂在颊侧,好一会儿才懒懒抬手,张开洁白长指,深深。插。入发间,将凌。乱。湿发尽数拢到肩后。
  或许是因为精疲力尽,露出的那张莹。白剔透,线条如削的脸,慵懒的似一只高傲的猫。
  待平复了呼吸,他坐到了后方石壁下,展臂仰靠着休息。
  他长大实在高大,唐幼一坐在这里,水几乎要漫上她的锁骨,而孟鹤棠坐在这里,水线刚好漫至他的x缘下方。两片斜斜缀于x缘侧边的扁形浅色小东西,在水波摆。荡之间,若隐若现。
  而那两片大x肌倒是展露地大大方方,随着臂膀大展搭到池沿,可以看到,胸膛皮下的浑。厚肌肉也在随之拉伸紧绷,旁若无人地展示它那蕴含着力量的道道沟壑。
  他静静靠着石壁,微微扬起的脸上,那两片软软贴合的嘴唇,红润如血玉。
  他眼皮半阖,浮着微光的黑瞳寂静之极,目光似有若无地扫着对面的那面墙。
  那面墙明明漆黑粗糙,与其他墙没有任何不一样。
  可他这几天,总忍不住去看。
  他慢慢感觉到嘴唇有些灼热干渴,本能地想吃些甜。润的软。滑的东西。
  他喜欢这样的东西。
  尤其最近,总是特别想吃。
  他想用手指摩挲捏。揉,或用唇齿细吮。舔。咬,这些都会令他心情愉悦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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