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频频骚扰温家的杨洪抓到了,始料未及这个由王府发出的通缉令上要抓的人竟自己亲自送上门。这人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扮成乞丐四处藏匿,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把主意打在了太后身上,不仅撒谎蒙蔽骗取银财,竟还跟到了王府来。
  温浓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总觉得这名乞丐看她的眼神露骨又奇怪,说起话来处处挑衅充满针对,却原来他竟是杨洪!
  “把人抓着了吗?”温浓心心念念着把人抓了,如此一来温家四口再没借口赖在王府不走了。
  恭总管面露迟疑:“抓是抓着了,只是……”
  温浓眉心一跳,恭总管温温吞吞,终究是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予她。
  温宜一眼识破杨洪的伪装,杨洪满以为拿她要挟能够换来逃跑的机会,假如当时回到大厅的不是太后而是温浓或者恭总管,他们或都将会看在温宜的性命安危忌惮杨洪。
  可那时回到厅里的是太后,太后根本不在乎温宜的性命,甚至因为受到杨洪的欺蒙而恼羞成怒,更加果狠地要了他的命。
  杨洪死了,讽刺的是就在死前他给温宜脸上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疤。即便将来结痂了,要想彻底消除根本不可能。温浓心中百味杂陈,上辈子温宜嫁给杨洪,一辈子都毁在他的手里。这辈子杨洪留下一条疤,这条血疤将带着他的怨念留在温宜的脸上一辈子,恐怕温宜终生都难以走出这人留在她身上的阴影了。
  温浓上辈子受够这些人带给她的苦头,虽然并不同情温宜的遭遇,可终究还是心软了:“劳你给她请大夫,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尽量减轻她的痛苦。”
  恭总管点头:“另外还有件事……”
  “温夫人在外面大吵大闹,哭嚷着要见你。”
  恐怕是为温宜而来。温浓深知陈氏强辞夺理的本事,温宜现在变成这样,她亦不想落井下石多生争执:“你让她回去吧,就说已经请了大夫,与其来找我,不如回去多陪陪温宜。”
  “不是这事。”恭总管面有难色,这才道出他犹豫至今的真正理由:“她儿子死了。”
 
 
第102章 人命   宝弟死了,勒死在南苑树落叶满地……
  宝弟死了, 勒死在南苑树落叶满地的老树藤上。
  陆涟青的这座信王府邸本就是前朝皇族所遗落的产物,他本就住的不多,自他接手之后也只是经过简单翻修, 王府内苑几乎维持原貌, 保留许多原有的稀珍古木。
  古木珍奇,王府特有专人打理,照顾得繁茂之极,到了秋冬落叶满天飞时,每日都需要扫洒小童扫捡落叶。等到树叶脱落得差不多了,就会发现树冠之上一圈一圈的树藤盘横缠绕,到了冬雪覆盖的时候, 一整颗上冰晶吊坠,便将转化成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美观。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天,这个地方忽然就成了埋葬生命的悚然炼狱。
  树是老树, 没有参天之高, 但也不矮不低。环抱树身约有五人粗壮, 抓着干蜕的树皮往上爬, 能够站上树杈往外眺, 高景更妙。
  坊间没少小孩成群玩耍,顽皮的男孩子哪个没学会爬树?温宅院子就有一棵, 宝弟自小爬到大。
  然而这是古树, 王府还特意抽派专人养护, 一般下人哪敢去爬去碰?也就只有不明来由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孩才敢爬上去。
  也不知是否一时兴起,宝弟爬上古树, 自此就再也下不来了。
  尸体被人发现之时,小孩脖子恰好卡在缠绕的老树藤里。一脚踩空悬在树上,摇摇坠坠, 也不知在上面吊了多少,拉下来时脸色乌青,气息已经全没了。
  温爹得知消息强撑起床赶到这里,见到气息已绝的儿子,扑通一下跪地不起。陈氏抓着温浓的手赶到现场,指着儿子冰冷的尸身破口大骂:“都怪你!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让宝弟到这里来捡树叶,他不会吊死在树上!”
  想到唯一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没了,陈氏又是踢又是骂,恨不得扯下温浓一层皮:“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温浓盯着地面上那具矮小身板哑然无措,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围在附近的王婶挤出来替她拦下:“这事是原来的赵总管吩咐下来的,不关她的事!”
  陈氏一见王婶,发了疯地扑上去要跟她拼命:“肯定是你们害死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场面一度乱成一团,几个围观的婶子拉拉扯扯分开她们,有人说:“我分明记得是让他跟小李子去西苑捡树叶的,无端怎会跑到南苑来了?”
  “小李子去哪了?!”
  负责扫洒分配的管事忙不迭把那名唤小李子的推出来,小孩从未见过这等场面,见到死人更是哆嗦,哭得收不住声:“不关我事、我真的不知道……”
  陈氏一听儿子最后是跟他在一起的,顾不上挠王婶又要去扑小李子:“你这个恶毒的臭小鬼,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小李子吓得脸色发青,还是负责的管事匆忙拉他一把,不然可要被陈氏掐住了。恭总管虽然对她痛失儿子心生同情,但也容不得她不由分说到处发疯:“快快快、摁住她!”
  陈氏狼狈受制,眼见宝贝儿子就躺在地上再无声息,她眼眶发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丢下娘亲走了呀!”
  虽然大伙并不待见陈氏撒泼发疯的行径,可一想到她新死了这么年幼的儿子,天可怜的,难免不忍。
  温浓颦眉看她哭得伤心,迟缓地发现她爹动了起来,站在她的前面,扬手甩下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温浓脸上多了个五指印,围观的王府下人无不抽息,恭总管宛若大难将临,指着他哆哆嗦嗦:“你你你、大胆!”
  “你要报复她、报复爹,全部都冲着我们来,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孩子!”温爹痛心疾首:“宝弟还那么小、他那么小!”
  温爹气得捂胸急喘,可是没有人出手扶他,陈氏更是坐在地上一昧地哭。
  “我不知道……”温浓脸色苍白,低声喃喃。
  她爹有伤在身,这一巴掌甩不了多重,可温浓却觉得比当初在温家闹翻之时被甩的那一巴掌还要疼。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宝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不是意外!是你蓄意谋害他的!”陈氏声嘶力竭:“当初要不是你,杨洪那个疯子也不会盯上我们一家!姓杨那疯子肯定也是你引来的!是你杀了我的宝弟、毁了我的宜儿!如今宝弟死了,宜儿容颜尽毁,你一定高兴坏了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
  说着陈氏发了疯地使劲挣扎,就为了要掐死温浓。
  “你别胡说八道!差使你们是下人自作主张,姑娘根本毫不知情!”恭总管忙不迭护在温浓面前,他可是知道这人是王爷的心头肉,就算陈氏再可怜也不能让她欺到温浓头上:“先不说你儿子会不会是贪玩从西苑跑到南苑,那名乞丐是太后带进王府的,要不是你女儿贸然把他指认出来反遭劫持,事后也不会遇到那样的意外!”
  “姑娘,您先回养心苑去,这里老奴知道怎么收场。”恭总管已经后悔把温浓找来了,要是让王爷瞧见温浓被打的脸庞,也不知要怎么发作他们!
  温浓目色沉沉,盯着一脸怨憎的温爹,还有大吼大叫的陈氏:“温宜的脸,我会想办法帮她找到最好的大夫看治。”
  “宝弟之死若非意外,我定会让殿下为你们讨还公道。”
  陈氏还想发作,温浓却已经更快地说出:“但这不是我该欠你们的!”
  “我温浓从来不欠你们什么!”温浓一字一句,重重砸下来。
  没等陈氏反驳,温浓面冷如霜:“杨洪已经死了,再没有任何人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现在,你们立刻搬出去,王府没有任何理由收留你们!”
  陈氏双目瞠睁:“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害得我们一家这么惨就想白白赶我们走?门都没有!”
  温浓不想再与她争辩,退开一步:“恭总管,麻烦你将她们请出去。”
  恭总管哪敢怠慢,立刻招呼人手,一边将气急跳脚的陈氏和摇摇欲坠的温爹架起来,还有病屋里的温宜,以及已经死去的宝弟全都送出王府。
  温浓不再理会身后的叫骂,绷着脸转身就走,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她只想回养心苑,回陆涟青身边。
  “阿浓姐姐好凶。”
  走过一半,温浓听见这声轻佻的抱怨,她偏头看去,早前不知跑哪去的容欢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打趣说:“再乖巧的小白兔原来也有咬人的时候。”
  “你怎么还在这里?”温浓眉心一拢:“太后娘娘已经从东鸫观接走陛下,刚刚派来接走陆虎的人难道没有让你一起回去?”
  容欢不疾不徐地走向她,摊开手说:“你忘了我可是被信王‘关’起来了么?信王还没发话呢,我可走不了。”
  温浓懒得与他玩文字游戏,她现在没有一点心情与他周旋:“那就赶紧回竹心苑去。殿下已经醒了,你想让他知道你无视他的命令跑到外头到处乱晃吗?”
  “你可算承认殿下就在养心苑了?”容欢却是不紧不慢,好整以暇地质问:“哼哼,之前还骗我说他去剿贼了。”
  反正陆涟青已经醒了,温浓也不必再忌惮他:“他是去剿贼还是留在养心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再不回竹心苑,我这就喊人押你回去。”
  “好啊,用完就扔,忒不厚道。”容欢嘴上抱怨,但也没再跟她贫嘴:“我这不是听说府里出了人命,这才跑出来看热闹么……”
  “也不知是死了谁。”
  温浓看了他一眼,忽而问:“太后来时你去哪了?我让恭总管到处找你都没找着。”
  容欢摸摸光洁的下巴:“我听说娘娘半路又折回来了,肯定是发现端倪识破咱们的谎言,我怕她跟师傅要收拾我,就躲起来了。”
  “躲哪了?”温浓还在问。
  容欢只得指了指身后的方向:“竹心苑呀,就在竹林里面,跟躲猫猫似的,王府的下人来了三拨,直到最后一拨把我给揪出来了,不然我还想多躲一会呢。”
  “不过听说娘娘已经走了,我就出来啦。”
  温浓细细打量容欢的一颦一动,见他无比坦然,这才垂下眼帘:“那也不能到处乱跑,被殿下知道了,小心扒你一层皮。”
  容欢不想回,磨磨蹭蹭缠了她好一会儿,非得被她狠狠凶完一顿才肯闭嘴。
  直到温浓走了,容欢这才收起一脸吊儿郎当,搓着手掌心呼出热气,没有人发现那双掌心通红,像是被什么勒过的。
  夜幕降临。
  皇宫里,太后迎回出走多时的小皇帝,永顺宫里少了一位老人,多了一只新的御猫。左大夫告别东鸫观观主公明道长,总算能够带着方周回到已经撤空的复生堂。温家老宅迎回一家四口,只不过走时健全的一家人,回来却已七零八落。
  王府华灯初上,平静的夜晚没有白日的喧嚣,温浓守着陆涟青床前,这一夜好似终于能够为连日以来的兵荒马乱画上一颗结束的句点。
  可是在那之前,又好似有什么隐藏暗处,蠢蠢欲动。
 
 
第103章 知道   “我的事他都知道的。”……
  陆涟青缓缓睁开双眼, 虽不满意睡前卧在枕边的人不见了,好在不见的人就趴在床榻边沿,扒着他的手指拨来又拨去。
  像是玩心正兴, 又像浑不上心。
  “脸怎么了?”
  温浓早就发现他醒了, 只是扒着他的五指掌心与自己相贴相印,宛若发现新大陆般:“你的手比我大好多。”
  “你又想说是我打的了?”陆涟青没有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顺势贴向她脸上的红指印:“你看,对不上。”
  被冤的次数太多了,陆涟青早已摸通这颗小脑瓜时不时抽出来的新坑法,一点奉陪的意思都没有。
  “我又看不见。”温浓干巴巴地扯了个笑脸,草草把他的手抓下来。
  “谁打的?”王府上下肯定没人有胆子这么做, 陆涟青不用猜也知道十成十是寄住在王府里面的姓温那一家子干的。
  温浓讪然嘀咕:“我要是说了,你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陆涟青轻声一笑,越笑越冷:“我不光会冲冠一怒, 我还要打你的人手脚尽废、割舌剜目, 活得生如不死。”
  温浓被他的笑给冻得激灵, 表情一垮:“那我不告诉你了。”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是谁。”陆涟青抬手去蹭那张脸上还没消全的红指印:“为什么打你?”
  “我弟死了。”温浓耷拉着脑袋抵在床褥上:“妹妹毁容了, 他们一家恨死我了。”
  把温家人捻出王府之后, 恭总管立刻着手盘查事发地点附近走动的人,还特意找来当时负责带宝弟去捡树叶的小李子仔细询问。
  小李子的岁数也不大, 双亲都是王府的长工, 一家子平日都是本份干事的老实人, 从没做过任何欺善怕恶的亏心事。据小李子事后说起,欺善怕恶的是宝弟, 他仗着姐姐在王爷跟前得宠,不服安排他干下人的活儿,还冲小李子拳打脚踢。
  小李子的爹娘义愤填膺, 将儿子背部的淤青撸起来让恭总管评评理。
  小李子管不住宝弟,也不敢管他,见他走了反而乐得轻松,并未注意到他去哪里,一心埋头在西苑捡叶子。直到宝弟的尸体被发现,别人找来询问他,这才恍然得知。
  “我爹就一个儿子,自小把他宠坏了,养得蛮横又霸道。他只认一个姐姐,打小与我也不亲,可他喊我一声阿姐,始终还是我弟弟。”温浓闷声说:“我从没想要害他的命。”
  “还有温宜,就算曾经我怨过她也恨过她,可我从没想要她落得什么不好的下场。”
  “我怎么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了呢?”
  陆涟青静静听着她越说越轻的声音:“把脸抬起来。”
  温浓温吞吞地抬脸,脸上没有一滴泪,她咧开嘴角:“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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