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周遭一片附合,忿忿指出是容欢挑事在先,先动脚的人也是他!
  温浓无视身遭忿懑一片,冷声开口:“宫中滋事,本就不妥。尤其你们关山班三番两次惹事生非,你们是不想上台,还是不想活着出宫?!”
  这话就是定罪,明明惹事生非本不是他们,可事因他们而起,就成了他们的过错。关山班的人万万没想到这平日里相处挺和气的小姑娘竟这般蛮不讲理,又气又怒,可就算心底再不舒坦,百姓都是怕官差的,他们知道进了这个宫门,生杀予夺不由自主。
  山狼班主定定看着她,声音很轻,带着古怪的起伏,透露内心不平静的波动:“你为何要偏袒他?”
  温浓非但不打算好好顾虑他的心情,反还狠狠瞪他:“他是永福宫的人,赏罚自有太后娘娘作主,轮不着你们这些戏子对他动手动脚。”
  容欢再错,他都是宫里的人,他还是太后亲信!
  当日容欢打杀李司制的嫡系,惹来尚事监的问责,太后得知内情连眉头都不曾动过一分一毫,事后容从将他送回永福宫陪伴太后,不正是知道太后愿意护着他么?
  那就算今日容欢再次打杀了谁,太后或会因为他的惹事而气恼,或会因他令生辰宴缺失一出好戏而怪责,可在太后眼里,这群戏子只怕远不及一个贴心的容欢更重要。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一时的占理足以支撑他们全身而退?这天底下多的是由白抹黑的糟心事,容欢这般睚眦必报的就更不能惹!
  这话撂得足够明白,温浓不再多言,转头去拉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容欢。见他还不动,温浓只恨不得一脚踹了他。可惜人前不能窝里反,温浓蹲身弯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你要敢再惹事,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容欢静静看她煞气腾腾的侧脸,弯眉咧嘴笑着道:“阿浓姐姐对我可真好。”
  可不是么?温浓心中微哂,她都已经发誓再不沾妙观斋的任何事了,可一听出事跑起来却比什么人都快。她压下心底的烦躁,又拉了他一把:“别贫嘴了,快起来。”
  这回容欢乖乖起身了,起来还不放开温浓拉他的手,手拉手亲昵得跟一对似的。
  周遭都是指指点点的纷议,温浓充耳不闻,状作不经意地拨开他的手:“太后娘娘不是让你来赐赏的吗?”
  来时容欢两手空空,他的手下也没见提了什么礼过来,不怪乎别人当他来找茬的,这能像话嘛?
  容欢眼神飘忽,就是不给正眼,温浓眼尖瞧见他的手下意识往腰口摸,立时探手把东西给揪了出来。
  “是金魁令!”
  有人认出那个腰牌,这是宫廷御授的勋章,有了这枚金魁令等同于朝廷给这班子盖了公章,今后属于官家御授,去哪都能挺起腰板翘着头走。
  这戏台都还没上呢,太后竟直接赐了金魁令,可见今番赏赐诚意拳拳。可惜就可惜在太后用错了人,本着好好的心意却被容欢糟蹋得一干二净,经此一闹两边都离心。
  只要容欢肯不闹事,一切都能往好的发展。黄总管见这势头总算是要歇了,喜孜孜冒头,把周遭不相干的人通通驱散。
  温浓本打算把金魁令交到山狼班主手里就把容欢拎回去,可他愣是站着不动,呆头呆脑,手也不接。温浓无法,捞起他的手往他掌心塞:“拿着吧。这是好东西,对你们班子以后跑戏有大用处。”
  她刚要松手,就被山狼班主反扣住:“我知道你其实是在帮我。”
  温浓挣扎的手一顿,紧接着运了狠劲甩开他:“我事先跟你说了,白天的答复不会变的,别等什么三天以后了。”
  山狼班主却摇头,固执道:“我会等你的。”
  “……”
  温浓是被他气走的,临走不忘捞上容欢这个该死的惹祸精。
  回程路上,容欢一路嘻嘻哈哈,就仿佛刚刚在妙观斋闹事的不是他,回去之后即将受到怎样的责罚都将不关他事一样。
  起初温浓不理不搭沉默一路,直到临近永福宫门,她才终于拿正眼看嘻皮笑脸的容欢:“你不是说会放过他么?做什么现在又要故意这么招惹人?”
 
 
第33章 怀疑   “你今天是不是去我房里了?”……
  容欢挂在脸上的笑意未变, 歪头看她:“我不是说过吗?”
  “我只放他一马,可下不为例。”
  所以当时不发难,等到夜里再搞事情就不算一回事了?温浓被他的强词夺理气笑了:“然后你就打着太后赏赐的幌子来闹这么一出?你是真觉得所有人都合该像师傅和太后那样惯着你, 还是你认为自己怎么胡闹都会有人替你担着, 根本就不怕出事?!”
  被她狠狠凶了一顿,容欢难得没翻脸,只是不高兴地撅过嘴:“阿浓姐姐,我可是在帮你出气。”
  还挺多歪理呀?温浓插腰:“帮我出气?我用得着嘛!”
  “可你听他刚刚还嘴硬,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自作多情。你都这么拒绝他了,他怎么还有脸死缠烂打呢?”容欢啧声:“那种人不想个法子狠狠整治, 他会一直咬着你不放的,我是在帮你收拾他。”
  温浓默了,摇头说:“我不理他就是了, 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去妙观斋了, 他缠不了我。”
  容欢闻言, 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不去了?师傅让你别管妙观斋的事了么?”
  “织染署那边更忙, 我会一直留在那边, 不来妙观斋了。”温浓含糊着避重就轻,“本来我就已经调到织染署了, 还是你给惹的祸呢, 你忘啦?”
  “哎呀, 瞧我这记性,可真是苦了我的阿浓姐姐啦。”容欢一拍脑门, 笑嘻嘻说:“也好,等我收拾了那个该死的狼头畜生,你以后爱上哪听戏都不成问题。”
  见他还想着要找山狼班主的麻烦, 温浓满心无奈:“你就别管他了……”
  “阿浓姐姐,我是为你好。”容欢的声音徒然一轻,刮在她的耳畔令温浓不由打了个激灵,“那个人开口闭口尽是说些危险的话,他若继续对你纠缠不休……届时不光牵累于你,他还会害死你的。”
  这个‘死’字令温浓眉心抖动,她抬眸看容欢,只见乌色的双眸深不见底,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容欢朝她凑了凑近,勾着嘴角:“你若是死了,我会不舍得的。”
  温浓心头一凛,强行把他的脸挤开:“我可比你更惜命,绝不会让小命轻易栽在任何人手里。”
  容欢被强行推开也不气恼,咯咯笑了几声,涎着脸又凑回来,双手执起她的手,乌溜溜的眼睛眨了又眨:“阿浓姐姐,今晚你替我挡住那个畜生的时候,我心跳得特别厉害。”
  “……”难道不是被吓的?温浓的手想挣没挣开。
  “我想这世上唯有你待我真心,不如我们这就去太后娘娘跟前,求她赐对食吧?”他神情天真,笑意纯粹得极其危险,差点没把温浓吓惨了:“别傻了,你刚在妙观斋惹出这么大的祸,太后娘娘不罚就已经是开恩了,你还想讨什么赏赐!”
  经她一提,容欢好似才记得还有这么一遭事,苦恼地拧起眉头:“不怕,娘娘好说话,不会怪我的……师傅就不好说了。”
  容欢是怕容从的,一提他就再没空去思考赐不赐对食的事了。温浓趁机想跑,临近永福宫门时,她猛然想起失踪的杨眉,劈头就问:“你今天是不是去我房里了?”
  容欢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分神回她一句:“啊?我们还没对食呢,我去你房里做什么?”
  温浓听他还念叨着对食的事,既好气又无奈:“别跟我扯些没的,你是不是在我房里‘拿’了什么?”
  容欢不嘀咕了,偏头打量她,似笑非笑:“我又不缺什么,拿你什么呀?”
  温浓分明觉得容欢是知道她指什么的,却还在装傻:“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知道我说的是杨眉。昨夜她就在我房里,李司制让我把她领回来的。”
  容欢也不装了:“那你白天还骗我?”
  “我骗你怎么了?”温浓失笑,“她被你整得这么惨,我怎么知道把人还回去会不会命都没了?”
  容欢不说话,面布阴霾。
  “容欢,既然那是你不缺的,也是你不要的。你别跟我争,就给我了吧?”知他吃软不吃硬的,温浓寻思着放轻语气,果然就见容欢神色有所回暖:“我也没说还想要回去。”
  温浓才不信:“那你干嘛把人带走?”
  “人又不是我带走的。”容欢斜她一眼:“我一早就去行宫陪娘娘,中途听差从妙观斋折返两回,自始至终就没回住舍。”
  温浓一愣:“你别骗我……”
  “我不骗你。”容欢啧笑一声,满不在乎:“阿浓姐姐,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丫头是死是活,要不是你掖掖藏藏瞒着我,我才懒得过问。”
  温浓不敢置信,试图分辩他话里的虚实。
  容欢坦然以对,根本不怕质疑:“那丫头有什么好,你干嘛这么关心她?”
  温浓还在为杨眉的下落不明而犯难,根本不想搭理他。容欢双眼眯起:“是她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这么防着我吧?”
  温浓表情一顿,僵着脸看他,只见容欢冲她一笑,笑得人畜无害:“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把人从水染房里接出来的时候,她看上去瘦骨嶙峋,满身伤痕累累。我不知她被关了几天,她都快被吓疯了,你觉得她能说什么?”温浓一颗心悬到嗓门上,生怕错漏一字一句都会被容欢察觉。
  “疯了?肯定没疯。”容欢淡淡应了一声:“那小贱蹄子鬼得很,心思又多。你看起来这么好骗,可当心别被蒙了。”
  “……”‘看上去很好骗’的温浓不服!
  “人没了就没了,指不定她已经找到更好的去处,傍上比你我更大的靠山呢?”容欢无所谓地摆摆手:“别太把那种人当回事,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温浓沉默了。
  如果容欢说的都是真的,那杨眉在确定她不会帮助自己的情况下,离开寻找其他安身之所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杨眉的心思真如容欢所言那般深,那前一夜她所哭诉的内情也未必能够全盘当真。
  当然,前提条件还在于容欢说的都是实话,而不是存心抹黑。
  目前温浓是信不过容欢的,但被容欢一瓢脏水泼到底的杨眉已经在她心底植下疑惑的种子,温浓两边都只能信一半。
  怀揣满腹疑惑,两人才刚回到永福宫,就被容从派在门口蹲点的人给叫住了,奉命请她俩立刻去趟太后行宫。
  听说容从陪着太后在行宫等着,作天作地的容欢可算露出忌惮之色。温浓一点不同情他,只不知太后传召怎么还带上她了,莫不是打算连她也要一起罚吧?
  那可真是太冤了。
  容从闹事那会儿天就已经全黑了,这时从妙观斋辗转回到永福宫,太后等得乏了,若不是容从坚持,约莫这事也就一笔带过,草草了之。
  容欢盼的就是太后懒得追究,可惜他过不了容从那一关。
  温浓一进门,抬眼迎上容从冷冰冰的视线,立刻把刚要迈出去的腿往回缩,让容欢先走。容欢这回再不敢嘻皮笑脸了,一入屋就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温浓立刻学着他跪地,两个人肩并着肩,低眉垂眼,颇有些同舟共济的可怜。
  “你看,哀家就说小欢儿肯定知错了,他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老实的,你也别再凶他了。”
  太后金口一开,不分青红皂白竟全是回护之意,温浓可算明白容欢那个死德性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了!容欢两眼精光大作,立刻蹬鼻子上脸、不,哭鼻子红眼:“娘娘,奴才刚刚被那群戏子给打了!”
  温浓简直服了,他居然还有脸告状!
  太后闻言,纤手一招:“伤哪了?过来让哀家瞧瞧。”
  容欢居然就真的拖着两条腿膝盖挪地往前凑,只不过还没近身,就被容从抬腿伸了一脚。一声惨叫,容欢歪身滚倒在地。太后心疼想扶,被容从拦下了:“疼吗?”
  容欢蜷着身子匍匐在地:“疼、师傅,我疼。”
  容从冷笑:“跟你学的。”
  那踹人的架势与容欢今晚在妙观斋起事的那一下别无二致,可不正是跟他学的么?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好大的本事。”容从眼里烧着一簇簇冷焰:“娘娘让你去干什么?你倒是说说你去妙观斋都干了些什么!”
  “让你去送金魁令,那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天大的好事,本着和气生财,为了安定人心。娘娘煞费苦心,可你去做什么?挑事、伤人,你以为你八面威风,很得意是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丢人!太后娘娘的脸面都让被你给丢尽了!”
  容从绝非喜怒形于色之人,纵然心底有火,从来都是绵里含藏,不会大势宣发的。温浓鲜少见他发火,这世上恐怕只有容欢能够惹他生这么大的火气。
  “织染署闹事不够,调来妙观斋你又闹。你若是哪儿都不想待,那就老老实实留在永福宫。”容从眯眼:“可你连永福宫都不想待下去,你是想打哪来的回哪去么?”
  容欢眉心一弹,嚯地昂起头,浑身哆嗦得很厉害,声嘶力竭:“我不走!我不回去!”
  这样的容欢就更少见了,温浓跪在他的身侧,将容欢的抵触与畏惧看得分明。
  “是哀家让他去妙观斋宣赏的。”
  太后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她面露悯色,抬手轻轻搭在容欢颤抖的肩上,似是安抚:“小欢儿若是有错,那也是哀家的错。你别总是拿这事吓他,哀家不会让你送他走的。”
  容欢立刻手脚并用爬到太后膝边,紧紧攥住她垂在地面的裙摆,仿佛像要揉碎了。
  “再说……这事还不定就是他的错。”太后戚声一叹,慢悠悠启唇:“哀家听闻那个班子招事不断,那位狼面班主似乎还被传与宫人缠扯不清。小欢儿心气不平,若是冲动为谁出头,那也是情有可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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