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太单纯了,韩越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我真的很不喜欢他。”沈秋弦皱眉,索性挑明了说:“他一直在讨好你,接近你,追求你,你没感觉到的吗?”
俞鹿一怔,点头:“隐约有一点感觉吧,也没有很过分,我就打算当朋友处着了。”
“你也能感觉到?”沈秋弦双眸一暗:“你不排斥他追求你吗?”
俞鹿语气轻松:“就发展着看看呗,缘分说不准啊。”
顿了顿,她笑嘻嘻地说:“韩越和元歌林,我都挺喜欢的。”
韩越不是她喜欢的那型。
但在沈秋弦的面前,她必须表现得那么潇洒。
这也是脱敏计划的一项重要方针——以身作则,表现自己愿意敞开心扉,接受外界的追求者,给沈秋弦树立一个健康良好、积极开放的爱情观榜样。
俞鹿挠了挠头:“反正你别管了,不管跟元歌林拍吻戏、和韩越交朋友,或者反过来,和韩越拍吻戏,跟元歌林交朋友。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啊,真到了见家长那一步,我会带着人来,让爸爸和你一起过目的……”
银色的闪电,绽裂了天穹。
轰隆闷雷,天边大雨,泼湿了墙根的裂痕。
沈秋弦的面色苍白,眼睛却微微泛着红。
他一步步地走近了俞鹿,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困在了自己身前,微微弯下了腰,盯着她的眼睛。
嘴角带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的笑意。
“姐,既然你连和他们两个拍吻戏都想到了,不如我提前陪你练习一下吧。”
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让俞鹿凝滞了那么半秒,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
沈秋弦直接一使劲,面无表情地将她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扣住了她惊慌挣扎的两只手,将她困在了他和围墙之间。随后,一个黑影就俯身下来了。她被一张湿热的、带着淡淡烟味的唇吻住了。炙热的舌头强势地顶开了她的唇瓣,仿佛想借此抽走她肺里所有的空气。
“唔——”
心跳失了速率,脑海也一片空白。俞鹿被按着亲了几秒钟,也懵了几秒,才想起来要闪避。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墙顶住了,只能往旁边侧开头。
沈秋弦眼睛一眯,好像早有预料般,用空余的那只手,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和两腮,继续深深地吻她,蹂|躏她的唇舌,吮得她舌头都麻了。
那种入侵的动作,分明有一股狠劲,浓郁而热烈的妒意和独占欲,扑面而来。
距离太近了,沈秋弦的睫毛,在灯下颤抖,如同撒了一层美丽的金粉。
她可以从他半阖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俞鹿憋得满脸通红,试图下蹲。但沈秋弦太可恶了,好像完全摸清了她的思维模式,一条长腿往前一抵,极具侵略性地卡住了她。将她这个濒临缺氧的猎物,继续困在双臂做成的牢笼之内。
无法逃脱,无法挣扎,只能软着承受掠夺。
俞鹿的嘴唇都肿了,生理性的泪水溢出,喉咙里发出了含含糊糊的呜咽声。空气被吸走后,肺部仿佛也挤压成了一团,发不出完整音节。
强烈的震惊,刺激,羞耻……仿佛一根带了电的柔软鞭子,抽在她的脊柱上,痛痒交加。
在模糊中,她甚至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这小子的吻技这么好?书上不是说新手第一次接吻,很容易撞到牙齿的吗?
为什么他亲得那么急,也完全不会磕到。这他妈是在哪练的……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俞鹿两条腿都软了,才感觉到他的钳制放松了。终于腾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推开了他,喘着气,怒骂道:“你有病啊?!”
沈秋弦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两只眼睛依然盯着她,用那种不再掩饰的,野兽一样的目光。
俞鹿浑身发毛,气得扬起了手,似乎想打他耳光,最终还是转为了推,猛地推了他好几下:“快滚,滚滚滚,你有病吧你!”
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沈秋弦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她涨红了的脸。
他用拇指擦了擦嘴唇,平淡地说:“陪你练习吻戏,不用谢。”
“我有说了要你陪练吗?!有你这样的吗?!”
沈秋弦扯了扯嘴角:“姐,你不是说了自己可以接受这种戏的吗?和我练习都这样了,到时候,你还要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和别人亲……”
原来人恼羞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毫无风度,气急败坏的。
俞鹿当场就奓毛了:“关你屁事啊!快滚啊!”
沈秋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俞鹿摸着墙,蹲到了地上,发现自己嘴角被蹭破了,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哪有正常人会突然就亲上来的!
亲就算了,居然还是那种深吻。
系统:“所以说了他不是正常人啊。”
俞鹿心脏疯跳,有些缺氧,缓了一会儿。突然之间,福至心灵,看了一眼进度条。
从进入《玄武诀》的剧组开始,进度条就提升得很缓慢。一个半月过去,也就挪到了35%。进度条的颜色,也一直是鲜红的。
和之前在沈秋弦家住一晚,就有10%的进展相比,简直是乌龟的速度。
可现在,进度条已经飙升到50%了,而且,颜色还变成了死气森森的纯黑色。
俞鹿:“……”
她好像get到进度条的颜色,代表什么了。
第17章 第一个黑化男主17
被沈秋弦强吻这件事, 给俞鹿的冲击感太强了, 那天的聚会, 她提早退场了,打电话叫了邱冉和司机来接她。
主要是她嘴都被咬肿了,还破了块皮, 成年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就不能再回去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酒店,俞鹿洗完澡,就爬到了床上, 一动不动了。
待在她身边六年, 一副乖乖牌模样的弟弟,其实是个小狼崽子,居然还馋她的身子。
让他装了那么多年,隐忍发育到今天终于露出真面目。
她现在,不仅嘴唇被蹭破了, 舌根被吮麻了, 回到了酒店,打开灯一看, 才看到自己的手腕和双颊,都被捏出了几道红红的手指印子。
真是越想就越不忿!
还有那个坑爹的进度条, 原来颜色根本就不随机,代表的是沈秋弦的心情啊!绿色估计是安全, 鲜红是危险, 黑色就是……死亡?
系统:“宿主, 你还好吗?要不要和我聊聊?宿主……宿主?”
俞鹿:“你叫魂吗?”
系统:“宿主,我们来商量一下解决方案吧。既然沈秋弦已经捅破你们之间的纱窗纸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果断拒绝,断绝关系。二,考虑一下接受他。”
俞鹿:“……”
“其实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法律规定的亲人,恋爱自由,不用太有压力。”系统说:“况且,据我所见,你都被他温水煮青蛙好几年了,即使之后要过渡成‘真情侣’的关系,大概也不会有你想象那么困难。”
俞鹿:“……”
李雯那天也和她说过“相处模式”这个问题。
难不成,全世界真的只有她自己滤镜十米厚,盲目地坚信,自己和沈秋弦是“姐弟情深”吗?
难道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沈秋弦对她有那个意思?
系统说:“宿主,你抛开以前的印象,想想沈秋弦这个人。如果你想谈恋爱,难道不想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么?”
俞鹿下意识就要否认。
系统却说:“你别急着回答,仔细想一想。”
俞鹿:“可是我接受不了和他接吻,上床,以后还可能要生个孩子叫他爸爸叫我妈妈……”
系统:“真的吗?我不信。”
俞鹿:“……”
俞鹿翻了个身,被子蒙住了头:“算了,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系统:“好吧,不过你睡得着吗?”
俞鹿:“睡不着就硬睡呗。”
……
第二天,硬睡的俞鹿,顶着两个青色的眼圈,从床上爬了起来。
即使没睡好,她也要强打起精神来。因为今天就要拍摄步胭被展弈天捅死的那场戏了。
收拾妥当后,她和邱冉一起出门。
对面的房间,好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在这时候打开了门。
沈秋弦大概昨晚也没有休息好,眼泛血丝,但双目清炯。他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俞鹿,叫了一声:“姐。”
俞鹿装没听见,径自走过去了。
邱冉瞄了瞄二人,敏感地察觉到了氛围有些不对劲。
刚进组时,这两人明明是亲亲热热的。沈秋弦那服侍周到的架势,活脱脱是准备抢了她助理的活儿来干。
只是,从半个月前开始,俞鹿就好像不太理睬沈秋弦了。
而到了现在……两人的关系,似乎诡异地缓和了很多。
空气中,心照不宣般,流窜着一种炙热而古怪的因子。
邱冉经过时,主动问了一句好:“沈老师,早上好啊。”
“早上好。去片场么?”沈秋弦的话是对着邱冉说的,眼睛却一直锁定着俞鹿的后背。
邱冉点头:“对呀,今天就要拍步胭死亡的那场戏了。我们……”
忽然,从走廊尽头的电梯里,传出了俞鹿明显不爽的声音:“电梯到了,快来!”
“哦,来了!”邱冉推了推眼镜,忙不迭赶了过去,进了电梯。
两扇门徐徐关上了,沈秋弦依然站在远处看着她们。
俞鹿喝了几口凉水。刚才那种芒刺在背的热辣辣的视线,她实在无法忽略。
电梯门隔绝了视线,才好受点。
.
很快,俞鹿就到了拍摄现场。
这一出戏是要在山洞里拍的。秦沛英精益求精,想要山洞里真实的光线感,也对人工布景的塑料草叶、泡沫山石大为不满,要求找到真实的洞穴来拍。
好在,贵宁本就是一个山地植被很多的城市,剧组的人员几经辛苦,堪到了一个适合的地方,距离影视基地,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妆发的时候,那化妆师妹子看见了俞鹿嘴唇上的破口,眼神就变得有点儿暧昧。不过,本着职业素质,她没有多说什么。
俞鹿:“……”真是有苦说不出。
等弄完一切后,她走到了山洞的外面,那里已经搭了一个休息棚子了。元歌林站在那里,给自己喷着防晒。
俞鹿一边扇风,一边走了过去,随口来了句:“早啊,元老师,给我也来点吧。”
元歌林回头。
昨天才被那么多的人调侃完,今天就要拍吻戏了。元歌林爱面子,表面装得淡定。其实心情也蛮紧张的,见到俞鹿,竟莫名有那么一丝的羞意,回答:“哦,好啊,你闭眼。”
给俞鹿的脸均匀地喷了防晒后,元歌林看了看她的手:“手要不要也来点?”
“好哇。”俞鹿也没多想,卷起袖子,将手递了过去,
元歌林一顿,瞳孔微微缩小了。
俞鹿那一对白皙纤瘦的手腕上,赫然浮现出了几道暗红色、还没完全消退的指印。
这几道印子一看就是男人的手造成的。很容易就让人想入非非,联想到她被某个男人捏着手腕,交叉着,按在了床上的情景。
来的时候,俞鹿戴了手表和手链挡住,换衣服时就摘下来了。没想到一时没记起,就被元歌林看个正着。
俞鹿:“……”
这下水洗也不清了。
俞鹿勉强解释:“我昨天躺在床上,让邱冉按着我的手,帮我拉筋呢,你知道的,拍打戏,身体柔软一点比较好。”
元歌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了一下,支吾了一声:“嗯,的确如此……”
只是,比起他最先的那句轻松而愉快的回答。这句回答的音量,要低落了不止八度。
这时候,场务来喊他们了,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元老师,俞老师,秦导喊你们过去!”
摄影机旁,秦沛英和编剧正在拿着剧本分镜,讨论着待会儿的吻戏尺度。
加吻戏是为了迎合观众们热爱狗血的心理,按编剧的意思,应该是吻嘴唇的。但秦沛英本人更偏好于朦胧暧昧的感情,不希望这里表达得太过露骨,比较偏向于把这个吻改成额头吻。
越是纯洁,越是遗憾。
俞鹿他们一来,秦沛英顿时有了一种“不用再烦了”的感觉,招了招手:“俞鹿,来得正好。分镜你们都看过了吧,等会儿一开机,展弈天将全程昏迷,一动不动,只有在最后杀死步胭的时候,才会突然醒来。整场戏是你来做主导的,包括吻戏也是,我们不做强硬要求,你就揣摩一下步胭的心理,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个半月拍下来,秦沛英对俞鹿的领悟力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当初看中了形象才签的演员,会交出一份这么好的演技答卷。对于这样的演员,秦沛英都会给予更大的自由发挥权。
俞鹿一呆。
看着办,意思是随便她亲哪里?
秦沛英问:“没问题吧?”
俞鹿点了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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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钟,幽黑的洞穴内,摄影机无声地运转着。
画面中,展弈天满身血污,俊秀的容颜苍白失色,倚在山壁上,不省人事。
步胭用袖子给他擦掉了面上的血污,摸到嘴唇,就发现他缺水太厉害了。
于是,步胭警惕地用草叶把这片洞穴的入口给挡了起来,外出寻找水源。
一边躲避密宗的探子,一边要警惕朝廷敌对势力的追兵,步胭非常小心。从溪边收集到了干净的水源,带回了山洞中,她小心地蹲在了展弈天的身边,借着从洞外传入的微茫的光,她有些愣神地望着展弈天虚弱俊美的面容,既哀又怨,还有一种甜丝丝的陌生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