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崔婧雁的勾引着实有效果,让见识了不少美人的楚淮鸣也有些招架不住,他回到皇子府后,便召来美人服侍,而且选的还是最会在榻上来事的美人。
可即便如此,楚淮鸣还是被崔婧雁给勾的直惦记,楚淮鸣看着被自己宠幸的美人,丝毫没有崔婧雁的风/骚/,他顿时食之无味,楚淮鸣披上外衫坐了起来,让太监把美人给带了下去。
他支起腿,长发披散着,在烛光下显得邪魅狂狷,楚淮鸣面容俊朗,他颇有兴味的勾起了唇角,想着崔婧雁之前的神态,心里就好似被羽毛刮弄,痒的他尾椎骨酥麻。
楚淮鸣的确如崔婧雁猜测的那般,没过第三日,楚淮鸣就再次登门。
崔婧雁听到是他来了,喜得直接站了起来,坐都坐不住,她吩咐着玄秋,让玄秋给她梳妆打扮,玄秋给她绾发,道:“你真打算抛弃宋衍庭,跟了三皇子?”
崔婧雁对着镜子照面,她神情不变,依旧笑脸盈盈,她说道:“之前跟着宋衍庭是觉得他有本事,结果竟是个冒牌货,我瞧着他身上还带了些霉运呢,宋家好好的,突然就被贬去岭南,这事若是和宋衍庭没干系,我脑袋卸下来给你当凳子坐。所以凭什么我还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说到这里,崔婧雁声音变得微小,道:“我晓得贺章之是太子的人,你们让我打探宋衍庭的口风,不就是想看三皇子有什么打算么,现在宋衍庭进了军营,过段时间就要去边疆,我一时半会又见不到他,所以我为何不直接从三皇子身上下手呢?”
崔婧雁觉得这样一说,好像把自己贬低了不少,她眼眸动了动,又补充道:“不论如何,总归都是在给贺章之办事嘛。”
玄秋勾唇轻笑,应了一声便专心给她梳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着也得帮你一把。
玄秋没有任何的负罪感,从始至终,这都是崔婧雁自己的选择,她只不过顺着她的意,当一次帮手罢了。
玄秋身上还留着贺章之给她的春/药/,因为之前在避暑山庄根本没用上,所以就一直在她手里捏着。
她下得不多,玄秋记得贺良对她说过这春/药/的药效,和普通的催情不同,它只会加重男人对女人的情/欲,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男人就沉溺其中,让人失控,但这种失控并不是没有理智的,恰巧这药保留了男人的理智,这也是为何当初宋衍庭和苏绮那件事之后,宋衍庭只以为是自己太贪欲,一下子没有把控住,他根本没有多疑是自己中了药。
这就是朱大夫/春/药/的厉害之处。
所以玄秋这药,会使本就对崔婧雁蠢蠢欲动的楚淮鸣,更是对崔婧雁上心惦记。
玄秋作为丫鬟自然要伺候着他们,她低眉顺眼,给他们斟茶,当看着他们两个人谈笑风生间喝了那茶水后,玄秋提唇微抿笑。
这有了药的催成,楚淮鸣往这里跑的次数逐渐增加,就在某一日,楚淮鸣突然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禄沛后日就要启程了,你不去送送他么。”
崔婧雁娇柔地惊呼一声,她眼眸盼了盼楚淮鸣,神情纠结,像是舍不得,又像是在忏悔着什么。
楚淮鸣得逞一笑,这次主动抚上她的手背,道:“有我照看着,禄沛不会出事的。”
崔婧雁动了动手,但察觉到楚淮鸣没有放开的意思,便羞涩地抿抿唇,轻声地应了应。
二人仿佛像是在约定什么,让人云里雾里。
但玄秋清楚得很,这是因为碍眼的挡路石终于离开靖州了,他们这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货色,这下子可以潇洒地厮混在一起了。
果不其然,就在宋衍庭离开靖州的第二日,夜色渐暗,楚淮鸣破天荒的在这个时辰来了。
玄秋撇撇嘴,这么急色?楚淮鸣表现的就差亲口说出“他想留夜”的话,玄秋眼神嘲弄,害怕被人发现就连忙垂下了眸子。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会被崔婧雁所吸引,真是奇了怪了。
玄秋这次的茶水里同样也下了药,将水放在桌子上,崔婧雁就让她离开了。玄秋也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喝水,反正喝不喝,今晚这事也会办成。
她守在外面,沧桑地仰望天空,快点结束这个任务吧,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在崔婧雁身边待着了。
天天看妖精打架,这谁受得了呀。
他们二人就这么纠缠着,有了男人的滋润,崔婧雁的姿色愈发娇艳动人。
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度过,崔婧雁已经很少再想起宋衍庭,她每每看着楚淮鸣那张脸,得意的神色就爬上了她的眉梢,皇室之人呐,就这么轻易的被自己给勾上了榻,啧,皇子也不过如此。
这院子里的叶子渐渐枯黄,有仆人的清扫,所以并没有落的满园寂寥。
崔婧雁依靠着楚淮鸣,喂着他吃蜜酿果子,惬意而悠闲。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地声响吵得崔婧雁头疼,她被娇惯的早就脾气大了起来,她捏着嗓子喊道:“玄秋,玄秋,你去瞧瞧是谁又在外面这么乱。”
楚淮鸣不悦地皱起眉头,他和崔婧雁一样,都极其讨厌这鞭炮声扰了自己的清净。
玄秋装模作样地答应着,然后从后门出去,和那次看聘礼时的举动一样,她伸长脖子融进人群里,不同的是,这次她知道是谁在办亲事。
玄秋看着白马上的红衣新郎官,胸前大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是个人都能瞧出他的喜悦。
有个妇人道:“啧啧,瞅瞅这新郎官,俊的简直没法说啊,我是个不识大字的,没词儿夸他,只能说一句俊!”
“这不就是之前月头下聘礼的那官员么?”
“让我看看,哎呀,还真是他!”
“也不晓得他娶了什么人,听说这人是个大官呢,长得又俊,之前还下了那么多聘礼,他那妻子可是要享福咯。”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那要按你这么说,这大官如此出色,那被他看中的新媳妇,岂不是更出色咯?要不然那大官也不会想着娶她呀,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婶子,你说的有道理,之前下聘礼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大官对新媳妇舍得下血本呢。”
玄秋听着街坊四邻的闲谈,没忍住笑了笑,她想到崔婧雁还在等着自己的回话,恋恋不舍的从人群里离开,跑回了宅子里。
玄秋她就是在故意气崔婧雁,先一行礼,解释道:“奴婢去谈了谈口风,好像是小贺大人的亲事呢。那新夫人就住在前面那两条胡同里。”
贺章之这人的名一出,崔婧雁和楚淮鸣的神色皆是一凝。
崔婧雁恼的是贺章之竟然办这么大阵仗娶陆纭纭,要知道她之前还是被卖给贺章之的外室,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个良家女子,这怎能不让崔婧雁愤怒?
最重要的是,知道陆纭纭是外室的这件事,她还不能对外说,要不然自己这条小命也得让陆纭纭折腾的够呛。
所以,崔婧雁一下子就没了好心情,面无表情地垮着脸。
楚淮鸣则是一直看不顺眼贺章之,之前在洛州他就想了结贺章之,可他却走了运没死在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损失惨重。
这个贺章之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对付。
楚淮鸣目光阴鸷,带着不满情绪,他冷哼一声:“娶了个孤女罢了,也不晓得贺章之是怎么想的,像这种妻子,不会给自身带来任何的好处,又是小门小户肯定立不起来,我且等着看贺章之的笑话。”
玄秋唇角抿了抿,垂下了头。
崔婧雁则附和应道:“嗐,您说的对极了,迟早有贺章之他后悔的那天。他哪有您这般才智过人呢,他充其量不过是沾了他爹的光罢了,若不然靖州谁人会知他呀。”
楚淮鸣眼神转温,他捏着崔婧雁的下巴,深情的对视着,笑道:“还是雁儿最为贴心。”
不过贺章之的亲事到底还是毁了他们之前的氛围,楚淮鸣没有久待,很快就离开了宅子。
等他一走,玄秋就变了脸,她拿起那盘蜜酿果子,直接泼在崔婧雁的脸上,冷森森地说道:“明知道今儿是我主子的大好之日,你竟敢在我面前这般诋毁主子和夫人。崔雁儿,你莫不是因为这段日子过得惬意,就忘了你的命在谁手里捏着了吧!”说罢,玄秋还给了崔婧雁一巴掌。
崔婧雁水嫩的小脸浮出一片红印,她眼眸憎恨地望着玄秋,玄秋毫不畏惧,冷冷一笑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崔婧雁在接触到楚淮鸣后,就认为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同于往常,她已经是皇子的人了,她是高不可攀的!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人人唾骂的崔家女崔雁儿,但是玄秋的这一巴掌,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她还是那个被陆纭纭掌控的崔婧雁,就算是攀上了楚淮鸣,她依旧还是那个被陆纭纭踩在脚下的崔婧雁。
她大叫一声,就想去手撕玄秋,但玄秋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按在了地上,她道:“只要你不再口出狂言,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但你偏偏不信邪,每次都当着我的面骂主子或者夫人,吃了这么多次的教训,还不长记性吗。”
“我不服!我不甘心!凭什么陆纭纭可以过上正头夫人的日子,我就不可以!我不想当妾室的,都怪陆纭纭威胁我,她要我去勾引宋衍庭,要不是她,我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
玄秋看着她的癫狂,笑得嘲讽,“从你当初陷害夫人时,就该有想到这一天。我们都不是什么大善人,对待你这种恶人,自然要用特殊手段,要不然就你这个脾性,不晓得要给夫人的惹出多少乱子来。”
她也不屑跟崔婧雁这种女子多浪费口舌,警告道:“你好自为之吧。”
崔婧雁从来都不在自己身上想问题,永远都觉得别人亏欠于她,这种人,生来就是白眼狼。
崔婧雁在玄秋走之后,在房间里摔起了东西,好似这样就可以平复她的情绪。
再说起贺章之与陆纭纭的婚事,办的那叫一个热闹,撒铜钱的丫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把周围的孩童开心的不得了。
就在贺金氏与贺延松迎宾客的时候,娶亲的人可总算敲锣打鼓地回来了。
贺金氏遥遥望着身骑骏马的贺章之,无奈一笑,对贺延松说道:“瞧你那儿子的嘴,咧了一天了,也不嫌累。”
贺延松分出心神看了看他,道:“当初我娶你的时候,也是这模样。”
贺金氏被逗了个脸红,笑骂道:“没个正形儿。”
“来了来了,新娘子下轿了!”
在喜婆的笑声中,贺章之牵着陆纭纭的手一同朝着正厅走去,二人身着红衣,肩头与肩头挨得极近,他们的衣摆碰撞着,好似缠绵在一起紧紧依偎着。陆纭纭的嫁衣是请了苏绣绣娘特地赶制出来的,宛若天边流霞的颜色,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型,而她由缀着米粒般大小的东珠喜帕遮盖住她的容貌,让人窥不出一丁点儿的芳姿。
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声音里,陆纭纭终于可以大松一口气了,她用指尖轻轻挠了挠贺章之的手心,贺章之笑容更深,俊雅非凡,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的心。
“瞧新娘子咯!”
这送进了新房里,自然到了掀开喜帕的场景了。
贺章之遮住旁人的视线,只想让自己一人看见陆纭纭的美丽。但房间这么大,怎么能遮的住呢。
陆纭纭感觉到头上一轻,眼前明亮起来,她缓缓抬头,本就绝色的容貌在上了妆之后更是娇艳,陆纭纭微微一笑,直叫人头晕目眩,贺章之眼神动容,伸手撩了撩她的发冠坠珠,莞尔轻笑。
“哇,新娘子真漂亮!”
“好美呀。”
这些都是小孩子的闹腾声,囔的贺章之眉心轻皱,他想及陆纭纭现在的身子,就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夹在胳膊下,说道:“我先去待客,等会便回来。”
陆纭纭娇羞着眼神,点了点头。
不仅是那些小孩子在夸赞,其他宾客也忍不住赞叹陆纭纭的美丽,有些宾客小声嘀咕起来:“难怪小贺大人突然娶了贺夫人的远房亲戚,原来是因为美色。”
“行了,这话你也就对我说说,要是被小贺大人晓得,你以后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那人讪讪一笑,拍了拍嘴,道:“我这嘴就是爱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以后我一定改。”
“走走走,好不容易抓着小贺大人一次灌酒的机会,咱们可别放过。”
他们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上次娶苏绮的时候,贺章之虽脸上挂着笑,但一看便知是假笑,谁也不敢去招惹他,所以那灌酒一事,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
因着三年前没有“报复”到贺章之,这次有的官员可就使劲折腾他,都憋着坏呢。
贺章之当然看得出他们的来意,今儿毕竟是自己的大喜事,贺章之心情愉悦舒畅,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温和不少,碰杯的碰杯,最后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换了大碗喝。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贺公子,今儿成了个脸红猴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贺章之那能吃亏,上前勾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让他干酒,贺章之也蔫坏,就抓着他不放,使劲灌酒,到后来贺章之没醉,他反而先求饶了。
贺章之擦了擦唇边的酒水,开怀朗笑,他眼神投向贺良,便从席上离开,回了新房。
自从有了身孕后,陆纭纭的胃口反而变差了很多,之前她的好食欲都能把贺章之给吓到,现在的一口饭都不想吃的陆纭纭,同样也把贺章之给吓到。
屋内留着的都是信得过的丫鬟们,偏小的绯月被贺金氏给带走了,之前是巧玉带着她,顺便教给绯月怎么样才算伺候好主子,但巧玉现在没有空闲的心神再带着她,所以她便去了正院。
实在是陆纭纭害喜的程度太严重,简直就是吃什么吐什么。
刚才还是个美若天仙的新娘子,现在俏脸煞白,一个劲的犯着恶心。
巧玉看的快要心疼死了,她也不敢红着眼看陆纭纭,只能站在陆纭纭的身后给她撩着头发。
贺章之一回来,就看见陆纭纭那脆弱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褪去,神情紧张地摸着陆纭纭的手,问道:“孙嬷嬷,纭纭什么时候才会不孕吐?天天这样,她怎么受的住啊。”
孙嬷嬷也没有法子,这女人家有孕之后,本就是如此,但像陆纭纭反应这么大的,孙嬷嬷真的从没遇见过。
贺章之看着孙嬷嬷这为难的样子,不免沉下了脸,他忍不住抱了抱陆纭纭,但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酒味,贺章之便想着松开双臂,但是陆纭纭沙哑着声音道:“让我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