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小梅,”赵恪带着刘文浩、顾八放好行李,安顿好顾老三人,下来接她道,“走吧。”
  “舅舅、舅妈,方叔、邹姨……”苏梅牵起小瑜儿,冲来送行的长辈们挥了挥手,“我们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等我到了,给你们寄鱼吃。”
  方东升哈哈笑道:“行,我们等着。”
  “这丫头……”刘舅妈笑着抹了下眼角。
  赵恪买的是卧铺,走走停停,第七天早上才到冰城。
  “小恪,”顾老起身捶了捶腰,“咱们在冰城歇一天缓缓吧?”
  “好。”赵恪接过保姆递来的大衣,给苏梅穿上,又正了正小瑜儿头上的帽子,“火车站附近有家招待所,去那吧,旁边正好有家国营饭店。”
  几人点点头,提上行李顺着人流下了车。
  “赵恪!这里。”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出站口旁边站着位高大的军人,一边冲赵恪挥手,一边朝他们奋力挤来。
  待人走到跟前,赵恪跟大家介绍道:“这就是师长明。”
  顾老冲师长明点点头。
  “你好。”苏梅笑着拍了拍小瑜儿,“叫人。”
  “师叔叔。”
  “乖。”师长明冲小瑜儿笑了下,抬头跟众人打招呼道,“顾老,嫂子,汪大伯,茶大娘。”自六年前京市军中大比,师长明跟赵恪认识后,中间从没断过联系,彼此家里有哪些人,也都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接过顾老和汪师傅手里的行李,师长明带着大家向外走道:“我开车过来的,走吧,家里备好了早饭。”
  “麻烦了,”赵恪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扶着苏梅道,“先送我们去附近的招待所,我们把行李存一下。”
  师长明点点头:“报道有时间限制吗?”正规的单位肯定有,只是赵恪要去的那个地方太偏太远,很多措施都不完善,遂他才有此问。
  赵恪:“15号之前赶到。”现下已是11月11号,还有四天。
  “那可以在我们这儿休息两天。我请了一周的假,明儿带你们逛逛,后天送你们过去。”
  “不逛了,今儿休息一天,明天走。”赵恪道,“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早一天过去,早一天安顿。”
  说话间几人到了车前。
  为了明天接了人好走,师长明直接将他们安顿在了军区旁边的招待所。
  放下东西,稍一洗漱,提着四样礼品,几人便下了楼。
  等在大堂的师长明,看清汪师傅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由双眼一亮,笑道:“这两瓶都是肉酱吧?我念叨半年了,特怀念那个味道。”
  “一瓶肉酱、一瓶海鲜酱,壶里装的是棕油,这一罐是自家做的蜂蜜柚子茶。”汪师傅笑道。
  师长明欣喜地接过两瓶酱和一罐蜂蜜柚子茶,笑道:“这些我就不客气了,油我可不能要,汪大伯你提回去吧。”
  这年头一人一月三两油票,品种还多以豆油或棉籽油居多,花生油只在年节期间投放市场。赵家虽然种了几亩地,年年会打些菜籽,收些黄豆,可架不住家里人多,亲戚也多,所以他哪好意思一下要了三斤左右的一壶。
  “给你,你就收下,”赵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家里不缺这点油。”
  “小汪拎上。”顾老直接道。
  汪师傅应了一声,拎着油跟着出了门。
  师长明摸了摸鼻子,不好再拒绝,带着大家出了招待所,走了一段进了军区,直奔筒子楼的家属院。
  他们家住二楼,两室一厅,没厨房没卫间,也没阳台。
  做饭在门口,要上厕所得跑楼下。
  几人一进门,就将不大的客厅挤得满满的,师长明的爱人带着三个子女,忙起身让坐,端菜、盛粥。
  顾老坐下,冲保姆点了点头。
  保姆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孩子给了一个。
  苏梅送了三个玩具,两个男孩给的是上了发条可以在地上跑的小车,堪堪两个巴掌大小;女孩三四岁,给的是只跳动的青蛙和一对自制的花朵发卡。
  师长明显然没什么准备,匆匆塞给了小瑜儿两块钱。
  吃完饭,大家略坐了坐,便告辞回了招待所,拿着换洗衣服去附近的澡堂洗了个热水澡,回来倒头就睡。
  这一觉,苏梅直睡到下午两点多。
  “醒了。”赵恪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书本,搅了搅炉上的鱼汤,“给你下碗面吧?”
  为了方便,来前,汪师傅晒了些干面条。
  “想吃粉。”苏梅掀被下床,“哪来的炉子?”
  “找服务员借的。”粉也有,晒的有土豆粉、红薯粉。
  赵恪洗了洗手,打开藤箱,拿了把土豆粉丢进锅里,又打开一个罐子放了些酸笋进去,“伊嘎下雪了,等会儿去百货商场看看有没有羊皮袄、厚帽子卖。”
  来前,虽然请张宁和王大娘给大家各做了两身棉衣,赵恪还是怕家里的老少受不了,毕竟大家在南方待惯了,猛然到了一个零下三四十度的地方,就是他也得一段时间适应。
  “好。”洗漱后,苏梅拿出水和面霜,往脸上拍了拍,北方干冷干冷的,过来半天脸上的皮肤绷得要翘皮了。
  接过赵恪下的土豆粉,苏梅在炉火边坐下:“叔爷他们起来了吗?”
  “12点起来的,吃完饭去华侨商量了。”老爷子有关系,来时身上带了不少侨汇卷,这会儿不花完,等到明年出来都过期了。
  “哦。”苏梅夹起块鱼肉,喂到赵恪嘴边,“你吃了吗?”
  张口吃了鱼肉,赵恪对她点点头:“别管我,快吃吧。”
  吃完饭,洗了锅碗,封好炉火,两人带上钱票出了门。
  冰城最大的百货商场叫“秋林”,主打肉罐头、红肠和糖果,衣服只有毛呢大衣和厚棉衣卖。
  家里不缺厚棉衣和毛呢大衣,两人逛了一圈,给大家一人买了双棉鞋,一双皮靴,两斤红肠,四瓶肉罐头,两斤红糖,两斤白糖,两斤奶糖。
  收音机上次被苏梅砸了,一直没买,这次看到,手里正好又有票,两人便挑了一个。
  顾老那边也没买到羊皮袄和厚帽子。只糖果,毛线,布料的买了不少。
  晚上赵恪带着钱票出门,一个小时后,拎了个硕大的包袱回来。
  苏梅打开,五件军大衣,六顶55式棉帽,五双军靴:“你找他们军区后勤买的?”
  “不是,”赵恪脱下手套、大衣,取下围巾,一边洗漱,一边道,“拿票跟人换的。”
  这边战士们每年都发,有的不舍得穿新的,就压箱底了。他手里有自行车、手表、洗衣机票,自然一换一个准。
  凌晨五点,外面还一片漆黑,大家便起床了。
  吃过早饭,师长明便开着辆装满了他们先前寄来物资的军卡载着几人出了冰城前往伊嘎。
 
 
第215章 
  出了冰城没多久,天空就飘起了雪,伊嘎离冰城八百多公里,没有一条直通的公路,有时候还要走一段土路,坑坑洼洼的颠簸得厉害,苏梅跟小瑜儿都有些受不了,胃里的食物一股股地往上涌。
  车子停下,赵恪打开后备箱,取了两丸顾老做的药,让两人含在嘴里,又拿了几个橘子分给大家。
  雪天路滑,一路没敢走太快,晚上八点多,车子到了佳市,离伊嘎还有四百多公里。
  找了家国营饭店,2两粮票5分钱一个的馒头要了20个,另要了4个菜,七碗大馇子粥。
  吃饭间,问了服务员,说不远有家宾馆改制的招待所。
  开车过去看了看,条件挺不错的,一间房四个铺,钢丝床,绸子被面,配着个坐着水壶的炉子,干净整洁,一天两元。
  师长明拿出工作证,开了两间,赵恪递过去四块钱。
  苏梅在两间屋子里转了一圈,异能扫过,高温杀菌。
  赵恪他们一间,苏梅带着小瑜儿和保姆一间。
  简单洗漱后,大家就睡了。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暖瓶里灌上开水,上车出发。
  赵恪跟师长明一路替换着开。
  一夜过去,地上积了雪,道路越发难走了。
  晚上九点,车子到了雷诺河,距离伊嘎还有一百多公里。
  雷诺河与伊嘎之间是大片的水草甸子,风雪肆虐的晚上,根本分不清哪儿是路,哪儿是淤泥沼泽。
  怕出事,没敢再往前走,顺着路标,他们找到了前进农场。
  54年~56年之间,第2军军长亲率10万退伍军人,于北大荒屯垦戍边、垦荒建场。
  几年间,垦地面积由56年的四百多万亩,增加至一千多万亩,为国家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和经济作物。
  前进农场便是那时成立建造的。
  车子到达门口便惊动了小屋里的门卫。
  “哪来的?干嘛呢?”
  师长明打着手电下车,递上证件,说明情况。
  对方看了眼证件,立马敬了个军礼,回身跟里面打电话请示了一下,热情地打开了大门。
  车子开进去,一位四十多岁,瘸着条腿的黑瘦男子就迎了上来。
  “这是我们杨场长。”门卫介绍道。
  师长明冲对方敬了个礼,伸手与之相握道:“你好,我是378部队的师长明。这么晚,打扰了。”
  “哪里话,要不是这么晚,我们这儿还迎不来几位呢,快快屋里请,”杨场长热情道,“小阎,赶紧去我家,跟你们嫂子说,把西屋的炕烧上,再炖锅鱼,贴一圈饼子。”
  “好咧。”门卫应了一声,拎着盏煤油灯往后面家属区跑去。
  赵恪停好车,挨个儿将几人搀扶下来,打开后备箱,取了几人的洗漱用品,又拎了十斤大米,一包蚝干、两斤鱿鱼丝、一串芭蕉、一条烟、一罐米酒装进竹筐提上。
  这些东西都是走货车提前一天运到冰城,由师长明帮忙接收的,因为不在身边,所以那天去他家便没带。
  苏梅牵着小瑜儿扶着顾老。
  保姆不放心,打着手电,挽住了顾老的另一只胳膊。
  汪师傅接过赵恪手里的竹筐。
  师长明带着杨场长迎上来,挨个儿跟几人做了介绍。
  杨场长看着几人身上穿的军大衣,戴的五五式棉帽,心头直发烫,觉得格外亲切,跟见了亲人似的,“这天气冻坏了吧,走走,回家,坐炕上暖暖。”
  说着抱起小瑜儿,领着大家往里走。
  他腿不方便,师长明不放心地护在一旁。
  “晚上我听天气预报说,”杨场长扭头跟几人道,“今夜还有大雪,开车的话,明儿去伊嘎可不好走。”
  赵恪凝了凝眉:“场里养的有马和骡子吗?”
  “有,雪撬也有,你要用,”杨场长笑道,“我明儿套上送你们过去。”
  “我们带的东西比较,一辆怕是不够。”
  “几辆咱都有,”杨场长笑道,“放心,保证将你们送到。”
  “谢了。”
  “都是兄弟,客气啥。”
  家属区在后面,一排排土坏草毡房,前面用木柴扎了个篱笆院,院里垛着高高的柴垛。
  “到了。”
  杨场长家在路边,屋里亮着灯,冒着蒸腾的热气。
  几人一进院,门帘掀开,他爱人系着围裙,热情地迎了出来:“快,屋里坐,西屋的炕刚点上,还没烧热,这边请。”
  一屋两炕,南边的炕已经腾出来了,北边炕上的老太太穿鞋下地,一边系着罩衣钮子,一边热情地同儿媳一起招呼大家上炕,几个孩子趴在被窝里好奇地看着众人。
  苏梅伸手从兜里掏了把补充营养的奶糖,递给小瑜儿,让他给哥哥姐姐们送去。
  汪师傅将竹筐递给杨长场的爱人葛大嫂。
  葛大嫂不由看向丈夫。
  杨长场不让要。
  不要东西,汪师傅便伸手掏了几斤粮票递了过去,最后还是老太太做主,让儿媳收下了竹筐。
  除了大米、烟、酒,都不是多贵的东西,只是稀罕,不多见罢了。
  大家脱鞋上炕,感受着从身下源源不断转来的温度,长舒了口气,瞬间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很快饭菜就端上来了,大盆的酸菜炖鱼,一馍筐玉米饼子。
  吃完饭,西屋的炕也烧好了,那屋的格局跟这屋一样,也是一屋两炕,只是小了不少,睡他们几个是够了。
  炕上铺着席子,葛大嫂和杨场长抱了他们屋的被子过来。
  “弟妹,”葛大嫂不好意思道,“你稍等一下,被头我给你换换。”
  这年头大多数人家穿衣都没布,更别说什么被罩了,遂讲究些的人家就在被头缝层布,脏了拆了换一条。
  有的没有替换的,要等拆洗的这条干了,再缝上去。
  看着方才还盖在几个孩子身上的被子,苏梅忙拦道:“大嫂,不用,我们带的有被子。”
  赵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棉子厚棉衣之类的那都是有数的。
  “对,车上带的有,大嫂,你赶紧抱回去给孩子们盖上,我们这就去拿。”
  说着,赵恪带着师长明、汪师傅,打着手电出了门。
  家里现盖的被子都被保姆装了纯棉的被套,不是太厚,好在下面是热炕,上面可以压层军大衣。
  和衣躺下,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苏梅一时有些睡不着。
  赵恪揽着人,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说着,手穿过线衣秋衣覆在了她小腹上。
  “没有。”苏梅抽出他的手放在腰上,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道,“公安局家属院是不是也跟这边一样?”好小,好逼仄。
  “估计差不多。”赵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睡吧,哪儿不满意了,天晴了,咱找人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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