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酿薄荷——折枝伴酒
时间:2021-03-09 09:11:34

  精挑细选的高端食材,连大米都来自昔日贡品种植地,但再怎么高端再怎么贡品,也是山药和南瓜。
  尝不出小龙虾的味儿。
  忍着喝了一半寡淡的粥,林又心实在喝不下去了,耷拉着眼抬头看他:“你回去上班吧。”
  余安州:“为什么?”
  林又心:“让小金过来照顾我。”
  余安州正色道:“金秘书要帮你处理投资签约的事。”
  林又心扯了扯唇:“那就叫胡海明过来。”
  余安州默默地盯了她几秒钟,问:“不想要我照顾你?”
  林又心点头。
  男人目光灼灼,嗓音低沉:“为什么?”
  林又心:“你太嚣张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管我。”
  “那你要快点习惯。”余安州把勺子重新放进她手里,扬了扬下巴,“出院之前,我会一直这么管着你。”
  “……”林又心有种瞬间想死的感觉。
  晚上十点二十。
  林又心刚点开邮件里的报表,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男人义正辞严:“准备睡觉。”
  林又心生不如死地望着他:“现在还不到十点半。”
  “十一点后睡觉就算熬夜,你是病人,尤其不能熬夜。”他语气严肃,不容拒绝。
  林又心:“我就看十分钟。”
  余安州:“……”
  “我看一眼……”林又心举起一根手指。
  “睡觉前不要接触让大脑亢奋的东西。”他俯身,将她脖子两旁的被角掖进去,手摁在枕头上,望着她难得柔弱可怜的样子,不自觉放轻了声音:“你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这几天别再想工作的事了。乖,闭眼。”
  像是突然就沉进了梦里,一切都轻盈飘忽到不真实。
  林又心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灯被关上,眼睑外一丝光亮也无。
  陷入浅眠之后,恍惚间好像有什么温热又柔软的东西,贴在额头上……
  -
  林又心:【我觉得我收获了一老妈子。】
  叶南霜:【……】
  林又心:【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烦!】
  叶南霜:【那你讨厌他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烦嘛?】
  林又心咬了咬唇,用力敲字:【……还好。】
  【就是很烦。】
  【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
  叶南霜:【别提你那妈了。】
  【我看余安州都比你妈在乎你。】
  林又心不自觉脸一热。
  看见门口一道人影进来,她火速把手机藏进被窝,闭上眼睛,结果慌忙之下手一抖,扔得有点远。
  余安州提着一袋水果进来,一眼就瞥见被窝里露出一个角的手机,屏幕还是亮的。
  床上的女孩明显在装睡。
  她睡着的时候,一定不会是这样规规矩矩平躺的姿势。
  他弯了弯唇,走过去把袋子放到桌上,然后把被窝里的手机拿出来,也放到桌上。
  林又心感觉到男人的靠近。
  甚至靠得很近。
  床微微一沉,他似乎又俯下身来,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紧接着,唇瓣贴在额头,柔软的,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冰凉温度。
  他吻了她。
  虽然只是额头,却让她躯壳带着灵魂都用力地颤了颤。
  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下移,掠过眉眼和鼻尖,她胸腔里的心跳也渐渐疯狂得无法控制。
  “再装睡,我就亲这儿了?”男人沉沉的嗓音迎面而来。
  林又心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瞳眸,一时间脑袋里山崩海啸。
  直到他撑着身体远离了一些,她才终于有空间平静地呼吸。
  “余安州,你怎么能耍流氓?”林又心皱着眉控诉他,“我没同意让你亲我。”
  “你追我的时候不是也耍流氓?经过我同意了吗?”余安州勾了勾唇,温柔的眼神里夹着戏谑,“比起你那种耍流氓,我这应该算是幼儿园级别?”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眼睛不自觉往下一看,两边脸颊像是有火在烧,“……我说了那是意外。”
  他淡淡“嗯”了一声:“我也说了,我不信。”
  “……”得,这女流氓的标签是永远都摘不下来了。
  余安州笑了笑,不再跟她讨论这个话题,起身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开始削:“我不过出去买个水果,你就不乖乖睡午觉,看来以后我一会儿都不能离开。”
  “求你了你还是离开吧。”林又心忍不住嘟哝。
  他没听清,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林又心讪讪地扯开唇角:“我说你对我真好,我会让刘勇给你加工资的。”
  他看过来,目光灼热:“我不是为了加工资。”
  没等她回复,又说:“如果你觉得欠了我,那就欠着吧。”
  总有一天要还的。
 
 
第26章 (二更)   今晚我会好好照顾你……
  五天后, 林又心终于从漫长的煎熬里解脱。
  出院后第一顿,她决定去泰安楼吃虾。
  把余安州打发回去的那一刻,浑身上下都舒适了, 宛如重生般的雀跃。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叶南霜慢条斯理地剥着虾, “以前我天天叫你少喝酒少熬夜按时吃饭,你都当耳旁风, 现在人家只需要一句话。”
  林又心无比享受地嚼着虾肉:“什么?”
  叶南霜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憋着同样深情款款的嗓音道:“宝贝儿, 听话,乖。”
  “……你滚吧。”林又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位哥挺不错的。”叶南霜一本正经地说, “对你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他也敢迎难而上,还敢管你, 简直是勇气可嘉。就他这不怕死的精神,也值得我辈敬仰啊,你真不考虑回心转意?”
  林又心咔嗤咬断一只虾脑袋:“再说吧。”
  叶南霜:“周六晚上我妈做好吃的,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周六不行。”林又心摇摇头, “周五签投资合同,周六公司办庆功宴, 我得去。”
  叶南霜失望地努了努嘴:“好叭。”
  -
  周六的项目庆功宴,林又心是主角,她特意去朋友介绍的工作室做造型,也拿出了自己最贵的一件礼服。
  下午, 车子在工作室门口等她。
  裙子很不方便, 小金从副驾驶下来给她开车门。
  “老板。”小金连连咋舌,“你这样是会提高剧组对女演员的颜值要求的。”
  林又心提着裙摆,把脚缩进后座, 玩笑道:“你看我去演女一怎么样?”
  “我猜今晚去见谢老师的女演员,可能都不敢去试镜女一了。”小金说,“老板你不进娱乐圈真挺可惜的。”
  “各人有各人的路,不一定长得好看就得进娱乐圈。”林又心皱了皱眉,“小金,你带别针没?”
  小金回过头:“怎么了?”
  “这裙子腰有点粗了。”林又心捏了捏腰上空出来的那块布料,“回国前才买的,都怪那个余安州,住院那几天疯狂虐待我,天天清汤寡水的没肉吃,都瘦了。”
  “老板,你是差点胃溃疡了,不是营养不良。”小金满脸公道,“而且你出院这几天也都没少吃,忘了昨天的披萨大餐了吗?你瘦了这事儿,真不能怪人家。”
  林又心神情愤愤:“可是他真的很嚣张。”
  话音刚落,从驾驶座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林又心脑壳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那人穿着一身黑西装,她一直没注意看,还以为是胡海明。直到从后视镜里望见那张清俊无匹的正脸,瞬间抽了抽嘴角。
  “为了补偿你那些天遭受的虐待,今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余安州从镜子里对着她笑。
  “……”林又心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他怎么会来?】
  小金:【为了让你别喝酒。】
  林又心:【胡海明呢?】
  小金:【他妈的手术时间提前到今天了。】
  林又心:【……好好的别骂人。】
  小金:【……他,妈妈,的。】
  林又心时不时朝前面看一眼。
  他开车时坐得慵懒惬意,身子全倚在靠背上,因为腿长,座椅比她开的时候往后调了不少,手臂自然地往下弯垂,指尖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轻叩。
  耳朵很白,形状也很漂亮,让她不禁想起它泛红时的模样。
  一路上她都心猿意马。
  -
  到了宴会会场,小金要负责来宾登记和迎接,林又心和余安州一起进去。
  “你以前和别的男伴也这样吗?”余安州问。
  林又心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他指了指两人之间的半米空气,她在前面,他在后面,没有一点肢体接触:“我不是你的保镖。”
  “……”林又心无语了下,“我从来不带男伴。”
  男人忽然弯了弯唇,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臂弯,依旧是握着:“凡事都有第一次。”
  随着第一次的话音,男人掌心的温度丝丝缕缕地从那只手散开,蔓延到四肢百骸。
  林又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炙热的,心脏也仿佛是沸腾着的。
  直到有人过来打招呼。
  “林总,恭喜恭喜啊。”中年男人举着酒杯笑呵呵,“新片大卖。”
  林又心也笑了笑:“谢谢薛总。”
  薛总满脸关切:“听说前几天住院了,没事儿吧?”
  “没什么事,就动了个小手术。”旁边男人替她回答着,和薛总碰了碰杯,“医生说还不能沾酒,这杯我代我们林总敬您了,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小手术也是手术,身体重要。”薛总笑着望过来,“这位是?”
  “我是林总的助理。”余安州望着他,神色温文尔雅,刻意谦逊,却依旧难掩一身高贵的气质。
  薛总走后,林又心抬头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做手术了?”
  “你跟他熟吗?”余安州反问她。
  林又心摇摇头:“只见过一面。”
  “满面红光,八成是个酒桶子。”余安州望着她,“你要只是生个病,他能告诉你酒治百病。”
  “……”貌似依稀有那么点儿道理?
  接下来,余安州没给她一丁点喝酒的机会。
  看着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几杯下去面不改色,林又心有点不敢相信昔日对他的认知。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宅男程序员吗?
  后来,余安州说要去洗手间,特地嘱咐她待在休息区,不准跟人喝酒。
  没多久,谢胤找了过来。
  林又心捧着小蛋糕在吃,抬眼对他笑了笑:“怎么样?有满意的演员吗?”
  “有一个,但不是女一。”谢胤靠在沙发里,缓缓转着手里的酒杯,“桑小芸很适合安吉娜,你觉得怎么样?”
  林又心点点头:“你是原作者,依你就好,我只负责给钱。”
  谢胤笑了一声:“今天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不错。”
  林又心莫名的眼皮一抖,扯了扯唇:“是吗,就一助理,哪儿不错了?”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看老板。”谢胤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挺好的,挺护着你。”
  只等加一句值得托付。
  林又心听出了对方的调侃,没再搭腔,专心吃蛋糕。
  这是她第一次在晚宴上滴酒未沾,只吃了一个蛋糕。
  -
  晚宴结束之后,小金跟公司的车走了,林又心开自己的车,顺路送余安州回家。
  他酒量不错,喝了一晚上,到最后还是清醒的,只是上车之后开始犯困,头歪在车窗上,渐渐地睡着了。
  林又心绕过老城区凹凸不平的水泥路,车开得十分平稳。
  夜晚的弄堂口,安静得只能听见穿堂风,扫过巷子里零零碎碎的,或是树叶,或是谁家放在门口忘拿进去的盆,发出连绵铿锵的声音。
  房檐下伏着高高低低的线,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不真切。
  林又心停了车,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想象着他一身西装笔挺,气质斐然地走进巷口的画面,她总觉得,他不该是属于那里的。
  他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朝驾驶座的方向倾斜过来,车顶灯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半明半昧,美得像一幅让人不忍心打扰的画。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皮下投射了一块阴影,静谧中多了一丝邪魅。
  林又心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落在他睫毛上。担心碰到他的脸,身体也靠了过去,凑得近近的看他。
  这大概是一张怼脸镜头都不惧的神颜,每一寸皮肤都细腻得没有瑕疵,迎着光,依稀能看见这张年轻的脸上细而短的绒毛。
  她还能闻见他呼吸之间淡淡的酒气,有些醉人。
  手指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从眼睫挪下来,依次滑过鼻梁,鼻尖,到达唇峰那颗小小的凸起,她忍不住用指腹贴了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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