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赵恪过来,看了眼地上满满一竹筐的东西,弯腰背起,对苏袂道:“卡车在医院外面,你先过去找王红志,我去跟孙自强说几句话。”
  “好,”苏袂抱起小瑜,“竹筐里的营养品,你看着给孙自强留几样。”
  赵恪朝后挥了挥手,背着竹筐先去了院长室。
  周院长看了眼他背后的竹筐,乐道:“哎哟,给我送礼来了。”
  赵恪背过身,让他挑:“看中哪个了,直接拿。”
  周院长翻了翻,拿了袋果脯,撕开袋子,捏了个吃:“不错,哪买的?挺甜的!”
  “不知道,都是人家送的,”赵恪探手抓了袋麦乳精丢在他桌上,见周院长摆手要拒绝,不慌不忙道,“给你补补身子,别哪天累倒了,耽误了工作。”
  周院长点了点他:“你就不盼点我好。”
  “我说你跟老寿星一样能活五百岁,你信吗?”赵恪随口贫了句,接着正色道,“孙自强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恢复的不错,皮肤已经在慢慢结痂。”
  “那就好,”赵恪心情不由轻快了几分,“我去看看他。”
  “去吧!”周院长摆手。
  赵恪在病房外,隔着窗子跟孙自强说了会儿话,留了些东西给他,另拿了奶糖、果脯放在护士站,感谢了番她们对孙自强的照顾,方才出来。
  王红志心宽地在卡车斗里睡得正香,苏袂牵着小瑜的手,在车旁练习走路。
  赵恪把竹筐放进车斗,抱起小瑜,对苏袂道:“上车。”
  苏袂打开副驾驶的门,跳上去,接过小瑜,问坐上驾驶位的赵恪:“我是不是得去季书记、宋伯父、方叔家说一声。”
  “季书记、宋伯父那儿我已经去过了,”赵恪边起动车子,边道,“等会儿出城,经过武装部,在下去跟方叔打个招呼。”
  “好。”
  ……
  赵恪开车又快又稳,10点多就到了部队。
  知道苏袂要回来,林念营和小黑蛋哪里坐得住,椅子上跟长钉了似的,动来动去。
  王老太拿着教棍,敲了敲黑板,点名批评道:“念营、念辉,你们俩在不老实,我就要罚了。”
  “王奶奶,不是我要动,是我坐不住呀,我想见我娘了。要不,”小黑蛋打着商量道,“我下午在学?”
  “林念辉同学,上课期间请叫我王老师,谢谢!”
  “王老师。”
  “嗯,”王老太瞅了眼明显心不在焉,却努力装得认真学习的赵瑾,知道再教下去,也没啥成效了,学生们的心都飞了,“念在大家这几天努力用功的份上,那就……放一天假吧。”
  三人双眼一亮,林念营抿嘴笑了,小黑蛋欢呼一声,跳下椅子就往外跑,林念营连忙追了出去。
  赵瑾艳羡地看了眼他们的背影,收回目光:“王老师,今天已经上了两节课了,还算一天假吗?”
  “那就明天下午再开课。”
  ……
  家属区这边的路窄,卡车进不来,赵恪开着直接去了后勤。
  从车上下来,赵恪转身进去,借了两辆独轮车出来。
  王红志揉着眼从车斗里坐起来,收了席子、被子,帮着往下递东西。
  苏袂抱着小瑜去做家具的车间看了看,还是没有衣柜、箱子之类的成品。
  “苏同志,”负责家具制作的战士过来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大衣柜,三个箱子。”
  “那你有得等了,”战士笑道,“最近日头好,家属区又建好了二十几座屋子,大家忙着做门窗,可抽不出时间做大衣柜、箱子。”
  苏袂点点头,朝木料区走去,那里堆积了大量开好没开的木料,“这榆木板子,卖吗?”锯好的,一指厚的榆木板子,很适合做衣柜。
  “你要自己做?”战士惊讶道。
  “嗯,”苏袂笑道,“工具有多吗?”没有的话,她就过来做,做好了再拉回去。
  战士摇了摇头:“没有多的工具,木料也不卖,不过,你可以换。”
  “怎么换?”
  “两棵新鲜木料,换一根老料。”
  赵恪装好东西找来,闻言,对那战士道:“让她过来做吧,做好了,再以成品的价格租给她。”
  知道拦不住,拉回来的被褥布料确实也需要衣柜、箱笼来装,赵恪也不拦她,只是衣柜嘛,侧板又长又重,在家做,他工作忙,帮不上忙,在这做,还有人搭把手。
  苏袂双眼一亮,这主意不错。
  战士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走了。”赵恪唤苏袂道。
  苏袂对战士道了声谢,抱着小瑜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王红志已经推着一辆独轮车先走了。
  赵恪推起剩下的这辆,刚要走,只听身后有人喊道:“赵副团长,苏同志。”
  苏袂回头,不认识。
  “叶部长!”
  赵恪放下独轮车,走到苏袂跟前,介绍道,“这位是后勤部叶部长。”
  “叶部长。”苏袂跟着唤了声。
  “嗯,”叶部长冲两人招了招手,“你俩过来一趟。”
  苏袂不明所以地看向赵恪。
  “应该是抚恤金的事。”赵恪低声道。
  果然,两人一进办公室,叶部长就点了厚厚一叠钱,推到苏袂面前道:“林建业同志的抚恤金,8450元,你点点。”
  苏袂手指颤了下,只觉异常沉重。
  “点吧,”赵恪站在她身旁,平静道,“这是流程。”
  这道流程,他从归国回来,已不知见证过多少次了。
  苏袂摒弃脑中的杂念,拿起钱,飞速在手中过了一遍:“没错,8450元。”
  “本来没这么多的,是赵副团长等人和地方上的同志放弃了奖金……”
  “叶部长!”赵恪打断他道,“该签字了。”
  叶部长看了他一眼,拿起登记表,递给苏袂。
  苏袂在家属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赵恪冲叶部长点点头,转身带着苏袂要走。
  “等等,苏同志。”叶部长唤道。
  “嗯?”苏袂回头。
  “有人给军部一连写了九封举报信,说你作为烈士家属,留在部队,不合规矩,”叶部长拿出一份申请,递给她道,“这是你的工作转正申请。”
  “当然,军区也不是不讲情面,”叶部长接着拿出一张工作名额,放到桌上,“作为补偿,我们托人在你老家的镇子上,给你找了份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
  “军区……你只能再停留三天。三天后,你收拾好东西,我让人送你和孩子去车站。”
  苏袂大脑嗡的一声,怔住了,她前脚刚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后脚就被人撵着赶回老家。
  赵恪从叶部长说举报信开始,就冷了脸色:“信在你这里吗?”
  “什么信?”叶部长一时没反应过来。
  “举报信!”赵恪咬牙道。
  叶部长张了张嘴,随之站起来,拉了赵恪去了里面的休息室,压低声音道:“赵副团长,这次你们在市里得罪了多少人,心里没点数吗?”
 
 
第46章 
  “举报信!”赵恪坚持。
  “哎,你真是!”叶部长无奈道,“知道谁写的又如何,人家说的不是事实吗?林建业牺牲了,按规定,他的家属是不能再留在部队,何况咱们还是这么一个特殊的队伍,没人举报,大家睁只睛闭只眼也就算了。一旦被人提到明面上,就得赶紧处理。再说,咱们也没有亏待苏同志呀,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轻松又体面。”
  赵恪看着他,伸手。
  一往只听说侦查团的赵副团长,能力强、护短,今天一打交道才知道,这人不只护短,他还特别固执!
  叶部长轻叹一声,转身去办公室,拉开抽屉拿了叠信返回递给他,“呐!”
  赵恪接过,一封封翻,九封,全是跟林成良一起下放西北的那几个官员,家属写的。
  “不入流的东西!”赵恪嗤笑了声,把举报信塞给叶部长,转身出了休息室。
  苏袂不在办公室,她五感灵敏,为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早抱着小瑜儿出去了。
  赵恪经过办公桌,拿起上面的工作名额,头也不回地冲身后的叶部长晃了晃,“工作名额要了,不过,不是苏同志去,换个人。三天后,你也别急着赶人,备好红包来喝喜酒吧。”
  叶部长:“……”
  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赵恪话里的意思,不由“噗嗤”一乐,笑骂了句:“这个赵恪!”
  哎,这样也好,最起码孩子长在眼前,有他们看着,受不了委屈。
  赵恪揣好工作名额,对站在院角一丛野刺梅前,抱着小瑜发呆的苏袂唤道:“走了。”
  苏袂抱着小瑜儿转身,跟上推起独轮车向院外走去的赵恪。
  半晌,苏袂迟疑道:“东西,要不就先放这?”
  三天后,再推回来,不够麻烦的。
  出了院,赵恪扶着独轮车停下脚步,看着她道:“苏梅,带着林念营、林念辉嫁给我吧,我赵恪,今年29岁,离婚带有两子,无不良嗜好,副团级别,工资加补助,一个月227元,婚后自愿上交工资票证,爱护妻儿,护你们吃饱穿暖,不受欺负。”
  四目相对,苏袂被他眼里的坦然与真诚,激得震了一震。
  她自小长得好看,刚上初中,便有小男生偷偷地往她课桌里放情书,高二,就跟喜欢的男生悄悄牵了手,只是这段感情就像颗青涩的果子,还没成熟,就掉落了枝头。后来末世爆发,那样的环境,逼得人睡梦中都要抱把唐刀防身,又哪敢轻易将后背交付。
  “我……”苏袂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不可否认,有一瞬间她心动了,因为她想留下,相比睁眼醒来就看到的绿军装、外紧里松跟基地管理模式有些相似的军营,陕北苏家对她来说就太陌生、太没有安全感了。
  连日来的相处,苏袂知道赵恪言行如一,说到做到,他军人的身份,也让她心生亲切与信任。
  可她,真的能放心,将后背交付给他,相扶一生吗?
  “别有心里负担,”赵恪观察细微,再有先前了解到的她跟林建业的感情,“你就当为了孩子,找了个搭伙的。婚后,你要是觉得面对我不自在,我可以搬到宿舍去住。总之一句话,以你为重,你觉得怎么自在,咱就怎么来。”
  苏袂的心尖仿似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我……”
  “娘!娘!娘——”小黑蛋像一个小炮弹,急速地从山道的拐弯处冲了过来,“娘,我想死你了,你可回来了。”
  “婶婶——”林念营紧追在后。
  “啊啊……”苏袂怀里把玩木雕的小瑜儿看到两人,摆着手兴奋地跟着叫道,“黑、黑哥!”
  赵恪放下独轮车,往前走了几步,拦在苏袂身前,接住了冲来的小黑蛋、林念营。
  “赵叔叔!”两人异口同声地唤了声,挣开他,气喘吁吁地挤到苏袂面前,一边抱住了一条腿,“娘!娘!你可回来了。”
  “婶婶。”
  苏袂放下蹬着小脚不让两人跟他挣宠的小瑜儿,掏出帕子挨个给两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山道上,跑太急,容易跌倒,下次慢点。”
  林念营笑着乖乖地点了点头,小黑蛋推开一直往他娘身边靠的小瑜儿,得意道:“才不会呢,我昨天过来等你,跑了好几趟,都没事。”
  苏袂看向他的双脚,黑色的小布鞋,前面齐齐张开了口。
  小黑蛋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趾。
  林念营也不好意思地缩了下脚,他的鞋虽然没有小黑蛋那么夸张,却也被大拇趾顶破了个洞。
  苏袂又拿出一块帕子,按着两人的头揉了揉发茬里的水汽,轻叹:“纳鞋底还成,鞋面我可不会做。”
  “张大娘会做,娘你跟她学学。”
  “王奶奶还会在鞋面上绣花。”林念营跟着道。
  “你俩倒会跟我找活,”苏袂拍了拍两人的肩,“好了,回家。”
  赵恪翻出一包果脯给两人,推起独轮车走在了前面。
  小黑蛋拆开,抓了把塞进口袋,剩下的给林念营。
  “要,要。”小瑜儿追着小黑蛋道。
  “你找我哥,”小黑蛋捂着口袋,一边躲,一边指着林念营道,“他袋子里装的多。”
  “婶婶,”林念营问道,“小瑜可以吃吗?”
  “挑个又薄又小的给他。”苏袂看了看三人的小手,拿着帕子到路边的小溪里洗了洗,给三人擦了擦手,随之抱起小瑜儿,带着两个孩子,坠在赵恪后面,朝家属区走去。
  ……
  农垦食堂
  大胖正在孵化房里查看前天放入的一批种蛋,帘子一掀,司务长走了进来,“怎么样?”
  大胖指了指脚下的篮子:“又捡出来23个死蛋。”
  几番折腾,大胖已经了解到,一枚种蛋在孵化的过程中,每个阶段的变化,遂一枚蛋有没有生命力,拿在手里观察一下,就能断定。
  司务长捏了捏眉心:“上上一批,前期是不是也这样?”
  “师傅,上上一批最后之所以孵化出了那么多小鸭,那是因为中间苏同志接手了。你看上批,前面一直有她在照料,孵出了多少,后来她去市里,剩下的一百多个种蛋,我们接手,又孵出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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