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非要带我飞升——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04 09:56:08

第47章 望暮(第一更)
  星河灿烂下,小虞望暮认真地望着江如画:“画画,你的家乡在哪里呢?”
  江如画讶异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小虞望暮低下了头:“我总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这半年来他太过快乐了,太过充实了,以至于他有一种虚幻之感——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江如画知晓他的来历,知晓他的身份,了解他,关怀他,而他却不知道,她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过去。
  江如画明白了他的心情,轻轻拍拍他的脑袋。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来历,睁开眼睛,就是那一片雪原。
  换句话说,她的开始,就是遇到了他。
  她的来历也是因为他。
  所以说她在关怀照料这个孩子,不如说是这个孩子给了她在异世界漂泊的安全感和心安。
  有了他,她不会去想自己从哪里来,将要去往哪里。
  也许这就是这一趟旅程的意义——以他为起点,向他的终点而去。
  于是她低声道:“也许这么说,你不会相信。”
  小虞望暮抬起眼,懵懂地对上她灯火下温和的眼眸。
  “我没有记忆,没有来历,”她含笑,“我的一切,记忆,身份,都是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的。”
  你赋予了我在这个世界的价值,意义。
  小虞望暮不明白:“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江如画想了想:“不知道。”
  小虞望暮很沮丧:”为什么?”
  “不知道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江如画抬眼望着满天的星河,“有时候,一步就是一生,但是有时候迷途漫漫,终有一归。”
  所以,我们再度相遇。
  虞望暮心中琴弦似乎被她语声轻轻拨动。
  “你的生命,我的生命都很长,千里路迢迢,有的人陪你走过一程,往后风雪过,晴天来,他们就会像是这白夜前的星星,你我再不能触及,可你我永远可以望,他们也依旧照耀。”江如画面庞上隐约带着点模糊的笑意。
  “没有永远,只有此刻。”她轻轻抚摸虞望暮毛茸茸的脑袋,“但此刻,也是一种永远。”
  “我希望我,能够在你的生命力留下美好的影子。”让你不要变成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残暴,那样可怕,那样……孤独。
  这样的话,也许我不会永远陪着你,但是永远都会有人陪你。
  虞望暮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像,在遥远的过去,在前世,他入魔后,每每在母亲控制下战意汹涌之时,总会想起模糊的颜色,模糊的灯火,随后会获得片刻的镇定和安逸。
  是她吗?是被遗忘的她留给他的吗?
  虞望暮记得,前世在无赦天遇到的师妹,并不是这样的,虽然她也叫江如画,但是,此刻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
  而如今的她,也是过去在这里遇到过的她。
  你给我的这些温暖使我心怀善念,让我在暗透了的夜里,抬起头,更能看得见星光。
  没有她,他会是怎样的呢?也许在这次逃脱之后回到墟狱深渊,在黑暗肮脏之中憎恨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在母亲将他送到无赦天让他报复的时候,他就会顺从,杀人,也许在入魔之后就会血洗修界,屠杀昔日的师门兄弟姐妹……也许他将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冷血,心怀恨意,永远不会感到快乐幸福,没有想要保护的人的孤独的,强大的,“魔”。
  幸而他虽然遗忘了她,却记住了那温暖的感觉。
  他望着此时尚且还是稚子的自己。
  小孩还在说:“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想。”江如画笑道,“好啦,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此时夜风浮动淡淡的花香,虞望暮坐到了江如画身边,她的发丝还飘在风里,少年静静望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你。
  但是再见,是为了再见。
  虞蘅惊愕地望着芥子界上的裂痕。
  她咬牙切齿。
  为什么?为什么芥子界破碎了?
  虞渊的心愿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就可以满足?
  戴着面具的男人低声道:“阿蘅,你看,渊儿笑起来,不是很可爱吗?”
  虞蘅浑身颤抖。
  “他怎么可以?!”她细长的手指中凝聚起光团,拼命修补那裂纹。
  她满脸都是扭曲的嫉妒:“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够这样笑?”
  她反复神经质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她焦灼暴躁地咬指甲,反复回忆自己做过的事。
  “没有纰漏,没有啊,为什么?”
  自他懂事起就告诉他,他身上与无赦天的深仇大恨,他被诅咒的身世,他不配被爱,他天生的恶毒罪孽……
  为什么?!
  “你不爱他,阿蘅,自然有人爱他。”
  这句话刺痛了虞蘅,她尖利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大殿:“滚!给我滚出去!”
  她要抹杀那个生魂的存在!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够让他忘记她这个母亲,为什么分离了他们母子?明明,他和她才是一样的,是母子,是天生要承受着同样的痛苦的,要相依为命的人!
  该死!
  她已经全然遗忘了自己的计划,将虞渊松进芥子界,让他承受逃跑后的痛苦,被背叛,被憎恨,也许会遇到好人,但是会被他自己亲手杀死……通过这些让他变得更冰冷,更强大,更加听话,他们母子更加亲近,让他愿意去无赦天,毁掉无赦天的一切,毁掉聂胥华的一切。
  她望着那个少女平静安恬的睡颜,难以遏制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杀意。
  她进入了芥子界。
  虞望暮原本守着江如画和小虞望暮的睡眠,此时听见风声瑟瑟中的杀意,下意识准备迎战。
  风中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下颚肌肉紧绷,不可思议地望着来人:“母亲……”
  所以他没有这一段记忆的原因,是因为母亲吗?
  母亲伸出了手,死死卡在了江如画的咽喉上。
  “去死吧。”她扭曲的面庞上都是笑意。
  江如画猛然睁开眼睛,呼吸困难:“你是谁?”
  她的挣扎让她旁边熟睡的小男孩也惊醒了,他带着惊讶和恐惧望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却没有丝毫心软。
  孩子尖叫了一声,弱小的身躯挡在了江如画的面前。
  他的能力在母亲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只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又抓又咬,哭着求母亲放过她。
  但是激烈的反抗并没有带来好结果。
  江如画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将要脱离自己的身躯,她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将孩子抱进了怀里。
  她知道这个人就是书中,那个阴郁变态的母亲。
  她低声说了什么。
  随后冰冷的手垂下,小孩颤抖着,拼命摇晃她。
  蛋糕的香气还在口中,那个香甜的充满爱意的吻还在颊侧。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还在耳畔回荡。
  幼小的虞望暮在颤抖,已经长大的虞望暮也在颤抖。
  他们都无能为力。
  一个因为弱小,一个因为不能突破那道无形的墙壁。
  小虞望暮不知疲倦地攻击着,被母亲无情冷笑地击到地面不知多少次。
  最后虞蘅将他抓起来,冰冷的手掌贴在他的额头。
  那美好的记忆就这样破碎了。
  “忘记她,学会恨。”
  “世界的黑暗,怎么能由一点微不足道的光照亮。”
  小虞望暮在母亲的怀中闭上眼睛。
  但是正是因为见过了黑暗,所以这些温暖才让我更加珍惜。
  虞望暮跪在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一滴泪水落在她的掌心。
  她方才的吐出的字句并没有被小虞望暮忘记。
  “像现在一样……去爱。”
  虞望暮在这一句话中记起了一切,就好像在没有光明的夜里的小屋中,四处摸索如同失明,不知何时光亮,亦不知何时才可摸到烛台,磕磕绊绊许久,终于摸到火柴,那一擦亮,就是惊心动魄。
  什么都看见了。
  有一束光芒,带他去了有更多星星的地方。
  后来他被母亲送去了无赦天,送他离开的面具伯伯在半路上被杀死了。
  是那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英俊的青年带着微笑:“我是谢无杳,如今到了无赦天,尽可把我当做兄长。”
  身着那熟悉鹅黄色的少女上前来,拍拍他脑袋,他望着这熟悉的鹅黄,攥住了她衣袖。
  少女朗然道:“兄长?你就是个弟弟!小崽子这么喜欢我,自然是归我带啦!”
  “好啦,别哭了。”
  他这才发觉脸上的泪水,玉京谣用手帕给他擦干净了:“吓坏了吧?告诉你……跟着我,以后还有的吓呢!”
  “我是玉京谣,是你师姐,你要愿意,叫我阿姐也行!”
  春风浮动,他轻声道:“师兄,师姐。”
  “叫什么名字?”那面容儒雅的尊长掌心有着熟悉的温度。
  他撒了谎:“我姓虞,没有名。”
  那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又闹腾起来了:“不如就叫小狗吧!取个贱名好养活!”
  虞望暮:“我不要叫小狗……”
  仲温书笑了,遥望群山,此时无赦天晚钟已响,九天仙鹤归宗。
  悬崖边是无底深渊,薄暮微微。
  “此地有深渊,渊中虽有黑暗,但于此间遥望,纵使是薄暮之光,亦可照亮天地。”
  “日出昫谷,日落虞渊。”
  “虞渊之侧,可望天地之暮,日月星光。”
  “你就叫做,虞望暮可好?”
  背后是无边的黑暗,他抬首,夕光照了满面,跟随他们的脚步,一步步走出了黑暗的影子,走向山上的落日。
  “好。”他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在暗夜里,更看得透星光。
  希望大家也能够遇到温暖的人,让你纵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光。
  也许光芒只有一线,但是正是因为黑暗,才让我们真心地珍惜那一寸光——那一寸光芒,也会带我们走向破晓。
  虞渊之侧,亦可见夕光。
  希望师兄和画画,能给你们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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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故人(第二更)
  江如画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望着面前打坐的少年,轻轻推一把——少年稳如磐石,岿然不动。
  周遭的同伴们七歪八倒了一地,她唤虞望暮一声:“师兄?”
  那纤细低垂的眼睫微闪,如同蝶翼,随即便是一双光华粲然的眼眸,让她心神一晃。
  “怎么了?”虞望暮声音平淡。
  江如画挠挠头:“师兄,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都晕了过去?”
  虞望暮沉声道:“这是捕梦,会让人在过去的迷梦中沉睡,倘若无人唤醒,便会至此长眠。”
  江如画悚然一惊,望着这倒了满地的弟子们:“可只剩下我们俩了啊。”
  虞望暮手指一松——她果然忘记了那梦。
  不过,也幸好她遗忘了,忘记了因他而死。
  这是借尸还魂吗?虞望暮望着少女的后脑勺,下意识又盘了一圈,露出点笑意,管他什么,这是他的核桃
  回来了。
  江如画感受到他那娴熟的手法:“师兄,我们怎么救他们?”
  他垂眸,思索片刻。
  师妹这边,他进入梦境将他们带了出来,而其余的人倘若也是这样一个一个进入梦境,不免有些消耗元气,况且他识海中的金瞳已经收敛了,怕是待会儿不免有什么东西会靠近。
  方才想到这里,他便听见草叶中簌簌声动,江如画只见他面色一变,长剑自背后滑出,落进树林中遥遥传来金玉之声。
  随后一声巨响,便是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扑面而来。
  是根长藤。
  江如画瞳孔一震,这小旗子插得真.笔直!
  “苍藤。”虞望暮开口,神色泰然自若。
  江如画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师兄,它不是什么神木吗,咱们真的不需要跑吗?”
  “跑也没用。”虞望暮沉声道,“你看四周。”
  果然,四周丛林的阴影里都探出来无数条根须,跃跃欲试地探出头来。
  那细小的根须缠绕上了江如画的脚踝,顺着她的腿攀援上来。
  江如画身体一轻,虞望暮立即转身握住了她的小臂,她快刀斩乱麻地一挥光剑,那小根须便应声而断。
  “师兄,那我们硬冲出去?”
  虞望暮只是道:“闭眼。”
  江如画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温暖的手便覆盖在了她眼睫上,随后是一阵沙尘飞扬,江如画只听见一声“咔嚓”树木扭断的声音。
  随后便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砸得地面一震。
  面上的手掌被挪开了。
  她震撼地望着面前的树藤。
  树藤上青烟阵阵,有如同雷鸣的声音响起:“何人擅闯?”
  虞望暮俯下身:“无意冒犯,扰您清净,晚辈借道,望前辈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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