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籍在沈省,爷爷那辈才来京市落户。东省离这可不近,你这是来考啥试?。”
“正好有个大学推荐名额,我来考考看能不能考上。”说完叶平湖挠了挠头。
这年月能有个大学推荐名额,跟后世考上清大北大差不离,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所以后面照相摆姿势照相师傅语气温和到给了叶平湖一种京市人脾气都挺好的错觉。
白天逛了一天景点,到傍晚叶桑又带着叶平湖去了百货大楼。
京市也有供销社,不过跟百货大楼比起来,前者像后世门口小超市,后者更像连锁商场。
进门前叶平湖看着几层楼高的百货大楼有点咽唾沫,进去后他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这里这么大要是咱娘来估计都得迷路,妹儿这里卖的东西价儿是不是也比咱那贵啊?”
“比咱那质量好的会贵点,看看你有没有想要的。”
本来叶平湖在全是手表的那个柜台挪不开眼,听到这话立马扭头,眼睛闪着亮光的问:“你给我买么?”
叶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领导人都教导我们不劳而获是可耻行为,我只负责给你打听价。”
照叶桑想法是人只要有欲望才会想进心,有了上进心顺其自然就会发愤图强。
而她这次领她哥进百货大楼,主要是想刺激下他的感官,让他有点追求,别见天盯着生产队那一亩三分地,磨得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全程叶平湖都跟在叶桑后面,看她买完吃的买穿的,买完穿的买戴的。
从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最后波澜不惊其实都没用俩小时。
最后出了百货大楼叶平湖才记起来问:“妹儿,你从哪整的这么多票?”
“黑市。”叶桑一耸肩:“哥,有钱真的能买到大多想买的东西。”
虽然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思想。
到第二天晌午,祖孙三个在国营饭店吃着脆皮烤鸭赵水柏又老生常谈,可惜起叶平湖得走的事。
“咋这么早回去,再待一段时间你们兄妹好好玩玩,这才刚考完试没两天,京市都没转遍呢。”
自打听叶桑说叶平湖已经买好回去的火车票后,老爷子留人的话已经说过不下五遍了。
叶桑把卷好的鸭肉饼递给叶平湖,耐心解释道:“家里要过秋了,我哥户口还在生产队,得回去跟队里秋收。”
“哎也是,眨眼这就过秋了,那过完秋再回来,不过我估计过完秋你应该也能收到学校录取通知书了。”
人老了喜欢热闹,虽说这几天叶平湖天天跟着叶桑看书复习,但多个人给赵水柏的感觉跟平日就祖孙俩还是不一样。
这次叶平湖回去还是免不了大包小提溜,当时麻袋里装来的书倒是留在了京市,不过麻袋里面却被叶桑给换成了点心罐头棉布毛线这些家里没有的稀罕东西。
送走叶平湖,祖孙俩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军区总院那边为了让叶桑方便进出,经过院里领导开会决定,给她转成了合同医生。
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因为没有军籍。
刚给她定岗时李长宏曾说过,要是这次治肺痨的方子真能成功,按这个功劳或许会破例给她转成正式。
当时叶桑虽然嘴上没说啥,对于转成正式不能说排斥,反正有点发怵。
毕竟年轻医生每年要去部队军训一两个月这座大山在前面挡着,实在让她对民转军憧憬不起来。
叶平湖走后一个星期叶桑把另一个跟小涛的肺痨对症的药方改编了出来。
当时她把新写出来的方子往药方鉴定等级栏放时其实没抱多大希望,只是觉得就算这个方子达不到B级也可以用用看。
经过那么多书籍浸淫,方子上这些药草她还真不是随手胡乱写的,都是脑子里认为这样合适才会写上去。
真要随手胡乱填,第一个B+级药方也不能才改了一千多个药方就把那方子写出来。
当时她只是随意往等级鉴定栏一放,上面却有了行出乎意料的结果。
未命名药方【创始人:叶桑】:B级药方,主治肺阴亏损型肺痨。【是否入录?录入奖励:3000块】【奖励声望值:500】因为B+级药方在前,看到这个叶桑倒没怎么激动,因为她感觉这个药方好像还有提高的余地。
晚上睡觉前她顺手查看了下头顶面板任务。
祖传手艺:请用五百声望值把特效止血药方修补完整。【已完成】【任务奖励:生命值增加一个月,特效止血药方一份】支线任务:请将您的声望值提高到五百【已完成】【任务奖励:愈合花一朵】祖传任务:请将治疗肺痨的四种辩证药方补充完整。【任务奖励:生命值增加一年】新的任务奖励让她突然想起自己命不久矣这个现实,接着她还顺手查了下自己的声望。
发现目前声望值是772,钱有2100块,后者是录入无关紧要的药方得来,因为不知道面板录入这些药方干嘛,新研究出来的方子叶桑一个都没进行录入。
毕竟天下没白吃的午餐这个谚语被她亲身经历过不是一次。
现在有点啥事她都会仔细想想再做。
第52章
第二天,照例赵水柏早早起床去外面溜达了一圈,结果一到家还没坐下就看到叶桑递了张纸过来。
“爷爷,治肺阴虚弱痨病的方子我写出来了,您看看咋样。”
赵水柏伸手接信纸的同时还有些惊讶:“这么快?”
不怪老爷子会这样,实在是叶桑写上张方子时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刻,除了去图书馆一坐一天,起早贪黑更是常态。
“只是在上一个药方的基础上改了改。”说完叶桑就去端早饭去了。
看完药方赵水柏隔着院墙喊起王上行来:“老王,过来趟。”
刚才俩老头是一起从外面溜达回来的,这会他倒不担心对方没起床。
现在这天早上在院子里吃饭正好,那边王上行玉米粥刚进口,听到赵水柏隔着院墙叫他,直接左手拿着窝头右手端着碗就过来了。
进门还问:“咋了?”
赵水柏扬起手里信纸跟王上行炫耀:“桑桑把适合肺阴虚弱型肺痨病人的方子写出来了,让你开开眼。”
“这么快?我看看。”王上行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把手上的粥跟窝头往桌子上一放,伸手把赵水柏手里信纸抽走。
前天他还听老伙计念叨桑桑在家没事正研究下个药方,估计再过不久又要起早贪黑的查资料写药方了。
自打王二牛脉象渐好,众人都在盼着别的肺痨辩证药方能再被写出来。
叶桑端着碗筷从灶房出来见王上行看的认真,在边上给他解释:“跟上一个方子差不多,减了四味药,改了十二味,剂量对比上一张药方有加有减。”
创新就是你自己写不出来,却因为在这个行业里待了多年,新的方子又一看就能懂。
现在王上行跟赵水柏就是这个状态,
自打深入研究并理解过上张药方,再看这个俩老头才觉得这样也可以。
“这个剂量就可以么?啥时候能用上?”
看过好几遍王上行才把信纸放下,只不过一直在回味刚刚药方上那些药材。
碰到一个好的方子对大夫来说,像是酒鬼遇到陈酿,农民赶上丰收,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根本无法言语。
吃过早饭,赵水柏和王上行跟着叶桑去了医院。
本来今天不是俩老头的坐诊日,不过为了这张新药方难免想去看个热闹。
结果到了医院祖孙仨才知道李长宏不在,然后两个闲着没事,加起来都快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老头,跟着叶桑身后转了一上午。
直到下午李长宏回来才一股脑都凑院长办公室去。
刚一碰面,这边祖孙三个还没说什么,李长宏先直接开门让他们见了山:“上午开会时领导有着重关注桑桑写的治肺痨的药方的事,看上面意思国家下一步想接手这块。”
都是自己人平日说话也没那么多弯绕。
其实能被上面领导关注也无可厚非,军区总院又不是军队,见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自打王二牛病情开始好转,就开始有肺痨能治了这种话。
尤其王二牛脉象一日日好转,那些话最近还有了些愈演愈烈的趋势,京市各大医院的院长也都有些坐不住了,有的来跟李长宏打听,还有的直接去跟领导打听。
这次上面开会主要也是稳定人心。
因为有李长宏跟赵水柏顶着,别人才没找到叶桑这来,要是没他们在,估计叶桑住的地方大门都得被踏破。
在座各位都是老党员还有军籍,一颗爱国之心比谁都浓烈,所以叶桑也是捡着他们爱听的说:“能为中医这行出份力是我的荣幸,要是国家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对了师爷,正好昨晚我把另一个肺痨辩证药方写出来了,您看是不是开会说一下这事?”
“这么快?”李长宏从叶桑手里接过那张被倒了好几手的信纸,看完才道:“你能这么快把药方写出来是好事,这是按小涛的病症写出来的吧?仔细斟酌过没?”
实在是上次叶桑写方子的辛苦赵水柏不止跟李长宏强调过一次,这次有点出其不意。
叶桑点头道:“是按小涛状况写的,剂量后面肯定还得调整,别的没啥毛病,因为小涛病情轻,恢复起来应该比王二牛还会快。”
“好,桑桑你……我替那些肺痨病人先谢谢你。”李长宏激动半天才把心情平复好。
有王二牛那个前例在,现在他对叶桑写出对肺阴亏损辩证有效药方简直深信不疑。
“不过王二牛同志因为病太重,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还得看他自己本身情况。”
只能说这个药方后期最多把这个病治好,但本身被痨虫侵蚀过的身体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完全看他的命。
最近王二牛脉象越来越好,大伙也越来越乐观,所以叶桑才忍不住给打起预防针来,别到时候失望太明显。
说到这事李长宏脸上恢复了严肃:“这个大家知道,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王二牛同志能活着已经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要不是试用新药方,对方这会大概已经牺牲了也说不定。
下午叶桑走前被李长宏告知这事已经定好,让她先不要往外声张,上面意思应该是怕资本主义国家觊觎,毕竟现在全世界都拿这个病没办法,要是从她这传出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现在肺痨在中医上有四种辩证,只是出了一种药方资本主义国家因为不懂中药或许不会动手,但要是传出已经研究出两种辩证药方叶桑难免不会被盯上。
回去路上王上行给叶桑竖起大拇指:“这个药方要是真能把王二牛和小涛治好,桑桑你往后就是这个,入党入军都不成问题,无论中医这一行当还是国家现在都需要你这种年轻人,我们都老了往后该你们年轻人为国家添砖加瓦了。”
叶桑被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尤其一听说要接担子这种话,赶忙回道:“可别,您这话说的严重,我们还年轻,得有你们看着点才能不出岔子。”
另一边,红星生产大队老叶家最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喜庆。
自打叶平湖把叶桑买的那袋东西扛回家,王桂芬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虽然她嘴上念叨着闺女不会过日子,出去才多久就不知道姓啥了,但也因为闺女给买的这些东西,让她莫名又多了不少底气,连吩咐儿媳妇干活都比以前理直气壮了些。
以前因为小闺女没出嫁,小儿子也没娶上媳妇,怕分家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有啥事她都不跟俩儿媳计较,现在不一样了,眼看俩小的就要出息了王桂芬也不怕了。
现在就是他们说分家,因为有在京市的小闺女跟刚考完试或许能上大学的小儿子在这顶着,俩儿媳估计也不会想分。
“眼看秋收在即,乡亲们都打起精神啊,咱们辛辛苦苦种半年,成果咋样就看这半个月你们出劲多少了,七十二拜都拜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李向前站在石柱子上面给大伙做着秋收动员大会,下面有几个中年妇女跟王桂芬说起悄悄话。
“桂芬婶子,你家二丫头身上穿的是平湖在京市给带回来的布吧?看着跟咱这的就是不一样。”话里话外还带着一股羡慕,毕竟京市他们没去过,京市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同样也遥不可及。
王桂芬矜持的点了点头:“是,天凉了正好给她做了一身。”
有个辈分大的撇着嘴道:“啧,给个丫头片子穿这么好做啥?还不如多给大宝做一身。”
这话纯粹是找不自在,别人一听都没敢附和。
果然王桂芬直接给顶了回去:“婶子这可不行,桑桑特意来信嘱咐过我要给大宝二宝一人做一身,说是她这个当姑的一片心意,再说大宝那么小一人做两身他也穿不了。”
前几天叶平湖从京市提回来的麻袋中,数棉布最多,被捎带回来的信里确实也说让家里一人添身新衣裳来着。
不过王桂芬嫌太打眼大人都没做,就先给小的做出来穿上了。
有会看眼色的赶忙转移了话题:“嫂子,你家平湖这试考完了有说啥时候去念大学么?”
“嗨,这才刚考完,再说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呢,要是桑桑考我还不担心,放我们家老三这我心里也没谱。”
说起这事王桂芬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在田里让老三看信,这下好了,全生产队都知道去考过试了,这要是考不上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到底没给王桂芬太久后悔的机会。
秋收忙活到一半,就有送信员送信过来。
当时叶家一众都在棒子地里掰棒子,还是李向前给接的,本来他一看京市来信还以为又是叶桑写来的。
晌午散工记好公分顺手就把信给了叶长胜:“长胜哥你家的信。”
往常叶桑写收信人填的是叶平湖的名,这次叶长胜看信封收件人又是小儿子,也没多想,跟李向前点过头拿着信就回家了。
因为他有点花眼,到家顺手又把信给了大儿子:“桑桑写信来了,老大你给念念。”
本来都在忙活着洗脸洗菜的一众,听说叶桑又写信来了,都停下手上动作打算听叶平江念信。
叶平江小心翼翼把信一拆开先是“咦”了一声,接着才纳闷道:“这不是桑桑的信,好像是老三的入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