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鱼肉也是肉
烧烤架子继续营业,几条鱼已经在烧烤架子上散发出撩人的香气。
两个大人外加两个小孩盯着那几条鱼都吞了吞口水。
向清说道:“有酒没?”
“有。”
常苏立即去冰箱里取出一瓶冷藏的香槟。
但见他找到拉手剥除铅封,一手压着软木塞,另一手将铁丝套帅气地反转几次,便卸下了铁丝套。
继而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压着软木塞,左手托着瓶底并倾斜45度缓缓旋转,但见软木塞一点一点地出来,当软木塞快挤到瓶口时,稍倾斜一下软木塞腾出一个缝隙,释放出瓶内气体后,再将软木塞静静地拔出。
全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常苏的动作洒脱又帅气。
向清和覃浪、覃浪花目不转睛看着,当软木塞被拔出后,三人忍不住鼓起掌来。
覃浪花欢呼道:“哇,常叔叔好厉害啊!常叔叔太帅了!”
向清和覃浪只有点头的份儿,小浪花说得对极了。
众人鼓掌间,常苏将香槟静置,给每人都取了香槟笛形杯来。
覃浪说道:“我们小孩不能喝酒。”
常苏取了一瓶饮料过来:“那可以喝饮料。”
覃浪花矫情说道:“我们小孩子喝饮料对身体不好的,我妈妈总是要给我喝饮料,我都不喝,我们小孩子要自律,知道了吗?哥哥。”
覃浪板正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小郁闷:“好吧,那我喝水吧。”
覃浪花立即对常苏说道:“我哥哥说他喝水,把饮料给我喝吧。”
覃浪:“……”又被亲妹妹套路了!
几分钟之后,向清和常苏的杯子里倒上了粉色的香槟,覃浪花的杯子里是黄澄澄的饮品,覃浪的杯子里是无色的水。
覃浪花抿了口可口的饮品,发出陶醉地一声“啊”,覃浪默默喝了一口水,他也想“啊”,但是“啊”不起来,喝白水的心情没法激动,好在还有美味的烤鱼,不然这人生真的太没有味道了。
向清一手举着烤鱼,一手端起酒杯,先享受地闻了闻香槟的香气,继而欣赏杯中舞动的气泡,叹道:“有鱼怎么可以没有酒呢?那成语不是说什么鱼什么酒来着?”
向清愣住,有有鱼又有酒的成语吗?
常苏笑着说道:“成语是说肥肉厚酒。”
“不对不对不对,”向清放下酒杯,盯着手中的烤鱼冥思苦想,“是酒放在前面,鱼放在后面的成语。”
“向清姐,那是浆酒霍肉,意思是说把酒肉当作水浆、豆叶一样,形容饮食的奢侈。”
常苏说完,覃浪花就立马鼓掌:“常叔叔好厉害啊,知道这么多成语,比我们幼儿园老师还要厉害!”
覃浪花一鼓掌,向清和覃浪就鬼使神差跟着鼓掌。
向清举着烤鱼的手丝毫不影响鼓掌的音量,鼓着鼓着,她停住了:“不对不对不对,是鱼不是肉,是鱼和酒的成语。”
常苏犯难了,熬肠刮肚也想不出鱼和酒的成语。
还是覃浪花说道:“有什么关系,鱼肉也是肉啊!”
向清和常苏恍然大悟,指着对方频频点头,尔后四只杯子终于可以愉快地碰在一起……
……
……
深夜酒吧,陆离的光影中,覃小津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一脸郁闷。
说好的陪他喝酒呢?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女人的面前已经摆满了酒瓶,而他的面前孤单单一个酒杯,酒杯里是那女人善心大发匀给他的半杯酒。
第85章 酒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白荷举起酒杯,酒气熏天笑着,一仰脖,又一杯酒下肚了。
她“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对面的覃小津:“喂,这位先生,你来酒吧不喝酒,那你来酒吧干嘛?”
覃小津黑着脸:是他不喝吗?是她不让他喝。
覃小津郁闷地抓起面前的半杯酒,还没送到嘴边,白荷就扑过半个身子,将那杯酒抢下。
她拍了下桌子,打了个酒嗝,骂道:“这位先生,你以为每个人来酒吧都有资格喝酒吗?你就没有资格!”
“我怎么就没有资格喝酒了?”覃小津郁闷问道。
“这位先生,你一看就是有心事的人,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所以你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喝了酒只会更伤心……”白荷的手在覃小津跟前摆得跟钟摆似的。
覃小津不服气:“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要去拿那半杯酒,白荷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按住了酒杯。
“原来,你是杜康杜先生!”她醉眼迷离盯着覃小津,呵呵笑道。
覃小津胸口剧烈起伏着:这个女人已经醉到连他的人都认不出来了吗?
白荷抓起酒瓶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将酒杯举到覃小津跟前来,醉醺醺笑道:“杜先生,只有高兴的人喝酒才算是对得起酒,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可以可以可以……”
她点着头哈哈笑着,手中酒就被喝得一滴不剩。
她将酒杯倒扣在覃小津面前使劲晃了晃,说道:“看,没有养金鱼哦,一滴都没给金鱼留着,我们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节约光荣,浪费可耻,酒是粮食酿的,粮食是农民伯伯种的,农民伯伯很辛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谁知杯中酒,粒粒皆辛苦……”
说到“辛苦”两个字,眼看着白荷就要哭将起来,突然她说了句“醉里挑灯看剑”,右手食指中指化作剑锋直指覃小津鼻尖,覃小津吓了一大跳。
……
……
远处的霓虹与天上的星子遥相呼应。
覃小津背着白荷走在深夜的大马路上,只听白荷在他肩头说道:“我想吐。”
覃小津一怔,急忙放下白荷,白荷却并没有去吐,而是一把抱住覃小津的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都说我是很好的女孩子,说我为什么会遇人不淑?遇人不淑,成了我的错,怎么办?杜先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杜先生……”
覃小津将她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来,看着她一脸交错的泪痕,带着不满,正色道:“我不是杜先生,我是覃小津!”
“小津……”白荷眼神迷离看着眼前人,那英俊的眉目、那深邃的眼神使她迷惘,那好看而性感的唇使她吞了吞口水。
她踮起脚尖向那好看而性感的唇凑了过去,像蝴蝶跌进春天的山野,鲜花的绚烂令人迷醉。
那个人没有躲,就像新鲜的花瓣遇见带着酒香的柔软,一起沉醉……
第86章 喝醉了有个坏习惯
一弯冬天的冷月,一个种满蓝花楹的村庄。
覃家老房子,餐厅。
向清带了几分酒意,看向对面的常苏,嘴里说道:“干杯!”
常苏也带了几分酒意,笑着说道:“干杯!”
两个两颊酡红的人举起了两杯粉色的香槟。
当两只晶莹剔透的酒杯碰在一起,向清觉得不对劲:“怎么不是四个杯子干杯啊?”
她和常苏扭头一看,覃浪和覃浪花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于是两个人起身,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到楼上去。
安顿好两个孩子,两个人分别从两个孩子的房间里走出来。
大眼瞪小眼,都是醉眼迷离的。
向清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困了。”
“向清姐喝了酒不能开车哦。”常苏说道。
向清笑着指了指他:“你也喝了酒,不能开车送我回家。”
那可怎么办?
那只能住下啊。
“我可以睡哪个房间?”向清问。
常苏说道:“老房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那把你的房间让给我。”向清说着拔腿就往一个房间去。
常苏跟上去,“向清姐,那是白小姐的房间。”
向清猛地回过身来,笑着对常苏说:“你离我远一点,因为我喝醉了。”
常苏一怔,带着抹羞涩,说道:“向清姐,我是正人君子,绝不会乘人之危。”
向清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常苏,你不知道我喝醉了有个坏习惯。”
“什么坏习惯?”常苏一脸懵懂。
向清带着一丝醉意娇俏笑道:“我喝醉了会亲别人哦。”
覃小津和白荷举行婚礼那晚,自己被向清亲成猪头的一幕历历在目,常苏一凛。
“你不信?”向清问道。
亲身经历,怎能不信?常苏忙点头:“我信。”
向清这才满意笑起来:“趁我现在还没有全醉,还能有一丝理智,你离我远一点。”
向清说着跌跌撞撞走进白荷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
……
一辆计程车抵达蓝花坞村口,卸下车上的两人后调头离去。
覃小津背着白荷,走进村口那条蓝花楹大路上。
月光清冷,冬日的蓝花楹萧瑟而孤远,一阵阵夜风吹在面颊上带着寒冷的气息,叫人清醒又绝望,而肩头上的女人醉得不轻,不省人事,但她的面颊贴在他的脖颈上传递了这冬夜里唯一的暖意。
他和她怎么就相遇了呢?
覃小津心头升起这样一丝疑问。
人与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他与向清,与常苏,与覃家人,与母亲牛婉兮……皆是缘分,而他与她的缘分如此特别。
他此生最为渴望的就是“母亲”二字,而她以一个母亲的角色蓦然闯入他的世界。
他以为他的母亲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而她的出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的母亲更为可怜的女人——一朵零落污泥遭蹂躏的白荷。
白荷,你为什么这么可怜?可怜到面对你的眼泪,我就想做一方可以为你拭泪的绢帕。
覃小津背着白荷终于走回了覃家老房子。
夜已深,房子里的人都睡熟了吧。
空气里针落可闻。
覃小津背着白荷进屋的动作极轻。
将白荷背到楼上,覃小津愣住了:白荷的房间竟然已上锁,且是从里头上的锁。
第87章 梦里寻他
白荷的房间里有人!会是谁?
奈何,其他人都睡了,覃小津问不到人,只能将白荷背回自己的房间。
将白荷放到床上,覃小津替她脱了鞋子,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出来替她擦了脸和手,又去衣橱里找出自己的睡衣,打算替她换掉身上沾满酒水的衣服。
刚解开她胸前一粒衣扣,白荷突然睁开了眼睛。
原本朦胧的醉眼因为睡了一路,此刻睁开清醒了不少。
四目相对片刻后,覃小津也觉得自己的动作难免让人有不好的联想,急忙收回手,坐正了身子。
白荷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覃小津的房间里。她甩了甩依然沉重的头,说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把话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覃小津面色波澜不兴,语气却极为不满。
“我喝醉了,我现在说不清楚,等明天睡醒我再跟你说。”白荷说着挣扎着下了床,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刻,覃小津心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他想起身去把门反锁上,但终究坐着没有动。
很快,白荷便回来了,她跌跌撞撞推门进来,一脸困惑说道:“我的房间怎么被反锁了?”
“说明里面藏了人。”覃小津站起身严肃看着她。
白荷不解:“藏了人?藏了谁?”
“那得问藏人的人。”
白荷的酒意又上头了:“谁藏的人?”
“那是你的房间,当然是你藏的人,你背着我在你的房间里藏人。”覃小津觉得这样说话特别爽,他就喜欢这样说话。
白荷捧住头哀嚎起来:“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藏人哪!”
这女人喝醉了话就是多。
覃小津心里嫌弃着,唇角却带了一丝笑意。他起身去衣橱里抱出被子在大床旁边铺了地铺。
白荷跑到地铺旁,跺起了脚,因为喝了酒,她的动作带了几分滑稽:“你又想罚我睡地铺啊!冬天太冷了,我不想睡地铺啊,真的不是我在屋里藏的人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藏了人哪!”
在她喋喋不休间,覃小津已经在地铺上躺好,闭上了眼睛。
白荷:“……”
短暂的呆愣之后,她连滚带爬上了床,喝醉的人平衡能力真是超级差。
她躺在床沿上,忍不住侧身去看地上的覃小津。
好帅!
白荷忍不住摸了下嘴角,果然流口水了。
如果能与这么好看的帅哥同床共枕一场,也不枉此生了。
因为酒精烧灼,白荷的理智已经化为灰烬。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一翻身就轻巧地从大床落到了地铺上。
亦或者,这一场轻巧的摔落正是大脑驱使的。
当她掉在地铺上的时候,覃小津侧过身来,眼睛缓缓睁开,闪着迷人的光彩。
他说:“外面凉,躲到被窝里来吧。”
说着,他对她敞开了她的被窝。
白荷幸福地滚进了那被窝里,于是被窝像大海,被窝里的人在海浪中愉悦地嬉戏,使得大海波涛翻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