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东方龙之后——且悠
时间:2021-03-04 10:06:07

  司则仪:“……是吗。”
  露尔点点头,“是啊。”
  司则仪沉默片刻,而后道,“那今晚我不抱你,你来抱我。”
  露尔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区别,但既然他想,她也没什么所谓地应下,“好。”
  “……好了,起身穿衣吧。”司则仪将露尔的玉簪给她戴上。
  剔透的玉质在熠熠生辉的凤冠旁并不起眼,坠着的金灿鳞片却生生将玉提了个档次,显得相得益彰。
  司则仪视线在玉簪上的那几片龙鳞上微顿。
  过了今日,他的小龙,就真正是他的小龙了。
 
 
第96章 番外·大婚(下)
  露尔一手托着脑袋上略显沉重的凤冠,茫然道,“戴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
  她不是很想头上这么重。
  司则仪正俯身帮她整理大红的金纹婚袍,闻言略一抬眼,看着凤冠思索片刻。
  他方才拿在手里倒不觉着如何,但对于几乎不戴发饰的小龙而言,定然是有压力的。
  “这凤冠由纯金打造,实心确实重了些。”
  司则仪开口道,“你若不喜,我们便不戴了。”
  “左右也只是身外之物,不打紧。”
  他更不想给露尔留下关于大婚的丝毫不虞印象。
  说着,司则仪直起身子,抬手就想帮露尔把凤冠拆下来
  在他看来,他的簪子还在就行,其余的不过形式。
  甚至如果露尔还不高兴,还可以连这唯一剩下的簪子也一并撤了。
  “金灿灿?”露尔注意到了关键词,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司则仪的手腕,制止了后者的动作。
  司则仪垂眸看她,“……我方才给你戴的时候你没看吗。”
  事实上真没怎么关心这些东西的露尔:“……”
  她别扭道,“其实、其实戴着好像也不怎么重,刚刚就是没习惯。就戴着吧。”
  这可是金灿灿,怎么可以嫌它重呢,再重的金灿灿都不能被嫌弃!
  不戴就是对金灿灿的不尊重!
  司则仪挑眉,“当真?”
  他自然是看出露尔在想些什么,缓声解释道,“若是不摘,半途再摘可不行了。”
  露尔只是摇头,“没事的。”
  她又不是普通人类,这么点重量最多也就难受一会儿而已。
  这么想着,露尔又低头打量了几眼自己身上跟司则仪明显是一套的婚袍,看看自己,又看看司则仪,顿时一乐,伸手戳戳司则仪前襟处的一朵丝绸小红花,嘀咕道,“这还是第一次看你穿红色。”
  别说,还挺好看?
  红艳艳的,多活泼呀。
  司则仪牵过她的手,带着往屋外走去,“你若想看,日后我多穿便是。不过你得陪我一同穿。”
  “嗯?”露尔仰起脑袋,刚想问为什么他要她陪着穿才穿红色,屋外等了不知道多久的竹一就对着两人行了个礼。
  “一切就绪,皇宫那便也已妥当。”
  由于国师府内部布局多为景观庭院,并不容易被布置成容纳上千“人”的宽阔场地,因此司则仪直接跟宿毅信和宿逸甫说了声,借用皇宫作大婚典礼。也显得更为正式。
  且由于最高规格的凤冠给露尔用并不太妥,当朝律法都顺带着改了改。
  至于宿毅信和宿逸甫,自然乐见其成,不仅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在场地布置上还花了极大的心思。
  宿毅信是想着国师大人为国做了这么多贡献,一点小要求自然是要满足。
  宿逸甫却是想着,司则仪孤零零地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羁绊,不可怜可怜,顺了他的意思,也说不过去不是。
  ……
  按原本的礼制,两人并不该一起出门,但司则仪本身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露尔就更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们的小龙,长大了。”红龙牵过露尔的手,原本生得凌厉的眸子也柔和了些许。
  但,该说的话昨天在西方龙族定下契约的时候就早就说过了,因此,红龙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又再次把露尔的手递回到了司则仪手上。
  “你要照顾好她。”绿龙在一旁冷静重复不知被众龙们嘱咐了多少遍的话。
  “会的。”司则仪唇角微勾,凤眸定定望着正走神的露尔。
  她难得画了淡妆,抿了红唇,单纯的一张上好白纸像是被人染上了悉心点缀的绚烂色泽,娇艳可人,却显然丝毫不自知,一双葡萄眼亮晶晶的,透着股天真和对万物的好奇。
  露尔刚看了圈周围明显跟昨天完全不同的布置,正琢磨为什么不仅她跟司则仪要穿红色,居然整个国师府也一夜之间红彤彤了的时候,就倏地被盖上了绣着金丝繁纹的红锦盖头。
  眼前一片红,遮挡了她的视线。
  这个东西昨天司则仪跟她说过,因此虽然意外,露尔并不慌张,只是依旧不太理解这布的作用是什么。
  ——这也太容易摔了。要怎么走楼梯啊?
  当然,司则仪并不会给自家小龙摔跤的机会。
  露尔牵着司则仪的手,以及大龙们无声的陪伴下,做完了一系列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动作,终于和司则仪一起上了马车。
  而百姓们早已听闻国师大婚的消息,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往国师府到皇宫的几条街道上涌,热热闹闹地仿佛这么大个喜事的主角是自己一样。
  甚至还有不少百姓自发往国师府门前掷红花彩缎又或是桂圆枣子,表达简单又淳朴的祝福。
  国师府的侍从沿路清道,将凑热闹的百姓挡在街道两侧,为马车让出前行空档,紧接着又有另一波侍从将早早备好的喜糖银锭分发下去,见者有份。
  露尔听着马车外热热闹闹的喧哗声响,用空闲的手碰了碰挡在面前的红盖头,想撩,又记着司则仪的嘱咐,没撩,于是只虚虚地碰几下。挪开,再碰,再挪开。
  她自顾自玩了会儿,还是被外头的嘈杂吸引了注意,“……外面好像很吵?”
  她记得以前出门没有这样的。
  “来庆祝我们的婚礼。”司则仪把玩着露尔小巧白皙的手,慢条斯理地又捏又揉,唇角带着自出房门时便未消散过的笑,并不如何意外。
  此次婚礼结束后,会有一次大赦天下以及减少赋税,百姓如此举动,实属正常。
  “他们这么高兴?”露尔迟疑。
  “嗯。”司则仪应声,而后侧头反问,“你不高兴吗。”
  露尔闻言认真想了想,点头肯定道,“高兴的。”
  说完“高兴”两个字,露尔才终于像是从自早起的恍惚中回过了味,忍不住在盖头底下眉眼弯弯地一笑。
  能跟司则仪一直一直在一起,她当然高兴了。
  她反手握住了司则仪的手,悄悄道,“真好。”
  真好。
  她的伴侣龙是司则仪。
  “今天的喜欢你还没说,”露尔忽地想起什么,然后牵着司则仪的手在空中晃了晃,语调温温软软,“我喜欢你,还爱你。”
  因为每天说每天说,露尔说起“喜欢”和“爱”来已经不像当初的结结巴巴和不好意思了,反倒透着一股真挚。
  司则仪望着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露尔,黑眸微动,想亲人,却在片刻后,只将她的手拉至唇边一吻。
  “……嗯,真好。我也爱你。”嗓音低哑。
  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的爱。
  但,他的小龙太美好,他舍不得。
  哪怕是吻,都是克制的吻,生怕将她吻疼。
  ……
  礼成。
  在朝臣们的再次跪拜中,司则仪牵着露尔走过大红的地毯,下了高台。
  当朝陛下与太上皇给予了由衷祝福,剩下的就是朝臣们一人一句的恭贺。
  露尔站在司则仪身边听着众人的声音,想着,这些人居然是真的在祝福她,祝福她这么一条陌生龙。
  而且露尔还可以辨别出他们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司则仪说过会让婚礼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举行,露尔之前其实并怎么在意,但感受了一整天周围人明晃晃的善意,却忽然好像懂了什么。
  这样的祝福,确实让她很高兴。
  接下来,露尔跟司则仪重新回到了国师府。
  朝臣们与两方龙族,一大波人也乌泱泱地一起跟着从皇宫涌到了国师府。
  国师府寻块空地,摆上几十桌宴席,还是绰绰有余的。
  西方龙族们仗着人形跟东方龙族勾肩搭背,既悲伤自家族里的小龙就这么被东方龙族拐走,又高兴露尔也找到了她的伴侣龙,情绪激动之下,一个个地干脆都拉着就近的东方龙喝起酒来。
  东方龙族们也高兴自家族长终于有了伴,主动陪着西方龙族喝,就是生怕哪个去拉着司则仪纠缠喝酒,误了洞房花烛。
  朝臣们受氛围影响,也都其乐融融地混做一团。
  甚至兴致高了,还有吟诗唱赋作兴的。
  宿毅信和宿逸甫与一品官员们坐了一桌,众人也并不拘束,在缠着司则仪饮下一整杯酒后就自兀自喝了起来。
  ——两位圣上都不是什么计较的主,这样的大喜日子,官员们心底也门清这时候该如何行使,因此难得地放开了胆子喝。
  偏偏国师府中备的还全是外头难觅的佳酿,一喝就止不住。
  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司则仪应付完最后一波劝酒的人,难得温和一笑,侧头嘱咐竹一招待好客人,便放下酒盏,转身前往特意布置出的婚房。
  他并不喜酒,今日算是破了例,一连十数杯。
  这例倒却破得愉悦。
  ……
  露尔端坐在陌生的房间,腮帮子鼓鼓,嘴里嚼着司则仪之前偷偷塞给她的苹果。
  唔,还挺甜。
  就是不知道司则仪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苹果,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放到桌边,想着一会儿再收拾好了。
  露尔扭了扭脑袋,想观察一下周边环境,却碍于红布的遮掩,什么都看不见。
  外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她也好想一起玩。
  所以为什么不可以带她一起,她好无聊。
  就在露尔发愣的时候,忽地,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又被人合上。
  有人来了。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走近,停在了她的面前。
  还是司则仪。
  露尔仰起脑袋,凭感觉找人,“我可以摘这块布了吗。”
  “等等,”司则仪低低一笑,“这得我来摘。”
  露尔不太明白,刚想再问,红布却倏地被挑起,视线骤然明朗。
  一双带笑的凤眸率先映入眼帘,墨色的眸子也随之转变为露尔向来喜爱的金灿。
  “……吾妻。”
  司则仪笑着低语了一句,将红布彻底挑开,紧接着便俯身吻住了露尔微张的唇瓣。
  “唔。”露尔怎么也没想到司则仪上来就亲,有些愣怔,而后反应过来,就试探着回应。
  却到底笨拙,主导权完全在对方手里,她只有脸红心跳憋气的份。
  这一吻,直接让她忘了原本一大堆想说的话。
  纠缠好一会儿,司则仪见露尔眼中都浮上了些许迷离,这才堪堪退开些许,低喘了口气,然后笑看着露尔泛起水雾的圆眸。
  眼角浅淡的红晕较之先前愈发勾人。
  毕竟,先前是小龙……现在,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的小妻子。
  司则仪抚了抚露尔的背,帮她顺气,叹道,“这都多久了,还是这个样子。”
  傻乎乎的,平时在吃上的机灵劲都不知去了哪。
  露尔红着脸,小声反驳,“明明是你太过分。”
  哪有一上来就这么狠的,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好吧,是我的错。”司则仪大方承认。
  他起身从桌上端来两杯酒盏,递给露尔一杯。
  露尔眼睛一亮。
  自从很久以前那次喝醉之后,司则仪就很少很少,基本不给她喝酒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露尔迫不及待地就想把酒杯往嘴里送,却被司则仪拦下。
  两人的双臂相交,司则仪低低的嗓音在露尔耳边响起,“是这样……”
  喝了酒,露尔明显有点醉了。
  她努力睁了睁眼,然后牵住司则仪的手,认认真真地从身后摸出了个簪子给他。
  司则仪原本要去放酒盏的动作微顿,他垂眸看着手中勉强才呈现出簪状的玉,嗓音较之先前愈发暗哑,“给我的?”
  玉簪似乎是效仿着他先前赠她的那一根,连坠饰,都是泛着银白光泽的鳞片。
  ……鳞片。
  司则仪喉咙微紧。
  几乎不敢想怕疼的小龙在生生拔出自己鳞片时该有多疼。
  他明明说过她不用这样。
  但偏偏,她还是做了。
  露尔勉强哼出了声鼻音,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晕晕乎乎道,“那、那不然给谁的。”
  空杯盏滚落到软软的床铺上,连带着露尔也被压了上去。
  露尔茫茫然地望着大红的床顶,又扭头去看俯身拥她的司则仪,却由于后者将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只能看到一头金灿长发。
  她思绪迟钝地思考了半晌,然后慢吞吞道,“……你不喜欢吗?”
  她还以为他会喜欢的。
  “那你喜欢什么,我再给你好了。”露尔伸手拍了拍司则仪的背,略生硬地哄他。
  毕竟她的脑袋已经被酒迷得空空荡荡了。
  “不要难过。”她嘟囔着,并不想趴在她身上的这个人难过。
  “……那,我要你。”司则仪闭着眼侧头蹭她,像是在征求同意,又像是在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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