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第85章 心迹   陆涟青想,这话算不算是在对他表……
  心头一松, 温浓兴高采烈把他扑倒。陆涟青还没来得及享受她的投怀送抱,温浓赫然一醒神,赶紧从他怀里爬起来:“对了, 你在婆恸山查得怎么样了?”
  “……”
  陆涟青恹恹躺在榻上不起来, 被温浓嘿咻嘿咻地奋力拉起,专心致致地发问:“魏总管真出事了吗?那陛下呢?找到他的下落了吗?”
  得亏是她,换个别人胆敢这么扫兴,陆涟青没准就要大发雷霆。可仔细想想,除了温浓,他也没对谁产生这么浓厚的性趣。
  如是一想,陆涟青讪然捞住她的腰, 细细道来。
  说到魏梅死状之时,陆涟青道出他心中的疑虑:“刺穿魏梅的那一剑,与当日妙观斋中刺客内讧的一剑极为相似, 我怀疑杀死他们的人正是当日妙观斋行刺的那伙刺客。”
  所以他派人去把护军统领找来, 只要确定那一剑的相似度, 既能确定两桩事为同一人所为。
  温浓心跳急促, 此前陆涟青就曾怀疑皇帝的失踪或与曹世浚有关, 如今又牵扯到魏梅之死,再联想到郭婉宁曾提及的曹世浚, 难道背后之人真是他?
  温浓不知道应该如何向陆涟青提及曹世浚, 无论怎么说明, 势必都将牵扯到她与郭婉宁身上。没由来的,温浓想到了已经死在王府里的那名假‘苏情’:“你觉得刺客背后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人?”
  感受到他的力道微紧, 温浓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既然三妃外家皆已沦为阶下囚,为什么那些刺客还在暗中谋划?是他们已经不受控制,还是说他们本来就不受控制?”
  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说:“他们与死去的‘苏情’是否都是同样的人?”
  “想让我死的人很多。”陆涟青从背后环腰搂着她, 将下巴抵在温浓的侧肩,“只有你想让我活着。”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温浓隐约从他的语气,以及逐渐收紧的力道觉察出他的情绪波动,“也不是只有我,其实这世间还有很多人希望能你活下去的。”
  陆涟青偏头看她,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看见她耳骨背后的红痣:“谁?”
  温浓被他的喷洒出来的呼吸烫得发痒:“纪、纪总管?”
  陆涟青轻嗤一声:“他遵奉的只是母妃的遗命。”
  正如曾经的他对纪贤说要好好照顾鲁静疏,可即便如今的鲁静疏与他已经离心,可纪贤仍然将她奉为半个主子。
  温浓噎声,绞尽脑汁想:“太后、陛下,朝臣以及百姓?”
  “就算这世间有恨你怨你的人,可也一定有觉得你好的人。”温浓觉得她找到思路了,登时豁然开朗:“就像我,我觉得你把大晋治理得很好,无论是现在抑或是将来、十年以后,大家都会发现摄政王的好,因为你的好才有了大晋的美好明天。”
  温浓说的是真的,十年后的大晋繁荣富庶,四海昇平,谁不知道那是摄政王的功劳?即将私底下肯定少不了反面呼声,却早已被更高的赞誉所取代。
  要不是知道陆涟青是病死的,温浓甚至会觉得他的结果会是功高盖主,要么主动退隐山居离得远远的,要么直接掀翻当今之主,自立成皇。
  陆涟青眸色幽晃,他摇了摇头:“可在那些人眼里,我是摄政王。只有在你眼里,我是陆涟青。”
  温浓顿了顿,她转过身来面向陆涟青:“殿下,我发现其实你比我还要胆小。”
  “你说我胆小?”陆涟青好似听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温浓郑重点头:“殿下太胆小了,所以封闭耳目,不了解其他人对你的崇敬爱戴,有时候甚至会我对你的爱还要真挚热烈。”
  陆涟青从她口中听见了‘爱’,不觉神情放柔,也不驳她:“比如?”
  “比如,”温浓认真想了想:“后厨的王婶,还有王婶的儿子刘副骑。”
  陆涟青笑了,温浓涨红了脸,觉得他在笑话她:“我说真的。王婶对你可好了,你小时候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她通通都记得。你要远赴封地阜阳的时候,她说很不舍得儿子,可还是让刘副骑一路紧随,定要好好保护你。”
  陆涟青笑意淡了淡,脑海中不被记忆的一张两张模糊的脸隐约有了清晰的轮廓。
  “还有纪总管,知道我要跟你出宫之时,他可是天天逮着我就在我耳边唠叨,千叮万嘱要我好好照看你。”温浓弩眉鼓着小脸:“我不觉得他对你的好只是奉命而己。”
  “还有小陛下呢?小陛下可是把你当成真正的家人看待的说。”温浓谆谆善诱:“除了我,还有很多很多对你好的人。”
  “你似乎发现了许多从前被我忽略的东西。”那是他并不在意的东西,即便到了现在,他并不会因为温浓说得有多好而觉得好,他只有在盯着她不设防的笑脸之后,会觉得她所认为的好似乎是还不错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温浓还挺高兴:“那我以后也做殿下的耳朵与眼睛好了。”
  把好的一面全部呈现出来,不让他只听只看不好的东西。
  陆涟青想,这话算不算是在对他表明心迹,表明她对他绝对不离不弃?
  如是一想,那颗冰封的心宛若一团暄软的棉,不再毫无温度,而且怎么捏都无比蓬松。
  与此同时,王府管事把陈氏一家领到王府别院暂住,等到请来的大夫把温爹小命捡了回来,他没理会陈氏频频套近乎,简单叮嘱几句就走了。
  陈氏见管事不理人也不着恼,反正进了王府的门,其他一概问题都不是问题!陈氏一兴高采烈,连脑袋撞了个大肿瘤都不觉那么难受了,拉着温宜温宝的手说:“以后咱们有信王庇护,再也不怕姓杨那个混账无赖了!”
  温宝少不知事,见娘亲笑,他也破涕而笑。温宜自来王府别院就是一脸怏然,也不见有多高兴:“什么信王庇护,还不是阿姐说了算。”
  陈氏哪里会听不懂温宜酸溜溜的语气,无非是见温浓绑了个大靠山,心里羡慕嫉妒的。
  温家四口来的巧,温浓刚随陆涟青从忠国公府回来,一身打扮分外亮眼,周身行头价值不菲,那是小门小户的她们以前从未能见识到的。温宜这阵子频频受到杨洪那个无赖流氓骚扰,身心憔悴得紧,对比明艳亮丽的温浓,心里的滋味就更不好受了。
  凭什么温浓就能过得这么好,而她却活得这么惨?明明宫中采选的通牒是给她的。
  温宜越想越不是滋味,面上的怨怼越发明显。陈氏看在眼里,笑着安慰:“谁家不是女儿嫁得好,回来帮扶娘家的?温浓现在虽说没名没份,不过我看她在信王面前还算得脸,这点恩惠还是讨得来的。”
  谁说不是呢?传闻中喜怒无常暴戾凶残的信王竟会有那般温柔似水的一面,而且外面明是传说信王病郁缠身长得不人不鬼,没想到面目竟也不是那么丑陋,相反还挺顺眼的……
  温宜稍稍恍神,双颊微红。
  陈氏了解女儿,自然不会看不出她的忸怩心态,放柔声音说:“我的乖女儿从来不比别人差,你要是也像她这般好吃好住地温养,肯定出落得更为娇艳绝尘。”
  温宜抹去眼泪以后不再与她同声共气,自杨洪上门讨亲把事实真相全捅了出来,不仅温爹埋怨陈氏,就连温宜心里也是怨恨自己母亲的。若非她娘不问清楚给她定下这样的乌龙亲事,她如今又何必饱受杨洪的骚扰之苦?遥想当初杨洪上门讨亲,分明要讨温浓走的时候,她娘竟为了面子硬是把她推出去,这令温宜寒透了心。
  陈氏自知理亏,这些日子无论做出多少弥补都无法挽回丈夫与女儿的心,若不是杨洪那个讨债鬼天天上门骚扰她们,一家子同仇敌忾共抗杨洪,说不定母女还要继续冷战下去:“宜儿,我知道你还生娘亲的气。娘亲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太想让你嫁得好,日后过上好日子。要不是姓洪的骗婚,咱们一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斯田地……”
  陈氏捂着脸,抽抽噎噎就落下了泪:“是娘亲对不起你们,今日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就是温浓再如何绝情绝义,为娘豁出这条性命也定会保全你们的。”
  温宜见她脑门还肿成山高,想到方才她在花厅不要命地撞柱,不禁又心软下来:“你别哭了,女儿也没说怪你。要不是你舍命争取,我们早就被赶出去了。”
  听见她松口,陈氏喜极而泣,赶忙牵握她的手:“好女儿,这世间唯有你能理解娘亲的苦楚。”
  经这一回,甭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母女算是重归于好。陈氏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仔细端详她的容颜:“你可知娘亲拼了命也要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温宜懵懂摇头。
  “你爹不中用,这一倒也不知怎样才能挺回来,咱们不能指望他……温浓与咱们不同心,咱们就不更能指望她了。”
  “可是不指望她,我们也没办法留在王府啊?”温宜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心底是真的怕极了杨洪那个无赖,好不容易躲进信王府不怕杨洪缠上来,她不想离开。
  “谁说一定要靠她?”陈氏心中早有盘算,她馋温浓得来的好,早在这些日子打听到她如何得宠,就已经馋到不行。
  “信王看上去没有外边说的那么不好相与,娘亲给你想办法。”
  “温浓能的,你也能。”陈氏双眼精光大作,满是鼓舞:“你一定能取而代之。”
 
 
第86章 哭包   左大夫捡回来一个活宝,从山里一……
  左大夫从婆恸山捡回来一个活宝, 从山里一路哭到内城,分外娇惯,连路都自己不肯走, 死活要抱。左大夫看他穿着打扮非富即贵, 约莫一直都是这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德行,不得不动手抱了半路,换手让随行的药童背了半路。
  等到了集市,这小孩突然就不哭了,顶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左顾右盼,像是从没有过的新鲜,又愣又痴, 一门心思全被花花人间给勾走了,也就忘了哭。
  这时背了半路的药童哼哼唧唧终于挺不住了,左大夫让他把人放下, 弯腰对捡来的小哭包说:“你下来自己走, 不想走的话就自己留下来。这儿人多, 见你长得精致, 愿意带你走的人多了去, 至于存的什么心思我可就不知道了。”
  被他吓唬住的小皇帝充满忌惮地从小药童身上爬下来,然后躲在他身后, 两泪眼汪汪地眨巴眼睛。
  左大夫被他惊恐万状的小眼神给逗得哭笑不得, 今早上山饭还没吃, 为了这活宝一路折腾,几人早就饥肠辘辘。他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 找了个煎饼档要来三个烧饼,一人分一个坐在档口前边吃。
  小皇帝没吃过这个,瞧着新鲜, 肚子也确定饿得慌,不再顾忌这人刚刚吓唬他,收下大饼立刻啃了起来。
  天气冷了以后,北街的周汤婆不出来卖凉茶,改出来吆喝豆腐脑。小档口就在离煎饼档不远,远远瞧见左大夫一行人,笑眯眯朝他们直招手:“左大夫,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呀?”
  “不是。”左大夫干笑一声,搓手要来一碗豆腐脑。
  周汤婆喜欢甜口,她卖的豆腐脑只甜不咸。左大夫不喜欢甜食,只给家中小孩要了一碗。那刚捡来的小孩手里还捧着个比他脸大的油饼子,这会儿眼巴巴又盯上了新盛上豆腐脑。
  于是两小娃儿你一勺我一勺埋头喝豆腐脑,间或咬一口香喷喷的油大饼,有滋有味。
  “这小公子长得真俊,不过两只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周汤婆掺在木桶上细细打量:“你别是整了什么人贩子的勾当?”
  “我在那边山上捡的,”左大夫眼角一抽,末了又补一句:“跟他一起的家人死了。”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恐怕是出门遇上歹匪了吧?”周汤婆不胜唏嘘:“年底到处都不安生,难怪这两天巡逻的城卫跑得这么勤,今早官府还发布告示说要扫黑除恶,前些日子在东街劫女抢亲那个姓杨的你知道不?听说人头像也被画上去了。”
  左大夫平日里不怎么关注这些父老乡亲茶余饭后的八卦,默不作声没有表示。
  周汤婆是个相当会唠嗑的,从人家偷龙转凤讲到上门强抢民女再硬生生拐到左大夫的婚事上:“左大夫你今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我跟你说我死去的老头村里的相熟的儿媳的四舅家的闺女今年十八,人长得秀气,脾气也好,坊织的手艺那是十里八方人人都夸赞的。你这把岁数讨老婆也不容易,改明儿我把她画像给你带带,你若觉得合眼两家还能凑合凑合……”
  周汤婆拉着左大夫说媒说得起劲,底下两个小孩已经把豆腐脑喝完了。小皇帝吧唧嘴还想再来一碗,小方周摆手说:“你先把饼吃完,若还吃得下就再给你盛一碗。”
  小皇帝苦着脸看大饼,大饼虽香,可是吃几口就腻了。豆腐脑好,清甜可口,喝进肚子里暖烘烘,再来几碗他都不腻。
  以前在宫里,早膳五花八门变来变去,都不曾只吃一种的。这个饼又大又油,吃完他哪还吃得下豆腐脑嘛?如是一想,生气的小皇帝想把大饼扔了,被小方周眼疾手快按下来:“你怎么这么浪费粮食!”
  “朕不爱吃就不吃。”小皇帝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从来没有人能逼他吃东西。
  小方周也不管这个自称是怎么回事,气呼呼地抢过来:“不爱吃就都别吃了!”
  小皇帝抖着脸要放声哭,可对方不是魏梅也不是母后,竟生气得干脆背过脸不理他。小皇帝想到刚刚左大夫的一番恐吓,生怕会被他们抛下,委屈得噘着嘴想哭不敢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完一觉就在山里,魏梅的怀抱变得又冷又硬,无论自己怎么哭喊都不理不搭。直到他明白魏梅的死,意识到荒郊野邻只有他与魏梅的死尸,小皇帝彻底被吓坏了。
  回想起醒来之时的惊恐,小皇帝顿时觉得热闹的集市不新鲜了,令他回味的豆腐脑也不香了,他委屈巴巴地压低哭腔:“朕要回宫。”
  可没有人搭理他,小皇帝难过低头,目光一偏,意外发现前边不远处立着乱糟糟灰扑扑的一团毛球:“喵喵?”
  虽然跟平日里悉心照顾的雪白柔亮的白发不同,可小皇帝发誓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双琉璃眼睛,霎时间满满的一颗心全被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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