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以前左大夫一手拉扯一个,现在他得两手拉扯两个, 其中一个脑袋上还顶着猫, 相当于他一人得拉扯三个小的,险些把腰累折了。
  好在他本身就是个大夫,应付伤患问题不大。就是家里没了小药童打下手,反还多了一人一猫两个病号,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得抓个现成能使唤的。
  相较于重伤不起的方周和手不能提的小猫,小皇帝虽然笨手笨脚, 好歹四肢健全,自打小方周出事以后,他就再不敢使性子耍脾气, 让他吃饭乖乖吃饭, 差他干嘛乖乖干嘛。
  其实左大夫也没要他怎么, 就是捡来的猫又脏又瘸, 让他帮忙抓猫洗澡。打结的茸毛捋顺了, 跌摔烫皮通通敷药,一顿折腾下来, 倒也把小脏猫打理得有模有样。
  小皇帝架起干干净净的小奶猫看了又看, 大惊失色地跑去找左大夫:“不是陆虎、它不是陆虎!”
  “陆虎是什么东西?”左大夫正在给小方周换药, 黑糊糊的膏药往背上一啪,疼得方周险些弹下床, 看得小皇帝瞪大眼睛,对眼前这位左大夫又敬又惧。
  要知道当时在小巷子里遭遇流氓袭击之后,方周血流如注奄奄一息, 那个惨况吓得小皇帝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才搬回来两天,方周竟然已经能睁眼睛能说话,一个‘鲤鱼打挺’可精神了,不由令人佩服左大夫医术高超,死人都给医活了。
  “陆虎是它、不对,不是它。”小皇帝解释不清,一时之间很纠结。
  “你这名字起得威风是威风,不过套国姓啊,胆子真不小。”左大夫听懂他指的陆虎正是怀里那只猫:“这猫品相不差,一般人家还养不了。如果不是你家那只,约莫是哪户富贵人家丢弃的吧?”
  “丢弃?”小皇帝回想起了当日陆虎也是被它原主人丢弃的,那原主人可坏了。小皇帝低头再看怀里这只,这只比陆虎还要惨,洗完澡虽然干净了,可瘦巴巴的皮包骨也显露出来,还这里一块烫皮那里一条瘸腿的,都不知流浪在外过得有多苦,小皇帝登时气哭:“他们怎么能这样?太过份了!”
  “是挺过份的,你可千万别学。”左大夫摸摸他的小脑袋,心道这小少爷没有因为小猫瘸腿又丑陋就嫌弃它,也算是个有爱心的。
  这几天方周出了事,左大夫忙前顾后,连报官的事都给忘了。他寻思等会出门去一趟衙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皇帝呆着脸:“朕……”
  “郑?”左大夫托腮。
  小皇帝略略迟疑:“宝宝?”
  “郑宝宝?”左大夫噗嗤一声,极不厚道地捧腹大笑。
  小皇帝气瞪眼睛,出离悲忿地把脸埋进猫肚子里。
  左大夫哈哈嘲笑完了,摸摸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抚:“晚点我带你去趟衙门报案,说不定你家里人早就已经报官,这会儿到处找你呢。”
  小皇帝表情恍惚,他抿着嘴唇:“不去衙门。”
  左大夫愣了下,旋即又道:“不去衙门,那是要我送你回家?也行,你家在哪?我直接送你回去。”
  小皇帝攥着左大夫的裤腿,那张小脸满是愁容:“王府。”
  “信王府。”
  *
  回宫的马车半途被人拦截了,拦路的是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可把坐在车里的太后狠狠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容从挑帘看了一眼:“是过路乞丐,大约见咱们的马车经过,想讨几个银钱吧。”
  那名乞丐很快就被护卫所制压,只是太后被那声呼喝给吓着,至今心有余悸:“几个钱而己,给他打发就是了。”
  “娘娘心善。”容从笑过,向外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给点钱把乞丐打发离开。
  可乞丐得了钱却不走,死活拦着马车大呼小叫,饶是再仁慈的心也见底了,但见太后眉头一皱,容从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来人。”
  原本还只是拉拉扯扯的护卫忽而面露凶光,那乞丐立刻不敢张狂撒野了,哑着嗓子急急叫唤:“夫人、夫人!你还想见到你的宝贝儿子吗?!”
  不仅是太后,就连容从闻言俱是变脸。
  “慢着。”太后心头猛跳,扭头对容从说:“你出去探探,看是什么情况。”
  容从颌首应下,他从马车下来,细细打量拦路闹事的乞丐。这人佝偻腰身,他的动作不太灵便,仔细一看能够发现左腿是瘸的,再看那张脏得无一处能看的脸,一只眼珠翻白,看上去还挺吓人,似乎是个独眼龙。
  容从若有所思:“刚刚你喊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想到出来的人不是方才车窗里边惊鸿一瞥的美娘子,而是这么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心中暗啐,可想到对方眼下人多势众,又不得不装憨咧嘴:“刚刚、我在路上瞥见夫人的半边侧脸,那模样像极了我在集市遇见的小公子。那位小公子跟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见过皇帝的都说他那模样简直就是照着太后的模子刻出来的缩小版,就算这名乞丐见到的人只是刚好撞脸了,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凑巧在皇帝行踪不明的时候遇见了撞脸的人?
  容从暗暗皱眉:“什么时候?又是哪里的集市?你再说具体一点,除他之外身边还有什么人?”
  见他问得着急,乞丐抓了抓脑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在西边的早市遇见的,那位小公子怀里抱着猫,身边跟着一个年纪比他大些的小男孩……”
  “吾儿!”听见小公子怀里抱着猫,太后又信了几分:“定是我儿!”
  可容欢不是说皇帝被信王带去了东鸫观么?东鸫观在城东,乞丐却是在西市遇见了疑似皇帝的小孩子,那究竟谁人说的才是真的?
  一听这反应有戏,乞丐心道运气真好,恐怕是真碰上那臭小鬼的家人了。
  这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深巷里头袭击小皇帝和方周的那名邋遢男子。如果此时温家人在,一定能够识别出他的真实身份,那个整日跑到温家骚扰他们的疯子杨洪。
  杨洪这两日简直倒了血霉,突然成了朝廷重点抓拿的通缉犯,挖地三尺险些害他无处藏身,他装成乞丐躲在小巷子里混了两天,原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抓了那个富家小公子卖出去能攒几个钱,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一个大男人竟被两个小娃儿把他弄瞎了一只眼睛!
  杨洪有仇必报,他这两天到处打听,就是为了找那两个臭小鬼讨债,就算不偿命,起码也得敲一大钱笔钱方才收手。
  没成想竟会意外发现这帮人。
  但见对方衣着华美,出行还带了那么多护卫,车里的那位夫人必定非富即贵。杨洪心里有个主意,大胆说道:“我知道那位小公子在哪。”
  “他在哪?”太后没有理会容从稍安勿躁的安抚,下车亲自来会杨洪。
  杨洪从前觉得温浓容颜绝丽,温宜也算是清秀可人,可今日一见,整个神魂险些要被眼前的美妇给勾了去。
  但他没能垂涎三尺,就已经被容从挡了下去。
  如斯无礼,同样引来太后不快,但她为了儿子的下落,勉强还是忍了下来:“快说。”
  杨洪定了定神,一缕狡猾飞闪而过:“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不等太后发话,容从一个抬手,身边护卫纷涌而上,将他揍趴在地。杨洪大惊失色,急忙嚷嚷:“你要是打死我了,就一辈子见不着你儿子了!”
  “住手。”太后喝止护卫,颦眉冷睨:“只要你把吾儿还来,我必重重有赏,否则……”
  杨洪隐约意识到惹上了不好惹的人物,可他本来就是疯子,疯子可不怕死:“给我点时间,我带你去。”
  容从面露迟疑,并不放心这个人。可他拦不住太后,太后已经点下头:“可。”
  太后没有回宫的消息很快透过派去盯梢的人传送回到信王府,温浓心下咯噔:“难不成已经折回来了?”
  “这倒没有,太后一行人途经一家客栈就停了下来,现在已经住进去了。”恭总管把回来报信的消息给她细说。
  王府这边已经提前派人赶去东鸫观合完口供。这东鸫观本身就是信王巧立名目建起来的,那里的人自会配合信王府办事,倒是不怕太后临时改变主意折去试探口风。
  问题是太后既没有折返回信王府,好似也不打算去东鸫观,那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边温浓头疼得不行,那边容欢还不省心,他在王府里头逛完一圈回来:“你说信王出去剿贼是骗人的吧?”
  温浓眼前一黑:“你在胡说什么?”
  “信王府养的刁奴口风虽密,可百密一疏,后厨煎的东西特么难闻得要命,大老远就已经闻到了。你猜怎么着?原来是送去养心苑的。”容欢挑眉:“养心苑就住了两个人。你在这儿,那养心苑又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93章 暗道   墙背后的是什么?
  “下人不知道我在这, 送去养心苑了吧?”温浓没有被他的话唬住,佯作镇定道:“那药是给我喝的。怎么,你也想尝尝么?”
  容欢却是嗤笑:“我在中药里面闻到了白及和三七, 你是哪里受伤了?至于用到这两味?”
  “女子身上的伤病, 你是体会不了的。”温浓呵呵假笑,旋即又道:“看不出来你对药材还挺熟悉?”
  “我?都说久病成医,我小时候没少挨打,经常自己找药抹伤,久而久之也就懂了。”容欢并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非得知道。”
  温浓装傻到底:“没有的事你让我承认什么?”
  容欢左右打量她,啧啧摆手, 大摇大摆往外走。温浓不放心他到处乱跑:“殿下快回来了,要是被他知道我把你放了出来,你是想害死我。”
  容欢咯咯笑说:“信王那么疼你, 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温浓被他的话噎住, 警告他说:“这里毕竟是信王府, 你别乱来。”
  “我又不跑, 就在信王府里, 等着信王回来还我人情呢。”容欢回以一抹挑衅的笑,跑得比刚刚还要快, 嚣张无比。
  等他跑得影都没了, 温浓泄气又懊恼地坐回椅子上。要不是太后莫名奇妙逗留在宫外不走了, 心怕她折返回信王府来,温浓也不至于留着容欢以备后患, 早让恭总管把他押回静心苑去了。
  如果陆涟青意识清醒,那就算小皇帝没找着,太后来了也不至于这么忌惮, 容欢也绝不敢如此放肆。温浓正发愁,忽而想到适才容欢说后厨把药送去养心苑,不禁皱眉。
  陆涟青重伤昏迷意识不醒,为免宵小作乱,他的病房门前可是派人严防死守,轻易谁都不能进的。温浓赶回养心苑时,正见一人端着药碗被拦在门外,踱步徘徊翘首企盼,愣是不走。
  温宜瞥见温浓回来了,面上一僵,忙不迭垂下眼帘:“阿姐。”
  “你来做什么?”温浓目光定在端盘上的药碗,再看温宜眼神闪烁的反应,隐约猜到这里面的猫腻:“谁让你来的?”
  “听说信王殿下病了……正好娘亲在后厨帮工,是她让我顺路把药送来。”温宜心虚,结结巴巴地解释。
  “她怎么突然跑去后厨帮工了?”温浓并不知道陆涟青背着她吩咐下去的事情,至今还以为温家四口借住在王府偏院避难呢。
  “这些都是王府安排的,我跟娘亲也不清楚……”王府下人把她们一家当畜生压榨还不是温浓的授意,这人借机报复她们一家,这会儿还在装模作样假惺惺!
  可谁让温浓正是得宠之时?温宜又羡又妒,恰好今日后厨在给信王煎药,被押去后厨帮工的陈氏得知药煎好了是给信王送去的,立刻暗中联系女儿让她把握送药的机会接近信王。
  哪成想王府规矩这么多,温宜连信王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侍卫给拦得死死的,一转头温浓就来了,根本没给她留下半点机会!
  温浓冷眼看尽温宜掩不住的羡妒之色,这丫头始终还是太嫩了些,什么心思都兜不住。她们母女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先是跑来赖上她,赖在王府不走后,竟还妄想打起陆涟青的主意。
  曾几何时,温浓还因杨洪对温宜的四缠烂打生出几份怜悯之心,眼下一肚子火气烧得又烈又旺,什么心思都给烧没了。
  “阿、阿姐,”温宜见温浓没说赶人,胆子立刻大了起来:“你如今身份大不相同,这端药的琐事不如就交给妹妹,我陪你进去服侍信王殿下喝药吧?”
  温浓冷不丁地笑了:“温宜,你是不是觉得殿下很好?”
  “殿下出身高贵,又是辅政大臣,那、那自然是极好的。”温宜被她笑得不自在,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又怕说错什么不好听的话会被信王听去,坏了对她的好印象。
  温浓反问:“你喜欢他?”
  温宜满面赧红,全是小女儿的娇羞之情:“你、你别胡说。”
  “原来全是我胡说。”温浓表情一收,端她盘里的那碗药:“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殿下,那还是不勉强了,我自己来吧。”
  温宜傻眼,但见温浓抢了她要给信王端的药,险些气晕了头:“你别太过份——”
  “过份的是你。”这要不是陆涟青的药,温浓可就端起来直接泼她一脸了:“温宜,你还要不要脸了?”
  温宜噎声:“我……”
  “当初可是你自己寻死觅活要嫁杨家的。你想嫁杨大少,逼我替你进宫。知道要嫁的是杨二少,你反倒是不乐意了,巴不得我被杨洪拖走是么。”温浓可没忘当日杨家娶亲队伍打上门来的时候,温宜恨不得杨洪赶紧把她拖走的眼神呢!
  “如今你被姓洪的死缠烂打,你们就来对我死缠烂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温浓攥起她的衣领,森森一笑:“让你们住进王府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居然还敢肖想我的男人?信不信我回头就把你卖给杨洪啊!”
  温宜吓得腿都软了:“别、别,我再也不敢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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