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他又说了点啥,雷鸣就不知道了。
就是此时,主人召了他回去。
于是,他不受克制,就连捆仙绳也奈何不了他。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苏锦霓。
她离恶鬼也近,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脚脖子。
雷鸣没想到,这小孩的劲还挺大的。
要不是他与主人订的是死契,没准儿今天还真走不了。
苏锦霓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居然没有抓住恶鬼。
她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小肉爪……难道不灵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谢宁安来,和恶鬼消失,仿佛是同一瞬间的事情。
谢宁安:“忙死了,叫我来干吗?”
平日里来还有香吃,这回竟是啥也没有。
偏偏,他还不敢不来。
夏映浅跟苏锦霓对视了一眼,还没从刚刚的冲击里,缓过来神儿。
谢宁安觉得自己占理了,又嚷嚷:“你们倒是说话呀!你们飞机飞四个钟头的地方,我四分钟赶到,差点跑死了我的马。我好歹也是一方鬼差,可不是你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要玩谁玩你呀!
她的小纸人不香嘛!
苏锦霓翻了个大白眼,伤心欲绝地说:“你一来,坏鬼鬼就不见了。”跟商量好似的。
谢宁安听明白了,这地方原来有只鬼。
他倒是识货,一眼就认出来了掉在地上的是捆仙绳。
他要是被捆仙绳困住,若没有官职比他大的强行召唤,都不一定能脱身。
谢宁安啧了一声,“不用说,这鬼一定是有主的。”
苏锦霓也听明白了,就像她和范阶。
她稍稍微释怀。
但谢宁安也不能白来一趟。
夏映浅硬是画了那恶鬼的画像塞给他,谢宁安推辞不得。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拜托过人间的警察,是以此番是还人情的时候了。
谢宁安特意在张华超的跟前显了身,客客气气地说:“张警官放心,这事儿我放在心上,回去就跟同僚打声招呼。既然是恶鬼阶的鬼修,还是散修,整个地府也没有多少,一查便知。”
这年头什么修都不好修!
最近百年成厉鬼的,也就红茵一个,别说恶鬼了。
苏锦霓偏了偏小脑袋:“明早能有信儿吗?”
谢宁安咂了咂嘴,“小表姨呀……唉,我尽力吧!”
苏锦霓听得满意,低头从纸人里抽出来一张,奖励他:“喏,给你!”
谢宁安盯着手里的纸片,有些愣怔。
绿色的,还四条腿,头顶还顶了一撮红毛。
饶是他知晓这是个动物,也猜不出来究竟是啥!
苏锦霓大方地说:“差差的马坏了,我送你一匹,这可是我的小纸马里跑的最快的哟!”
谢宁安可不信这马能跑。
上回他去勾魂,遗世者是个老太太,与孙子的感情特别好。
那小孙子冒着鼻涕泡儿哭:“奶奶,奶奶,你别死啊,我还没有开着火箭带你遨游太空呢!”
彼时,他正勾了老太太的魂儿要走。
老太太听了孙子的话,咧嘴乐了半天,这才转身跟他说:“鬼差大人,孩子还小,让您见笑了。”
正所谓童言无忌,谢宁安怎么会笑话一个说大话的小孩呢!
他将那纸马藏入了袖中,朝张华超拱一拱手,转身就消失了。
张华超:“再见!后会有期。”
姜彬全程都在懵逼:“超哥,刚刚……你也看见了?”
张华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干笑了一下。
另一边,谢宁安一个瞬移,到了凌市荒郊。
就这么移回去,确实够累的。
他放出了自己的纸扎马。
马儿一落地,便如真马一般,只不过跑起来腿是瘸的。
谢宁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算了!疾风,你的腿都要断了,我再骑你,显得太丧心病狂。”
这纸扎马是公家给配的。
一般做鬼差的,都是无牵无挂,没有子嗣祭拜的。
他这马骑了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今儿是路过五市的时候,那地方在下雨。
纸扎马一脚踏进了水坑,脚烂了。
好歹也相处了几百年的时间,谢宁安略显伤感地又将纸扎马收进了怀中。
他再一次自言自语:“有个小孩,倒是送了我一匹马,但只能看不中用呢!”
袖子里的小绿马,不满地踢了踢他。
谢宁安只觉稀奇,“嘿,你还有脾气!”
他从袖中掏出了那小绿马,往地上一扔。
谁曾想,这绿马跟他的纸扎马一样,一落地,就如同真马一般了。
谢宁安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它的身体。
无他,纸扎马的内里可是有竹子骨架,这玩意儿就是个纸片变的,谁知道,他一上去,会不会给坐塌!
绿马用嘴巴拱了拱他。
谢宁安提心吊胆地翻身上去,他还特地颠了几下屁股,嗯,挺结实的。
那绿马便风驰电击,往盛市赶去。
谢宁安出名了。
人怕出名,鬼也怕呀!
听说,好多鬼都看见他了。
骑着一匹原谅色的大马,像风一样驶过的鬼差,成了好多鬼姑娘心中的绿马老王子。
谢宁安:请把“老”字去掉,谢谢!
第85章 不男不女 红配绿虽说赛狗屁
第二天一早,没等来谢宁安。
苏锦霓就知道这个差差不太靠谱,她一边剪纸人,一边埋怨道:“哼,早知道就不把最快的小绿送给他了!”
那个颜色,她涂了好久的。
红配绿虽说赛狗屁,但显眼,又让人忘不掉。
苏锦霓吐槽完后,就把剪完的巨无霸纸人递给了姜彬。
张华超和夏映浅,出门买早点去了。
只留了苏锦霓和姜彬两个人在宾馆。
他们临走前,姜彬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不就是看孩子,这个我行,我带过我外甥女!”
但姜彬没说,他外甥女还不满一岁,是个需要人抱的迷你萝莉。
眼前的小萝莉,不止不需要人抱,还是个厉害的大佬。
姜彬可看不见鬼,所以昨天小道长跟鬼打的多激烈,全靠想象。
但他可以看见苏锦霓,操控那些小纸人。
对,就是他正在涂色的这种纸人。
姜彬又不知道涂色仅仅是个人喜好,跟纸人的威力没有多大关系。
他涂的好认真,小时候学画画,都没这么认真过。
苏锦霓探了头,指点:“叔叔,这里涂荧光紫色!”
姜彬下意识问:“是不是荧光紫的威力最大?”
这玩意儿,按他的理解,就是兵器嘛!当然是哪个颜色的威力最大,就都涂哪个。
苏锦霓没听懂是啥意思。
她“嗯”了一声,又说:“荧光紫配荧光绿,显眼,好看!”
姜彬只觉自己稀里糊涂。
苏锦霓的逻辑,跟他们当刑警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刑警,最不需要的就是明显特征,怕的就是让人一眼认出来。
算了,入乡随俗吧!
姜彬拔开了笔帽,继续做无情的涂色机器。
张华超和夏映浅说得是去买早点,可他俩往鹿山疗养院拐了一趟。
夏映浅还特地没做道士打扮。
他唯一不是道服的衣服,就是初中校服。
衣服倒是好整,可头发不能剪了。
夏映浅干脆散开了头发。
初中的校服不分男女。
张华超一看他唇红齿白披散着头发的模样,笑着说:“头一回发现,阿浅扮小姑娘不用化妆。”
夏映浅的脸皮厚,自己还对着后视镜瞧了瞧,赞许地道:“叔,我往后娶媳妇,一定娶个长我这样的!”
他其实就是打趣。
可转念又想,就他,还娶媳妇呢!
可别害人了。
张华超被他的脸皮给打败了,哭笑不得。
好在,鹿山疗养院到了。
张华超正色道:“我跟姜彬露过脸,不好再进去。”
夏映浅笑了笑:“叔,你放心吧,我的身手你见识过,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演技。”
张华超来带的设备倒是齐全,他给了夏映浅一枚,长得像蓝牙耳机的监听器。
夏映浅将它塞入耳中,又将符纸装进了口袋里。
为以防万一,张华超还给了他一柄军用匕首。
夏映浅武装完毕,溜下车,往疗养院里走去。
整个鹿山疗养院都透着一股子有钱的豪华气息,占地之大,比夏映浅想象更甚。
他走过了公园一样的休闲区,到了后头的疗养大楼。
张华超和姜彬来了几天,倒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至少两人打听到了王留山住在三楼,姜彬还假扮过外卖小哥,差一点点就见到了王留山。
也正是因为假扮行动,张华超和姜彬才被王留山的人盯上,在汽车上动了手脚,想让他二人死于“非命”。
单只看这一点,就知道王留山此人的心思有多歹毒了。
其实人吃五谷,长出什么样的心眼儿,都不稀奇。
只不过那王留山,可不止歹毒,他还傻!
想以人力抗天……啧,痴人说梦话!
夏映浅且提着心,走进了疗养院大楼。
他连说辞都想好了,要是有人问他,他就说是来看叔叔的。
一进入一楼大厅,果然看见了一个服务台。
服务台里坐着两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姐姐。
夏映浅像是认识她俩那般,冲着她们甜甜地喊:“姐姐早!”
他的脚步未停,好似这样的招呼昨天也打过一样。
无论男女,谁不是外貌协会的会长呢!
夏映浅生得好看,又懂礼貌。
等到他进了电梯,两个小护士才反应了过来。
一个问:“你见过他吗?”
另一个回:“没有!长那么好,我要见过,一定记得。”
“我倒是觉得他好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你说他会不会是来捣乱的?”
昨日上午就来了个捣乱的。
不过昨日上午不是她俩值班,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知全貌。
就是听说昨日值班的小洪和伟玲,被罚了三百块钱。
她们这种小护士,一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了五六千,一次罚三百,足见事情的严重性。
另一人迟疑了片刻道:“不会的,长那么好看的男孩,怎么可能有坏心眼儿呢!”
此时,没什么坏心眼的夏映浅,害怕楼下的护士姐姐反应了过来,特地把每层电梯都摁了。
他则在三楼下了电梯。
这疗养楼修的也是阔气,连走廊都比他见过的宽敞。
电梯的左手边是健身区域,里面有几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儿,在练肌肉。
姜彬说,王留山住在327,就是三楼右手边,最里头的房间。
夏映浅偏头一看,走廊上并没有人。
但姜彬还说了,327是个套间,王留山住在最里面,而外间有保镖,就连护士送药,也多半见不着人。
除非王留山的心脏病发作,需要抢救,医生和护士才能入内。
疗养院本就不是普通医院。
有钱就可以不用遵医嘱。
监听器里传过来了张华超的声音:“阿浅,要找不着机会,千万别硬闯,咱们再找机会。王留山那些保镖,不是华国的,全是境外来的亡命之徒。”
夏映浅嘴上应着“好”,心里想的却是,这事儿可是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若王留山的病,只剩下他表姨这一味药引子,猜他还能拖多久,会对他表姨,再一次下手?
也是赶巧了,326房间的老头儿从房间里出来,径直到了健身区域。
夏映浅趁人不注意,一闪身进了326,他本来想当把蜘蛛人,从这边的窗户,攀到327。
可夏映浅才打开326的窗户,就听见327那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起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说话。
“王总,这事儿乔大师亲自出马,都办砸了,可见有多棘手!”
“他不是吹牛逼,说他是华国第一驭鬼人嘛!”男人的声音很奇怪,特别像去了那儿的太监,细声细语,少了一股子男子气概。
他咳嗽了几声又说:“现在算哪门子事,我这半人半鬼的样子,活着也不敢见人,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我还能活几天,你去问问他,他知道吗?当初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信你们的续命法。”
“现在好,不止来了两个警察,就连清明观的道长也来了。现在告诉我棘手,你去告诉他,要死大家一块儿死!”
“王总,你别生气!乔大师正在想办法补救。”女人温声劝说。
男人闷哼一声:“我信他个鬼,他个糟老头子,只认钱。你去告诉他,只有我能活,我才会付尾款给他。”
乔大师是哪个?
夏映浅还真不清楚。
不过刚刚那个有气无力,还大吼大叫,要拉着乔大师一块儿死的,九成九是王留山。
听了个墙角,差不多可以确定三个女受害者的案子,跟王留山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但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尤其是这种跟玄学有关的案子,取证还难。
夏映浅的反应够快,将那段对话录了音,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被当作证据。
按理说,夏映浅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