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非要带我飞升——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04 09:56:08

  江如画自己叹口气:“那你好歹也给我留一个呗。”师兄在某些事情上面简直是上纲上线,偏执固执得很。
  她本来已经没抱希望,却听见少年道:“等我带回去冻好了再给你。”
  玉京谣去探望虞望暮时,他正吃着个圆圆小小的东西。
  玉京谣正准备拿一个吃,桌子上就是一空。
  玉京谣困惑:“望暮?”
  虞望暮面不改色:“师妹的。”
  玉京谣心痛:“你还记得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吗?都说养儿防老,你是要气死我啊!”
  她本来等着虞望暮安抚安抚,结果对方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师姐,你是怎么养我的?”
  玉京谣愤恨:“不要再提这等令我后悔的事情!”
 
 
第28章 瓷龙(3)
  江如画又过上了每天醒来,面对的就是师兄提剑蹲守的日子。
  不过好在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能泰然自若地翻身起床打招呼:“师兄早上好。”
  虞望暮操练她是操练得越来越狠了,不过伴随着这操练,江如画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和孟婷的擂台赛还差个十多天就到了,她现在已经稳定在了筑基五。
  加上有佛系师尊喻奚偶尔清醒时候的几句懒散指点,她的身法越发灵活。身体也越发强壮。
  虽然和筑基八的孟婷相比,自己这点儿在她面前可能还是惨败,不过……好歹能少挨点打吧。江如画怂而快乐地想。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这样,蝉鸣桑林,夏日如期。
  距离和孟婷的对战还有五天。
  这五天里,虞望暮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的操练就交到了喻奚手里,喻奚性子看着冷淡,其实是个极其负责的人。甚至和虞望暮的严厉比较起来,也不相上下。
  他的目标是让江如画的一身皮骨刀枪不入,于是两肩抗大石的变态练习自然不在话下。
  “站稳。”一袭白衣的师尊纤长手指握着窄条木棍,他声音冰雪似的清凉,可谓提神醒脑,然后“咻”一声,江如画疼得眯眼。喻奚抿唇,凤目瞥见江如画一身虚汗,才道:“休息吧。”
  然后他自己便无视江如画虚脱坐地的神情,又斜斜靠着廊柱睡过去了。
  江如画第一次这么想念虞望暮:“师尊,师兄最近去哪里了?”
  喻奚掀起眼皮,不痛不痒道:“问世堂,山下。”
  接任务?
  江如画愣了一秒:“师兄这种级别的还需要去接任务吗?”
  喻奚似笑非笑:“你以为你平日里泡澡用的都是什么?”
  说是做任务,其实是去打劫妖窟来养你。喻奚把这句话给吞了进去。
  江如画的体质特殊,望暮特地交代过他,千千万万要注意给她打好基础。
  “玲珑塔”这种体质是修行中最难得的,也是容易翻车的。
  灵气都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往“塔顶”上窜,所以“玲珑塔”的修行速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但一旦基础不好,等到塔筑高了,“塔底”支撑不住,就会逐级崩溃,丧失修为都还好,更有甚者,会丧命。
  才休息了一会儿,雪媚娘就走进了院子里,把她从地上提溜起来,扛在肩头就走了。
  江如画已经习惯了,反正都没力气了,不如舒舒服服地趴着呢。
  她嘀嘀咕咕:“师兄,你下山去做什么呀?”
  少年没有回答她。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他耳尖上还有着几颗残留得到没有擦拭干净的血珠。
  不过这样看着倒是有一种异样的漂亮。
  江如画透过阳光欣赏了一会,伸手去把那耳尖上如同红痣的几点血珠子擦掉了。
  虞望暮僵了僵身体,随后继续泰然自若地走。
  他倒是也没想起御剑,江如画这样想着。
  她顺手想摸摸他的剑穗,少年却歪了歪身子,用另一边空余的手按住她的手腕,声音淡淡:“别碰,脏。”
  今天杀了只大妖。
  鲜血溅了一身,他去尘诀用了好几次都没弄干净。
  “要不,”他顿了顿,“你自己下来走吧”
  江如画知道他骇脏,于是挣开他的手,趁他不注意,还是把剑抽了出来。
  无邪剑身其实并没有很脏,只是看得出来方才的确经历了一场血战。
  少年似乎按捺着什么不安的情绪。
  “脏。”他开口,但是到底没有夺走无邪。
  江如画笑得甜甜:“没关系,我学了去尘诀的,我帮你弄干净就好啦。”
  她才不想下去走路呢。
  少女掌心升腾起青色光雾,光雾接触之处,俱无半点尘星。
  虞望暮眼睛微微睁大。
  “你在哪里学的?”竟然比他的还好用。
  江如画歪脑袋笑:“可能是天赋?”
  “挺好用的。”少年牵了牵唇角。
  江如画撇嘴:“所以,师兄,你最近为什么要下这么多次山啊?”
  虞望暮想起玉京谣之前的回答。
  “养孩子呢,就是要看他需要什么啦。需要什么给他什么,然后不听话的时候教训教训不就好啦。”
  于是少年眼眸一弯,深觉有理,嘴角很快又平下来。
  江如画听见少年平平淡淡的透露着几分严肃的声音:“养你。”
  江如画愕然抬起眼眸,却只见少年小半个侧脸。
  夏天的风卷起热汽,树影斑驳中的日光落在他面庞上。
  安静又好看。
  江如画半天才应声:“哦。”
  玉京谣打坐结束,小水妖便盘到她身上去了:“漂亮姐姐,和我玩儿嘛。”
  她手中握着个小球。
  玉京谣好奇道:“淼淼,你这个球是望暮哥哥给你买的新的?怎么没有见过?”
  小水妖跟着他们之后,玉京谣给她取了新名字。
  淼淼眼睛圆溜溜:“不是哦,是一个好看的哥哥送给淼淼的。”
  “好看的哥哥?”玉京谣第一反应就是自家的白菜这么小就要被猪拱了?
  她机警道:“是不是个秃子?”
  “姐姐告诉你,秃子都是坏人,专骗淼淼这种漂亮小姑娘的,淼淼不要理他!”
  她在心里咒骂,这狗日的大尊者,难道还缠着淼淼?
  秃子可恨!!
  没想到淼淼摇摇头:“不是哦,是个有头发的好看哥哥。”
  淼淼手里的麻布袋子唠唠叨叨:“有头发,有头发!”
  玉京谣嫌烦,伸手塞了个大丹炉进去,堵住它的嘴。
  淼淼现在最喜欢的玩具就是那个话唠麻布口袋,总往里面塞各种各样的东西,随身携带。
  此刻麻布口袋只能呜呜呜。
  “他刚刚在院子里还问我呢,问我有没有见过你。”淼淼道,“大哥哥说,告诉他,他就给我糖吃。可是我说我不喜欢糖……他笑起来可好看了。”
  玉京谣困惑道:“见过我?”
  随即她心头大喜:“可是大师兄回来了?”她托大师兄给她带壶桃花醉来着。
  于是她手脚并用地翻身起来:“可还在院子中?”
  淼淼摇摇头:“不知道。”
  玉京谣推开门,正准备敞亮地叫一声大师兄,却见风呼呼地灌进来,迎面就是满天的大雪。
  玉京谣心下骇然,已然戒备起来。不过她给大师兄的熊抱已经有人接住了。
  “阿瓷。”
  随后便是一双干净澄澈如同宝石的碧眸:“看来你也很想我。”
  玉京谣失神片刻,随后皱眉:“你是谁?”
  江如画推开玉京谣的院门时,迎面而来便是一股寒气。
  这大夏天的,整得跟要下冰碴子似的,树上都悬着冰挂。
  她护着自己的两臂,抖抖索索地走进院子里。
  而虞望暮心中有种不妙预感,疾步上前推开房门,神色骤变。
  “阿姐!”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金铃铛的声音恍惚在响。
  只见虞望暮面色一白,半跪在地。
  江如画跟在他身后,被吓了一跳:“师兄,你怎么了?”
  此时从床铺耸起的被窝里才冒出个小脑袋,只见淼淼举起手中的小球,笑嘻嘻道:“姐姐!新的!小球!”
  小球上点缀着一粒小小的晃晃悠悠的金铃铛,格外醒目。
  虞望暮腰间清脆一声,金铃铛落地,碎成粉末。
 
 
第29章 瓷龙(4)
  江如画把那一枚金铃铛送到虞望暮掌心。
  他脸色白得吓人,将那枚金铃铛收在袖袋中,就地打坐屏息。
  他的两个识海非常不稳定,近来时常处于互相攻击的状态。
  江如画问淼淼:“玉师姐到去哪里了,淼淼?”
  淼淼抱着球摇脑袋:“唔……不知道,她说她去找大哥哥了。”
  “今天有个好看大哥哥,送了淼淼一个漂亮球!”
  怕不是什么好看大哥哥。
  虞望暮面无表情,他在空气中,嗅到了强大的同类的气息。
  等他们将消息报到明镜殿的时候,青蒲已经直接出发了。
  他只对众长老说了一句:“沧澜。”
  大家都是沉默。
  虞望暮不曾说话,眉头皱紧。
  为什么这一次阿姐并没有前世那般际遇,却还是去了那里?
  此时那里尚且是风平浪静,为什么青蒲还是去了那里?
  “喂,自此别过,天高水长,不许忘了我。”
  “嗯。”
  “你做你的修士,我守护我的大江。”
  “嗯。”
  “你要做最厉害的刀修,我要做山川湖泽的王。”
  “好。”
  “你若是弃了正道……”
  “你就来渡我。”
  “我若是弃了正道……”
  “我就来渡你。”
  “成交!天高水长,永不相忘。”
  青年饮酒,一双碧色眼眸中仿佛承载了洗去尘嚣的大江大河。
  那位是真正的上古神裔。
  江如画大概从长老们的字里行间听出来了带走玉京谣的人的身份,上古神裔的话,也难怪淼淼对他不会有排斥。
  听说是那位两百年封印,提前解封了。
  封印提前解封,总归不是好事。据说,那位只被封了五十年。
  也据说,那位与青蒲长老有旧。
  只是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为什么他要带走玉京谣。
  江如画已经被虞望暮的操练和灵药扎扎实实堆到了筑基六,而喻奚在这段时间里闭门谢客,不愿见人。内门弟子将全员出动前往澜沧江,这般排场据闻是无赦天第一次。而且近来灵剑宗和光明殿的人和无赦天来往愈发频繁,有人说,这一次,三大宗门将会联手。
  联手干什么?没人说,但是十有八九,怕是和那上古神裔也不能有什么友好交流。
  虞望暮不再下山,全心全意地带她入识海修行,而江如画应付那道金光人影越发得心应手。
  渐渐的,她已经能做到化皮为盾。
  她灵根属性为纯木,灵气芬芳,越练习越平静,而虞望暮最近却是越发容易暴躁。
  前段时间他还险些把无邪给折了。
  唯一能够使他平静下来的就是江如画的木灵。
  他甚至愈发像个小孩子必须抱着安抚玩具一样,必须和江如画待在一起才能平静下来。
  只有她没变。
  江如画已经察觉到了他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应该说,从芥子界开始,他就显得格外不对劲。
  这让江如画心中有些隐隐的怀疑,但是每每看见雪团子有些脆弱的表情,她就不忍心再想下去了。
  出发前夜,殿内虞望暮领头,拜别师门。他作为内门弟子之首,开口询问了座上的仲温书:“若能得重来,当真能改变吗?”
  雪媚娘的脸上都是少年的无措和茫然。
  仲温书笑而不语,他身侧的江如画却拉拉他的衣袖,神色镇定而温暖:“你不是说过你可以改变的吗?”
  “你说过,我不行的,”江如画在灯火下对他笑,“你可以。”
  虞望暮抿唇。
  他本以为变就是变,或者说潜意识里认为只有自己会变,却从未想过除了他自己意料之中的变,其余变数竟然这么多。
  从一颗一颗的子母铃开始,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人在迫他入魔。
  究竟是谁?
  唇线紧绷的少年挥手:“准备,明日出发。”
  江如画在他掌心里塞了个东西。
  虞望暮展开五指,便看见她将他送给她的锦囊,又返还给了他。
  他垂下眼睛,嗅到其中香气,忽然平静下来。
  他不会输。
  江如画见他好起来,松了口气。
  不过这次孟婷倒是气得不行,又是甩鞭子,又是骂人的,说江如画走狗屎运了,不然她要在擂台上把江如画给打趴下。
  这一夜,格外的兵荒马乱。
  青蒲行旅几日,脚步不停,他追着那残留的龙息,一路到了沧澜县。
  一入境内便是浓厚死气,人人自危。
  青蒲拉着个路人问:“老爹,此地可是发生什么天灾?怎的如此荒凉?”
  沧澜县地处西南平原,土壤肥沃,出了名的人民安居乐业之处,朝廷年年贡茶俱出此地。
  那老爹见他粗布麻衣,看来就是个红尘赶脚客,叹口气道:“快走吧客人,沧澜县如今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沧澜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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