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陈氏许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冒充她的表弟。”林青槐撩袍坐到谷雨搬来的椅子上,垂目看着眼前的青年。
  上一世,他从陈氏手中拿到了不少银两,日子过得极为滋润。
  自己的人找到他时,他整个人胖了一圈,险些辨认不出来。
  陈元庆咬紧了牙关不出声。
  林青槐也不在意,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挂着玉坠的金链子,一下一下晃动起来,柔声问道,“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小的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陈元庆用力吞了吞口水,额上冷汗直冒。
  这公子哥小小年纪气势便如此骇人,开口就起陈氏,定是查到了点什么,故意来试探自己。
  只要他没证据证明自己害人,就无需怕他。
  “不要慌,你看着我。”林青槐继续晃着手里的链子,眉眼含着笑给他催眠,“陈氏是不是与你说,事成后给你一千两银子,再安排人送你回保平老家。”
  陈元庆定定看着她手里来回晃动的玉坠,眼神渐渐变得空洞,眼皮也耷拉下去,无意识开口,“是。可我不信她,事成后我就走,不会让人抓到丁点把柄。”
  “你的想法很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林青槐轻轻笑出声,“来,告诉我你给她支了什么招。”
  上一世,她始终不相信娘亲会无缘无故小产,下令天风楼严查才查到原因。
  “我跟她说直接下毒不可取,最好是用几味放在一起就变成毒药的补药,炖汤给想害的人喝。”陈元庆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连喝数日这样的补汤,会让孕妇小产大出血而死。”
  “是哪几味药。”林青槐压下心头的恨意,放缓了语气与他闲聊,“不怕被人看出来吗。”
  她记得哥哥出事后,娘亲大受刺激身体也出了问题,厨房每日都给娘亲送补汤。
  “不怕,这些药都是用来炖汤的,只需在汤里加上相克的另一味补药,那补汤就成了毒汤。”陈元庆闭着眼,得意报上自己用的补药名字。
  谷雨早有准备,拿着纸笔把他说的药材细细记下来。
  陈元庆说完自己所用的补药,语气尽显鄙夷,“只有熟知药理的人,才能看出这等高明下毒的手法,我并不惧怕有人查。”
  “这么隐秘的下毒法子,你告诉了几个人。”林青槐用眼神示意谷雨把单子收好,“陈氏是如何发现你的。”
  她一个内宅妇人,能从保平把此人请来,定是有人给支招。
  “我只告诉了陈氏,她能找到我乃是因为我师父。这法子是师父被人逼着想出来的,能害女子也能害男子,只需换掉其中一味补药。”陈元庆忽然哭了起来,“师父死了,那人杀人灭口,派来的黑衣人当着我的面砍杀了师父。”
  “不哭了,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我的侍从,这只是一场醒来就会忘的梦。”林青槐收起手里的链子,眉眼间覆上寒霜。
  陈元庆闭着眼,自己站起来乖乖回到床上躺好。
  谷雨等人见怪不怪,处理干净她们来过的痕迹,无声无息退出去。
  林青槐回到车上,仔细琢磨了一遍陈元庆的话,忽而想到一件事——
  定安四十年九月,二皇子意图谋害太子的事在天风楼的操作下败露。如今的建宁帝大动肝火,当场吐血昏迷,醒来后不到一个月驾崩。
  当时她在永安县任职期满恰好回京,司徒聿登为帝,她也因此过了半年才去江南。
  陈元庆的补汤能害女子,也能害男子,那些去杀他师父的黑衣人是谁?建宁帝的死……
  林青槐打了个冷颤,决定等明日入宫读书时,就此事跟司徒聿谈一谈。
  他爹是怎么死的,他比自己清楚。
  马车出了李家胡同,在崇业坊转了一圈回到飞鸿居后门。
  主仆几个进去换了衣裳,做好易容,带上系着红绳的五色彩笺,再次上车前往镇国寺。
  出了城门,一辆辆马车挤满了官道。
  林青槐没参加过花朝节的活动,看的有些新奇。
  往年的花朝节她不是在府中陪着娘亲,就在镇国寺后山,和归尘师父一起采桃花酿酒。
  爹娘没对外公布侯府还有个千金前,她不能以女子身份在上京招摇,姑娘家时兴的玩意她是一样都没尝试过,后来更没机会。
  “前面那是安国公府的马车,再前面一辆好像是三殿下的马车?”冬至说完当即捂住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林青槐,含糊嘟囔,“大小姐,怎么办?”
  她不该提议来赏红的。
  天没亮那会大小姐才打晕三皇子,这会见面,万一被认出来就坏了。
  “慌什么,马车是飞鸿居的,被人看到也不怕。”林青槐也看到了司徒聿的马车,精致的眉眼染着笑意,“下车咱就戴上帷帽,有人问就说是乡下来的。”
  冬至笑起来,用力点头,“明白了。”
  谷雨她们几个也忍不住笑,一个个眼里都写满了期待。
  镇国寺香火鼎盛,不是初一十五也人流如潮。
  今日是花朝节,城中未出阁的姑娘云集而来,不到辰时,山门外的空地上便停满了马车。
  林青槐戴上帷帽领着谷雨她们下了车,司徒聿也刚好从车上下来。
  他看起来兴致不高,身上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还带着些瘀青的面容反而更显俊美。
  “三殿下,砚声要去大殿为母亲祈福,殿下是否同去。”贺砚声也下了车,笑容温润,“若殿下不想去,可到处逛逛。姑娘们一会要给大殿下那株桃树赏红,也是极有趣的事。”
  “我在大殿外等着你。”司徒聿抬头看了眼他说的桃树,笑道,“我未曾看过姑娘家赏红,正好瞧瞧。”
  他每月都会到镇国寺住上几日,花朝节的习俗却不是很清楚,也无人跟他说这些。
  上一世,他心里眼里只有林青槐那厮,如今也还是只想他,哪有工夫留意女儿家喜欢什么。
  “那便一起上山。”贺砚声拱手,回头去扶自己的妹妹下车。
  两人说话的声不大,林青槐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
  转过身,贺砚声妹妹娇俏又带着羞涩的嗓音传来,“文君见过三殿下。”
  林青槐偏过头,目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看过去。
  小姑娘面上浮着薄红,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司徒聿,面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这昏君的女人缘一向很好,可惜呀,小姑娘注定要伤心了。
  上一世,司徒聿的后宫可是热闹的紧。
  林青槐撇撇嘴,提裙上山。
  不用裹束胸当真自在,整个人都松快不已。
  管他司徒聿如何,她护住自己的爹娘和哥哥就好,别人的爹,不用自己去操心。
  来的姑娘多,上山的台阶落满了欢声笑语,空气里满是香甜腻人的脂粉味。
  主仆几个开始还兴致勃勃,跟着人潮挤到桃树下,身上出了层薄汗黏黏糊糊,彻底没了赏红的心情。
  “也不怎么好玩啊,人太多了。”白露嫌弃撇嘴,“小姐,咱赶紧结上,我快被熏晕过去了。”
  谷雨和夏至、冬至都忍不住笑。
  她们常年住在镇国寺,每年都只能看热闹,如今亲自参与才知,也不过如此。
  还是扮做男子方便,不像那些闺阁小姐整日待在后宅,出一次门就跟挣脱了牢笼一般。
  “听你的。”林青槐弯着唇角,把手里的五色彩笺挂上去。
  镇国寺大殿下方的这一株百年桃树,每年到了花朝节这一日,树上就会挂满五色彩笺,成为寺中一景。
  这会来的人还不算多,主仆几个挂好后,逃似的往禅院那边去。
  穿过铺着青石的小路拐到大殿后方,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墙后便是僧人们住的大片禅院。
  林青槐住的禅院在东北角上,丝毫不起眼。
  过了月门,几个人的速度慢下来。
  “这边不是不准女眷过来吗?”夏至指着挂在一株桃树上的小姑娘,眉头皱起,“这姑娘胆子不小,随从都不带。”
  林青槐顺着她的手瞟了眼,惊觉那姑娘眼熟,索性抬脚过去,眉头不自觉皱起。“过去看看,她爬那么高说不准会掉下来。”
  这姑娘像是早上那会,在聚宝斋楼上偷看她的那个。
  到了树下,小九正好过来。
  他一下子看到如此多的女眷,胖乎乎的脸庞霎时涨红,“你们是哪家的女施主,怎的到处乱跑。”
  林青槐微微扬眉,谷雨她们几个也憋着笑,静静看着小九。
  “这边不能来呀?”树上的楚音音唬了一跳,身子晃了晃,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
  “小师父小心!”林青槐出声的同时,人也跟着掠过去,伸手接住落下的楚音音。
  双脚落地,帷帽的帘子被风掀起,露出她那张绝美出尘的脸。
  小九整个呆住,愣在那儿忘了说话。
  不远处的岔道上,正欲去见方丈的司徒聿碰巧看到这一幕,一瞬间心跳如雷——
  那是……林青槐?
 
 
第10章 009   那姑娘就是林青槐扮的!
  司徒聿控制不住想要去看个清楚的冲动,单手撑着岔道上的木头护栏,纵身跃了下去。
  戴着帷帽的那姑娘,有一张跟林青槐一模一样的脸!
  “殿下!”惊蛰慌了神,也跟跃下去。
  他这是看到了谁,竟如此激动?
  这边的动静不小,桃花树下的众人浑然不知。
  林青槐见小九失了魂,眉眼微微弯了下,赶紧放下被掀起的帷帽帘子,垂眸看向怀中的小姑娘。
  “是你?”看清那姑娘的面容,她手臂一松,不耐烦地推了对方一把,面若寒霜地跟小九说,“小师父,我等是来拜见靖远侯的,烦请带路。”
  没规矩到处乱跑的那姑娘,是楚卿珩的妹妹楚音音。
  上一世,她在十七岁那年的中秋灯会上遇到这姑娘,之后这姑娘便到处宣称自己与她情投意合,武安侯为此数次求司徒聿赐婚。
  单是如此也便罢了。
  这姑娘学了一身内宅妇人害人的手段,竟敢在她的茶水里下药,意图让生米煮成熟饭,害她险些在司徒聿面前暴露身份。
  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
  自己与大夫人过定后,这姑娘竟带着人,去毁了大夫人的容貌。
  大夫人的出身虽不高,却救过她的命,知她是女儿身,仍旧愿意嫁入侯府。
  恩人被如此欺负,她自然不会忍,当场就把仇给报了。
  这会再见到这张天真无邪的脸,还是犯恶心。
  “姑娘瞧着好生面熟?”楚音音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小脸皱成一团,眼底漫起水雾巴巴看她,“我叫楚音音,今日一早我好似见过你?”
  早上去聚宝斋挑珠花,在飞鸿居喝茶的那位美貌公子,与这姑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看错了。”林青槐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微微侧过头。
  司徒聿疾跑而来,挂着瘀青的俊美面容染了薄红,眼尾也红了,模样带着几分靡丽,竟有几分可怜的况味。
  她轻轻吁出口气,伸手抓着还在发呆的小九的后领,将他拎到自己面前,咬着牙软软开口,“烦请小师父带路。”
  小九回过神,竖起圆乎乎的小手行礼,“施主请随小僧来。”
  不得了了呀!这位女施主和六师兄长得一模一样,凶起来也像他。
  声音听着软,牙都要咬碎了。
  她会不会是六师兄的妹妹或者姐姐?
  “姑娘留步。”司徒聿听到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还是伸手拦住她,面色冷凝,“在下司徒聿,敢问姑娘芳名。”
  方才惊鸿一瞥,他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至少有八分。这姑娘不止是脸蛋,便是连身形都像极了林青槐,她到底是谁?
  “出门前家父曾叮嘱小女,上京这地方的骗子最是精明狡猾,万不可将自己的名字随意告知他人。”林青槐礼貌福身,“公子见谅。”
  大意了!
  方才接楚音音时,帷帽的帘子被风掀了起来,他应是看到了自己的脸,才如此匆忙跑来。
  幸好他没瞧见自己推楚音音,否则定会勘破自己的身份。
  她曾被楚音音下药一事,眼下只他二人知晓。
  “他可是当朝三皇子!”楚音音听了他二人的对话,禁不住抬高下巴,鄙夷呵斥,“你从哪儿来的,满嘴胡话还不知礼数!”
  司徒聿像是没听到楚音音说了什么,只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忍住掀她帷帽的冲动。
  不可能的。
  若林青槐是女子,为何会娶了那么多房的妻妾。
  可这人的气息、身形,都让他无比的熟悉。
  “我从哪儿来不需要跟姑娘你报备。倒是姑娘你,竟偷偷跑来僧人住的地方,如此行径着实让人敬佩。”林青槐勾了下唇角,慢条斯理地跟她掰扯,“小女入京的时日虽不长,也知姓楚的勋贵只武安侯一家。姑娘身上的衣裳一看就不是凡品,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吧。”
  楚音音被她一通抢白,一双妙目不敢置信睁大,红着张小脸恨恨咬牙,“你好大的胆子!”
  “多谢夸奖。”林青槐扬了扬眉,笑道,“面对救命恩人非但不感恩,还要出言教训,这家教也让人叹为观止呢。”
  说罢,她一甩袖袍,抓着小九若无其事走人。
  再不走,自己就要被司徒聿看穿了。
  谷雨等人也都吓得不轻,她一走,马上紧紧跟上去。
  “楚小姐当真好家教。”司徒聿冷哼一声,沉着脸,迈开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那几个主仆。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人真的是林青槐。
  奈何隔着帷帽,自己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三殿下你不要信那人的话。”楚音音委屈扁嘴,眼眶也红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只是瞧着这株桃花树上的花开的极好,这才过来,并非是……并非是存着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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