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乖乖坐在床上等着对方回复,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倒是意外收到了秦洛发来的消息。
一连串,好几张截图。
“这个阿稚有毛病吧???真的好白莲花啊!”
“我今天刷微博无意间看到的,看完之后直呼牛得一批。怎么做到的啊。”
“她完全就是咬准了你不追究,掀不起浪花,现在完全就是借你这件事在贩卖受害者还有大度的绘圈前辈形象啊!”
“好恶心!!!主办方那边还没回复??办事效率就这?就这?”
姜甜还没来得及去细看秦洛发来的截图,只看到了她后续的这几句话便知道,一定不会是好消息。
果然。
截图上是A漫星球日报社和一家行业内很知名的cg绘画学院的合作采访,采访对象正好是那个阿稚。
因为对方本来就是知名画师,最近又因为“被抄袭”而有了一波热度和新粉,那个绘画学园就请了她教原画大师课,顺便和A漫一起做了这期画师访谈。
其实前面都是很正常的内容。
无非就是画师介绍,主要作品展示,以及问一问学画画的契机和对新手画师的建议。
但关键就在那个倒数第二条。
估计A漫和绘画学院也是想借着司天鉴手游皮肤设计大赛这波热度,所以特意问了阿稚对于初学者借鉴和描图的看法。
姜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谢谢她。
对方倒是也没提她的大名,语气也很委婉。
“我也注意到近几年行业内的发展越来越好,想学画画,或者说进入原画行业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能很多人都想速成所以走了弯路。但我个人是不建议这样的学习方式。”
“对初学者来说,适当的临摹当然很关键,相信每个画手也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私下学习可以,但我并不建议大家以临摹或者抄袭借鉴的方式去谋利或者谋取知名度。”
“这样不利于画手生涯的长期发展。还是建议大家学会爱护自己的羽毛,养成良好的创作习惯。”
姜甜看着截图上面的访谈对话,心里像是被塞了马蜂窝一样。
好一个养成良好的创作习惯。
分明是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对方却一直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还总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提。
姜甜打开微博找到了原帖,果不其然,下面评论区又是粉丝的一顿拉踩。
“心疼我们阿稚老师!老师好样的!”
“很想告诉那个甜栗子一个事实: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半。”
“其实模仿阿稚老师的人也蛮多的,只是不抄袭不描图也还好吧。甜栗子那种抄袭还舔着脸拿去参赛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姜甜随便翻了翻评论区,内容反正都大同小异,基本上是认定了她抄袭阿稚的摸鱼作品。
她回到微信,很无奈地给秦洛回了一条。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前几天就给司天鉴有夕那边打了电话。负责人说收到这件事蛮复杂的所以还要和专家组商量评定之后再联系我。但是这几天我都没有再收到那边的回复。”
秦洛很快回过来:“我的天!”
“他们公司这效率,难道是现去生一个小孩当专家培养,然后让他告诉你结果么,笑死。”
姜甜本来很阴郁的心请,却因为秦洛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女在床上翻了个身。
正准备再跟对方再聊几句的,不远处的房门却忽然被推开。
姜甜起身来看一眼,原来是妈妈过来送午饭。
“天天就知道捧着手机傻乐!我看你再过几年,人都要变傻了。”
何曼拎着两个饭盒过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因为入秋的关系,外面天气慢慢转凉。女人穿着长款的深褐色风衣,一过来,身上就带了凉气。
“不是妈妈说你。”
“你不能老玩手机啊。手机里面有什么啊这么吸引你。”
“虽然你现在是嫁人了,条件不错,但自己也得上进啊是不是?你自己说你要画画,那画画也得上点心吧?不要总是天天捧着个手机,跟个懒虫一样。”
“你看人家陆忱这么优秀,你就不惭愧?”
姜甜蹙了蹙眉,小声反驳说,“我哪有天天捧着手机啊。而且也不是在弄没有用的东西,都是跟画画有关的。”
“好好好,都是跟画画有关的。”
何曼把饭盒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你看,你和陆忱现在有房有车的,他工作稳定,金钱上也没顾虑,你又不用到外面上班。你俩趁着年轻,有些方面也得赶紧抓紧啊。”
姜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但看着何曼的挤眉弄眼的表情,又觉得自己理解的好像没错。
少女小脸一红,神情有些羞赧,嗔怪说:“妈,你瞎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
何曼瞪了她一眼,拿出筷子啪地一下放在姜甜面前的小碗上,“抓紧让我抱上孙子,省得我天天在家不是遛狗就是逗鸟,早就腻歪了!”
想到这件事,姜甜就羞臊得不行。
何曼非得把这种事情堂而皇之地摆到明面上来说,多尴尬啊!
而且……而且……她都还没做好准备呢。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鱼香肉丝,又扒了几口米饭,赶紧试图转移话题,“我明天出院你来接我吗?”
“我来接你干什么?”
何曼费解地看了她一眼。
“啊?你不接我回家住么?”少女愣了愣,乌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神色迷茫。
“你回家住干什么?”
何曼也瞪大了眼睛,瞪得比姜甜还大,“你当然是跟陆忱回家啊!”
“可是我……”
姜甜还想说点什么。
虽然她已经在心底里慢慢接受了陆忱是另一半的事实。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要跟陆忱回家的话,两个人是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是同一张床上睡觉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紧张,还有点害怕。
少女皱了皱眉。
可是姜甜一时也没找到解决办法,只好又默默低下头去吃饭了。
-
小姑娘下午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画画的事,终于弄明白了自己例图那种眼睛是怎么画。
但头发的细腻处理和人体结构,还是远远达不到自己现在应该有的水平,因此心情也不算很好。
晚上的时候是陆忱过来陪她。
姜甜吃晚饭的时候心里就一直想着画画的事情,所以没说话。
男人倒是一眼就看出来少女有心事。
因为他的小姑娘不说话。
眼睛里面不快乐,吃饭的时候在发呆。
第6章 桃子汽水 不止心动
女孩儿像个温顺的小兔子一样,在床上乖巧地坐着吃饭,一小勺一小勺的往嘴里送,但好看的眉眼却有几分落寞。
像是被关久了的雀儿,再怎么衣食富足,也是不快乐的。
“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带你出去走一走?”
“外面的空气不错。”
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认真注视着她,声音温柔又有磁性。
陆忱今天没有穿西装外套。
就是简单的藏蓝色衬衫,深色领带,外面搭了一件黑色西装夹克,却勾勒出男人成熟颀长的身形。
或许是刚从大学那边下课回来的缘故,金丝边眼镜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得特别有精英范。
整个人斯文又俊秀,有种禁欲的性感。
像是高不可攀。
话音落地,姜甜才猛地被陆忱带回现实。她刚刚一直放空,脑子里在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车祸带来的改变太大了。
一方面要处理自己被扒抄袭的那件事,一方面又要对私稿的金主们负责,而除此之外,她还莫名从一个母胎单身变成了有夫之妇。
一切事情都来的突然。
措手不及。
“啊,好啊,当然可以。”
女孩儿反应过神来,放下筷子对陆忱说。但等她说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傻傻的慢了半拍。
但确实。
她都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呆了两个星期了,也想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顺便还能逛一逛医院的周围,挺不错的建议。
少女的嗓音又软又腻,说起话也细声细气,像是块儿草莓味的棉花糖。
陆忱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不喜欢甜味的东西,倒是很喜欢听小姑娘说话。
说什么都好,只要是出声就可以。
可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连想听一听小姑娘的声音似乎都是奢望。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勾得人疯魔。
他真想让她出声。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好了。
男人站起身走过去,笑了笑,哑着声音问,“吃饱了么?”
少女抬头间,眸子无辜湿漉。
“嗯嗯,我吃完了。”
她仰着小脸,很认真地点头回答。
姜甜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这样最好。
男人笑了笑,掩盖住自己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晦暗想法。然后俯下身,井井有条地帮忙把病床上的餐盒收拾起来。
-
其实姜甜一直都有点不好意思让陆忱做这些杂事,总觉得不安稳。
穿着得体,举止优雅的男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合适做这些事情的人。
而且自己腿上的石膏其实已经拆了,已经可以慢慢下地走动。
只是医生建议近期内还是尽量卧床,最好不要经常性下地走动,给伤口一个慢慢养好的时间。
说起一会儿要出去在医院周围逛逛的事情,她现在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外面天气冷么?”
“我直接套外面的风衣外套会不会冷啊?”
姜甜眨着眼睛问。
“最近降温了,可能会冷。”
男人如实道。
“那……”
姜甜皱了皱眉,有些犯纠结。
她想换厚一点的毛衣再套羊绒外套,可那样的话就要换掉身上的病号服。而陆忱在,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换衣服,也不好意思开口叫人家背过身去,或者出去等。
那多奇怪啊。
都是夫妻了,结果现在突然之间换个衣服都要让别人出去。
姜甜不好意思开口,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左右为难。
少女还低头思忖着,纠结着,陆忱却已经到旁边的箱子里拿了一件可以穿在里面的衣服给她。
“里面穿一件这个,外面穿风衣就不会冷了。”
姜甜看着男人从箱子里把衣服拿出来,随手递过来给她。
小姑娘接过后,低头咬唇,小声地应了一句:“好……”
因为失忆的缘故,她自己都不记得这件衣服。
当时要在医院住半个月,肯定需要一些换洗的衣服。而那些衣服还陆忱带过来的,里面还有一些是贴身的衣服……
那就是说……
女人每次一想到这儿,整个人都变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全脸都羞得红了。
但男人却依然是冷静的状态。
他半蹲下来,修长白净的手腕上戴了一块宝格丽的商务腕表,手上却拿了一只和男人本身气质极不相符的小短袜,上面画着一颗红色的,卡通小草莓。
“过来,穿袜子。”
姜甜愣了一下神,才发现陆忱已经在自己面前半蹲了下来。
因为腿伤的缘故,她现在不太方便弯腰穿袜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人这样子,她心里面忽然怦然动了一下。
姜甜咬了咬粉唇,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伸出手,慢吞吞地把被子掀开。
少女挪动着小屁股蹭到床边,双腿自然地垂了下来。宽松的裤关下,两只又白又细嫩的小脚晃悠悠露在外面。
“我觉得,你这个人还细心的。”
她忍不住说。
姜甜说完这句话,陆忱却像没有听到,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金丝边框架在鼻子上,依旧是冷静禁欲的标志。
他只是低着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轻轻握着女孩儿的脚腕,一点点温柔地将袜子套上,很认真。
“细心是好事么?”
穿完一只,男人忽然问道。
他在说话,但头并没有抬起来,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过另一只。
“为什么不是好事?”
姜甜对陆忱刚刚没头没尾,甚至有些莫名的问句有些迷茫。
“这个是褒义词啊,说明你人很好,做事情很细致,很会照顾人,都是夸人的时候才会用的词。”
“所以当然是好事。”
姜甜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这时男人已经帮她穿好第二只袜子,又将女孩儿那双褐色的小马丁靴也拿了过来,帮她穿上,仔细地系好鞋带。
男人是天生的冷白皮。
他的手很漂亮,却并不女性化。依稀能看到细微的冷调血管分部,修长白净,但亦能看出男性独有的力量感。
姜甜的脚腕在他手里,几乎都能被完全掌控。
不知道为什么,被陆忱握住脚腕的那一刻。
她心里面好像被人捏了一下。
很突然。
袜子和鞋都穿好了,陆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