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嗯。”
  ……
  有了杨场长的雪撬送行,赵恪的意思,师长明可以开着车回家了,免得雪越下越大,明天他不好走。
  师长明不放心,硬是坐在雪撬上跟了过去。
  几人穿着军大衣围着被子,坐了六七个小时,腿麻了,脸木了,11点多,终于到了伊嘎。
  看着建在半山坡的一片泥草房,几人相相相觑,这是市?!
  县城都不算吧,就十几户人家。
  “哈哈……失望了,”杨场长看着震惊的几人,乐道,“比我们当初好多了,不管怎么说,你们这儿还有些人家,我们那会儿开荒垦在草甸,连个容身的窝棚都没有,夏天那个蚊虫多啊,能把人吃了。”
  小镇久不来外人,突然来了三架雪撬,一声喊,瞧热闹的都出来了。
  远远地跑来三个身着蓝制服,军大衣的公安。
  三人到了近前,目光在师长明和赵恪面上扫过,试探地寻问道:“可是赵局长?”
  “我是。”赵恪冲三人敬了个军礼,掏出调令递过去,“局里就你们三人吗?”
  “还有老局长,他算着你这两天就该到了,带着人去打鱼了,说是要给你尝尝咱们这儿的河鲜。”
  伊嘎地处黑龙江跟乌苏里江交汇的三角地带,素有‘金色鱼滩’的美称,全县十几户人家,百十口人,全靠打渔为生。
  赵恪看向远处的江面,果然瞧见几个小点,“家属院在哪?”
  “这边。”三人冲围拢过来的孩子挥了挥手,在前引路。
  苏梅掀开被子,下了雪撬,接过江师傅抛来的一包水果硬糖,冲孩子们招了招手,不知这里生活着哪个少数民族,孩子们中有些穿着彩色的民族服饰。
  不过听他们说话,跟旁边的小朋友没有什么不同,想来,两个民族已经很好融合在了一起。
  分完糖,苏梅也从这些孩子口中了解了些情况,比如大家的日常,除了捕鱼,卖鱼、晒鱼干,还织网,卖网、给人打马掌。
  折了根树枝,苏梅弯腰在路边的雪地里抛了抛,很肥沃的黑土。
  “这么肥的土,你们没想着种点土豆、米玉吃?”苏梅好奇地问一旁的妇人。
  “江里的鱼都打不完了,谁还费那个工夫种地啊?你没听说过吗,‘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说的就是咱们东北。”
 
 
第216章 
  分的房子在公安局西边,木柴扎的篱笆院倒是挺大,院子一角有个柴垛,紧跟着在旁边搭了个茅厕,后面坐北朝南地建着三间泥草房。
  进门两口土灶,一个水缸,一个案板,东西屋各垒了一个通长的火炕。
  这边的部门很不完善,自然也就没有家具可租。
  东西卸下来,粮食、干菜等物,堆在了东间的地上,棉被衣物等就先放在了炕上。
  赵恪拆了盒烟,递给三个公安和送他们过来的师长明、杨场长三人,“镇上有供销社、国营饭店吗?”
  为首的钱乐水摇了摇头,“咱们这儿有一句话,我一说,你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一条公路,一盏路灯,一个喇叭全镇听’。”
  赵恪:“……买东西去哪买?”
  钱乐水:“去临江县城或是雷诺河县城。”
  “这里离临江县城一百多公里,离雷诺河县城两百公里。赵局长,”杨场长吸了口烟,道,“你以后要什么不如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人给你送来。我们农场自己开了个供销社。”
  赵恪道了声谢,拿纸笔记下了杨场长的电话。
  几人说话的工夫,汪师傅找出一大一小两口锅,坐在土灶上有点小。
  苏梅取出铁锨头去院里寻了根木棍拿刀削了削装上,随便在院里找了个地方刨去上面的雪,提起暖瓶里的热水浇上去挖了点冻土活成泥,铲给汪师傅。
  汪师傅抓了把,沿着锅沿抹了一圈,封了口。
  拿雪搓了搓手,汪师傅打开水缸朝里看了眼,有水,看着挺清澈的,舀一勺尝尝,喝着像是江水,看来每天取水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住在半山腰,要拉水就得下去走到江边,砸开冰层。
  苏梅抱了柴过来,点燃了两口灶。
  保姆取出一块比较肥的腊肉洗了洗递给汪师傅。
  钱乐水一看几人的架势不像要烧炕,倒是要做饭,忙道:“大叔、嫂子,你们别忙活,后面老局长家的嫂子一早就将窝头蒸上,各式鱼炖上了。”
  即是如此,那就只好等会儿过去了。
  苏梅想了想:“烧两锅水,几个暖瓶灌满,剩下洗漱用。”
  汪师傅点点头,收了肉,往锅里添满水。
  随着锅里的水烧开,两屋的炕也热了。
  赵恪带着几人脱了鞋子,盘腿坐在了东间。
  保姆找出炒的南瓜籽、葵花籽,各装了一小碟给他们。
  “赵同志。”老局长捞鱼回来,来不及回家就先拎着五条大鱼过来了。
  这么会儿的工夫,赵恪从钱乐水三人口里也探听出了老局长的生平,土生土长的伊嘎人,早年参加过革命,打过鬼子,解放后退伍回来,在伊嘎任公安局局长,一干就是十五年。
  如今年纪大了,工作多少有些力不从心,遂今年年初,便向上面递交了退休申请。
  赵恪快速下炕,迎了出去:“何局长。”
  “赵恪?”
  赵恪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鱼,“屋里坐。”
  “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不错、不错,”老局长拍了拍赵恪的肩,乐道,“接到你要来的消息,我就盼着了,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这下好了,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见赵恪目露不解,老局长促狭地朝他眨眨眼,“怎么,钱乐水他们没跟你说说这边的情况。”
  钱乐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还没来得及说。”
  老局长似笑非似地点了点他,转头跟赵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每年冬天,山上的熊瞎子、东北虎,总有那么一两个耐不住寂寞跑下山来。你们注意点,别让它们伤着人。”
  苏梅一愣:“有熊瞎子、东北虎?”
  她儿时在动物园还能看到一两只,后来末世来临,这些东西就灭绝了。
  “有,”老局长笑道,“数量还不少,怎么?想吃熊肉啊?”
  “不、不,那个可不能吃。”都是保护动物。
  “不吃就对喽,”老局长道,“那玩意儿可不是好抓的,一个不好半条命就搭上了。只要它们不伤人,咱们就别招惹它们,能和平共处,就尽量别沾血腥。”
  苏梅赞同地点点头,有熊有虎就说明这儿的生态环境特别好。
  赵恪把鱼放进汪师傅拿出来的大盆里,引了老局长进屋。
  汪师傅给盆里添了些水,随之点了点鱼肚子:“雌性的大马哈鱼。”
  “雌性的好吃吗?”小瑜儿蹲在盆前,跟着戳了戳一到水里就活蹦乱跳的鱼。
  “有鱼籽,”苏梅蹲在他身边看向盆里一个个足有小半米长的大马哈鱼,“一个个红红的,跟石榴籽一样,挺好吃的。”
  “大马哈鱼的籽腥,”汪师傅蹲在另一边,跟着道,“不如鲟鳇鱼的鱼籽味鲜。”
  想到后世的鱼子酱,苏梅脱口道:“鲟鳇鱼的鱼籽好贵哦。”
  “不贵,”老局长带着几人出来道,“等到来年五月开河,拿网成撒了,一网下去,总能捉到几条,让你吃个够。”
  “走吧,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老局长说着,牵起了小瑜儿的手。
  保姆放好灌满开水的暖瓶,又往锅里添了些水,拿石头挡了下留有余火的灶口:“小梅,要带什么吗?”
  “带五斤大米,一块腊肉,一个柚子,一串芭蕉,你看怎么样?”
  “行。”
  拿了东西,苏梅和保姆跟在众人身后出了门。
  何家宅子跟苏梅家一样,不同的是人家家里摆满了东西,充满了生活气息。
  将东西递给老局长的爱人宋大娘,苏梅和保姆被引到了另一个屋的炕上。
  “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宋大娘坐在苏梅对面,招呼道,“这碟红红的是大马哈鱼鱼籽,怕你们吃不惯,我放了点葱和香菜,没那么腥,尝尝。”
  苏梅拿勺子舀了几粒,味道还好,就是吃着有点凉。
  “来再尝尝这道红烧大马哈鱼,还有这道小鸡炖蘑菇。”宋大娘很是热情地给苏梅夹了一块鱼腹,然后又夹了个鸡腿。
  每一道菜,份量都好大,一顿饭下来,苏梅成功地吃撑了。
  又略坐了会儿,苏梅和保姆便带着从另一桌下来的小瑜儿,提出了告辞。
  宋大娘:“不等小赵他们了吗?”
  “让他们喝吧,”苏梅摆摆手,“我们先回去整理一下东西。”
  “那行,改天有空了,过来玩啊。”
  “好。”
  ……
  到了家,两人拿抹布擦了擦炕上的席子和窗格,保姆舀了点面粉就着热锅搅了点面糊,苏梅找出一大捆旧报纸,两人沿着炕的三面贴了一圈,然后又找出苏梅以前画的画和剪的窗花,或贴在墙上或贴在窗户上。
  做完这一切,赵恪扶着顾老,带着汪师傅、师长明和杨场长三人也回来了。
  保姆取出杯子上茶,杨场长和师长明直接摆了摆手,他们是来告辞的。
  “刚喝了酒,”苏梅拦道,“上炕睡会儿再走。”
  “我们四个没怎么喝,弟妹放心吧,”师长明道,“这边下午四点天就黑了,再不走,就得摸黑到农场了。”
  “这么早?”苏梅惊讶道。
  “嗯,”赵恪扶着顾老在炕上坐下,“早上四点多太阳升起,明天要不要早起看日出?”
  苏梅双眸亮了亮:“好啊。”
  赵恪笑笑,接过汪师傅提出来的三个礼盒,递给杨场长和跟着他来的两人,“一点心意。”
  杨场长有心不要,看了眼身后跟着来的两人,不好意思地接下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我要是有事来不了,就托人给你捎来。”
  “好。”赵恪牵着苏梅的手,将四人一直送到山下,看着他们坐着马拉的雪撬走远,才回家继续收拾。
  一家人都以为师长明在农场住一宿,第二天就回冰城了,没想到,第二天上午,他又赶着马,带着两人,给一家人送来了各式家具和生活用品。
  炕桌、炕柜、衣柜、书桌、书柜、椅子、厨柜,牙刷、牙膏等物。
  “农场不缺木料,又有几个冬天闲不住的,家家或多或少都能均出一两件家具。我一问,这家卖个柜子,那家卖个桌子,这一凑不就有了。就是不成套,除了结实,不怎么好看。弟妹别嫌弃就行。”
 
 
第217章 
  苏梅摸摸桌面,很墩实:“这么好的家具,让我们买,还不知道去哪买呢,谢了。快,屋里请。”
  师长明心下舒了口气,笑笑:“你看怎么摆放,我们趁手给抬进去。”
  苏梅看向赵恪。
  赵恪脱下外面的大衣,一边指挥,一边拎起了两个小炕桌。
  夫妻多年,苏梅放东西的习惯,他都摸透了。
  东西一样样抬进屋,保姆兑了温水拿抹布挨件给擦拭了一遍,苏梅用干布跟着抹了一遍。
  晾上一会儿,衣物被子、书本、药材、粮食、锅碗瓢盆等,往箱子、柜子里一收,屋里立马利落了。
  两间卧室,如今为了方便,苏梅和保姆住西厢,赵恪带着小瑜儿跟顾老、汪师傅住东厢。
  来了客,也是往那边让。
  几人抬好家具,便被请上了炕。
  汪师傅炖了锅大马哈鱼,沿锅贴了圈玉米饼子。
  现杀的鱼,吃起来特别鲜。
  苏梅跟保姆在西厢吃,盛了一小盆,切了盘海鸭蛋。
  东厢那边除了炖鱼和海鸭蛋,汪师傅还蒸了盘火腿,拌了个海带丝。
  饭桌上,师长明不由问起赵恪第一天上班的情景。
  “全镇总共17家,157人,别说什么刑事案件,老街访老邻居的平常拌嘴都少。我这个位置啊,能做的就是安排好大家的生活。预报里不是说大后天有暴风雪吗,”赵恪拿起酒瓶,给他倒了杯米酒,“上午,我就带着人挨个去这17户人家看了看,有两家的房子得帮着加固一下,还有一户,老的老,小的小,得帮着弄些柴,下网捞些鱼,不然大雪封门,没东西吃。”
  “赵副师长,”师长明抽了抽嘴角,凑近他压低声音道,“你倒底得罪什么人?”
  这工作随便派个人都能做好吧。
  赵恪在这儿,真的太屈才了。
  “我觉得挺好的,身上的担子陡然一轻,心无负担,睡觉都踏实了。”前半生,他一心向前,双脚走得又快又急,从没有停下欣赏过路边的风景。,结婚多年,陪小梅的时间,还不如顾老他们呢,现在……赵恪真的觉得挺好的。
  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牵着小梅的手看日出日落,陪她体会生活的烟火气,品尝每一道食物的特色。
  师长明听得咋舌:“要不是你还是那张脸,我都怀疑你被人调包了。相当年,军中大比,我们在边境参加实战,你知道多少人被你身上勃发的战意,凌厉的气质,近乎于鬼才的谋略折服吗?哎……”
  师长明带着惋惜和说不清的遗憾走了。
  苏梅望着远去的马拉雪撬,偏头看向身边的人:“赵恪,调过来……你真不觉得委屈吗?”
  赵恪摩挲着掌心的小手,看着她笑道:“别听他胡说,真要说委屈,也是我们小梅。”
  苏梅抿嘴笑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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