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甜——时汀
时间:2021-03-07 10:10:08

  阮梨看到自己放罐头的地方又多了些宴会上准备的食物,估计是谁觉得可爱,投喂了吃的。
  江钒笑了下,把毛球扔到一边。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老陆最烦这些。他那人没耐心,懒得打理。”
  阮梨微一怔愣。她敛了敛眸:“是么。”
  看到毛球旁边无人,小猫跑了过来,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阮梨抱着膝盖蹲下,朝它伸了伸手。
  小猫跑过来,嗅嗅她的手指,蹭了蹭。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它。
  “你们很熟吧?”阮梨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江钒聊着天。
  “熟啊,打小就一块玩。”
  江钒指尖捻着的烟只剩下一半,他把烟蒂撵在带出来的烟灰缸里,懒洋洋地望着冷清的星空。
  “他那人,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都在乎着呢。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他怕伤害别人,干脆就离谁都远远的。”江钒笑了一下,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傻笑什么呢,敛了表情,看向阮梨。
  “我可不是帮他讲话啊,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要不要原谅他你自己看着办。”
  阮梨歪着头,轻轻点了下。
  “说实话,我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也就你能让他开心了。”江钒又点了根烟,“所以我才想着跟你说的。”
  “他和月姨关系不好,你知道吧?”
  阮梨点点头。
  “那老陆对芒果过敏这事你知道么?”
  阮梨又点了点头。
  江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敢信么,他妈妈在他15岁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阮梨有些疑惑地看向江钒。
  江钒颇为调侃地笑了起来,可阮梨觉得他并没有在笑。
  “月姨虽然重视培养,但从来没有真正地管过他,基本都在管公司。他15岁生日那年,有个月姨的重要客户知道陆时屿过生日,特意送了个蛋糕,芒果的。他不愿意吃,月姨就跟他急了,说他没礼貌。后来他听话吃了,差点因为过敏引起窒息,还好抢救及时,不然人就没了。”
  “月姨那会儿才知道自己儿子对芒果过敏。她当时内疚了很久,天天围着他转,可没过俩月该怎样还是怎样,一点没变。可能从那时起,他就对他妈绝望了吧。”
  “……所以他也不喜欢过生日?”
  “算是吧……可能也不算不喜欢。家里没人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
  “哎,你别打岔。”江钒朝阮梨打了个手势,“我脑子不行,记不住自己想说什么。”
  阮梨无语地撇撇嘴,示意他继续。
  小猫被她呼噜地很舒服,在阮梨怀里伸了个懒腰。
  “所以我觉得,他也不能算瞒着你。”
  “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彻底离开陆家了。月姨想让他出国他没去,自己去了帝大。当时月姨把他的卡全停了,他身无分文,又是假期,只能一边打工一边找我们哥几个借宿苟活着,特别惨。”
  想到那会儿,江钒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不过我觉得他那时候挺酷的,扪心自问,我可做不到不管家里要一分钱。”
  “他大学以后基本就没回过家了。他没有告诉你,可能是因为他之后根本不打算和陆家有任何联系,想靠自己闯出条路来。这么算来,他确实是个一无所有的穷鬼。他不是拒绝过你一回么?”
  阮梨默了默,没说话。
  他可不止拒绝过她一回。
  “他那会儿不是不喜欢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又怕月姨欺负你,才拒绝的。他后来答应月姨回集团工作,也是想保护你。我估计他知道你就是联姻对象后,得高兴得半死。”
  江钒把剩下那半截烟蒂扔进烟灰缸里,拍拍屁股站起身。
  “行了,我也就这么多要说的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
  江钒打开玻璃门,一股暖意袭来,衬得屋外格外得冷。
  阮梨裹了裹外套,把猫往怀里带了带,取暖。
  “妹子,我可真不是帮他说话啊。原不原谅他都无所谓,不原谅也是他活该。”江钒把门口让给阮梨,“进去吧?”
  阮梨蜷了蜷身子:“我再一个人待会儿,你先进去吧。”
  江钒没再坚持,跨进屋内:“行吧,你一人待会儿。外面好他妈冷,你可别呆太久。”
  阮梨点点头。
  关门前一刻,江钒嬉皮笑脸地笑了笑,补充一句:“妹子,说实话,咱们这些人你清楚,玩的时候随便玩,可年纪到了,结婚就是以家族利益为重。不和他结婚,你还是要和别人结婚的。我们这圈人里也就他最靠谱了,到时你想再遇到个真心喜欢的,可就难咯。”
  说完,他关上门,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阮梨无语地乜他一眼。
  还说不是在帮陆时屿说话?
 
 
第54章 五十四分甜 【大结局】
  郊外别墅区二层。
  偌大的房间严丝合缝, 就连窗帘都被紧紧掩着。
  屋内只有电脑屏幕的莹亮照亮了一小方区域。
  陆时屿给朱浩楠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朱浩楠骂骂咧咧的声音。
  “操, 陆时屿,老子才他妈睡了仨小时,你能不能别给我打电话了?”
  陆时屿敛眸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鄙夷:“都快晚上了,还睡呢?”
  朱浩楠绝望地抹了把脸:“操,你昨晚拉着我通宵对了一晚上代码的事你忘了?!我才刚睡下!!!”
  “别睡了, 我把包发给你。”
  “你他妈失恋了,别二十四小时黏着老子行不行啊?”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朱浩楠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睡眠不足,搞得他脑子都不转弯了。
  “那个……”
  陆时屿冷声问:“包还要不要。”
  “要要要。”朱浩楠一溜烟跑到电脑面前, “话说回来, 大佬。我觉得你比我都上心这个项目, 真不考虑和我一起创业吗?”
  “没兴趣,滚。”
  朱浩楠也只是随口一问。听他日常拒绝, 朱浩楠瘪瘪嘴, 没在意。
  陆时屿把包传给朱浩楠, 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之前你说的可视化的问题, 要不我也帮你……”
  “大佬, 求求你了,不着急, 让我睡两天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
  陆时屿轻睨一眼,没在意。
  朱浩楠似乎也听到了他这边的声响:“你那边来人了,快迎接下,我先挂了啊!”
  也不等陆时屿回复,朱浩楠慌忙挂掉电话。
  陆时屿默了默, 将手机扔到一边。
  他一手支颐,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鼠标。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陆时屿冷着嗓子:“晚饭不吃了,别来打扰我。”
  柳姨小心翼翼道:“少爷,有人来找您。”
  “不见。”
  “哦,那我回去了。”
  熟稔清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时屿手上一顿,怔愣地回过头去。
  阮梨站在柳姨身边,扯着书包肩带,还是第一次见时那般天真烂漫,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看到陆时屿望着自己,阮梨两眼一弯,扬起一抹清甜的笑意。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柳姨笑盈盈地带上门,只留两人在房间。
  一时间,空气陷入无限的寂静。
  陆时屿怔愣地看着阮梨,甚至怀疑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做了一场梦。
  阮梨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扯紧书包带:“别这么看着我嘛,我都不好意思装生气了。”
  像个见到梦中情人的青涩少年一般,陆时屿无所适从地抿着唇,腼腆地笑了下。
  阮梨抬眸,悄悄打量他一眼。
  这些天她在家被阮玉玲养得日渐圆润,可陆时屿却瘦了不少。
  五官线条变得棱角锋利,双颊微陷,衬得眉眼更加立体。他的眼底难掩一抹青色,整个人的身型都显得更加修长瘦削。
  看上去有些憔悴,可他却浑然不觉似的。
  她心底有个地方被牵动,说不上来的难过。
  也不知道两人就这么站了多久,阮梨见他还在怔愣地看自己,抿着笑和他开玩笑:“你也知道我是个颜控,你这个样子,我要不喜欢了哦。”
  听她这么说,陆时屿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下巴,蹙了蹙眉。
  “等我一下。”
  见他慌慌张张地去了卫生间,阮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嘛。
  卫生间里传来剃须刀的声音,趁着他不在,阮梨偷偷打量了眼他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黑白两色,简洁沉稳。
  却也冷清沉闷,没有一丝色彩。
  阮梨打开灯,乖巧地站在一旁等陆时屿。
  或许阮玉玲说的没错。
  她只学会了信任,却没学会沟通。她信任的,一直是自以为的事实。
  这回,她想静下心,好好学会沟通。
  想起最开始时自己一头热,觉得能追到他就万事大吉了,阮梨不禁翘了翘唇。
  他们都是第一次尝试爱情,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与其说是原谅他,不如说是和自己和解了。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该做的,应该是陪伴着彼此,一起前行。
  从卫生间出来,陆时屿走到阮梨身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阮梨反应不及,有些怔愣,却也没有推开他。
  “梨子,对不起。”陆时屿小声道歉。这些话仿佛在他的心中默念重复过无数遍,满是愧疚,“我不该瞒着你,不该让你没有安全感,不该……”
  他还没说完,阮梨伸手环住他的背:“我知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才会变成这样……”
  陆时屿俯身,将头埋在她的肩窝。仿佛是怕再次把她弄丢,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肆意攫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不,你一直都很好。”
  阮梨莞尔。
  “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你也是。”
  她松开陆时屿,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不能有任何隐瞒。”
  看她像个幼稚鬼一样伸着手,陆时屿抿唇笑了笑,任由她的性子,勾住她的小指。
  “好。”
  两人的手指勾缠在一起。
  拉完钩,陆时屿顺势将阮梨揽进怀里,嗓音温柔地问:“发完誓,新郎可以吻新娘了么?”
  阮梨红着脸瞪他一眼:“还没答应嫁给你呢,别得寸进尺。”
  话虽这么说,她却主动勾住陆时屿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不似之前的烈火干柴,如胶投漆,他的动作温柔缠绵,带着久别重逢的眷恋。
  亲够了,陆时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阮梨。
  阮梨脸上红彤彤的:“干嘛,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陆时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提议:“今晚住在这里吧?”
  似乎是怕她拒绝,陆时屿抱着她,小声补充:“你放心,只是睡觉。太久没看到你,我想多和你待会儿。”
  阮梨娇嗔地瞪他一眼,抿着笑任由他抱着自己。
  听到敲门声,阮梨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下意识推开他。
  两人刚分开,就看到柳姨笑盈盈地推门而入。
  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似的,柳姨拿了一套女士换洗的用品进来:“少爷,夫人给准备的。说是时间不早了,阮小姐今天就住下吧?”
  陆时屿抿起一抹笑意,朝阮梨扬扬眉。
  阮梨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礼貌地朝柳姨笑了下,“谢谢您。”
  柳姨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时屿这么笑,对阮梨的好感不禁增加几分。
  她拍了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了,阮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客房的被褥这几天我拿去洗了,还没换新的。您今晚先在少爷这里凑合下,可以吗?”
  陆时屿忍着笑,揶揄地看向阮梨。
  阮梨暗自拧他一把,讪笑:“……好。”
  柳姨脸上的笑意更甚:“行,那我把东西都放这儿了。晚饭马上准备好了,您看我是送上来还是……”
  陆时屿打断她:“我们一会儿下去吃。”
  他把阮梨揽进怀里,朝柳姨比了个眼神。
  柳姨心领神会,立马开溜:“好嘞好嘞,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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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沉。
  帝都的郊外一片祥和的宁寂。
  只有一弯月牙透过窗户,洒下幽幽的光晕。
  洁白的月色下,仿佛能看到尘埃在静静流转。
  两人躺下后,阮梨一直缠着陆时屿给她讲故事。
  从他小时候到大学,一点一点给她讲。
  阮梨一手撑着下巴,侧卧在床上,笑着问:“然后呢,江钒真的哭着回家告状去了?”
  陆时屿想了想,点点头。
  阮梨不厚道地笑了起来,钻进陆时屿的怀里:“都多大人了,太丢人了。等下回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想到那时的陆时屿孤身伶仃,举步维艰,阮梨心底的某处像是被无数细线勒紧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窝在陆时屿的怀里:“对不起,要是那个时候我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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