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怎么回事?”一心只想找儿子的太后眼见这等对峙局势,更加心烦意乱。护卫不得不将东厅忽发之事向她禀报,太后得知那名乞丐不仅骗了她,还是犯了事的通缉犯,登时脸色更差了。
  要不是这骗财的乞丐谎话连篇将她蒙蔽,也不至于令她与信王起冲突。太后怒火中烧,根本不在乎对方劫持了谁,就算她知道也不在乎:“杀了。”
  太后一声令下,护卫再无顾忌,杨洪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就已惨死在刀剑之下。而他死时未能放下手中紧握的刀,仿佛饱含他一身血气与怨念,狠狠剜在受他挟持的温宜脸上。
  昔日百般骚扰温家人的杨洪就这样死了,其所付出的代价,是温宜那张尚未褪去青涩的容颜。
 
 
第99章 不死   “你哭了,我也不想死了。”……
  身处僻静清幽的养心苑, 众人还不知道王府东厅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太后拿到了杨洪口述的画相,可画与本人毕竟还是有所出入,太后与容从又未将心思放在大夫身上, 自然没注意到这位正是他们所认为的‘人贩据点’的真正主人。
  好不容易等到太后一行人离开以后, 作贼心虚的左大夫已是吓得腿软:“我算是明白小陛下怎么这么能哭了。”
  左大夫苦中作乐,不忘调侃,十成八|九像娘。
  “王爷,你看我好心办坏事,被人冤成人贩子,你可得帮我洗清污名啊。”左大夫嘴巴发苦,可怜他好好的医馆被人当成了贼窝, 也不知是否已经惊动左邻右舍,往后别人也不知怎么想,他这医馆还怎么开张?
  “谁让你捡了人不赶紧报官, 东窗事发才来哭惨?要不是知根知底, 别说太后怀疑你, 本王第一个收拾你。”他不说陆涟青还想找他算账呢。
  “还不都是你家郑宝宝给惹的祸嘛?”左大夫只敢心里嘀咕, 强权在前不敢明言:“你说我那复生堂还能回嘛?”
  陆涟青睇他一眼:“太后一日未返皇宫, 她必定会派人盯着那地。你要想自投罗网,尽管回去。”
  左大夫急啊:“我家方周怎么办?那孩子为了救小皇帝伤了一身骨头, 我怕连暗道都走不出来。”
  “从这里出发到东鸫观, 依车程少说半个时辰。”陆涟青掐算时间, 唤出护影带话东鸫观,让他们在暗道出口附近找找人。
  方周床下通往的唯一出路在东鸫观, 只要确定他们进了那条暗道,要么人还在暗道里,要么已经到了东鸫观, 赶在太后之前找到皇帝并不难。
  难就难在怎么跟小皇帝合口供,他一看就不是个能瞒事的主儿。
  “一旦太后追问,陛下肯定瞒不住。”
  陆涟青瞥向沉默至今终于开口说话的温浓:“不必瞒。”
  “太后心里有答案。”
  无论皇帝是自己丢了还是被人掳的,无论这背后究竟何人所为,太后都将罪人归结为信王。这是因为打一开始她心里就有了答案,她已经藏不住内心的防范与忌惮。
  温浓缄然,左大夫哪管这么些个皇亲国戚勾心斗角,他不放心说:“你找个人把我也带去吧?就算回不了复生堂,至少得把方周接回来,那孩子可是我师父的独苗苗。”
  陆涟青知他急什么,让护影把他一并捎带上。
  左大夫一走,屋里就只剩下温浓与陆涟青。
  陆涟青刚醒,若非应付太后,他还能再躺几天,此时虚弱得连倚靠床头都觉得费力。温浓瞅他脸色惨淡,终究没忍心过去扶他一把。
  可这一扶,就撒不了手了。
  “你不是已经知错了么?”
  温浓低头盯他攥得死紧的腕骨,心觉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自己背地里瞒得事比她还多,反过来还要她知错能改,好不要脸:“殿下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被锁死在腕骨的力道加重,即便此人虚弱得连撑坐起身都不行。
  “不许在我面前装傻。”
  温浓听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忽而一笑:“殿下睡太久了,久得奴婢都不知道你所说的具体是指哪件事,早忘光了。”
  陆涟青一顿,终于听出温浓笑脸之下的怒气,是在气他迟迟未醒:“若我不醒,你会一直守着我吗?”
  闻言,温浓忍不住冷笑:“殿下太看得起奴婢了。您若一直不醒,别说忠臣良士谁能守到最后,奴婢还等着出京去寻远在绛州的亲人呢。”
  她才不管紧箍的腕骨会否被掐断,声音越说越冷:“您要是死了,若干年后奴婢要是有机会重返京师,倒不介意上您坟头给您烧香叩头,也算是偿还您这些日子待奴婢的几分好。”
  “将来找户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奴婢会把这份好埋藏于心——”
  腕骨上的力道松开了,温浓漠然盯着他缓缓伸过来的那只手,指腹轻轻拭过脸上的湿意,她能听见陆涟青轻而缓的低语:“我不会死的。”
  温浓冷冷拍开他的手:“谁不会死呢。”
  谁不会死呢?从十年前回到现在的温浓心里清楚,就算现在不死,十年之后油尽灯枯,陆涟青终究还是躲不过命数的扼杀。
  太年轻了,也死得太早了。
  温浓不敢图百年长寿,甚至不敢图求年逾半百,她只希望这人能够好好多活几年。可陆涟青不惜命,他更不要命,温浓早看出来了。
  从他把短刃亲自送到假苏情跟前,以及从来不在乎刺客对他恨之入骨的态度,温浓早看出来陆涟青根本不惧生死,有时候温浓甚至觉得,他就想让别人给他一刀,让他彻底消失。
  陆涟青想碰碰那张脸上无声淌下的泪水,可惜温浓不给碰。但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冷拒而恼怒,反而松开紧拧已久的眉心:“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死。”
  温浓想笑,可是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哭了。”不仅仅只是眼前的泪,还是在陆涟青昏迷之时所听见的哭泣,令他心痛不止:“我也不想死了。”
  温浓鼻子发酸,浑身冷硬的气焰终于削减下来,她揉了揉眼睛:“你要不是受伤了,我现在就想打你。”
  “你打吧。”陆涟青拉开她的手,轻声笑着,眉眼一舒:“只要你舍得。”
  温浓被他气的,险些真要一拳抡下去,可陆涟青已经长在她的软肋上,一语成谶,她哪里舍得?
  此时的陆涟青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咬牙切齿,得瑟得温浓牙痒痒,可是自己跟自己生完闷气,她还是忍不住挨他心窝,避开伤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贴上去,知道此情此景是真实的,才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醒了,终于醒了,真好。
  而就在此时,小皇帝和小方周千辛万苦爬出暗道,得见天日可高兴坏了。小方周心神一松,倒躺地上一动不动,吓得小皇帝呜哇大哭,很快惊动东鸫观里的其他人。
  不久之前刚刚接到信王府消息的东鸫观观主匆匆赶来,眼见正是消息所称的孩子,忙不迭派人去给王府回递消息。
  观主公明见到其中一人伤重昏迷,原是想将他送去客房,再找大夫替他看治。哪成想小皇帝以为误入狼穴又见坏人,死活抱住方周不撒手:“你们不要抓他呜啊啊啊!”
  “小公子,贫道道号公明,乃是这座东鸫观的观主。”一向面慈心善的公明道长被这熊孩子哭天抢天吵得耳朵疼,抹了把汗:“您可能有所不知,信王命令我等在此恭候大驾,太后娘娘即将赶到。”
  “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皇帝刹住眼泪,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比起照顾太后的行车速度,信王护影的脚程快得多,左大夫随护影赶到之时,方周已被公明道长送到客房的床上。小皇帝抱着小猫围在昏迷不醒的小方周身边团团转,一见到他眼睛就亮了,屁颠屁颠小跑过来:“左大夫、左大夫!你可回来了!”
  小皇帝忘了这里不是复生堂,一心念着去而不返的左大夫。等他意会过来之时,注意到跟在左大夫身边的黑衣人,那身打扮他好像在哪里看过?
  左大夫刚要揉揉小哭包的脑袋瓜,忽而想到这可是皇帝,龙脑袋可不能轻易摸的说,登时僵着笑脸把手收回来:“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方周有事。”小皇帝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赶紧把他拉过去:“他都不睁开眼睛。”
  虽然公明道长找来的大夫说是累晕过去而己,可是小皇帝趁人不在偷偷推他,也不见方周醒来。左大夫上去把脉,期间小皇帝还在打转,愁眉不展说:“他是不是死了呀?”
  左大夫眼角抽搐:“没事,还死不了。”
  小皇帝眼巴巴瞅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庞,一脸伤心:“他会不会像梅梅那样死了呀?”
  左大夫默然,他松开方周的脉搏,然后推开被褥将人打横抱起。小皇帝木愣愣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你做什么?”
  左大夫温声说:“方周没事,就是骨折没好,这一趟跑累了,也受苦了,我带他回家。”
  “那、那朕也……”短短几天的时间几逢生死,每次小皇帝都与方周寸步不离,他下意识也要跟着一起去。可是左大夫却摇头:“陛下,您也该回家了。”
  小皇帝呆在原地,这个称唤再熟悉不过,可到了左大夫嘴里他却有些不适应,并且有点不高兴。小皇帝皱着小脸:“朕、朕当然会回宫,母后很快就会来接朕回宫了。”
  “可是……”小皇帝抿着下唇,正儿八经地冲他昂扬起脸:“可是朕还没跟方周道别呢。”
  左大夫不禁失笑:“方周可能不会再想见到你了。”
  小皇帝被这句绝情的话给震住,登眼两眼泪汪汪起来。
  左大夫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然后一手托抱方周,空出一手轻揉小皇帝的脑袋:“陛下回去以后,莫再惦念出宫之事。宫外繁华虽有,但有更多的龌龊是你想不到也还不懂得的事。”
  经此一事,恐怕这位小皇帝再不会想出宫了吧?
  小皇帝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左大夫温声说:“你还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也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吸取与实践。”
  “不求陛下能做高世之主,但求要做贤明之君。届时无论是我还是方周,都将全心全意敬奉于您。”
  左大夫想了想:“时间不够,许多话我没办法一一言明,或可请求陛下答应我一件事?”
  小皇帝眨着泪目看他,眼前的左大夫都已经被泪水糊得模糊,不过他还是重重点头。
  左大夫莞尔:“你就当作,从没见过我们。”
 
 
第100章 消气   被她气死了都!
  太后赶到东鸫观时, 小皇帝独自坐在供奉尊神的小殿堂,像是虔心膜拜,又像只是静静发呆。
  “宝宝!”
  听见熟悉的叫唤, 小皇帝扭头看来, 恍惚见到神情关切的母后,踉踉跄跄爬起来迈开小短腿奔向她:“母后呜啊啊啊!”
  母子相见险些哭瞎,太后赶紧把怀里的小皇帝拉出来细细打量:“快让母后瞧瞧,是不是又哭了,怎么眼睛肿成这样?”
  小皇帝指着母后红通通的眼睛破涕而笑:“母后眼睛也肿了。”
  “母后这不是担心你吗!”见他除了哭肿了眼睛,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损伤,太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够彻底放下, “你说你宫里不好好待,偏要跟着你皇叔出宫,这下闯了大祸吧?”
  虽说能在东鸫观里找到皇帝是件好事, 可太后始终没有忘记她在那家医馆后院听到的惨叫, 她总觉得那就是儿子的声音:“宝宝, 你实话告诉母后, 你这些天一直待在东鸫观?可曾离开道观去了别的地方?可曾遇见什么坏人?”
  小皇帝本要张口答, 可坏人二字一出现,他的脑海立刻浮现那个老是追着他和方周不放的乞丐, 登时义愤填膺:“有!有坏人!坏人不仅欺负喵喵, 还打朕踢朕, 最坏的是他还——”
  还怎么了,话到嘴边的小皇帝突然卡壳了。但太后听见他说有人胆敢对皇帝拳打脚踢, 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面对太后的同仇敌忾,皇帝的气愤却像漏了气的皮球泄得没边没影,蔫嗒嗒地垂下脸。
  容从注意到皇帝的不对劲, 暗暗点醒急切追问的太后。太后随即发现皇帝没由来的情绪低落,忙不迭安慰说:“你是当今天子,什么坏人都别怕。告诉母后,母后定会将他拎抓归来狠狠惩戒,给宝宝出口恶气。”
  可是小皇帝低头恹恹,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搓眼睛:“朕不想待在这儿,朕要回宫。”
  “好、好,我们这就回宫,立刻回宫。”见皇帝不想说,太后也不逼问,只要皇帝肯回宫,她可巴不得。
  如愿找回皇帝儿子的太后正准备领他打道回宫,脚下传来一声喵叫,太后闻声一愣。来时没注意,这回倒是发现皇帝脚边的蒲团上懒洋洋卧着一只小猫。与适才信王府见到的陆虎相似,却又有极大不同。
  “它要跟朕一起回宫。”小皇帝理所当然将它抱进怀里,有了新欢也不忘旧喵:“还有陆虎,记得把它也接回来。”
  太后与容从互换一眼,没有多问。
  反正回宫以后来日方长,不论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到底遇见什么事,她可以慢慢地问,仔细地问。
  与此同时,温浓卧在陆涟青心口处,心满意足地听完一段心跳声,这才慢腾腾地张口问:“殿下不多睡一会儿?”
  “陪你。”陆涟青自觉体贴,虽然他的身体确实还很虚乏。
  温浓坐起来,就近细细端详他的脸,忽而一笑:“那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好。”陆涟青被这一笑笑出一种莫名的不祥感,不过还是答应了。
  温浓眼珠转动:“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
  陆涟青眉心一动:“你是指?”
  温浓旋即又问:“复生堂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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