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吗?”李梦瑶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情绪也很低落。
四月“啧啧”两声,说道:“他现在和你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就整颗心都在他身上了?小心将来他把你吃得死死的。”
对于闺蜜的实力嘲讽,李梦瑶笑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和你们家那位被赞神仙眷侣、筝坛伉俪,天天在我跟前秀恩爱的时候,我说你什么了?”
四月摇摇头,笑道:“我还没说他什么,瞧你这一副心肝肉疼,袒护的模样,以后你要是和覃山海在一起了,肯定是个重色轻友的。”
“如果我重色轻友,也是你把我带坏的。”李梦瑶噘嘴。
“好了好了,别吃醋了,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嘛。”
和覃山海的约会出了小插曲,李梦瑶改而和四月去逛云城的夜市去,心情倒也离奇地好。
覃山海约会草草结束,回到家里,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覃湖蹑手蹑脚到他房间里,说道:“妈已经睡了,出了什么事,快跟姐说说吧,李梦瑶拒绝你了?”
覃山海蹙起眉头,他怎么感觉他姐一点儿都不盼着他好呢?
“不是的,梦瑶说她喜欢我。”
虽然这话不是梦瑶亲口说的,是四月说的,但四月是梦瑶的闺蜜啊,肯定是梦瑶对四月说的。
关键,四月是当着李梦瑶的面对他说的,李梦瑶没有否认。
覃山海已经从暗暗的小得意变成了明面上的小确信。
“那你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覃湖不解,“李梦瑶喜欢你,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难道你高兴的样子就是臭着个脸?”
“在吃饭的时候,我遇到常苏和白荷了,他们两个在约会!”覃山海一回想起那一幕,依然气鼓鼓的。
覃湖明白了。
只听覃山海继续说道:“小津不是去参加弓翊的古筝音乐会巡演了吗?这前脚才走,白荷怎么就……还是和常苏,和小津的助理!”
“不是和常苏,和别人约会,你就不生气了?”覃湖笑着问。
覃山海眉头皱得更紧,“大姐,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覃湖好脾气说道:“小津和白荷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覃山海一颤:“他们是为了蓝花坞的继承权才假结婚的。”
“对啊,”见覃山海终于想起这茬,覃湖松了口气,“既然是假结婚,你不允许白荷和别人约会,是真的要她当你的儿媳妇?”
“绝对不可能。”覃山海说的是,他绝对不可能让白荷当他的儿媳妇,白荷大龄!离异!带着两个拖油瓶!不可能的!
覃湖却是说道:“我也觉得,白荷绝对不可能干出和别人约会的事,山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覃山海一顿:那个男人说他是萧占,那个女人说她是赵丽颖……
不行,明天得去蓝花坞一趟。
第52章 大驾光临
蓝花坞,覃家老房子。
覃山海大驾光临。
最先发现覃山海的是覃浪,因为覃山海来得太早,覃浪花还在睡懒觉。
见到覃山海,覃浪火速抱出一个收纳箱,将一整个收纳箱的玩具哗啦啦倒在了地板上。
“这么多玩具?”覃山海嘟哝道。
覃浪乖巧回答:“是常叔叔给我和妹妹买的。”
提到常苏,覃山海在老房子里张望了一下,问覃浪:“你常叔叔呢?”
“向清阿姨要来,常叔叔去接她了,”覃浪说着,看着一地板的玩具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邀请覃山海道,“爷爷,我们做朋友吧!”
覃山海走到木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覃浪“哦”了一声,不无失落地蹲下身,孤独地捡起了玩具:爷爷不懂,他稀罕的是和爷爷做朋友吗?不,他稀罕的是和爷爷一起捡玩具。
白荷睡眼惺忪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覃山海时吓了一跳。
而覃山海看着她随意穿在睡衣外头的红色大衣,也是一震。
白荷立马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等覃山海开口,就折身奔回楼上。
只见一道红影在楼梯上狂飞而上,一眨眼就消失不见,覃山海:“……”
“你刚刚看到你妈妈了吗?”覃山海不确定地问覃浪。
覃浪背对着楼梯,正蹲在地上埋头捡着玩具,随口说道:“我妈妈还没起床呢。”
覃山海走过去,和覃浪一个姿势捡起了玩具:额,的确是没有看见呢。
所以,刚刚他是产生了幻觉?
“大先生,你怎么来了?”身后传来白荷的声音,覃山海和覃浪同时扭过头去——
白荷睡衣外头罩了件紫色大衣,旖旎从楼梯上走下来。
覃山海盯着那紫色大衣呆住了:所以,刚才的红色大衣真的是他产生了幻觉?
白荷看着覃山海微滞的面孔,心里呼出一口气:还好她又机智又敏捷!
昨晚之所以要穿上那件红色的大衣,是因为向清说,上一次上娱乐版,就是穿的那件红色大衣,这一次还穿红色大衣的话,有助于八卦群众将她与上一次的红衣新娘子快速关联。
白荷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
覃浪站起身说道:“妈妈,爷爷和我一起捡玩具了,爷爷还说,他和我本来就是朋友。”
覃山海看了覃浪一眼,有些不解。
白荷解释道:“因为覃浪花一直和她哥哥炫耀她和爷爷一起捡玩具了,她还和爷爷做朋友了。”
和他一起捡玩具,和他做朋友,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吗?
覃山海不免要在心里自我感觉良好起来。
“妈妈,我好像听到妹妹醒了。”
覃浪一提醒,覃山海腾地从地上站起,本能想逃,但是……他蹲太久,脚麻了!
“大先生,你怎么了?先到沙发上坐一坐吧!”白荷关切说道。
覃山海连连摆手,一瘸一拐也要逃走,楼上覃浪花“妈妈,妈妈”的叫声叫得他好慌。
踉踉跄跄像一只跛脚的兔子。
就算是跛脚的兔子,也依然是一只快速的兔子。
覃山海终于逃出了老房子,对着村庄的冬景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冬天的村庄别有一番趣味。
覃山海的目光落在那些落光了叶子的高大乔木上,不禁有些黯然。
时隔二十八年,他重新站在蓝花坞的土地上,有些怅惘。
那一棵棵灰褐色的落叶乔木,高大,森然,幽邃、忧郁、了无朝气,一棵比一棵绝望。
覃山海闭了闭眼睛,任由脚底的麻痒蔓延。
那如无数只蚂蚁啃啮的感觉,痛苦而难受,令人窒息,却偏偏叫他沉浸其中,生出片刻的安宁来。
远处有老牛发出“哞哞”的叫声。
覃山海睁开眼睛循声望去:一辆牛车在蓝花楹大道上缓缓而来,驾车的汉子,二十七八岁,身形精壮但面貌干净。
牛车上三个小姑娘,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另外两个小些,都只有十七八岁光景。
一辆牛车,四个人,热热闹闹而来,停在了路边一座古朴的老房子前。
“牛叔——”
“牛叔牛叔牛叔——”
男人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姑娘们的欢呼声则如风中的银铃,清脆是一串串的。
随着他们的喊声,覃山海看见老房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黝黑粗壮,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他对四个人说道:“知秋,莫默,缦缦、扬扬,早啊!”
“牛叔早!”四个人异口同声。
牛叔上了牛车,年轻的汉子驾着牛车经过覃山海身边,又渐行渐远……
牛车上,扬扬说道:“刚才那位大叔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不会遇到了什么事吧?”
“一看就是村外的人,咱们要不要去帮帮他?”缦缦也说道。
叶知秋提议:“扬扬和缦缦腿脚快,去看看那位大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好了。”
“去吧去吧!”牛叔说道。
得了牛叔的同意,叶知秋停下牛车,两位同情心泛滥的小姑娘欢快地跳下车,蹦蹦跳跳往来时的路跑去。
看着两位堂妹欢天喜地的背影,莫默充满同情,骂了叶知秋一句:“知秋哥,你太坏了!”
叶知秋坐在牛车前头,笑着说道:“牛叔说了,她们两个都上高中了,就算是周末,也得抓紧时间学习,山上的活有咱们两个帮忙就可以了,不要耽误了扬扬和缦缦考大学。”
叶知秋说着,重新驾起牛车,这一次速度快多了,转眼就消失在路的拐角处。
扬扬和缦缦跑到之前覃山海站着的地方,覃山海也不知去向……
覃山海已经在老张的车上。
看着副驾驶座上面色沉郁的覃山海,老张好心道:“大先生,这蓝花坞以后还是别来了吧。”
每次来蓝花坞,大先生都这么伤心,老张于心不忍。
老张原本以为时隔二十多年,时过境迁,大先生再来蓝花坞,当年的感触也会随时间推移而转淡。看起来,他错了。大先生看起来不苟言笑,一板一眼,这样的人最是用情至深。
老张正开着车,就见一辆白色小车与他们的车交汇而过。
透过车窗,老张看到开车的是向清。
“大先生,是向小姐。”老张提醒道。
覃山海摆摆手,老张便没有停留,车子很快就与向清的车子越来越远了……
第53章 劳务费
蓝花坞村口,向清和常苏从小车上下来,两人一起走入蓝花楹大道。
“这些是什么树啊?”看着两旁夹道的落叶乔木,向清有些奇怪问道。
常苏说:“这些是蓝花楹,除了这条入村的大路,整个蓝花坞几乎都种满蓝花楹,我听这里的村民说,到了春天,蓝花楹开花后特别美。”
眼下是冬天,距离春天不远了。向清想。
“蓝花坞大部分是覃家的产业,住在这里的村民应该不多了吧?”
常苏点点头:“应该就剩五户人家了,不过我来来回回也只见到五个村民。”
“都是些留守老人吧。”向清说道。
乡村,青壮年们都外出谋生了,留下的都是些走不动的老人,这是人们对乡村的刻板印象。
常苏却说:“不是呢,向清姐,都是些年轻人,年纪最大的牛叔看起来老成,但实际上年龄也比大先生小些。”
两人边走边谈,母鸡咯咯咯的叫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但见一只母鸡领着一群小鸡旁若无人穿过蓝花楹大道。
常苏突然想起来:“向清姐,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吃山鸡,这里的山鸡可多了,比我见到的村民多多了,一会儿,我们去向村民买只山鸡,我给向清姐炖美容养颜的山鸡汤喝。”
“我喜欢吃山鸡?”向清一脸困惑,“我没有说过啊。”
常苏脑海里灵光一闪,那夜向清咬着手指头看着他含糊不清说着“胸肌”的画面又跳了出来。
常苏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向清姐原话说的是‘凶鸡’,山鸡因为是放养,漫山遍野地跑,要多凶有多凶啦……”
向清似乎也记起了那幕,她原话说的是“胸肌”吧?
向清不由拿眼偷瞧了常苏脖颈以下的位置,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竟然没扣!
常苏蓦地扭过头来,向清惊跳着别开视线,说道:“‘胸肌’不是用来吃的!”
语气是难为情的,语速是特别快的。
常苏却笑起来:“当然必须用来吃,毕竟美容养颜的效果,不靠吃,难道还靠外敷?可从来没有人用鸡肉做面膜哦!”
向清眼前又跳出一幕:覃小津的酒店房间里,她哭着将脸埋进常苏怀里……
谁说肌肉不能做面膜了?
向清甩了甩头,怎么回事?这些记忆为什么当时都不记得了,此刻又神奇地跳出来?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覃家老房子。
常苏看到覃浪和覃浪花就对向清说道:“看起来买一只山鸡还不够,得多买两只,熬了山鸡汤,覃浪和覃浪花吃了可以长身体。”
向清意味深长地看了常苏一眼。
覃浪花举着手里的玩具,对常苏说道:“常叔叔,你买的玩具真好玩。”
向清再次意味深长看了常苏一眼:常苏真是个体贴的人,将来谁嫁给他必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他绝对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只听常苏摸摸覃浪花的脑袋,笑着说道:“是覃叔叔让常叔叔买的,覃叔叔出的钱哦。”
向清顿时酸了:谁嫁给小津也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呢!他对别人的孩子都这么好,对自己的孩子还用说吗?
十分钟后,向清坐在了白荷的对面。
书房里,古色古香,白荷的一袭白衣在一片暗沉的背景中十分小清新。
向清看着白荷,心里更酸了:上辈子拯救全宇宙的竟是这个女人!
想到白荷和覃小津是契约婚姻,向清收起心里的酸,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大信封鼓鼓囊囊,一看就装了不少钱。
“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五万块钱。”
收下那个信封,顿时轮到白荷酸了。
有钱人真好,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五万块钱,而她,最惨的时候,口袋里只有五块钱,靠着五块钱,母子仨儿度过了五天。
白荷压下内心的酸楚,笑着说道:“谢谢向清,这个钱,当作我向你借的,不过我就不打欠条给你了,等我有能力还的时候,我肯定会还给你,如果很不幸,我一直还不上,那你就当作烂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