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爱心扁桃体
时间:2021-03-09 09:15:00

  “只是阿月,你若觉得我还算过得去,不算太差,喜欢人时,可不可以也考虑一下我?”
  说到后面,张成的声音渐渐小了,原本昂着的头也垂了下去,久久没等到林初月的回应,原本还忐忑的心渐渐平缓,他扬唇笑了笑,回头转身要走。
  “张大哥!”
  张成听见林初月的声音,他赶紧回头。
  他看见林初月站在那院门口,仰着一张笑脸:“我自小就流落到这张家村,幸得我阿爹收养照顾我,所以我非常感激周围所有能够帮助我的人,包括张大哥你,你对我这样好,我心里很感激很欢喜。”
  “我明白,这样的应该还算不上喜欢,我从前只把张大哥你看成哥哥一般,但以后,我不这样想了。”
  张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又说:“可以吗?”
  月色雪地里,林初月听见张成低低地说了声好,随后转身离去,一步一步再也没有回头。
  林初月进了屋里,把院门给关上,夜空中不知何时又飘上了雪花,林初月想起她放在窗沿的那盆山茶花,赶紧走过去,把它推进了屋里。
  虽说这花耐寒,但被雪浇着总归还是太冷,万一就死了呢。
  天还不算太晚,往常这个时候,林初月会出来扫扫一下院子,随后就进屋去。现在天上又飘着雪,雪花不算大,在夜空中竟都不大明显,得仔细瞧才能发现。
  林初月拿起一旁的木棍,打算把篱笆上的积雪清一清,免得待会儿又下雪连着一块,压垮了他们这些篱笆。到时候要收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她一直动手轻轻的拨弄敲打,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脚步。
  “林初月。”
  直到来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回头。
  “阿砚。”
  邵砚山应了她一声,让她站起来,又把拿出来的披风围到她身后,帮她系上。
  “张大哥回去了。”
  林初月点了点头。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谈了那样久。”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帮林初月整理领口。
  她应付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没说什么吗?”
  许是他的提问太过平静自然,让林初月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
  “算是吧……”
  “你喜欢张成,想嫁给他?”林初月一梗,嘴唇微张,他的问题让她有些意乱,头略略错开,避开了邵砚山的视线。
  她没有察觉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邵砚山手下的动作出了岔子,绑着的披风被打了一个死结,修长的手指怔顿了片刻。
  他用平滑的指甲拨开绳头,仔细的把死结里缠着的线拽了出来:“是不是还太早了,林初月你十四,还未及笄。”
  “方才没注意系了死结,还好,现在已经松开了。”说着,他的手离开了披风。
  两人之间又有了些距离,林初月喘了口气。
  “确实是还早了些,但是……阿砚你为什么这样问?”林初月侧目看着他,表情不解。
  邵砚山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清月,双目有一丝迷茫。为什么这么问,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如果张成和林初月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总是不在家,阿爹如今上了年纪,需要林初月照顾,时常她一个人忙前忙后,是不是太累了,太辛苦了?
  他又不能时常帮到她,只有年节时期才能回来,如果她有喜欢的人,嫁了人,是不是会更轻松些?
  他从前计较,觉得是因为她害得阿爹延误了看病的时机,但现在想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上她,如果自己更有能力一些,事情会截然不同。人惯于把错责撇出去,以求减缓心里的负罪感,他就是这样。
  可邵砚山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才两个亲人,现在还要分出去一个吗?
  他不太好,是个自私的人,他小气。
  收了心思,他目光正视林初月:“我这是为你考虑,你年纪尚小,虽说张大哥是我们同村,性格忠厚纯良,但未必就适合做你的丈夫,还是得多加考察才是。”
  邵砚山虽年纪小,但林初月觉得他说的话确实不假,善良老实的人未必就适合做自己的伴侣。可张成都那样说了,她也不该这样小气,一点机会都不给人家呀。
  “阿砚你说的对,我不会着急和张大哥成亲的,你放心!”林初月笑了笑,又道,“我确实还小,也没考虑过这样的事情。”
  “来日方长。”
  不只是成亲,喜欢张成不也应该仔细斟酌吗?邵砚山却没在说什么,拿起一旁的竹竿,也帮忙开始清雪。
  “恩,来日方长。”
  他们并肩又蹲下,很快就清完了整个院子围着的篱笆。只是在清理挨着门栏旁一块的时候,林初月因为手有些酸,蹲着动作大了些,噗嗤一戳,积雪一下弹到了她的脸上。
  睫毛脸颊唇边,全都粘着白色的雪花。脚下一滑,原本蹲着的她还跌到地上。
  林初月心里挫败极了,早知道这样,她该揉揉手再继续的。
  “起来,地上凉。”邵砚山朝她伸手。
  林初月眨了眨眼,勉强看清面前的那只手,手指很长,手掌略宽,在月色的照映下,比雪花还要白些。
  她伸手搭上去。
  站起来后,她微微抬头。那只原本拉她起来的手,附上了她的眼,轻轻拨弄,扫开了她眼前面上的雪,只是在挨到她唇边的时候,那只手犹豫了会儿,随后收回去。
  他扔了一块洁净的棉布到她脸上。
  “自己擦干净。”
  林初月伸手接过棉布,朝着刚刚沾的雪花的面上擦了擦,她没看见月光下邵砚山唇边的笑意,但却隐约能听见,他轻淡的声音。
  “呆。”
  擦干净后,她收了棉布:“阿砚,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呆了?”
  她这也是不小心,加上地上有积雪运气不好正好踩到才滑到的。说起来平地摔是有些蠢,但还是运气不好才造成的,和她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邵砚山没有看她,转身往主屋里走。
  “阿砚!”
  “天色不早了,去休息罢。”
  他门都关了,显然是不想让她继续追究刚才的事情了,林初月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这日清晨,林初月拎着一箩筐衣服去他们村那唯一一汪泉水那儿漂洗。
  虽是冬日天气寒冷,但那泉水却是温的。一年四季泉水都维持着差不多的温度,最适合洗衣不过。她连着几日都歇得好好的,不用做饭洗碗不用打扫屋里,这些活几乎全让邵砚山给包了。
  好不容易这日吃完饭,趁着邵砚山在洗碗,林初月才把衣服带出来洗。不然让邵砚山一个秀才出来洗衣服,还被同村的人看到,自己面上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林初月虽来的不晚,但她到时这泉水旁已经围聚了好几个人,她们半蹲着拿衣服,用皂角轻轻搓洗。泉水旁都没剩下位置,大概都觉得天气好适合洗衣服,才早早的过来。林初月拎着竹篓走到边上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需要等等了。
  “这不是邵家的阿月吗,没地方洗衣服了?来你过来,我们这几个人稍微挤一挤就有位子了。”说话的是在村长夫人那儿接工的一位村妇。
  之前她就很感谢林初月,想了那么多主意,让她们收入多了,这下见林初月过来没位置洗衣服,当然就想着给她空一个出来。
  几个围聚着的人都认识林初月,见有人这样说也纷纷让了让,空了个挺大的位子出来。
  林初月笑着走过来蹲下:“谢谢几位婶婶了。”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嘛。”
  “是呀,都是一个村的,这么见外做什么。”
  过了会儿村妇们一个个都走了,就剩下林初月一个,她还差一些,再漂洗一道就可回去了。
  这泉水离村口不远,同样的离村里的主干道不远,通常会有人路过时,过来洗个手洗个脸。
  听见脚步声过来,林初月也不以为意,那路过的人走过来,弯下腰舀了一汪泉水,洗了洗手。
  正想离开,却看见还有一人在洗衣,一桥是林初月,停下脚步。
  “这不是邵小秀才家的吗,大早就过来帮洗衣服啊!”
  那人语气里带着笑,林初月抬头看他,觉得眼熟,又想了想,好像就是他家邻居来着。前些日子还一同去参加过李乡绅的宴席,这人像是还在宴席的酒桌上嘴碎了几句李乡绅。
  “可真勤快,真不愧是从小就养着的,将来长大了肯定能帮少小秀才打理家里。”
  调侃没完没了,林初月漂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把它拧干装回竹楼里。
  她拎着竹篓转身要走。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大家都是邻居,说几句话怎么还不给面子?”
  林初月抬头瞪了他一眼:“收起开,我还要回家。”
  他陪着笑脸立刻收了手:“怎么邵秀才的小娘子还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哟!”
  “你这是说什么话,砚山是我阿弟,不要乱说。”
  “这话就不对了吧,人家邵老头把你从那群难民里给救出来,可不就是为了给邵秀才做小娘子的吗?从小养的童养媳呀,瞧着长得模样,配上秀才刚刚好啊!”那人双手撑在胸前,笑得眨眼。
  “你要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林初月握紧手上的用来敲衣服的棒槌。
  “怎么还真生气啦?难不成,我还说错了。”那人态度松了些,林初月没理他,侧身往主干道上走,因着那人是他邻居,两人回家的路一样,走着一前一后。林初月脚步快,他没落下,也快速跟上。
  “你若是生气,我给你道个歉还不成。”
  见林初月不理他,他嘴上又叨叨:“难道你还真看上了那猎户?”
  他是林初月的邻居,两家位置也就挨着。他们村以这年纪轻轻的小秀才为荣,曾经他还因为这邵秀才就住在他家,沾沾自喜和旁的人炫耀过,说他这块可是风水宝地,谁住这谁发达。
  那可不是,那邵秀才就是个好例子。
  也因此,他时常关注着邵家的动静。
  这段日子他也看得到那猎户张成经常来这邵家,送东西慰问,还忙前忙后的,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这张成是喜欢邵阿月的。
  想到这里,他自以为苦口婆心劝道:“你可别被这一时的好意迷了眼,那张成充其量也就是个猎户,最多也就让你在这村子里做个富庶的村妇,一眼就看得到的日子,邵秀才可是不同,他现在可在渝林书院的,那里出了多少举人老爷,将来是有大造化的,你如今要挨得下这苦,跟了他可能享福呢!”
  林初月气急了,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你给我闭嘴。”
  她都走到了家门口,这邻居还跟着她,真是闲得慌,她又不想自己动静太大吵到周围的人,惹得太多人过来看,这不太好。
  似乎是看见林初月脸色不好,他声音也小了些:“我这真没说错,你可千万不要看那猎户一时好,以后跟他过苦日子嗳,将来做举人夫人,这不好吗!”
  林初月这下丝毫没留情,抽出竹篓里的棍子,朝着他背上就是一敲。
  “滚回家去,我的事儿轮不到你这来闲话!”
  “哎哟,疼死了,这说好听的,你怎么还介意上了,做秀才的童养媳有什么不好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初月直接把棒槌甩了出去,砸到他的脚,疼的那人直叫唤,赶紧溜回了家。她过去把棒槌捡起来,擦干了上面的灰。
  推开院门,林初月看见正要出来的张成。
  “张大哥怎么来了,”她笑了笑,又看见张成手上拎着的两个纸包,“这是什么?”
  她没察觉到张成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娘做的吃食今天做的多了些,来……送给你的。”
  “还没进屋里吗?走过来辛苦了吧,进去歇歇?我刚刚洗衣服回来……”
  “不了。”
  张成开口拒绝了她,把手上的东西塞到她怀里,转身慌张的走了,临别时林初月才看见张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捧着怀里的竹篓和纸包装的吃食,林初月愣了片刻。
  难道张大哥听见刚才那嘴碎邻居的话了?他认为自己是嫌贫爱富的人了?
  他也觉得,自己是被圈着的童养媳吗?
  不是他昨天才向她表明心迹了吗?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愿意同她说了呢?
  林初月觉得心口胀胀的有些难受。
 
 
第38章 哄   日子过得很快
  把门关上, 林初月一步步进了主屋。邵砚山温书完推门出了房,看见她低着一张脸,把两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在主屋桌上, 随后又转身去了院子里。
  往常林初月看见邵砚山, 总是扬着一张笑脸,会唤他一声。
  刚才, 是没有看见他吗?
  林初月把竹篓放在地上, 撑起了晾衣架从竹篓里拿起衣服, 一件一件往上搭着。
  邵砚山过去帮忙。直到她又拿起下一件衣服往上晾的时候,方才注意到了上邵砚山也在旁边。
  “阿砚。”
  她声音低沉,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弯腰捡起几件衣服。
  没一会儿就晾好了。
  林初月捡起竹篓,往主屋里去。
  她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些, 出去洗个衣服回来就这样了。邵砚山凝眉,唇角不自觉抿着。
  “林初月。”他叫了她一声。
  正要去厨房的林初月回头:“有事吗阿砚?”
  “你不开心。”走到她面前,邵砚山直直的看着他。
  听着他的话,林初月生出了几分委屈, 但她又能说什么呢?告诉阿砚,张成今天没搭理她不愿意和她说话?也没有什么规矩, 定了人必须要和另一个人说话的,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独自不开心而已,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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