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呼吸困难,到达蒋韶南签约的地点。
隔壁大楼,记者已经都到了。
朱总也赶了过来,刚到,正在和蒋韶南说着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朱总也是担心他们蒋哥,所以才飞走又飞来。
他走过去,主办方的人过来,恭请蒋韶南去就坐,一个年轻穿套装的女孩子,亦步亦趋跟着蒋韶南,想给他引路。
蒋韶南看了一眼,面上露出很排斥的表情,对Peter抬了抬手,Peter过来把那个女孩打发走了。
小贾心里涌上股委屈难过,他跟着蒋韶南好几年了,蒋韶南在外面工作从来都避嫌,对任何女性都保持距离,不像夏婷,左拥右抱,到处都安插着年轻帅气的男人,而且这种趋势愈演愈烈,她根本没有避嫌这个概念。
她不会为了任何人停下脚步,她我行我素,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男人,以各种姿态充斥在她的生活中。
有人扶着门等蒋韶南出去,小贾心上涌上慌张,他不能让他们蒋哥这样签约!
为了讨好夏婷成为业内笑柄。
他冲过去拦下了要出去的蒋韶南,“蒋哥!”
蒋韶南看到他,一秒从他的表情看到坏消息般,沉下脸色。
他对旁边人抬抬手,大家都被动等着。
蒋韶南和他走到一侧,小贾靠近蒋韶南速度很快地报告,“去的时候,吴子莘在夏婷的办公室,夏婷说要飞美国,带着团队还有蔚铭过去,吴子莘说他也要去,他说要追夏婷,夏婷去哪儿,他也去哪儿。”
蒋韶南听完,看向他,“他们现在呢?”
“已经都去机场了。”
蒋韶南神色大变,“马上安排车,咱们去机场。今天的签约延后。”
“蒋哥!”小贾这决定也太快了。
蒋韶南已经走过去和人交代,外面那么多人,听说不签约一下就乱了。
Peter按照吩咐跑出去安排车。
老朱过来追问蒋韶南“怎么了?”
“我得去美国。”蒋韶南说,“夏婷要闯祸了。”
他对小贾说,“你去取咱们的护照,到了机场,买机票立刻飞。”
小贾不敢多问,拔腿往外跑。
老朱心也慌了,“我也有签证,要不要我也过去?”
“不用。”蒋韶南拍拍他肩膀,回头再说,他抬脚往外走。
老朱被蒋韶南的表情吓坏了,蒋韶南很少有这种如临大敌的表情,一定有什么事,他和夏婷还是有交情的,直接打给夏婷。
夏婷还没有上飞机,说要去美国。
他说找吴子莘问点事,夏婷就说吴子莘在,让他自己打吴子莘的手机就行。
他瞬间明白了,赶紧打给老徐。
“这事情不对劲,咱俩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我给你说我一般没有预感,但我真的,预感到这次是要出人命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见过韶南这个样子。”
老徐很够意思地说,“那你别急,咱俩在机场汇合,我问问夏婷,能不能直接捎咱俩过去。”
老朱赶紧就往机场赶,过了会儿老徐打过来说,“夏婷已经飞了,你在机场等着我,我问了她住哪儿,到了美国咱们也可以找到她。”
另一边,蒋韶南的车驾飞速往机场冲去。
夏婷不可能不知道吴子莘是谁。
她之前没有美国的行程。
她知道,还带吴子莘去美国……这是一个局。
她要对吴子莘动手。
到了机场,夏婷的飞机已经飞了,他立刻打到美国,安排他那边的关系,让人在机场等着夏婷,夏婷只要到埠,就跟着她。
他坐最近的一班飞机,今天运气比较好,不用高价买别人的票,只要付普通高价买了头等舱就可以全员上机。
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又成了他人生最漫长的煎熬。
他的私人专机还没有拿到,预定飞机所需的时间都追不上夏婷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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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婷的专机上。
她和蔚铭坐在一边,吴子莘被有意安排到了远远的飞机另一端。
夏婷打开手提电脑,里面是一间奢华的公寓,顶特别高,装修上一看就用了心。
她一张张翻着照片,客厅连着厨房,厨房有后门,后门有防火楼梯,这个位置可以自有出入。
蔚铭靠近她,低声问,“这就是那边劳伦斯给你的公寓?”
夏婷嗯了声,翻到客厅的照片,米白色的沙发正对壁炉。
“换个地方吧。”蔚铭低声说,“别让他弄脏了你的地方。”
夏婷手支上下巴,有点烦恼,“还没想好。”
“就按我说的那种,给他把东西一吃,让他走,到了路上他自然难受,到时候他得找人,有安排好的人去,是个妓/女,已经收了钱。完事之后就告个强/奸,他直接就留在美国了,以后吃美国政府的大米饭。”
夏婷顿了下,纠正说,“美国监狱一般不发放米饭。”
她说完转头看着蔚铭,意味深长地说,“别说,你在这方面原来蛮有天赋的,你这个方法,放到二十年后,依然都还有可行性的。”
“这算什么。”蔚铭显然get不到夏婷难得一次深沉的幽默,夏婷之所以想到二十年后商业史上的大八卦,只是想到,强/奸罪,在美国真的判的很重。
没有真的强/奸,以她的手段,也可以让对方旷日持久的留在美国。
她说,“他家在美国没有上市公司,这个办法,说实话,放到他身上都有点浪费。”
“这话怎么说?”
夏婷说,“他家只有国内的股票可以暴跌,意义就减半了。”
她复又支上下巴,“让我再想想。——真是,什么手段用在他身上都觉得大材小用。这种感觉真是郁闷。”
蔚铭想了会,试图安慰说,“这就像小孩欺负了大人,大人随便一巴掌,就把他打死了。”
夏婷苦恼地说,“对,一般大人都是选择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我做不到。”
“所以就弄他!”蔚铭说,“你要觉得那个罪让你心里不舒服。找人打他一顿,让他残废,就像他爸当初想对你的手段。让他们自食其果。”
夏婷端起桌上的咖啡,极度郁闷地说,“当坏人真难,我想了这么多天,还是下不去手。”
她就是在这样进退维谷,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到埠的美国。
他们一行推着东西从机场出来,来接夏婷的车队早已等着他们。
夏婷的行李箱一个个被装上车,蔚铭挑衅地对吴子莘说,“你要住哪儿,我让人安排一辆车给你。”
吴子莘走到夏婷旁边,对夏婷说,“我跟你一辆车,你住处旁边,我就近找个酒店。”
夏婷的司机拉开车门,夏婷转身上车,蔚铭挤过来,跟着上了车,吴子莘跟着也钻了进去,好像生怕被拉下。
车队缓缓开上公路,夏婷望着窗外,心里沉甸甸的,真是不够心狠手辣,难受死她自己。
蔚铭是个好帮手,两句话就把吴子莘刺激得团团转。
效率也比她高,连这边安排告吴子莘的女人也已经安排好。
她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队在楼下稳稳地停下,她站在楼下,仰望了下这栋豪华的公寓,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蔚铭看着人把她的行李提进去,想去开门,吴子莘先一步拉开了大门。
夏婷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住哪儿?”
“我上去后打电话订酒店。”
夏婷没说话,夹着手袋走向大厅。
蔚铭勾起嘴角笑,也跟着走进去。
楼上和照片一样豪华,夏婷的人速度很快的就安排好了一切。
郭丽丽开了夏婷的行李,把衣服都挂好。
出来和夏婷说,“夏总没事了。我们都回酒店吗?”
夏婷看向吴子莘,“你要不要和我的工作人员住在一家酒店?”
“好呀。”吴子莘对郭丽丽说,“给我定一间房,我在这里吃了晚饭就回去。”
郭丽丽看着夏婷,等着自己老总批示。
夏婷点头。
她的工作人员很快走了干净。只剩下蔚铭和吴子莘。
蔚铭说,“夏婷咱们晚上吃什么?我打电话叫外卖吧。”
夏婷想了想说,“你们俩先回酒店修整吧,晚上再过来,我想休息一下。”
蔚铭关上冰箱,立刻说,“行,我带着晚餐来找你。”
吴子莘不好再说留着,和蔚铭一起离开。
夏婷洗了澡,换了睡衣,想在床上靠一下,可是心里有害人的事情,让她心里很焦灼,躺也躺不下。辗转反侧了好一阵。
朦朦胧胧间,门铃响了。
她十分火大地去开门,门镜往外一看,是拿着鲜花的吴子莘。
伸手拉开门,她生气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吴子莘看到她身上藕荷色的真丝睡衣,开门的瞬间,外面的睡袍柔软地飞起衣角,立刻笑着说道,“我定了旁边的餐厅,想来接你去吃饭,外卖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去餐馆吃吧。”
夏婷转身进去,吴子莘跟进来。
他看着夏婷的背影笑。
豪华的大厅,只有米白色的沙发,装饰的壁炉,夏婷站在水晶吊灯的下面,神情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子莘把花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你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夏婷转身,望向门口门上的古董时钟,已经八点多了。
她觉得自己头有点晕,原来已经睡了好一会了,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害吴子莘,每一种方法,下手后吴子莘都是完蛋。
门铃又响,她正心慌意乱,想到一定是蔚铭来了,她对吴子莘指了指大门,自己倒进沙发里,要不这个事情还是算了,还是堂堂正正让老吴破产算了。
当她吃个哑巴亏好了。
门口忽然响起吴子莘惊喜的声音,“你找我找到这儿?”
她心上一跳,往门口看去,她奢华的大门口,蒋韶南带着小贾,Peter,正站在那里。
她傻了!又莫名有点心虚,连忙坐好了,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是睡衣。
然后她就看着蒋韶南,带着捉奸一样的表情,直直看着她,推开满脸莫名其妙的吴子莘,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对不起大家,我定时没有操作好,结果章节没有发出去。
好难过,就像每天准时交作业,有一天忘了带一样……明明都做了,唉
第109章
夏婷乱了几秒,就找回了状态,冷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蒋韶南望向身后的吴子莘。
吴子莘还是没有搞清状态般,笑嘻嘻地过来搭蒋韶南的肩膀,“想我了没?你过来美国干什么?来看你的公司?”
蒋韶南盯着他看了会,说,“那公司早都出手了,你一年不在,好多事都不一样了。”
“还有什么不一样?”
蒋韶南看向夏婷,问他,“你知道她是谁?”
“是谁?”吴子莘的表情变得认真,不确定地问夏婷,“夏婷,你和韶南认识?”
随即他站直了,又问了句,“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可算把夏婷问住了。
什么关系呢?
说没有关系吗?
明明是有的。
有关系吗?那是什么关系呢?
上过床但没什么关系的关系吗?
她突然遇上了自己不会回答的问题。
蒋韶南说,“怎么,你不会回答?”
夏婷根本没有想过面对这样的场面。从未试图和吴子莘有点什么,让蒋韶南吃醋。在她心里,她报仇什么的都是自己的事情。
但蒋韶南这样问她,她又不知怎么回答。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有点生气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我认识了他吗?我和他认识,和你没有关系!”
“对。”蒋韶南说,“你想认识什么人都可以。”
他走过来两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沙发上硬生生拽了起来,“我过来就问你一句,我心里老早想问你的话。”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样的蒋韶南,陌生的很让人害怕。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那天晚上在你家,在你从小长大的那张床上,我又问过你,想清楚了没有?我心里想问的是,想清楚和我好了吗?你想的是什么?”
夏婷瞬间想到那晚,在沙发上,她主动靠过去亲他,他闪开了,问她,想好了?
她说,“我以为你问的是那天晚上,是不是想清楚了和你上床。做/爱和恋爱又不一样。”
手腕一紧,被蒋韶南拉到怀里,他右手卡着她的下巴,像无数次,吻她吻得昏天黑地那样,卡着她的下巴问,“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是只想上床,不想负责是吗?”
夏婷挣脱不掉他的手,唯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说,“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你的价值观和爱情观也只是你的,我和你说过的,不习惯有稳定的关系,说过不止一次。”
蒋韶南死死盯着她,真切的失望浮上眼底,“对,你说过的,可是你一次次,在床上抱着我不舍得放手的时候,我就以为你只是口是心非。”
夏婷冷漠地说,“喜欢和你做/爱,不代表爱上你。”
蒋韶南愣了几秒,手松了,她一下落回沙发里。
公寓里就像空气都死了一般,旁边吴子莘带来的鲜花依旧鲜艳,却没有芬芳,也不过是好看的死物。从摘下来的那一刻,其实就是死的。
一如某些人的爱情,感动的都是自己。
人家一开始就是只想上床而已。