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昨天把话儿说开,老爷子心口的哀痛缓解了不少,苏梅扶着他往山上走时,都有心情欣赏满山的青绿和脚边姹紫嫣红的野花了。
  “真是个好地方!”苏老爹笑道,“咱老家那儿一眼望过去,除了几片寥寥的庄稼地,大多是高低起伏的黄土坡。风一吹,黄土漫天,迷得人眼都睁不开。吃一口水,都要走上五六里地去个小沟沟里挑,一桶水挑到家放上一宿,黄泥沙能积二指厚。”
  “一听要过来工作,你三哥开心的哟,”苏老爹失笑道,“一个下午就没合拢过嘴。都乐傻了!”
  “爹,你呢,”苏梅问道,“你和娘也喜欢这里吧?”
  “喜欢,”苏老爹望着她慈爱地笑道,“有你待的地方,爹都喜欢。”
  “那你跟娘就别回去了,”苏梅道,“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生活吧。”
  苏老爹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成,你几个哥哥要被人戳脊梁骨哩,就是你那些侄子侄女长大也不好说人家。”
  “有那么严重吗?”苏梅那个时代,独生女不要太多,给父母养老送终早就单单不是儿子的事了,不过同样的,闺女跟儿子一样有财产继承权。
  苏老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几个哥哥如今都有工作了,一年给爹娘凑个来回的车票不是难事,趁着这几年身体硬朗,爹就多带你娘过来几趟,每次住长点好好陪陪你。”
  “那你们这次能住多长?”苏梅道,“三个月还是两月。”
  苏老爹一噎:“下月收麦,得提前走。”
  “你和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下地割麦子吗?”
  “麻雀多,麦场里不得有人看着。”
  “累不?”
  “不累。”
  说话间,两人到了家门前。
  院里,几个孩子拿着乐器各玩各的,乱糟糟的一片嘈杂,苏梅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小黑蛋你都吹破音了,能小点声吗?”
  “哈哈……让他吹,”苏老爹乐道,“学什么不都得多练练。”
  这要是一个还好,一溜四个,吹口琴、吹哨子、吹唢呐、拉手风琴,各练各的,苏梅就进院洗手的这么一会儿,便被吵得头大。
  也不知道厨房做饭的苏老娘和对面养胎的张宁咋受得了的。
  “停!停!”苏梅拍了拍手,“咱能合练一支曲子不?”
  赵瑾、林念营闻声便停了下来,小黑蛋跟小瑜儿不,人家还在鼓着腮帮子吹呢。小瑜儿捏着哨子吹得脸都涨红了,小黑蛋根根头发都被汗水打湿。
  “念辉、小瑜儿,”苏梅拍了拍两人,“快停下。”
  两人谁也不服谁地瞪了一眼,才轻喘着收了声。
  苏梅拿毛巾给两人擦了擦汗:“吹的都是什么啊,都不在调上,还不是同一首曲子,你俩比谁声高啊?”
  小黑蛋狠狠瞪了小瑜儿一眼,告状道:“我本来吹得好好的,他非得跑到我跟前打乱我的调。”
  “姨姨,”小瑜儿扯了扯苏梅的裤腿,求赞道,“我高!”
  “是高,”苏梅把毛巾往三角晒架上一搭,几下把两条辫子盘起,“就是不好听,吵得姨姨耳朵痛。来把哨子给我,看姨姨给你吹一首。”
  小瑜儿乖巧地把哨子递上,握着小拳头冲她举了举:“油油!”
  苏梅接过哨子看了一眼,上面都是口水,拧开水龙头冲了冲,甩干水分,吹了首《小燕子》。
  这首儿歌节奏轻快,易于上口,苏梅吹了两遍,小黑蛋举着哨呐就模仿着跟了上来。
  赵瑾和林念营在学校学过这首歌,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吹响了手里的口琴,一个随着苏梅的旋律拉响了手风琴。
  小瑜儿开心地为几人鼓了鼓掌。
  苏老爹乐呵呵地听着进了厨房。
  家里土豆多,苏老娘做了陕北有名的洋芋擦擦,土豆切丝,拌入野葱、姜丝,撒上盐,同面粉拌均上锅蒸。
  蒸好倒进盆里,浇上蒜泥和着几滴香油一拌,既可当饭亦可当菜。
  苏梅给王家和前面的蔡佳微各送了一碗。
  蔡佳微是个闲不住的,她下午没课,一早就背着竹筐进了后山。
  她野外知识丰富,再加上身手不错,带回了不少野菜野物。
  苏梅过去,蔡佳微在搭的小厨房里做饭,孟子衡蹲在水池边正在给拔好毛的山鸡开膛破肚。院子里倒处堆着青砖青瓦、土坯、稻草,要建的厨房和杂物间已经盖起了半米多高。
  “又来给我们家送吃食了,”孟子衡笑着起身,拿稻草绑了只宰好的山鸡给她,“拿回去给大爷大娘熬个汤补补身子。”
  苏梅没客气,把碗递给蔡佳微,伸手接了:“我娘蒸的土豆菜,你们尝尝,要是觉得好吃了,可以隔三差五地照着蒸一锅,拌着吃腻了,炒着吃也不错。”
  “行,我明天蒸点试试,”蔡佳微把碗腾给她,“我方才听你在教几个孩子音乐,歌谱要吗?”
  “要。”苏梅点头,“我那点水平,能教出什么,你把歌谱拿来吧,小瑾和念营都学过五线谱,我拿回去让他们多练练,别跟下午一样,乱嘈嘈地吵得你们耳朵痛。”
  “我们在战场上炮声都听惯了,他们那点声音算啥,”孟子衡笑道,“你啊,回去成让他们尽情地吹尽情地拉了,孩子嘛,兴趣都是这么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当家长的别太干涉。”
  “张同志怀着孕呢!”蔡佳微拿了歌谱出来瞪了他一眼,递给苏梅道,“干涉太过是不好,不过也别让他们太吵了,要练习,说一声,你要是没时间,我带他们到山脚下练。”
  “好。”苏梅接过歌谱,就着灯光翻了下,第一首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后面还有什么《送别》、《卖报歌》等,“暑假前,学校开办吗?”
  “开一个多月,摸一下学生的底,再帮他们补补课,”蔡佳微略有些担心道,“这批来的孩子,大多来自农村或是小山村,基础只怕不会太好。”
  苏梅:“明天去车站接人,你去吗?”
  “嗯,”蔡佳微,“我得过去帮忙组织一下。”
  “我们也该忙了,”苏梅道,“要准备大家的饭菜。”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苏梅就拿着空碗,拎着山鸡回家了。
  赵恪跟三哥也刚回来。
  苏梅算了一下时间,去的得有一个小时,“你们把青草送过去不就成了吗,怎么去那么久?”
  赵恪道:“路上遇到战士们往山上运家具,帮着搭了把手。”
  “哦。”苏梅放下碗,把山鸡递给苏老娘,“娘,蔡嫂子给的,明天跟土豆一块儿炖了吃吧?”
  苏老娘接过山鸡略有些不安道:“中午刚收了人家一碗兔肉,这又收了一只山鸡,会不会不好啊?”
  “没事,”苏梅把歌谱递给过来拿筷子的林念营,洗了洗手道,“改天我去溪里叉些鱼,给他们家送点。”
  “不用改天,”三哥擦了擦手,端起一碗饭道,“等会儿我用竹子编个鱼篓,往溪里一下,明个儿指定有鱼。”
  “你当鱼篓好编啊,”苏老爹打击他道,“就你那手艺,没个一两天别想编成。”
  三哥笑笑,没争辩,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洗漱后时间还早,一家人也不急着睡,聚在堂屋便各自忙活开了。
  赵瑾、林念营伏在餐桌的一边教小黑蛋学五线谱。苏老爹让赵恪去王家借了打草鞋的耙,捶了下午泡的稻草,搓成草绳打草鞋。
  三哥寻了苏梅早前做东西剩下的竹片编鱼篓。
  赵恪搬出了家属院带回来的收音机修理。
  苏梅洗了山上采的零嘴分给大家食用,随之抱着小瑜儿坐在小黑蛋三人对面画画,她准备画两张漂亮的简笔水彩,寄到画报试试。
  苏老娘找出几个孩子的棉衣,拆了准备明天洗洗,趁着在这儿的时间,短的给接接。
  “小梅,”苏老娘拆开棉衣,拿手丈量了一下,“几个孩子身高差距有些大,我看谁也别穿谁的旧衣了,都裁了布接接吧。”
  “好。”
  “那就得买棉花了。”苏梅衣柜里的布料,苏老娘看了,有不少,就是棉花没有一两。
  “我明天看有没有谁去附近村子里买东西,”苏梅道,“让人家帮忙捎点回来。”
  收音机也就外头的木箱子碎得厉害,打开稍一修整就能听了。
  赵恪装上电池,按下开关,歌曲《我的祖国》就从里面传了出来,一家人都稀奇地围了过去,挨个儿地试着搜了下台。
  ……
  夜里小黑蛋、小瑜儿睡熟了,赵恪再次将两人抱到了床里,伸手拥住了苏梅。
  “哈哈……”苏梅被他一碰,痒得一个没崩住笑出了声。
  赵恪讪讪地松开手,摸了摸鼻子:“昨天我抱你时,你也是醒着的吧?”
  苏梅脸一热,止了笑。
  “小梅,”赵恪侧身,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轻声道,“我听爹说,你前世上了大学,那学的是什么专业?”
  “航空航天工程专业。”苏梅侧过身,跟他面对面道,“我自小就喜欢拆爸爸拍照用的无人机,上学后理科又特别好,长大后就往这方面发展了。”
  赵恪霍然一惊,翻身坐了起来:“你说的无人机是41年珍珠港事件中,M国用无线电遥控的靶机?”
  “对!这之后他们又制造出了3种喷气式无人机。”苏梅跟着坐了起来,“我国要到66年,无人靶机才首次试飞成功。”
  “还要8年啊!”赵恪轻叹
 
 
第94章 
  “是啊,还要8年。”苏梅道,“我国最开始研制是以苏国不成熟的无人机拉—17为起点。60年,苏国援助取消、专家撤离,试验用的拉—17无人靶机缺失,咱们国家才下决心研制属于自己的无人靶机。”
  “你说60年苏国援助取消、专家撤离?!”又是一道霹雳砸了下来,赵恪失控地双手握着苏梅的双肩道,“是只无人力方面的援助取消、专家撤离,还是泛及到了方方面面。”
  “所有。”苏梅道,“我昨天跟爹说,三年灾荒,其实不只是因为公共食堂、虚报产量这么简单,你若是留意就会发现,从1月份开始我国有些地方就出现了大面积的干旱,这种干旱一直持续到62年。另一个因素是困难时期我国还在对外援助,如朝鲜、如蒙古、如阿尔巴尼亚等,以及还苏国的欠款。”
  这一道道消息在赵恪脑中翻腾,直搅得他半宿没睡好。
  因为他发现就算提前一步知道了近三年要发生的事,有些事他也无力去阻止,比如干旱,比如跟苏国的断交。
  后面怕吵到苏梅和两个孩子,他穿衣起来直接进了后山。
  天刚麻麻亮,苏老三开门去溪边取昨晚丢下去的小竹篓,结果一开门,就见他扛着只山猪,浑身狼狈地从屋后的竹林里绕过来。
  “你!”苏老三哆嗦道,“你没事吧?”
  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山猪的,还是他自己的?
  赵恪在他面前停下,摇了摇头:“没事。”
  苏老三忙把山猪从他肩上接下来。
  “在家杀吗?”
  “送到农垦食堂,”赵恪道,“给司务长处理。”
  苏老三瞅了眼猪的重量,得有一百五六十斤,“那我拿条绳子,捆了跟你一起抬过去。”
  赵恪点点头,往王家的院墙上一依,摸出烟盒抽了一根点燃,望着天际的红霞出神。
  苏梅也没睡好,赵恪走后,她就悄悄起床,拿了刘家舅舅给的画纸,削了铅笔,将低空靶机的结构图画了出来,还有动力装制、飞行控制系统、电器系统等没画。
  听到门口的声响,她卷起画好的图纸锁进箱子,披衣出来,正瞅见苏老三从杂物房拿了麻绳、扁担出来。
  “三哥,你这是?”
  “小妹你也没睡吗?”苏老三方才起来,就看到东厢亮着灯,不过当时没多想,只以为两个孩子谁起夜呢。
  “刚起。”苏梅随口回了句,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精神力往外一扫,惊了下,赵恪上山了。
  赵恪瞬间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炸了。
  苏梅忙收起精神力,先苏老三一步奔出门外,扯着他的衣袖将人上下查看了一番,“没受伤吧?”
  “没有,”赵恪掐了烟,手在衣服上蹭了下,擦去上面的脏污,给她拢了拢衣服,“方才是你吗?”
  “嗯,”苏梅点了下头,低声道,“精神力,现在弱的很,只能查看方圆三百米的距离。”
  “不错了。”赵恪为她顺了顺颊边散落的头发,“回去再睡会儿,我跟三哥把猪抬到食堂。”
  说罢,接过苏老三带来的绳子,两人开始捆绑了起来。
  “白送吗?”苏梅在旁边问道。
  赵恪笑道:“咱可以多要点肉。”
  进山一趟,他已经想明白了,干旱他无力阻止、与苏国的断交他也无务阻止,可公共食堂的成立,还有粮食产量的虚报,让父亲找找人活动一番跟上面递个话还是可以的,至于结果如何嘛,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梅:“那多要点排骨。”山猪肉柴,单纯吃肉倒不如弄点骨头啃。
  “好,”赵恪应着,跟苏老三一起抬起猪往下走道,“赶紧回去再睡会儿。”
  孟子衡闻声起来,看着抬猪的两人叫道,“好家伙!赵恪,为了欢迎军嫂和孩子们过来,你这也够下功夫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