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这样的意外虽然令人无所适从,但这毕竟是在给皇宫里的贵人们上戏,宫里的贵人有权任性,你说不上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众人的情绪已经在山狼班主的带领下调整回来,是早是晚都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他们整装就绪站上戏台,绯色的帷幕从左右前后缓缓拉开,台上的人渐渐看清台下的人满为患,也看清了他们的目标所在。
  与此同时,台下同样将他们的目光齐齐聚向了台面上——
  “咦?”
  台下有人发出一声惊疑,而台上的人却还不自知,直到帷幕彻底拉断,前方视野渐渐明了。
  关山狼王开场一幕,由饰演先祖皇帝与山狼的二人打头阵,讲述的正是先祖皇帝受袭退入关山初遇山中野狼,人狼相会的第一场。
  然而席上众人看到的却是同台之上,有两拨戏子。
  同样的兵戎长剑,同样的灰皮狼面,他们一左一右,仿佛成了一对影子,如镜中照,两相交映。
  台上奏乐响亮非常,台下却在交头接耳地嘀咕说:“这是什么戏?”
  “关山狼王原来是这么开场的吗?”
  “可怎么会有两个皇帝、两头山狼?”
  因为这样离奇的一幕,不仅台下观众犯懵,立在台前的山狼班主与饰演先祖皇帝的另一人没有随着律动舞起来,站在台边等候上场的其他人也都僵了僵。
  “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切都映在山狼班主的眼里,他定定望向对面那张相同的狼面,以及与之相似的体魄身型:“是你吗?”
  对面的山狼看似相同的走位与动作,但这一刻却不如对面的山狼沉稳。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双手发抖,极度恐惧,止不住打颤:“没用的,被发现了。”
  “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山狼班主眉心一弹,素日里早已听惯的奏乐变得异常纷扰,在这片奏乐之中他听见台下有人拊掌,他蓦然转头,双目死死钉在台下那个人身上——
  一出好戏即将开台,陆涟青声先拊掌:“人狼大战,何其精彩。”
  “不过依本王看来,真假狼王才更精彩。”陆涟青慢条斯理地笑:“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一戏没有二狼称王。既然你那么喜欢扮头狼,那就让本王看看,到底谁才是能够留到最后的那头真狼。”
  笑声一收,他的声音冰冷不存一丝余温:“胜者为王,谁赢谁就能活着离开。”
  “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这边山狼班主与饰皇帝的武旦还没动,站在对立面的山狼与皇帝已经抓刀扑袭而来。留在台边的人察觉不对,几个年轻人抓刀翻了上去帮忙,没想到的是台子另一侧也翻出来几个人,他们的服装造型与其相当,竟是这边上来几个,那边也跟着上来几个,不由分说打了起来。
  台上刀剑无眼,相互撕杀所喷洒出来的鲜血飞溅一地,吓坏了台下看戏的一干臣属,他们通通坐不住,调头就要往外逃。
  霎时间整个戏院坪子都乱了,台上关山班等人心中怨忿,不知谁人含恨嘶吼:“杀!我们杀出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关山班的人再不愿留在台上缠抖,转而跳下台大开杀戒。首当其冲的太后此时已经抱住皇帝惊声尖叫,容从和魏梅带领一干宫人在混乱当中团团围护太后母子:“保护太后!保护陛下!”
  那些人的目标原本就是陆涟青,袭向他的刀剑数不胜数,但他显然有备而来,宫中禁卫鱼贯而入,护影更是早有防备,根本无人能够伤害他。
  山狼班主无空去看场下形势,他一次又一次挡住汹汹袭来的刀刃,皱眉盯着眼前相同的那个狼面:“元春,你别被他利用了,信王这是要你我自相残杀!”
  “我爹还在班子里的其他叔伯兄弟都在他手里,他早知道你我互换身份,他什么都知道,他等的就是这一天,看你我在台上厮杀。”
  眼前之人正是真正的关山班少班主周元春,他的声音除了恨,就只剩下绝望:“对不起,阿浚——”
  “我想活着出去。”
 
 
第41章 快跑   “会死的,奴婢不想你死!”……
  眼看宫中护军一涌而入, 台上戏子再也不装,挥刀举枪往台下跳。身在前席首当其冲,太后吓得几欲昏倒, 要不是容从堪堪搀扶一路相护, 只怕她一步都走不动。
  就是生死关头,太后也没忘自己还有一个皇帝儿子。她死死护着怀里的人,双眼急迫地巡睃陆涟青的所在:“信王!信王!快救我们!”
  陆涟青连坐姿都不曾转换,听见太后招魂似的尖声求救,他轻啧一声:“你若不想害他,最好立刻放开他。”
  听见这话,太后尚未能反应过来, 容从却隐约意识到什么,他忽而疾呼:“娘娘小心!”
  一把阔斧自头顶袭向太后,若非容从机警从旁扑过去带人滚开, 只怕此时太后人已身首异处。然而这一下却生生分开太后母子。幼小的皇帝滚了两圈满头的灰, 崭新的金色龙袍全没了原来的颜色, 吓得与魏梅老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母后救朕!”
  稚童的哭声悲恻恸人, 听得太后心都碎了:“护驾!快来人护驾!保护皇上!”
  距离不远的郭常溪正护着亲人堪堪后退, 眼见此情此景哪坐得住,他正欲冲上去救人, 却听身后一声惊呼, 转头一看发现妹妹被人流冲散, 下一秒就没了踪影。
  郭常溪痛心焦虑,疾声嘶吼:“婉婉!”
  今是皇帝生辰, 太后设宴,多少朝臣领携家眷到场祝贺,场面之大, 人数之多,整个妙观斋几乎都坐满了。
  此时生变,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儒士都吓坏了,哪个女眷不是花容失色,就连武官都险些端不住脸色。一时间没人顾得上君臣之礼,官无大小都在争相外逃。
  群臣当中并非全是没脑子的酒囊饭袋,可即便他们冷静下来稳住家人与身遭的□□,一时间却制止不了秩序的继续混乱。
  整个斋子乱成一锅粥,两道铜漆大门挤满了人,温浓缩在门沿走也不成,留也不是。她面色惶惶眺向戏台的位置,此时大观台上最为激乱,无论怎么找也找不着陆涟青的影子。
  有个小姑娘呜哇一声被人绊倒,温浓生怕发生踩踏,急忙把人拨开挤过去捞她起来。这一捞四目相对,对方差点没喜极而泣:“婉婉!”
  温浓心尖一悬,想撒手已经来不及,胳膊被关若虹紧紧抱满了怀:“呜呜,我跟娘亲走散了!到处都是人挤人,前头还有刺客,我好害怕!”
  关若虹是跟着周遭人群往外跑的,起初她与母亲在一起,可不知怎么就挤散了。现在四处乱成一片,周遭的人像是见过又好似不曾,每见一张面孔上的恐慌都在加剧她内心的惧怕。
  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关若虹想也不想就扒上来,急乱之下竟完全没有发现眼前之人根本不是郭婉宁:“常溪哥哥哪去了?出事之前我明明看见他跟你在一起的。”
  “贵人认错了,奴婢不是郭小姐。”
  关若虹闻声一愣,对方的声音确实与郭婉宁有些偏差,此时再细细打量面前的人,但见她一身宫婢打扮,模样确是比郭婉宁差了些,登时皱起眉心:“你不是婉婉,你是谁?”
  温浓讪讪然笑,不答反说:“贵人还是快走吧,这里极是不安全,也不知那群刺客什么时候就要杀到这里来……”
  没等她说完,关若虹顾不得质问,挤着人群跟着跑了。
  温浓抹了把汗,匆匆回瞥混乱的源头,一咬牙反向往里挤了进去。
  此时人人都在往外逃,只有温浓反向往里跑。她避开了人满为患的两扇宫门,径直朝观台最近的踏春阁一路狂奔。
  此时阁内早已人去楼空,她顺利踏上二楼之后,躲在窗前环顾四周。期间她注意到郭常溪持剑保护小皇帝,又见太后在容从的保护之下遇见宫中护军,她还瞥见人群中一闪而过的容欢与郭婉宁。
  最后她目光上移,集中在最前席的位置,是山狼班主与陆涟青。
  彼时周元春带领一行人疯狂砍袭曹世浚等人,即便曹世浚根本不愿与他动手,可为了自保与兄弟他就不得不杀出重围。饰皇帝的同党正是当日绑了温浓的那名男子,他一刀斩杀了同样身着戎服的戏子皇帝,恨声说道:“老大,不能再等了。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拿他们一起赔葬!”
  这话其他兄弟都听明白了,有的人胆怯退缩,可有的人却知道此时若再不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好!要死一起死!”
  他们贱命一条算什么?那些皇家中人自诩尊贵无双,那就看看火|药一炸,是不是全都一样!
  曹世浚神色一动,他环视身遭惨死的兄弟,还有眼前宛若困兽的周元春,最后他朝台下那人高声喝道:“姓陆的,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始终坐在台下分毫未动的陆涟青稳若泰山:“难不成你以为拿整个妙观斋的人来作赌注,就能成功牵制住本王了?”
  曹世浚动作一顿。
  “还是说你以为你炸了整个戏坪子,就能连本王也一并炸死?”
  “你——”
  就在此时,曹世浚听见趁乱下去燃火点炮的同党焦虑地吼声:“老大,我们的东西不见了!”
  只一句话,令他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昔年曾经听说过,有人说本王饮人血、嗜人肉,暴虐不仁,无恶不作。”陆涟青历历细数,轻声笑说:“人若生不如死,本王便以此为乐。”
  “那你说本王当以何种法子令尔等生不如死……”他双目阴翳,声色残忍:“才能满足本王候等至此的乐趣呢?”
  曹世浚握紧双拳,狼面下的真容一点一点变得狰狞:“计划有误,是内鬼……”
  “有内鬼。”
  那就干脆,一个不留。
  踏春阁楼之上,啪地一声,是开窗用力过猛打在墙面上的重重一击。这一声引起楼下观台两拨人的齐齐侧目,所有人都注意到一个娇瘦的身板伏趴在窗槛的位置,那防范的姿势像是想让人看见,又怕看见的人对她进行攻击。
  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楼下的陆涟青神情明显不对,温浓不敢看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运了浑身的劲用力大呼:“殿下有危险——!!!”
  无论在逃不在逃的,听见这话都在心里暗骂比起有护影还有护军保护的信王,他们处境更危险!
  曹世浚遥遥仰首盯着她,身后是手下焦虑的叫骂:“她怎么会在这里?阿袁去哪了?不会出事吧?”
  “……浓。”他无声喃喃:“阿……”
  “阿浓!”
  比他更快出声唤住这个名字的,是站在对立面的信王陆涟青。只见他满目不悦,冷着脸瞪向楼上的她:“你留在上面,不许下来!”
  “奴奴奴婢不下来!”那一喊强行成为众目焦点,温浓声音是抖的,心里其实怕得要死,可还是坚持继续往下喊:“这里很危险,奴婢等下就要跑了,你也快跑呀!”
  温浓顾虑重重,她不敢大喊有□□,生怕这一喊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她也不想待在这里,生怕刺客连她也杀,或是点燃的火|药连楼与她一并炸起。
  她胆小懦弱,自私自利,打一开始她就没想来,如今来了,她又不想就那么走了。
  “别逞强了……”温浓趴着窗槛只露出半截脑袋,既害怕又抵拒,可她强忍眼里打转的泪珠,壮着胆子竭力大喊:“会死的,奴婢不想你死!”
  这一刻,唯有始终护在陆涟青身边的纪贤注意到他的微妙变化,陆涟青神情怔然,随即似是既好气又好笑,轻声嘀咕:“……本王才不会死。”
  纪贤摒住呼吸,将心中的触动与震憾小心翼翼埋藏心底。
  一声呼咻,细小的冲天炮飞上半空,炸开一朵异色的烟火。
  所有人因为这一下转移视线,目光投向了发出冲天炮的曹世浚,包括他身边的余下同党。在其他人均未反应过来之前,陆涟青忽而皱眉,冷声喝令:“去拿下他!”
  然而这一声为时已晚,就在曹世浚放出冲天炮不久,无数原本逃向外围的官员家眷忽而暴起,他们抓刀杀了就近的人,然后袭击保护臣属家眷的护军并涌入斋中,不要命地杀向陆涟青。
  陆涟青眉心紧拧,双眼落在台上的曹世浚。
  “老大,原来你还有后招!”余下同党喜出望外,当他们发现炸|药被调换以后就死心绝望了,有些人甚至开始弃械投降,满心以为这么做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曹世浚拨开欢喜凑上来的兄弟,抬手指向那些已经放下刀刃的其余同党:“你去杀了他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大,你在说什么……”
  “他们无心再战,不为己用,留着必成后患。”曹世浚的声音冷若寒冰,激起其他有意投降者的怒意,“你凭什么——”
  未等那人说话,一剑封喉,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皆骇,又惊又惧地看向曹世浚:“你若不杀,那就全部都死。”
 
 
第42章 温暖   不仅温暖了那双冰凉的手,还暖透……
  饶是平素在他们眼里温良随和的曹世浚此番话有多不可思议, 其余人等均怕了。
  疯狂涌入的刺客并没有为台上众人形成庇护,反而敌我不分大肆屠杀。他们意识到对方压根非友是敌,而唯一能够受到庇护的只有曹世浚。
  为什么?
  曾经他们都是受到信王迫害的一群人, 自两年至今被迫沦为过街老鼠东躲西藏。他们有的人无家可归, 有的就连亲人也受到株连迫害。当某天同样身受其害的曹世浚将他们这群人凝聚起来,他扬言能够拧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还说会带领大家推翻信王,然后带领大家共同走向光明美好的未来!
  难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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