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都混吃等死了[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1-03-13 10:19:58

  “你不是他们的老大吗?当老大总得有当老大的样子。”
  “我如果做到了,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沉吟半晌,凝视她的眼神渐亮,似银河倾注,有星光浮动。
  “很简单,你答应我一件事。”
  然后没等她反驳,他又不紧不慢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降低你的身份,更不会影响你的原则,小事一桩罢了。”
  按理来讲,谭青阮原本是可以拒绝的,但鬼使神差,她在他的视线里迟疑了,仿佛这真的是个多么值得思考的问题。
  “行,我同意。”她随手拿起折扇,轻轻一抬他的下巴,“虽然是很无聊的提议,可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她站远了一些,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骁背过身去,缓步走向商业中心的外墙,并抽出了腰间的双刃刀。
  金属刀柄旋转,刀锋抻长了一截。
  他持刀用力扎落,锋利刀尖毫无阻碍没入了钢筋水泥的墙壁,他随即双手按住刀柄,在拔刀的同时借势跃起,身形矫健,转眼间已攀爬上了悬挂灯牌的四层。
  他单手抓紧灯牌,另一只手利落挥刀,砍断了灯牌上系灯笼的红绳。
  灯笼从高处坠落,落地时红光大盛,弹飞好远还滚出了十余米。
  钟澄追过去,揪着底下的穗子,把灯笼拎了回来。
  谭青阮评价:“不愧是人皮做的灯笼,弹性真好,这两串黑穗子是什么材质的?”
  唐星巧凑上前,仔细辨认:“貌似是……死者的头发。”
  谭青阮笑吟吟面不改色:“嗯,看来我猜对了。”
  “……”
  钟澄闻言手一松,把灯笼扔在了地上。
  齐夙正在实时播报易骁的动向:“老大砸开四楼的玻璃进去了。”
  谭青阮抬头:“他倒是不傻。”
  六只灯笼,分别挂在商业中心的六个方向,最高的一只挂在八层灯牌,爬六次墙自然很费体力,所以易骁直接把窗户砸了。
  她在东面这座墙下踱了两回步,而后转头问钟澄。
  “怎么称呼?”
  钟澄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两位:“我叫钟澄,他叫齐夙,她叫唐星巧,我们队长叫易骁——轻而易举的易,骁勇善战的骁。”
  “我并没有兴趣知道这么多。”她瞥他一眼,“我的意思是,麻烦钟先生待会儿多绕几圈,把扔下来的灯笼收集齐了。”
  “啊?”
  唐星巧用最小的声音,说最大的实话:“哥,因为你的气质比较温柔淳朴,一看就是勤恳干活的人。”
  “……”
  钟澄默默走开,去捡灯笼了。
  谭青阮又嘱咐唐星巧:“等六只灯笼都扔下来了,一起烧掉,烧得越干净越好。”
  “用什么烧啊?”唐星巧正为难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口袋,“哦对,我带符纸了!”
  她在阴阳方面有天赋,以前自学过一点画符纸的知识,虽说画得歪歪斜斜,效力也时有时无,但终归是能派上用场的。
  “你有符纸?”谭青阮点点头,“我本来还打算告诉你,用打火机就行。”
  “……这是诡术师扎的灯笼,用打火机能烧得了吗?”
  “我有办法,不过你带符纸了,就按照你的习惯来。”
  齐夙见势不对,谨慎开口:“谭副长该不是要走了吧?”
  “来都来了,我走什么。”谭青阮漫不经心道,“我上去凑个热闹。”
  她也没给三人反应的时间,当即手腕翻转甩开折扇,足尖一点朝着四楼的方向飞去。
  ……没错,的确是“飞”去。
  她也是异能者,能力之一是驭风,顾名思义,但凡是有风的地方她都能驾驭,其中也包括短途飞行。
  折扇在她脚底高速旋转,犹如变异的风火轮,载着她一路接近四楼破碎的窗口。
  从地面三人的角度望去,只见她白色风衣一闪而过,人就消失了。
  钟澄叹息:“她自己明明会飞,还非要阿易去拆灯笼,何必呢。”
  “不给咱出难题的阮阮,那还是阮阮吗?”齐夙轻笑,“我觉得挺好,至少她并不排斥我们,还愿意跟我们接触。”
  相比之下,被她视为脑子不正常的精神病,也就不太重要了。
  ……
  另一方面,谭青阮轻轻松松越过四楼窗户,来到了商业中心内部。
  她记下了所有灯笼的位置,于是调整了一下胸前徽章,利用徽章发出的光芒照亮,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商场四面黑暗,隐约显现出商铺的轮廓,空气中仍有淡淡的油漆味没有散去,不远处立着的那只据称是吉祥物的、高约三米的兔子玩偶,穿红色旗袍,青面獠牙,出乎意料的阴森狰狞。
  她路过时,因为看着太碍眼,顺便一脚把兔子踹倒了。
  东北方向的长廊那里,巨大的落地窗也被敲碎了,正呼呼往里灌风。
  她靠近窗户的缺口,打算瞧瞧外面的情形,谁知下一秒却忽觉黑影掠过,有人身形如电,瞬间已欺近她面前。
  她倒退一步,折扇果断抬起,只听“沧啷”一声金属相击的脆响,扇柄正挡住对方袭来的刀锋。
 
 
第6章 干尸
  在格挡住对方的袭击之后,谭青阮扇柄翻转,推开了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那把刀。
  借着徽章的光亮,她看清了来者何人,正是易骁。
  “这就是你对待审判院金席的态度,都敢动手了?”
  同一时刻易骁也看清了她,他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也进来了?我还以为有人偷袭。”
  “因为你时间耽误得太久了,我懒得再等。”谭青阮顿了顿,又饶有兴致看向他,“刚才的速度很快,你的能力是瞬移?”
  “我的能力并不仅仅是瞬移,你以后会知道的。”
  “知不知道的,对我没多大意义。”她问,“这是最后一只灯笼了吗?”
  “第五只,南面还有一只。”
  “那走吧,尽快解决。”
  两人穿过漆黑寂静的商场走廊,绕过那些装修不久的商铺,径直前往第八层。
  第八层的某扇装饰天窗,紧靠着5D影院的招牌,很高,估计要搬一架梯.子才能够得到。
  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见挂在灯牌上的人皮灯笼,正在外面随风晃晃悠悠。
  谭青阮甩开了折扇,朝着窗户掷去。
  折扇的金属锋刃,当场击碎了坚固的玻璃,且余势未消,直接削断了灯笼的红绳。
  她一扬手,折扇由半空折返,又稳稳接回到掌心。
  易骁问她:“谭副长,这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
  “最后一只灯笼是你扔下去的,那约定算我完成还是没完成?”
  毕竟半个小时前,两人刚刚约定,如果他集齐了六只灯笼,她就要答应他一件事。
  谭青阮恍然,不禁觉得好笑:“你还挺较真儿的,那行,我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事。”
  “很简单,在这个空间的麻烦没解决之前,只要你有行动计划,就把我们四个都带上。”
  “我讨厌一切形式的累赘。”
  “我保证,我们四个的实力,远比你们审判院的那些银席要强得多,再准确一点,比那剩下的两名金席也不差。”
  “哦?你未免也太自信了易先生。”
  易骁薄唇轻勾,他垂眸注视着她,眼底映着她徽章那一道光,显得格外清亮锐利。
  他说:“看得出,你并不喜欢审判院那群人跟着自己,我们至少比他们有趣多了。”
  “能有多有趣?”
  “你将来试试就有答案了。”
  “虽然是个非常荒唐的提议。”折扇轻敲掌心,谭青阮不闪不避迎上他的视线,秀气的新月眼微弯,似笑非笑,“但如果我到时心情好,会稍微考虑的。”
  ……
  刚才第六只灯笼掉下来时,不慎被一条路过的野狗叼走了,害得钟澄追出八百多米才抢回来。
  而此时他、齐夙和唐星巧三人,正在研究着怎么把灯笼烧掉。
  唐星巧接连试了好几张符纸,都没成功把灯笼点着,她又拿出来一张甩了甩,很是疑惑。
  “不会是受潮了吧?”
  齐夙无语:“你这符纸放多少年了?都黄成这样了。”
  “我金盆洗手了多少年,它们就放了多少年,我昨天刚从抽屉底下翻出来。”
  “这张的字迹挺工整,没准有戏。”
  “没戏就糟糕了,这是最后一张。”
  “那我给你祈祷祈祷,祈祷诸神星君保佑你这半吊子交好运。”
  “……快闭嘴吧。”
  唐星巧用食指与中指夹着符纸,凭记忆念了一堆乱七八糟她也忘了对不对的咒语,然后等了半晌,只见符纸随风飘飘悠悠,顶端隐约燃起了一点微弱火星。
  她顿时大喜:“成功了!这次成功了!”
  她将符纸扔向其中一只灯笼,灯笼触及火苗立刻燃烧,旁边的齐夙反应迅速,将另外的灯笼也踹进了越燃越烈的火堆里。
  火光愈盛,皮肉焦煳的臭味逐渐蔓延开来,不时发出哔哔啵啵的脆响,像是在举行什么恐怖仪式。
  透过唐星巧的那双眼睛,可以看到火堆中正有浓郁的青黑色鬼气升腾而起,并依次浮现出六名死者狰狞绝望的面容幻象。
  这下子,八重杀阵是想完成也完成不了了。
  她一回头,恰好望见谭青阮和易骁朝这边走来,正欲摆手打招呼,谁知手举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她微眯双眼辨认许久,猛地神色大变。
  “……那是什么啊?!”
  其余人纷纷转身——
  在环绕商业中心的六个方向,各有一束鬼气与月色交融,像是袅袅炊烟飘忽而上。
  距离最近的一处,靠近外墙的大理石地砖正层层迸裂,紧接着从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里,伸出了一根血肉腐烂的手臂。
  那是……
  之前被埋在这里的,被当作祭品的尸体。
  又称活人桩。
  *
  六个方向,六具活人桩,六具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被剥了皮的干尸,正在发了疯一样狂奔出维纳斯商业广场。
  试想一下,漆黑寂静的深夜里,火光未熄,这时忽然有全身腐烂的干尸,圆睁着空洞生蛆的双眼,张牙舞爪蹿上街头……
  走夜路的行人怕是要当场吓死。
  为避免不必要的骚乱,在场五人不得已分头追赶,将逃跑的干尸追回原地。
  干尸们逆风前行,有的双手还举着自己被埋入土时包裹的那块沾血白布,白布招展飘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发起的个性夜跑活动。
  唐星巧跟在一只干尸后面追,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抱怨。
  “我现在真是缺乏运动了,想当年跑个马拉松也不带累的啊!”
  齐夙也在追,看起来同样不太轻松,他往上扶了扶快要掉到鼻梁的眼镜。
  “可能是咱们混日子混太久了,杀猪和颠炒勺能有多大运动量?”
  “你赶紧想办法解决掉前面那玩意儿啊!”
  “你哥我擅长的是追击战吗?”齐夙指了指腕间六芒星形状的金属表盘,那是他的暗器,“我这对干尸也起不了什么关键性作用。”
  唐星巧无奈之下,撩开外套衣摆,抽出了腰间别在皮带上的链子镖。
  她这条链子镖,也是当初执行总长所赠,据说灵感来源于一种古兵器,重量偏轻,金属链条长约两米,顶端连接精钢镖头,比较适合远程作战。
  很久不用,大概率生疏了。
  她一抡手臂将链子镖甩出去,第一次没抡着干尸,第二次终于抡着了。
  锁链在干尸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最后被锋利镖头卡住,她双脚钉在原地,身体后仰,岂料那干尸力气奇大,咆哮着挣扎不止,险些将她扯倒。
  关键时刻,幸好齐夙从后拉住了她,两人合力把干尸往回拖。
  “这家伙,死沉死沉的!”
  “他死了,自然就沉了。”
  “……这是讲冷笑话的时候吗?”唐星巧翻了个白眼,“对了,澄哥呢?澄哥哪去了?”
  “澄哥刚才往东南方向去了,去追那个被杀的卖酒女。”
  结果齐夙话音未落,就望见钟澄正从远处迎面跑来,身后还背着个血肉模糊的女干尸。
  女干尸的爪子,就抓在钟澄胸口,长发披散,那张脸伏在钟澄肩膀上,像块在酸菜缸里泡了俩星期的烂肉。
  这画面,俨然就是恐怖片里经典的附身情节。
  唐星巧登时被吓了一跳:“澄哥!你那钢铁背心儿穿着了吧?!”
  齐夙:“人家那叫护心甲。”
  “嗨,反正都一个意思!”
  钟澄继续背着女干尸向前飞奔,路过他们身边也没减速,头也不回道。
  “穿着了,不然她这一爪子能送我上西天。”
  他的愈合术并非没弱点,不能插心脏,不能砍脑袋。
  “那你也小心点,万一她咬你喉咙呢?”
  “没关系,刚用板砖把她牙都拍掉了。”
  “……厉害厉害,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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