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另一边,陆俨和薛芃的分析还在“绑匪”的身份和动机上。
一听到“陈末生”的名字,陆俨便沉默了,除了震惊,还有点恍然。
因为这三个字,恰恰和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薛芃已经将杯子里的水喝光,她又活动了一下上半身,将自己得知的讯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我想你肯定知道,康雨馨的司机和人里应外合,设了个套让你们钻。至于她的司机林戚是什么动机,刑侦支队还在查。那天|行动的三个男人,除了陈末生、林戚,还有一个,现在身份还不知道。他们中途换过一次车,我们是在带走你们的那辆无牌车上,找到了陈末生的皮屑和毛发。”
无论如何,三个人当中,有两人已知身份,那么支队找到他们的机会就变大了。
陆俨一边消化着薛芃带来的消息,一边将这些“拼图块”摆在自己事前拼凑出来的故事里,渐渐的也有一些疑点得到解释。
起先,他也只是怀疑对方实施绑架和非法拘禁的动机,既不是为了钱,也没有虐待,那目的会是什么?
再一想自己的可利用价值,似乎就在执行卧底任务和破案能力上。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职位和身份,是支队的副队长,立过两次三等功,空降、挂职,还有一个副市长的继父。
这些东西,都会促使上面施压,让刑侦支队在最短时间内将他找到,这就意味着,刑侦支队必须尽快掌握绑匪的身份、背景、作案动机。
而这一切绑匪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这就意味着,他们背后的驱动力已经强烈到,即便要为此付出沉重代价,也要绑架他。
这些猜测,在薛芃被抓来以前,原本只是猜测,直到她提到“陈末生”这个名字,猜测才变成了肯定。
难道陈末生是想用这种方式,还自己一个公道?
但问题是,为什么偏偏选中他,把他关在这里,对“翻案”有什么帮助。
真要抓到当年的凶手,也要等他回警局重开案卷。
除非……
想到这,陆俨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可能性。
就在这时,薛芃也开口了:“对了,有件事我是听常叔叔说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陆俨一怔:“什么事?”
薛芃:“我接常叔叔出狱那天,陈末生不也刚好出狱么?我们就在车上聊了一下陈末生的案子。常叔叔提到,陈末生的儿子已经离开人世,连儿媳妇也一起去了。至于什么原因,我没有问,但这件事对陈末生的打击一定很大。”
陆俨接道:“这件事我在翻查旧案的时候,也听说了一点。陈末生被判刑的时候,他儿子只有十来岁,就交给亲戚照顾。听说前面几年,陈末生的儿子一直没有去探监,也无法原谅陈末生的‘罪行’。直到后来陈末生反复多次递交申诉书,他儿子才慢慢改观,想到陈末生可能真是冤枉的。我听看守所的民警转述,说是有一段时间陈末生的儿子每个月都会去看他,父子俩的互动也多了,陈末生才更坚定为自己喊冤。”
听到这里,薛芃终于明白了。
一开始,陈末生是为自己喊冤,后来,他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向儿子证明而喊冤,到最后,儿子已经谅解他了,他仍在坚定这件事,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父子可以团聚。
薛芃说:“陈末生四十三岁,他有儿子是在二十岁那年,如果他的儿子还在世,今年应该二十三岁。常叔叔说陈末生还有个儿媳妇,那么以他儿子的年龄推断,就算结婚也是新婚。结果小两口都走了……换做我是陈末生,我也没法释怀。”
冤情洗白了,人也出狱了,却只剩下他自己,情何以堪?
陆俨:“也许陈末生把咱们抓过来,不仅是为了他的案子,也是为了他儿子和儿媳的死。”
薛芃点头,进而又提出疑问:“如果他真要喊冤,完全可以走正常程序,为什么要这么极端?把咱们关在这里,什么案卷档案都没有,咱们怎么查,难道他还能把犯罪嫌疑人送到跟前……”
只是话刚说到这,薛芃便顿住了。
陆俨也是一怔:“的确有这个可能。在这里,短时间内任何人都逃不出去,在这样极端的压力和逼迫之下,心理一定会受到影响,谎言也更容易不攻自破。”
薛芃没接话,一时间,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隔了几秒,就听到陆俨说:“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件事和隔壁屋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隔壁屋发出响动。
先是闷响,一下接一下,跟着就是巨响,还有重物掉到地上的声音,再来便是桌子腿在地上摩擦。
同时还有康雨馨的声音传过来。
她好像很着急,在叫唤着什么。
陆俨和薛芃对视一眼,陆俨很快起身,走到铁门前。
薛芃慢了几步,等走上前,才清晰地听到康雨馨叫的是“景昕”二字。
康雨馨还在说:“你再坚持一下,忍忍就过去了!来人,快来人,救命!”
许景昕的毒瘾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地图“密室”来了~早就想写个密室故事,先来试试水。
……
之前说的系列文《灯下黑》,讲的就是双向卧底,也可以说是反水和卧底的故事。
在那里许景昕是重要配角,不是主角。主角会是新角色~
寄生谎言番外卷《十三》,里面会讲到康尧,不过是上一代的故事。
下篇接档文是《你也会有人嫉妒》,文案和正式开文,都要等本文结束之后,大概内容就是前夫前妻斗法,相爱相杀的故事。
红包继续么么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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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未解悬案之谜
Chapter 17
很快, 走廊里就传来脚步声,来人脚下走的很快, 穿的是靴子,而且没有磕绊,像是年轻人。
但从陆俨和薛芃的角度看不到来人,只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在隔壁屋门前停下,接着还将一个东西递进窗口。
听那东西的响动,像是一瓶药。
康雨馨接过药, 飞快的折回屋里,然后又传来一阵响动。
陆俨和薛芃不约而同的靠着铁门,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眼睛。
直到那年轻人脚下一转, 朝他们这边走来。
两人又一起向后退了半步, 迎向来人。
那年轻男人在门前停下, 脸上戴着口罩,眼睛却带着笑。
隔了几秒, 等对视够了,年轻男人才问:“你们聊得怎么样, 用不用我给提示?”
“不用。”
“不用。”
陆俨和薛芃几乎同时开口,又对视一眼, 再看向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有点不屑:“这么自信?那好,我问你们, 我是谁?”
陆俨一顿,这个问题他确实回答不上来, 只能确定从未和此人打过交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三名绑匪之一。
薛芃眯了眯眼,挨近铁门, 嗅了一下,说:“你是许景昕的朋友,咖啡店的老板。”
年轻男人先是愣了,却没有反驳,而是问:“根据呢?”
薛芃说:“我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你身上有咖啡豆的香气,虽然很淡。”
年轻男人说:“哦,也许我刚喝过咖啡。”
薛芃摇头:“这种咖啡香气很独特,其实我之前在那个小咖啡店里就闻出来了,虽然我不能肯定品种和属性,但我喝的出来,那不是一般的咖啡豆,很少见,我猜来源渠道一般都是拍卖会。”
年轻男人抬手拍了两下,表示佩服。
陆俨飞快的扫过年轻男人的手,他的手有点粗糙,骨关节比较大,手背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疤,有的像是刀伤,有的像是被烟头烫的,不过都是旧伤。
显然男人过去有一段时间经常涉及暴力事件,也经常干粗活,因为他的指甲剪的很短。
思及此,陆俨想到一个可能性:“你坐过牢?”
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问:“看得出来?”
“一点点。”陆俨说:“你有自己的小生意,却还和陈末生能混在一起,帮他做这么多事,不像是一般的小混混。陈末生半年前才出狱,就算短时间内累积了社会关系,也不至于深厚到为他违法犯罪的份上,所以在牢里认识的概率更高。”
听到“陈末生”三个字,年轻男人挑了下眉,随即明白了,看向薛芃:“你们警方现在查案的速度倒是很快嘛,我你们对接下来的表演已经开始期待了。”
薛芃:“表演什么,隔着一道铁门胡说八道?”
年轻男人咯咯笑了:“别急嘛,等人齐了就可以开始。”
薛芃:“那就麻烦快一点,不然还没开始,这里就要被连锅端了。”
年轻男人一边笑一边转头离开,只撂下一句:“好好睡一觉,明天见!”
年轻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陆俨和薛芃始终保持着刚才的站姿,看着彼此。
薛芃率先开口:“他刚才说‘明天见’。”
陆俨颔首:“看来游戏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隔壁屋的门口传来康雨馨的声音:“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陆俨和薛芃同时一顿。
陆俨应了:“猜测他的身份。”
康雨馨:“猜到了吗?”
薛芃接道:“问问许景昕,他那个开咖啡店的朋友,是不是坐过牢?”
康雨馨安静了片刻,转而说:“问了,他说是。”
薛芃:“那就是他没错了。”
隔了几秒,康雨馨又问:“我们和他无冤无仇,抓我们过来干什么?”
这一点,陆俨和薛芃也想不通。
两人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这边小声嘀咕。
陆俨:“的确,如果要利用咱们的身份和技能,那抓他们两人做什么。”
薛芃:“是不是怕你不肯配合,所以抓他们过来要挟你?”
陆俨:“要挟我,‘钟隶’一人就够了。”
是啊,为什么要抓康雨馨呢?
薛芃想了下,说:“林戚一直是以司机的身份潜伏在康雨馨身边,他是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算到康雨馨会约你见面。”
陆俨点头:“所以,有可能林戚针对的目标原本就是康雨馨,而康雨馨约我见面,对他来说只是刚好凑巧,给他们创造了机会将我们一起带走。”
薛芃:“难道康雨馨和陈末生被冤的案子有关?”
陆俨回忆道:“案卷里没提到她。”
就在这时,康雨馨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怎么样,商量出来了没?”
陆俨反问:“你对陈末生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康雨馨:“没印象。他是谁?”
陆俨又问:“那么十年前,你有没有被牵扯进某个刑事案,以证人,或是目击者的身份?”
康雨馨停顿了一下,才说:“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只是简单提供了一下口供,警察也没有再找过我。”
听到这里,陆俨和薛芃都是一怔。
薛芃飞快的问:“是什么案子,还记得吗?”
康雨馨:“详细的我也知道的不多,就是给一个朋友提供不在场证据。”
这么看来,的确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陆俨和薛芃都没有继续发问,听康雨馨的说辞和语气,她知道的并不详细,最起码她不是当事人之一。
看来要知道答案,只能静待明天。
隔了片刻,陆俨又贴到门口,问:“他现在怎么样?”
康雨馨回道:“药劲儿上来了,不疼了。估计今天能睡个好觉。”
陆俨抿了下嘴唇,不再发问。
薛芃看着他,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说:“别担心,等明天咱们有机会出去,再看他的情况。”
陆俨轻轻颔首,遂垂下眼,抬脚走回屋里。
陆俨走到桌边,拆开一桶泡面,同时问薛芃:“饿不饿,这里还有面。”
薛芃:“我没胃口,咱们分着吃吧。”
陆俨:“嗯。”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半晌没有人说话。
陆俨将调料逐一撕开,倒进碗里,注入暖水瓶里的热水,将泡面盖盖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虽然他们都没有手机,这屋里也没有表,但是按照她和许景昕一起晕倒的时间,和药效过劲儿的时间推算,应该是三点以后了。
窗外的月亮爬的很高,月光透过铁窗洒进屋里,在地上映出影子,影子上有一道道栏杆,还有一道挺拔的身影。
薛芃就坐在床边,就着柔和的月光看着他的背影。
她动了动嘴唇,明明感受到他此时的落寞,对许景昕的担忧,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