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技术档案——余姗姗
时间:2021-03-10 10:07:24

  陆俨淡淡笑了:“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痕检科门口。
  薛芃脚下一顿,抬手推门,同时说:“那我先去忙了。”
  陆俨动了动嘴,目光深邃,语气十分温和:“注意休息,别熬夜。”
  薛芃轻笑:“我尽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卷的案件之间有没有联系的问题,我还没写到,别急~
  红包继续么么哒~
  ……
  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1、上章提到的乌鸦记仇:乌鸦的记忆里很好,智商也高,而且都是群居,得罪它们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反攻,还是群起攻之。其实除了乌鸦,很多鸟类的记忆力都很好,不然每年迁徙的时候怎么可能飞那么远都不迷路的。我记得看过一个报道,就是说一只鸟类(忘了是啥品种)每年迁徙回来,都会去找曾经救过它的老人,一人一鸟互相陪伴,等到要迁徙了再飞走,来年再回来。
  2、关于驱鸟剂:大部分都是无害的,使用后会缓慢持久地释放出一种影响禽鸟神经系统、呼吸系统的特殊清香气味,鸟雀闻后即会飞走,在其记忆期内不会再来。(这个原理是百度来的)
  3、真皮指纹提取:有些腐烂的尸体,表皮已经脱落,无法提取指纹,还是有机会在真皮层提取的,但难度很大。
  4、这个案子里的死者,表皮大部分脱落,早期的尸体现象比如尸斑、尸僵已经失去作用,无法用这些推断死亡时间,所以就要借用蛆宝宝的生长速度推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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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未成年连环案
  Chapter 10
  森林尸体案发生之后, 持续两天,薛芃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实验楼,就一天两顿饭和孟尧远一起去吃, 连家都顾不上回。
  手里有几个案子的物证都要跟进,时间紧迫,薛芃自己也是情绪高涨,在抽丝剥茧的过程中只觉得兴奋、上瘾,全然不觉得时间流逝。
  而另一边, 刑侦支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陆俨没有命令大家必须熬夜加班,但他自己除了回家喂巴诺和睡觉,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查案。
  期间陆俨还收到薛芃的微信,让他不在家的时候开着电视, 放一些有趣的的节目, 比如动物世界或是猫捉老鼠。
  陆俨照办了,巴诺在家看的津津有味。
  这两天, 薛芃和陆俨也几乎是微信联系,很少照面, 就算在食堂碰上了,最多也就是聊几句。
  自然,这样高密度、高强度的工作, 一定会有收获。
  先是老人性侵案,方旭按照陆俨前面的提示, 去追踪调查上一个照顾老人们的社工,竟意外的发现该社工的指纹和在老人家收集到的指纹高度吻合。
  前社工被带回警局问话,没多久就招供了。
  再来就是杀手伏击案。
  痕检科在案发现场和陆俨的衣服上都提取到一些泥土样本,检验过之后发现, 发现这些土壤和城市里常见的不同,除了砂土、淤泥,粘土颗粒之外,还检验到一些马粪,和合成纤维、橡胶一类的人工添加剂。
  也就是说,伏击陆俨的杀手李成杰,在短时间内曾经去过马场。
  马场,这倒是个不错的藏身地点,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
  而在这个案件里,有一个和孙芹长期保持联系的上线,通讯公司也已经追踪到这个手机号经常出现的位置,以江城北区居多。
  许臻将通讯公司传来的记录在地图上标记出来,随即拿给陆俨,其中有一个覆盖频次很高的地方,正是建在北区靠近郊区地方的马术俱乐部。
  换句话说,联系孙芹带话的手机号主人,和杀手李成杰,都时常出现在这个马术俱乐部里。
  接着便是森林尸体案。
  这个案子在检验当中可谓是峰回路转,一波三折。
  虽说薛芃已经提取到死者三根手指的指纹,但是在和身份证对比的过程里,很快就发现身份证是伪造的。
  将身份证记录输入到公安系统中,江城市找到了三十多个叫程立辉的人,但没有一个是二十五岁,身份证号自然也对不上。
  而死者的指纹在公安的指纹库里也比对不到重合的。
  也就是说,要侦破此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确定尸源。
  *
  到了周三上午,陆俨接到刑技实验室的电话,说是有突破性的发现。
  陆俨赶到时,实验室里,薛芃、冯蒙、季冬允、孟尧远都在场,几人正在开会,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
  见陆俨来了,冯蒙率先起身,说:“陆队,你来的正好。”
  “怎么?”
  陆俨很快来到实验台前,看到台面上摆放的几块将表面腐肉清理干净的人骨。
  虽说他不太了解如何通过人骨来计算年龄,检验DNA,但上公大的时候也学过相关的知识,知道人体有很多块骨头可以推断年龄比如头骨、锁骨、肋骨、胸骨,而比较准确的就是耻骨联合面。
  耻骨就在髋骨的下部,它所处的位置,会比其它骨骼更少受到外界影响而发生变化,尤其是这种在野外发现的尸体,很多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一对耻骨却保存完好。
  现在实验台上就摆放着死者的耻骨,这对耻骨的联合面上纹路不仅高,而且锐利,一般只有年轻人才会如此,因为年纪越大,骨质越疏松,联合面就会越平坦。
  陆俨问:“你们在用耻骨联合面计算年龄?”
  季冬允应道:“对,不过这种计算方式比较主观,我们经过反复对比、推算,尽可能将误差缩短在一到两岁。”
  其实在这以前,陆俨也听说过耻骨联合面的推算,基本都应该在两年之内,但就是因为主观因素太强,对经验也有高要求,所以也有案件得出的推算结果,误差高达十年,最终影响了案件侦破的时间。
  冯蒙很快就跟陆俨解释到,他们拿死者的耻骨联合面,和实验室收藏的样本比对过,无论是他们的主观推断计算出来的结果,还是比对之后的结果,都将死者的年龄锁定在17-19岁之间,而且反复验证过,确定无误。
  一听到这年龄区间,陆俨却怔住了。
  安静了两秒,他再度看向几人:“也就是说,死者有可能是未成年,或是刚成年不久。”
  季冬允说:“为了进一步确定,我们还比对了死者的牙齿磨耗规律,牙齿只处于一级磨耗,也就是说,死者应该还不到二十岁。”
  孟尧远接道:“还有,死者的牙齿和一般人不同。正常来说,咱们都是二十八到三十二颗牙齿,但死者只有二十六颗。”
  也就是说,这位死者不仅牙齿数量特殊,属于极少数人群,而且还很年轻,和他身份张写的二十五岁相差了六到八岁。
  陆俨问:“那么人种呢,目前有没有初步结论?”
  季冬允:“人像重组已经在做了,应该今天之内就能完成。不过根据现在的骨骼,大概可以知道死者属于蒙古人种,面部高而宽,扁平,颅形较低,眼眶高,这些特点都吻合。”
  说到这,季冬允笑了下,随即转向始终未发一言的薛芃:“对了,要说最有趣的发现呢,还是薛芃最先注意到的。”
  陆俨眉梢一挑,问:“难道是那些小生物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
  薛芃这才抬眼:“是啊,我养了它们两天,还真的发现点东西。”
  薛芃边说边指向一旁存放各种尸虫幼虫的透明盒子,和装着它们父亲母亲已经成年飞虫的保温箱。
  无论是盒子还是保温箱里都装着腐肉,旁边还放置了温度计。
  孟尧远一看就无声地做了个“呕”的动作,说:“我真服了,这两天薛芃一直在给这些小东西拍照,每隔一小时就观察和记录一次,我每次看到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还说觉得很有趣……”
  说实话,陆俨看了也有点不舒服,生理反应是下意识的,不可控的,这里见惯了这些尸虫,且还能控制住的,恐怕也就只有见多识广的老法医和老痕检了。
  但尽管如此,陆俨还是淡淡笑了下,问:“怎么有趣,说说看。”
  薛芃说:“我要说的有两点,第一点是,我们做过检验,在死者和这些小生物身上,都检测到两种化学成分,一种是麦角二乙酰胺,也就是俗称的新型毒品LSD,还有一种就是苯|巴|比|妥。LSD会令人产生幻觉,在幻觉中会出现暴力性攻击和自杀、自残行为,没有医药作用,而苯|巴|比|妥就是一种催眠镇静剂。”
  陆俨一怔:“也就是说,死者在生前曾经同时服用过这两种毒品?”
  季冬允接道:“没错。还有我们在现场找到的空瓶,经过检验,确实在瓶口和里面的残留液体里检测到死者的DNA,但里面并没有毒品成分。不过我们却在里面检测到酒精。如果注射这两种毒品之后还饮酒,酒精会加速毒品的吸收速率,阻碍肝的代谢,很容易引起重度中毒,甚至是死亡。”
  有谁会在自然保护区里注射毒品呢?这绝对违背瘾君子的行为特征。
  如果是先注射毒品,再深入自然保护区,身上还带了一瓶酒,以这两种毒品发挥药效的时间,都不足以支撑死者走到那么远的位置,何况走的还是山路。
  陆俨说:“这么说,自然保护区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又或者,是有人将毒品带进去,在保护区之内给死者注射,再让他喝酒,然后凶手将注射针管带离现场……”
  薛芃应道:“这就关系到我要说的第二点。”
  陆俨抬眼,表示疑问。
  “首先是死者的登山靴。虽然死者死后,曾经经历过一场大雨,将衣服和靴子上沾到的泥土冲走了一些,但我还是在靴子的边缘缝隙找到一些泥土样本。结果,我发现这些样本里的成分,和自然保护区的泥土完全不一样,反而是我这几天在另外一个案子里见过。”
  这几天在另外一个案子里见过?
  陆俨先是一顿,瞬间就感觉背后起了战栗,与此同时脱口而出:“马术俱乐部?”
  “没错,是不是很巧合?不仅如此,我们在死者身上找到的动物毛发,经检验果然就是马毛,还是名种马,血统很纯。”
  陆俨:“名种马,那就绝不可能出现在野外或是村落里。”
  杀手李成杰在伏击他之前,曾经去过马术俱乐部,甚至很有可能在那里藏身,而自然保护区里找到的死者,也曾经去过同一个地方……
  陆俨:“也就是说,两人都到过马术俱乐部,可能还认识。但是也有可能只是刚好凑巧都去过,彼此之间并没有交集。又或者,死者是很久以前到过那边,鞋上沾了那里的泥土却没有清理,这才留下来。”
  薛芃果断道:“不太可能。”
  “它们就是‘证人’。”薛芃扬着下巴指向那些盒子里的小生物,说:你们还记不得记得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我被其中一只马蝇吸引了注意力?”
  陆俨点头,顺着看过去,刚好看到其中一只马蝇,个头要比一般的苍蝇大,身体表层有细毛,乍一看就像是只蜜蜂。而且这种蝇类会叮咬哺乳类动物,靠吸血为生。
  陆俨说:“我有印象。不过我后来查过资料,马蝇除了会寄生在马、骡、驴,和人类身上,也会在野外出现。”
  薛芃笑道:“没错,这种会寄生在人身上的马蝇,就叫‘人类马蝇’。在尸检的时候,我们就从死者身上提取了这些尸虫幼虫的样本,后来经过检验和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有的马蝇幼虫和其它幼虫一样,处于一龄和二龄阶段,但是其中有一组马蝇幼虫,已经达到三龄。”
  “而且死者身上还找到两处化脓的组织,里面验到一点凡士林的成分,应该是死者在生前就被马蝇叮咬过,马蝇将卵寄生在死者的皮下组织里,而死者在伤口上擦了凡士林。也就是说,这组马蝇幼虫是死者带去自然保护区的。那么再结合马术俱乐部这个条件,死者生前应该是在马术俱乐部被马蝇感染,而且就是这几天,不可能是很久以前。”
  听到这里,原本散落在四处的“拼图碎片”,似乎开始拼到一起。
  看似无关的两个案件,竟然有了一个共通之处——马术俱乐部。
  自然保护区的死者,在死前四个小时,曾经吃过面食和蔬菜,还注射过苯|巴|比|妥和LSD,不仅剂量大,而且两种药还是混用。
  那么死者必然是先吃的饭,后注射了毒品。
  还有,死者死后虽然经历过一场大雨,将他身上和鞋上的泥土冲走了大半,但无论雨有多大,泥土都会有少量残留。
  可是在死者的靴子上,只找到马场土壤的样本,却没有自然保护区的土壤样本,也就是说,死者根本不是自己走进去的。
  所以真正的版本应该是,死者是在他处,比如马术俱乐部被人注射了毒品,还饮了酒,然后被人移尸到自然保护区,布置现场,伪装成是在森林里喝酒昏迷,而后遭到野兽攻击,进而死亡的假象。
  思及此,陆俨说:“这么说,森林管理员在说谎,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死者进林子。死者,是被人抬进去的。”
  薛芃轻叹道:“是啊,原本这件事在取证的时候就应该证实的,但前一天下了场雨,刚好帮了凶手。那些雨不但冲走了大量足迹,还会一并带走很多微量物证。我们在现场的确发现一些脚印,但基本都残缺不全,连鞋底的纹路都冲没了,根本无法证实那是来自凶手的鞋还是死者的鞋。”
  陆俨接道:“而且凶手很了解里面的情况,特意将尸体丢在森林深处,那里偶尔会有野兽出没,而且蛇虫鼠蚁很多,他就是想借助这些生物作为帮凶,用来破坏尸体上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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